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鐘的時候syler如期而至,他今天穿得比較休閒,一件開衫加上條普通的牛仔褲。可就是讓人覺得那麼有型,我不曾發覺何時對他的感情近乎於癡迷,我在心中暗罵自己。
syler帶我來到酒店樓下,一輛車子已經候在門口,上了車我發覺那個司機竟是上次離開時送我去機場的四十多歲男人。我笑着對他點了點頭,syler告訴我他叫埃達。
我不是傻子,從羅本的反應我大概就猜出syler不會是什麼普通的顧問,加上之前在飛機上看到創始人的名字和syler一個姓氏,我在心裡已經認定他不會是一個出生平凡的男人,所以當埃達這樣的司機來接我們時,我並沒感到吃驚。
我以爲syler會帶我在亞特蘭大隨便轉轉,沒想到車子一開就開了三個多小時,我和syler坐在後座,竟有點侷促不安,以前那麼大的荒島就我們兩人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自然的,現在車上還有個埃達我怎麼反而拘謹呢!
我挨着窗戶坐不敢離他太近,想開口找點話題又不知從何開口。他身上好聞的草木清香讓我的大腦暈暈乎乎的,我閉上眼,忽然想起有件事必須爲自己澄清。
“syler,我,上次我們見面,那天晚上,我發生了一些事情。怎麼說呢,一個老同學喝醉酒了,大概頭腦糊塗了差點對我…”我看了看前面的埃達,沒好意思往下說。
埃達像沒聽到我說話一樣目不斜視面無表情。
“不過還好沒發生意外。”我底下頭越說越沒底氣,好像急於爲自己辯解有些不合情理。
syler聽完後沉默良久,我側頭看他,他表情嚴肅,難道他沒聽明白?
“我不知道你那晚原來遇到了這樣不開心的事,後來事情處理好了嗎?”
“嗯,他只是喝多了。”我想到那晚的情景,在韓飛車上我在心裡歇斯底里的呼喊着syler,而現在syler就在我身旁,那種安心的感覺讓我放鬆。彷彿只要和他在一起天塌下來他也有辦法頂上去。
下了車,我才發現syler居然又帶我回到了薩凡納,我十分不解。
“亞,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你不是說離開島後想吃冰淇淋嗎,我知道在薩凡納有家冰淇淋不錯。”syler果然帶我去了一家冰淇淋店,他給我點了一大盤五顏六色的,我看着十分無語。
他苦笑了下:“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乾脆都點了,還是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帶我來過這,都這麼多年了。”他看着店門口的招牌。
我吃了一口果然比國內的冰淇淋要好吃,味道香濃,我又挖了一大勺遞到syler嘴邊讓他也嚐嚐,他愣了一下看着我手中的勺子。
“快點,會化的。”我催促着他。
他張開嘴吃了下去,我盯着他的脣忽然臉紅起來,情不自禁想到海底那個吻。
“怎麼樣?syler,你是不是想說還是兒時的味道?”我眯着雙眼滿臉笑意。
“只是沒有兒時的感覺了。”他若有所思。
剛纔提到他的父親,這好像是我們認識以來他第一次提到他爺爺之外的人。
今天天氣甚好,吃完冰淇淋syler帶我來到一處花園曬太陽,我喜歡這種愜意的感覺。以前和他在一起隨時都要面對艱難的生存環境,如今,大家都回來了,我們像個普通人一樣坐在長椅上,這樣的畫面讓我恍然。
廣場中央立着個雕像,一個女孩手上拿着條絲巾在揮舞,女孩的旁邊站着一條狗,昂着頭,和女孩望向一個方向。
“知道她在看什麼嗎?”syler開口問我,我搖搖頭。
“那裡。”syler順着女孩的眼神指向遠方,女孩正對着一片大海,我也看向那片大海,想起剛剛流落荒島時也如她般望眼欲穿。
“她叫florence,這個年輕的薩凡納女孩愛上了一名水手,那個水手答應她會回來娶她,結果一去不返,女孩每天都會站在這裡向過往的船隻揮舞絲巾希望那名水手能看見自己,她從1887年到1931年,整整揮舞了四十多年,向5萬多艘船隻打過招呼,依舊沒有等到自己的愛人。”
我被這個女孩的故事打動了,再看向她心情有些複雜。
“你相信愛情嗎?”syler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相信愛情嗎?我和文浩曾經那麼相愛,那時,我毫無疑問是相信愛情的。文浩走後不過2年時間想起他我會難過會思念,可已經沒有當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比起florence,我的愛情又變得那麼脆弱,我對文浩如今更多的是一種緬懷。
“不知道,你呢?”我反問他。
他收回目光看向我“也許曾經相信過。”
他的話讓我有些錯愕,難道說syler在19歲之前也愛過一個女孩,因爲某種原因對愛情絕望了嗎?是因爲那個女孩他把自己關在荒島不問世事嗎?
