“除此以外,還有其他事嗎?”
柳雲傑沉聲說,“今天是我第一次來公安局,無論什麼事,都可以放到桌面上來談!”
扈廣才見狀,心中暗道:
“你還不滿意,難道想衝我下手不成?”
齊玉山、姜標、談彪都是扈廣才的人,兩人被紀委帶走,一人去了督查室。
柳雲傑仍不滿意,這讓扈廣才心中很有幾分打鼓。
副局長姚進掃了扈廣才一眼,沉聲道:
“書記,局裡這兩天發生了件壞事,我覺得有必要說一說!”
“姚局你說!”柳雲傑不動聲色道。
扈廣才聽到姚進的開場白,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道:
“姓姚的不會想將那事捅出來吧?”
儘管心裡很不安,但有了前車之鑑,扈廣纔不敢再搶話頭了。
“書記,刑警隊有個警察名叫周陽,前兩天被莫名其妙停職了,讓人很不解!”
姚進沉着臉,蹙着眉頭道。
“哦,誰停了周陽的職?”柳雲傑冷聲問。
姚進並未出聲,擡眼看向一局之長。
扈廣才心中鬱悶不已,但只得硬着頭皮道:
“書記,周陽多次違反工作紀律,屢教不改,我才責令他停職的!”
“除此以外,還有其他理由嗎?”
柳雲傑冷聲問。
“沒有,書記!”扈廣才沉聲作答。
姚進嘴角露出幾分冷笑,沉聲說:
“薛隊長,周陽是你的下屬,他是否違反工作紀律,你最有發言權!”
薛必溱應聲作答:
“姚局,據我所知,周陽不但嚴格遵守工作紀律,而且自身能力強,僅僅上半年參與破獲大小案件二十多起,在隊里名列前茅。”
扈廣才聽到這話,臉色陰沉似水。
柳雲傑擡眼看過去,沉聲問:
“扈局長,薛隊長說的和你截然相反,你怎麼解釋?”
“我……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扈廣才冷聲道。
周陽只是個小警察,扈廣才作爲一局之長,要想收拾他,再簡單不過了。
扈廣才做夢也想不到,姚進會當着柳書記的面,將這事捅出來,讓他非常被動。
“書記,關於這事,我聽到一個說法,真假莫辨!”
姚進一臉陰沉道。
“什麼說法?”柳雲傑出聲問。
姚進手指輕敲桌沿,不動聲色的說:
“據說,周陽前段時間得罪了縣財政局的孫耀,後者當場發出話來,要讓他脫警服。”
“數日之後,周陽無緣無故便被停職了!”
姚進雖未點名孫耀的身份,但在場衆人都知道,他是縣長孫金榮的公子。
扈廣才作爲孫縣長的鐵桿,爲了幫孫少出氣,停周陽的職則在情理之中。
“扈局長,有這回事嗎?”
柳雲傑冷眼逼視着他,冷聲問。
扈廣才當場否決,推說周陽曾得罪過他,這才讓其停職的。
作爲一局之長,扈廣才非常懂的取捨。
這事既然沒法抵賴,寧可承認公報私仇,也絕不能和孫家父子扯上關係。
柳雲傑怒目圓睜,沉聲喝問:
“扈局長,你覺得周陽還需再停職多久?”
“不……不用了!”
扈廣才一臉鬱悶道,“會後,我就讓人通知他上崗。”
柳雲傑聽後,冷哼一聲,怒聲道:
“你作爲一局之長,竟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真爲你汗顏!”
這話說的很重,扈廣才心慌意亂,腦門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柳雲傑滿臉陰沉,冷聲道:
“扈局長,你的工作報告寫的很有水平,但實際工作卻與之相去甚遠!”
“在以後的工作中,一定要注意多做實事,少說空話!”
當着公安局中層以上幹部的面,柳雲傑一點面子也沒給扈廣才這個一局之長留。
扈廣才低垂着頭,滿臉陰沉,心中鬱悶至極!
柳雲傑並不罷休,兩眼緊盯着對方:
“扈局長,你沒聽見我的話,還是不認可?”
柳雲傑不給扈廣才絲毫糊弄之機,硬逼着他表態。
扈廣才無奈之下,只得出聲道:
“是,書記,我記住了!”
“記住什麼了?”
“多做實事,少說空話!”
扈廣才雖是公安局長,位高權重,但他絕不敢當衆向縣委書記叫板。
柳雲傑見狀,這才滿足,沉聲道:
“今天的彙報會到此結束,散會!”
扈廣才一臉尷尬的站起身,送柳雲傑、樑元凱和郭仲明出門。
目送雲都一號車疾馳而去後,扈廣纔再也按捺不住了,擡眼狠瞪姚進,怒聲喝問:
“姓姚的,你想要造反不成?”
姚進絲毫不懼,一臉淡定道:
“扈局,你是一把手,請注意措辭!”
“你難道不姓姚嗎,我這麼稱呼有什麼問題?”
扈廣才怒聲道。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可以回答你!”
姚進一臉陰沉道,“姓扈的,我說的哪句話錯了?只要你指出來,我就認賬!”
“你……你……”
扈廣才滿臉怒色,伸手指着副局長姚進,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扈廣纔在公安局裡都是一家獨大,根本沒把姚某人放在眼裡。
今天,姚進先在柳書記面前狠狠坑了他一把,現在又當着衆下屬的面,與之叫板。
若非親眼所見,扈廣才絕不相信姚進敢和他針鋒相對。
短暫的愣神後,扈廣纔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氣,冷聲道:
“姓姚的,別以爲抱上了大粗腿,就能和我對着幹,我纔是一把手,在這一畝三分地裡,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姚進絲毫不怵,針鋒相對道:
“無論是一把手,還是二把手,都要依法辦事,否則,職務再高,也沒用!”
“行,你給我等着,我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扈廣才滿臉怒色,沉聲怒吼。
“奉陪到底!”姚進沉聲應答。
扈廣才冷哼一聲,轉身走人。
就在這時,刑警大隊長薛必溱突然出聲道:
“扈局,你剛纔說立即讓周陽上崗,刑警隊缺人手,我等着他歸隊呢!”
扈廣纔回過頭來,狠瞪着他,咬牙切齒道:
“你慢慢等,也許三五個月,也許一年半載,他就能歸隊了!”
薛必溱聽到這話,絲毫不惱,沉聲說:
“扈局,你這樣說,那我只能越級向柳書記彙報了!”
扈廣才擡眼逼視着他,久久沒有出聲。
薛必溱絲毫不懼,擡眼與之對視。
“周陽即刻上崗!”
扈廣才冷聲說完,立即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