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我按照譚淼淼的指示上了一輛大巴,大巴一直駛向一個叫吉維尼的小鎮,這個小鎮上的花兒多得驚人,隨處可見的各色花朵溢滿每個窗戶和門口,每一處都宛如一幅印象派風景畫讓我沉醉其中,法國的浪漫和風情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瞬間愛上了這個小鎮,下了大巴,我順着淼淼給我的地址詢問路人,可是不得不說法國人的英語可說得不咋地,我只有順着他們的手勢沿路尋找。
終於在一處滿是花朵圍繞的大門前找到了我要住的地方,門牌上寫着“安德烈之家”,溫馨的芬芳讓我對這裡充滿了好感,我按響門鈴,不一會就有一個老婦人爲我開門。
她看上去應該有六十幾歲了,可是保養得很好,她的髮髻盤得很有講究,身穿合身的墨綠色套裙,配上一條白色的珍珠項鍊,在這個歲數還能如此優雅着實讓人歎服。
她眉開眼笑伸出一隻手攙我進門。
“你就是秦莫亞小姐吧,從此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歡迎回家。”
我被她歡迎的方式逗樂了,她就像一位母親般慈祥。
走進院子,四周也種滿了各色的花朵,種類繁多,爭相齊放,花叢中擺着一張白色的雕花長桌,大概他們經常在那裡用餐,法國人永遠知道如何享受生活,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這個新家我很滿意。
這位安德烈夫人把我請進屋並告訴我安德烈先生去街上買東西了,待會會做一頓大餐招待我,我有些受寵若驚。
她把我帶到一個房間,房間內印花牀單鋪得整整齊齊,牆紙淡淡的紫羅蘭色配上白色的衣櫥。窗戶微微打開,窗外的微風把美麗的素色窗簾吹得搖曳,一陣陣花香被輕風吹來,整個房間內都透着好聞的香味,我走到窗邊,才發現窗戶四周被許多花兒圍滿。
這個公主式的房間讓我心生歡喜,我回頭謝過了安德烈夫人,她面帶微笑叫我先休息一下,待會會叫我吃飯。
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就站在窗邊發呆,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看見syler了,與其說是責怪他,而此刻更多的是思念。
在來法國的途中我也想過不顧一切的去找他,可是我已經不敢賭了,我不可能像之前一樣什麼都不管就只想和他在一起。
我根本就不確定他對我的感情,他一直反覆的說我是和他共同經歷生死的夥伴,是人生中重要的朋友,可從來沒說過我是他的愛人。
所以我無法拿自己的孩子作爲賭注,因爲一旦我輸了,那麼我就會失去所有!
房門此時被敲響。
“請進。”
門被推開,而門口站着一個人,栗色的短髮,白色襯衫配上破洞牛仔褲,一雙極具藝術氣息的圖騰皮鞋讓我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意思。
“莫亞嗎?我是你的老公巴斯蒂安,歡迎你來到安德烈之家,希望我們以後相處愉快。”
我上前對他微笑並與他握手錶示友好。
很快他就會成爲我法律上的老公,肚裡寶寶名義上的爸爸。
“很高興認識你!”我的確該謝謝他的幫忙,若不是他我和寶寶將無法在這裡住下。
“你比我想象中可愛多了,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從此安德烈之家將多兩個人與我爲伴。”說罷他意有所指的看看我的肚子,然後拿起握住我的手親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看來法國男人真如傳聞中般懂得*,我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笑了,笑得十分燦爛,彷彿我剛纔的舉動很滑稽引發他某個笑點?
“莫亞,一個即將要成爲母親的人還能對男人保有這樣的羞澀,我想說作爲你老公的我感到萬分榮幸。”
我滿頭黑線,他是想說我那啥經驗不夠豐富吧,好吧,隨他怎麼認爲吧,我是不太習慣與陌生男人*。
譚淼淼拿了韓飛給她的錢後,一部分用於疏通關係,其餘的錢一部分打給了安德烈夫婦,他們兩從來沒有孩子,聽說安德烈先生身體不好,50歲以後就無法再工作了,這幾年夫婦二人過得比較窮苦。
所以他們很樂意租給我房子以此換取報酬,而還有一部分錢就給了我面前的這位巴斯蒂安,他是個法國小夥子,常年租住在安德烈夫婦的家中,他是一名畫家,不過在法國這種街頭畫家到處都是,他們追求藝術,但往往過得異常貧苦。他們甚至貧窮得付不起食宿費用,便在牆壁、傢俱上繪畫用作抵債。
曾經聽說過一幅畫在櫥櫃上的各種器皿和食物,據說是因爲畫家飢餓,偷吃了櫥櫃裡的東西,便用畫筆逼真地“補”上,居然一時瞞過了房東!
