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給占卜,骨佔,這種事骨佔爲保靠點,這沒怎麼着呢,這一年就先來了兩佔,老愛告訴我,一年不過三佔,過三佔,事事發酸。
就是事事就不順。
高爾重的他的老婆站在一邊,他的老婆相信,就是因爲給她的那一佔,真的和高爾重在一起了,深信不疑惑。
我看着骨碗裡的影像,那是真的,但是不是崗山,竟然是古勒山,在巫墓的東一百米的地方,那個地方我知道,我太吃驚了,不只是這事是真的,而且,竟然就是巫墓的附近,這真是太奇怪了。
我萬萬沒有料到會是這樣,我收線,收碗,然後就猶豫了。
“到底有沒有?”
高爾重的眼珠子都紅了,如果真的有,他能得到三分之一。
我半天才說。
“這事我還沒想明白,明天我告訴你。”
高爾重就急了,大概又想到了那個饅頭的事情,這一生中,我乾的最後悔的,也最對不起他的事情,我一直就內疚着。
這次沒有告訴他,我覺得這裡面挺奇怪的,就在巫墓的一百多米處,這裡面肯定會有什麼說法。
晚上,我去老愛那兒,和我他吃飯喝酒,提到了這事。
老愛說。
“那是人家的東西,我們家沒有。”
這我就放心了,吃過飯,喝完酒都十點了。
“跟我去起骨棺。”
我一激靈。
“你幹什麼?盜墓?”
“給肇老婆子起骨棺,那骨棺都埋了快六十年了,在崗山金泉的旁邊,她早早的就爲自己準備好了。”
我和老愛拿着小鍬就上了崗山。
金聖泉的水終年流淌,就是冬季也不凍,都說那是聖水。
我們到那個已經半夜了,那個地方四周是石頭,就中間那麼一塊地兒。
老愛把鍬扔給我。
“挖。”
“這事你自己都能辦,扯着我幹什麼呀?”
“讓你學着點,這個穴位是水穴,一尺見水。”
果然,一尺見到水了,三月天還冷,水都刺骨。
一米多才把一骨棺挖出來,包着判斷,能半米長,我抱出來放到地上。
“竟然弄這麼大的骨棺,真是太少見了。”
“這是什麼骨頭?”
“還不知道。”
我們回去,把骨棺包着的塑料打開,那骨棺太漂亮了,全部是人工雕刻出來的,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圖案,飄着的靈魂,無色彩的樹,尖頂的房子。
“這應該是傳說的龍骨。”
“扯,世界上就沒有龍。”
“是龍骨,一百多年前,在崗山的西山發現了這種骨頭,是龍的樣子,沒有想到,這肇老婆子竟然弄到了,太漂亮了。”
我想,大概是古代的一種什麼滅絕的動物,那骨頭實在是太大了。
“明天你不用過來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十三號我們早晨五點必須到。”
我回家,在沙發上睡了,早晨檢聽雪起來說。
“昨天打你手機也不開,高爾重兩口子等你到半夜,火氣很衝。”
我就說了那件事,檢聽雪也是目瞪口呆。
“老天,那得值多少錢?”
“是呀,但是不是我們的,只有三個是我們的。”
檢聽雪臉都通紅,看來是興奮的。
“你沒打算自己吞了吧?”
“你是那樣的人嗎?”
我們正說着,高爾重和他老婆就進來了,看着我。
“你昨天沒回家,是不是去挖金元寶去了?”
“沒有,我幹其它的事去了,一會兒我就帶你們去挖,我得先吃飯。”
高爾重還是懷疑。我吃飯的時候他說。
“你不會拿出一部分吧?”
“我操你七大爺的,你當我是什麼人?”
“什麼樣?當年那個饅頭就是,如果你不全吃了,我能差點餓死嗎?”
“你再提這事,我就不告訴你。”
高爾重閉嘴了,就此,兩個女人都知道那個饅頭的事了,看到我就捂着嘴樂。
我們去古勒山,高爾重的小舅子,老丈人,丈母孃都跟着。
“這人也太多了吧?”
我看着不動。
高爾重看了半天說。
“人多安全。”
我想,這事你不讓誰去都麻煩。
我們上山,找到了那個位置,挖,一米兩米,都沒見到那個缸。
“你不會弄錯了吧?”