這個猜測讓我心裡不安起來。
“曾經相信是因爲我父親,這次回來很多事情都變了。”syler接下來的話讓我鬆了一口氣。
“你父親在哪?爲什麼之前沒聽你提到過,我在艾浦森的宣傳冊上看見一個叫布魯諾?奧古斯丁的人,和你一個姓?”
“他就是我爺爺!”
我早已猜到艾浦森集團是syler他們家族創立的,可沒想到就是他口中失蹤多年的爺爺。
那天我和syler在florence的雕像下坐了一整個下午。他告訴我他的爺爺有兩個兒子,老大叫巴奈特?奧古斯丁是syler的父親,小兒子叫布雷迪?奧古斯丁。
巴奈特一直跟着自己的父親經營艾浦森集團,後來syler的爺爺迷上探險,慢慢把公司交給了大兒子巴奈特打理,自己則在每年的聖誕前夕回趟家,通常過完新年又會繼續他下一站的冒險事業。
也是因爲自己的父親布魯諾喜歡探險,巴奈特開創了佐治亞第一家戶外品牌,開始大量生產戶外用品並廣銷海外。後來一次無意中巴奈特遇上了一位中國姑娘叫唐玲,她有着如瀑的黑髮,神秘的東方韻味讓巴奈特第一眼就愛上了她。
他派人調查得知唐玲的父親是中國鴻福生製造加工廠的老闆,當時在中國是一個規模非常大的生產商,而唐玲就是老闆的獨女。
後來巴奈特瘋狂的追求唐玲,不惜常駐中國,最後討得丈母孃的歡心成功把唐玲娶回美國。
他們的結合有一部分也是商業因素,因爲巴奈特和唐玲的父親達成共識,艾浦森旗下的所有戶外產品由鴻福生代生產加工。
因爲當時中國的人力很便宜,製造業也是剛崛起的時候,巴奈特把生產基地放在中國爲艾浦森省下很多成本,而唐玲的父親也很樂意接手這筆求之不得的大單子。
起初巴奈特和唐玲很相愛,他們的小日子也非常甜蜜,郎才女貌,羨煞旁人。不久唐玲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和巴奈特都開心不已。
懷胎十月後生下了小syler,可自從小syler出生後巴奈特就非常忙碌,經常很晚回來或一連好多天都見不到人。
慢慢的唐玲患上了產後憂鬱症,syler不足10個月的時候唐玲就一個人偷偷回國了。回國後唐玲並沒有回家而是和自己的初戀男友廝混在一起。
巴奈特知道後狂怒不已,他派人連夜把唐玲押回美國。回來後唐玲的精神狀態就越來越差,她幾乎每次看到巴奈特都朝他發火,扔東西,鬧着要離婚。
後來有一次家中的一個保姆發現唐玲竟然偷偷的虐待還在襁褓中的小syler,保姆揭發了唐玲,巴奈特看到syler身上的青紫再也止不住怒火,當晚就命人把唐玲關在閣樓鎖起來,從此不准她踏出閣樓半步。
syler小時候的印象中是沒有媽媽的,只有家裡的一羣保姆,他的爸爸也總是很忙碌,有時候兩三個月才能見上一面,不過巴奈特每次回來總會陪陪自己的兒子。
所以syler小時候應該還是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三歲以後syler漸漸懂事,他時不時會聽到頂樓傳來的哭泣和叫喊聲,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讓年幼的syler感到好奇。
他問保姆,保姆告訴他樓上關着一個女巫,女巫會吃人,不可以靠近她。
syler也許從小膽子就很大,他聽說樓上那個聲音是女巫發出的更加好奇女巫到底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