而眼前的男人可想而知過得也並不富裕,所以他收到我的錢後很樂意與我結爲夫婦,幫助我留在法國。
錢就是有萬能的魔力,不管在哪個國家。
譚淼淼把剩餘的一小部分錢打給我,讓我好好在安德烈夫婦家養胎,她一有空就會來看我。
對於她的安排,我實在是無以爲報了。
由於安德烈夫婦的熱情和善解人意,還有巴斯蒂安的風趣,我很快就融入他們當中,法國這個國度浪漫而自由,包容性很強,沒人會恥笑一個單親媽媽,而更多的是給予我溫暖和幫助。
那讓我有孕以來的前幾個月好受多了,因爲我的害喜反應特別大,時常一整天都無法進食,一直吐到吐不出東西爲止。
安德烈夫人就想辦法讓我嘗試各種味道的食物以此測試哪種食物我比較可以接受,雖然他們收了我的錢,可是對我的用心卻還是讓我感動。
很快,巴斯蒂安就把我們的結婚手續辦好了,從此,我就是一名已婚的婦女,也許很多年前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的丈夫不是文浩,也不是深愛的syler,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在周圍鄰居看來,我和巴斯蒂安就是一對恩愛的年輕夫婦。
他會經常在晚飯過後帶着我在附近的街道散散步,因爲他住在這裡已經很多年了,所以看到周圍的鄰居總是會熱情的打着招呼,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我是他的妻子。
他們對我一箇中國來的女人並不排斥,經常會送些自己做的小吃給我,安德烈夫婦由於沒有孩子,所以他們對於如何照顧我時常顯得力不從心,近來他們會去鄰居那請教照顧產婦和小孩的方法,回來還會和我討論,會詢問我中國人的習慣一般是怎麼樣的。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懷孕,還真沒這方面經驗,比起安德烈夫婦我知道的可真不多。
而我不是一個能閒得住的人,因爲每次一閒下來我總是會忍不住去想syler,想他在幹嘛,會不會也在想我,是不是已經和戴安娜結婚了。
後來我報了一個學習服裝設計的課程,那件事我在荒島時就勵志要做,結果經歷了這麼多到現在才正真去實現。
還好並不算晚,法國是個學習設計的好地方,你永遠可以找到最富有生命力的老師。
我很認真的從基本功開始學起,也許我的時間比較充裕,又對這方面感興趣,很快就得到了我的老師的認可。
文明社會有個好處就是隨處可以買到自己想要的布料,我買來一堆放在房間,沒課的時候就自己在家做衣服,我畫圖稿很快,可真正動手開始做卻往往需要很長時間,我在做的過程中有時又會突發奇想。
我用了一個月才完成了一件作品,那天傍晚,我把完品套在衣架上遠遠的看着,巴斯蒂安來我房間叫我下樓吃飯。
“莫亞,這是你做的嗎?哇,沒想到你居然進步這麼快,不過學了幾個月啊,這是爲我做的嗎?”
巴斯蒂安歡喜的走到衣服前,那是一套男士禮服,選用黑色的紋理布料,肩領部分採用了特別的褶皺設計感,使整件衣服看上去低調而奢華,簡單又不失野性。
我打掉巴斯蒂安的手。
“你的氣質配不上它?”
“莫亞,你怎麼說話這麼傷人心呢?”說罷還不忘捶胸頓足。
“我知道了,你是給他爸爸做的。”巴斯蒂安指了指我的肚子。
我沒理會他,拉着他下樓吃飯了。
我已經有7個月的身孕,這兩個月害喜的症狀慢慢消失了,那讓我好受很多,胃口也明顯好了起來,安德烈夫婦很是高興。
只是每次和爸媽通電話難免心酸,也許是身體因素近來特別想他們,若他們此刻能陪我度過這段時光該有多好,我懷念媽媽做得菜,和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可我終究要獨立。
轉眼,我到這個小鎮已經大半年了,這樣平靜的日子讓我欣慰,只是每次想到syler依然會住不住的心痛。
他還好嗎?
譚淼淼飛來看我,她一見到我嚇了一跳。
“嗨,我說秦媽媽,你這體型得注意注意了,小心生完孩子沒人要。”
“無所謂,我又不打算再婚。”
巴斯蒂安在一旁笑眯眯的給淼淼倒上自釀的葡萄酒。
“這味道就是不一樣啊,不過,我說你們兩倒挺般配啊,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那要看莫亞允不允許了。”巴斯蒂安隨後接道。
我對他們兩的一問一答很是無語。
譚淼淼沒來幾天就回國了,他告訴我韓飛結婚了,老婆長得不好看,但特別黏他,對他那是真的好。想來男人最終找的老婆一定是最適合結婚的,可不一定是最愛的。
syler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