我也挺奇怪的。
再挖,三米多了,才見到缸,確實是缸,缸拉上來,我都呆住了,那缸真是缸,有半長的直徑,一米高,封着。
打開,我們完全愣住了,真的是金元寶,一個有棋子那麼,這麼大的金元寶我是沒有見過,我說拉的時候,全上手了,才拉上來。
高爾重就後悔了,這麼大的金元寶,一個就算是一斤,那得多少錢,可是話在先了。
高爾重拿出三個遞給了我,我拉着檢聽雪的手就走,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別到時候打起來。
我和檢聽雪回家,她竟然一直就沒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
“天呀,一缸,一缸呀,我們只弄到了三個。”
我看到了檢聽雪那種要瘋的狀態。
“這就不錯了,這三個金元寶得值六七十萬的,這可是老金子。”
檢聽雪拿着,看着,半天嘆了口氣。
我沒再說什麼,其實,那是人家的東西。
高爾重拿到了三分之一,這小子一下就富起來了,沒過半個月,就在縣城開了一家最大的酒店,我勒個去,這二貨,還買了一百多萬的車。
我覺得這就是人的命,高爾重老婆的前夫找來了,聽說差點沒幹出人命來,但是一個金元寶也沒拿走。
這纔是人的命。
明天就是十三了,肇老婆子自己算定的死期,真不知道準還是不準。
第二天,三點多,就到了老愛家。
老愛把那些東西裝上車後,對我說。
“記住了,摔盆子的時候,扣着摔,你不要多說話。”
我開車過去,到紅石村,那個託事的男人在。
“這裡就全部交給你們了,一切都完事了,天亮前,村子裡的三百多人都會去的,不需要什麼吃飯,他們會跟着山上,巫終後,就散了。”
我們進去,我差點沒嚇尿了,肇老婆子竟然坐在地下的椅子上衝我們笑,這根本就不是要死的造型。
“你們來了?謝謝,老愛,你很準時,你是好人。”
說話的聲音有力,我想,這恐怕就是胡扯,這簡直就是開天大的玩笑,我坐在一邊特生氣,這是玩我們呢!
父親和肇老太婆聊了幾句,她一本布包着的書遞給老愛,老愛聞了一下說。
“太聞了,這包着的布有多少年沒洗了?”
“十多年了,都爛了。”
“什麼書?”
“《女巫》,我送給你,不然就可惜了。”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我坐在那兒快睡着了,閉着眼睛,突然聽到“嘎”的一聲,我一激靈,一下就跳起來了,肇老婆子竟然“嘎”過去了。
我目瞪口呆,難道人真的死期是定了的嗎?到了日子你不想死都不成。
“別看了,到院子外面。”
我們來的時候,院子外面已經架起來一個架子,看着是點火用的。
父親把肇老婆子抱出來,巫袍拖着地。
“點火。”
柴上都澆了油,火起,村子裡的百姓就陸續的來了,圍着火,父親把老肇婆子的屍體放到滑板上,一下推了進去。
我轉過頭去,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小孩子看,太恐怖了。
老肇婆子燒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坐起來了,我嚇得“我靠”一聲,跳出八米遠。
那是拘筋了,我哪知道這個呀!事後我才知道。
父親上去就是在棒子,給打倒了,手夠黑。
沒有人哭,也沒有說話,兩個小時後,火滅了,父親喊我。
“撿骨。”
骨頭撿出來,放到骨棺裡,父親把一塊骨頭偷偷的放到我的兜裡,我覺得都噁心,要這邪惡的東西幹什麼。
封棺是漆血封,父親從房間裡拿出一個小瓶子來。
“這是老肇婆子自己身上的血,血封棺,巫血,沒有人能走近這棺材了。”
父親做得認真,村民們看着,就像看一場給表演一樣,只是表情木然。
一都忙完了,準備上路,我跪下摔骨盆了,扣着摔,我去他孃的,竟然一下沒摔碎,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崩了我一臉,生痛。
父親就瞪了我一下,我撿起來,站起來,扣着摔,這回是四分五裂的。
然後就六個人擡着骨棺,因爲擡棺人的太多,走不起來,小碎步,進紅石頭村的帽山,那山真的像一頂八角帽子一樣。
山道不太好走,而且走得慢,我走在前面,不時的在等着後面擡骨棺人的。
折騰到中午,纔到了位置,那位置前面有小泓,後面是靠雞石頂,像公雞的一個石頂。
我原以爲,肇老婆子會葬到他們那邊的巫墓裡,可是沒有,竟然在這個地方,不知道爲什麼,沒有立碑,葬完了,和普通的墳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回去,父親就把肇老婆子的家用釘子釘死後,在門上點了三個黑點,和我回去了。
這裡面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老愛,爲什麼不進巫墓?”
“肇老婆子破巫規太多了,他們的巫墓在帽山的對面,她得七天後,才能過去。”
“我們再去一次?”
“去是得去。”
“那門上點三個黑點幹什麼?”
“三黑不入,就是讓村裡人知道,這裡有主兒了。”
老愛似乎很累,把拿回來的《女巫》的書收好,讓我回家。
我回到家裡,檢聽雪在發呆。
“你想什麼呢?”
“金元寶。”
她有氣無力的說着。
“我看你是要得病了。”
“哼,竟然開着一百多萬的車顯擺,哼。”
我就笑了,檢聽雪像一個孩子一樣,在那兒生氣。
這事完事了,我也心靜了,訊肇老婆子一死,萬事皆休。
七天後,我和父親去帽山。
“送她最後一程,把墳挖開。”
“老愛,你這麼做可是太陰了,你們是有仇恨,可是這麼幹太不男人了。”
“廢話太多。”
我挖,挖開後,我一下就蒙了,骨棺沒有了。“
“她回祖墓了,我這就放心了,把墳平了。”
我是目瞪口呆。
“怎麼?”
“巫師死後的七天,依然可以驅動自己的棺材行走。”
我一哆嗦,這太陰險了,有點讓人肝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