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五四青年節的晚會上,舞臺上的各式變遷只是讓池錦央昏昏欲睡,在她眼中,登臺的人歌沒她唱得好,舞沒她跳得好,根本毫無看點,就在她想着怎樣從班主任眼底腳底抹油時,舞臺的燈光忽然間變成了淡藍色,然後,在那一片藍雲籠罩中,她看到了白衣翩翩的少年莫翟。他手中的大提琴像是與他融爲一體,整場安靜,整個體育館裡只縈繞着他悠揚的琴聲,那些甜潤的聲音衝進她的心裡,激起了年少的愛戀。
雖然在莫翟之前,她已經交往過幾個男友,但是沒有一個能給她這樣的感覺,讓她這樣奮不顧身地靠近。
池錦央身上富家千金的高傲狂放和大膽率性的特徵那麼綜合明顯,一時間,她瘋狂追求莫翟的事情在全校鬧得沸沸揚揚。
如果,莫翟的自尊心再弱那麼一點點,虛榮心再強那麼一點點,那也許倒成了一樁美事,可是,有些人就是天生威武不能屈,就像有些感情永遠強求不來,莫翟一次次地拒絕,擋不住池錦央一次次地進攻,終於有一天,莫翟說了一句話,結束了池錦央密集地狂追猛攻。
他說:“你別再纏着我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是誰?”她第一次在一個男生面前紅了雙眼,“如果你不告訴我名字,我就當做是你找的藉口,我就假裝你沒說過這句話,會繼續纏着你。”
“夏依淺。”她沒有看到莫翟說這句話時的怯懦和遮掩,卻只聽清了這三個字。
自此以後,這個名字在她心中生根發芽,抽枝散葉,開花結果,逼着她採取行動去宣泄自己的不甘和仇意。
所以,她結羣成隊,堵在夏依淺放學回家的路上,以爲用暴力的手段能擊退她,可是,那一場轟轟烈烈、以少對多的打架事件除了成爲全校學生談資,除了創造了她和夏依淺一同進政教處的歷史,其它什麼都沒有改變。
之後的每次見面,都免
不了一場廝殺。在那個年紀裡,夏依淺不知道自不量力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只知道如果自己任人欺負的話,就活得太沒出息了,所以每一次,只要池錦央出了手,她百分之百還擊。
將她們之間的矛盾頂到頂端的是一封情書,一封出自莫翟之手的情書,一封在池錦央眼皮底下由他親自遞到夏依淺手中的情書。
夏依淺望進莫翟眼中的那一刻,突然有了種認清了自己命運的感覺。他眼裡只有戲謔和請求,卻沒有真心。
嫉妒心大爆發的池錦央衝上來,將那封情書撕得徹徹底底,散得漫天飛舞,夏依淺看着略帶恐慌的男生和瘋狂的女生,淡淡離開。
從那之後,池錦央把放在莫翟身上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夏依淺身上,對於她孜孜不倦層出不窮的報復,夏依淺大多數都避之不理,就算有時候免不了正面相遇,她也儘量斂着脾氣,能讓就讓。
可她的默默相讓在池錦央眼裡卻成了懦弱畏縮,所以,越來越囂張跋扈的她做出的事也慢慢越過了一個高中生的小吵小鬧,甚至是法律的邊緣。
夏依淺再度在全校變得有名,是因爲一張在校貼吧上瘋傳的裸,照。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夏依淺積壓多日的忍耐和怒氣終於如火山噴發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她帶着席捲一切的怒氣衝到池錦央的教室,即便沒看到她人,怒氣也沒削減半分。一股腦兒掃空她桌上所有的課本,連帶着她的書包,毫不猶豫地扔到了廁所裡。
衛生間門口,面對聞風而來的池錦央和她習慣性伸出的手,夏依淺一把扣住,第一次,主動地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這一次的爭鬥不同於以往,夏依淺完全是豁了全力地跟她拼,等被人分開時,即便夏依淺也一身狼狽,但比起池錦央,好了不知多少倍。
兩天後,夏依淺被喊進班主任辦公室,看到池錦央身邊的女人,震驚中卻又帶着平靜。
無論在何時,母親永遠都是孩子最溫暖的最可靠的避風港,哪怕自己錯得無法無天,永遠都會有那麼一雙手,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牽着你應付一切。
可惜,這樣的溫暖,夏依淺沒有,所以,她只能清醒地感受着別人的溫暖來提醒自己的寒冷和可憐。
耳邊是班主任和池媽媽相互交纏着的叨擾,她從來都沒有覺得人的聲音能製造出這麼令人難耐地噪音,然後,情不自禁地,她用了比他們高出很多倍的聲音喊住了她們。
“我沒錯,不用花那麼多精力和時間來教育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要管我,就先管好你女兒。”
“啪”的一聲響,夏依淺捂着被打的左臉,看着滿臉橫傲的女人,“真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她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啪”的巨響,美婦兩隻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打了她!
那件事的餘波,便是池夫人以強硬的態度要求學校開除她,關於她最終的處理決定,學校卻在一個星期以後纔出來。
而在學校的最後一個星期裡,夏依淺竟然有了另外的‘發現’。
晚上的校園,只有一盞盞路燈散發着淒厲的燈光,路過角落裡的一片小樹林,夏依淺和她的好朋友童嘉悅聽到了樹林裡傳來的異樣的聲音。
好奇心驅使着他們走進了樹林裡,然後,在樹林中間的空地上,夏依淺看到了近乎半裸的池錦央整個人貼在一個男人身上,正一上一下做着“運動”,她嘴裡,有撩,人的聲音傳出。
童嘉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拿出手機足足拍了五分鐘纔在夏依淺的不斷催促聲中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她離開的那天,在學校裡遇到的最後一個人是池錦央,她用祝福的語氣和表情,說着刻毒的詛咒。“夏依淺,後會無期,我祝福你,這輩子都得不到任何人的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