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屠城~

陳子蘇道:“臣之所以提議由高晗和焦信兩人同時夾攻韓國, 一來是爲大康考慮,儘量將損失減少到最低點,另一方面也是讓所有士兵知道,大康並不僅僅只有焦信一人善於用兵。”

“若是焦信先行攻入韓都,陳先生的這些打算只怕會全部白費。”

陳子蘇笑道:“焦信想先行攻入韓都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何以見得?”

陳子蘇道:“韓軍早已沒有鬥志,恐怕戰事一旦開始,便會望風而逃,從韓國的地形來看,南方多崇山峻嶺,北方乃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兩方尚未發兵,高晗已經佔據地利,更何況他背後有高光遠不遺餘力的支持,此謂人和。焦信如果想取勝,便會採用一些非常手段,以他做事的風格,極有可能用強硬的手段來鎮壓韓人,讓韓人屈服,從而加快行軍的速度。將士們剛剛經歷大戰,如果焦信過於增強好勝,只會讓他的手下將士心聲怨言。”

我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做好像我們存心在算計他似的。”

陳子蘇道:“陛下千萬不可以這樣想,焦信現在在軍中的威望如日中天,加上他在燕南統領駐軍,又一手滅掉了晉國,如果再讓他立下滅韓的大功,難保他不會產生驕傲自滿的情緒。以韓國眼前的現狀,無論是誰都可以輕易將他滅掉,通過這件事趁機將高晗扶植起來。不讓焦信一人在軍中獨大,纔是我們真正的目地所在。”

我低聲道:“以焦信的精明,他未必看不出我對他已經產生了戒心。”

陳子蘇笑道:“他若是當真精明的話,今日陛下遲疑的時候。便應該主主動放棄攻韓之事。”

我點了點頭,今日我之所以堅持殺掉晉王房軒輊,也是爲了給焦信一個暗示,或許他會明白我地意思。

陳子蘇意味深長道:“年輕人受一些挫折是好事,焦信的鋒芒是時候挫敗一下了。”

“我只是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因爲我們的事情而感到寒心?”

陳子蘇笑道:“他若是忠心耿耿,決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若是抱有其他的心思,這次對韓之戰或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臣也希望,他能夠經受的起這場考驗。”

靖山王祈峰並沒有撒謊。連越果然關押在他府上的地牢之中,我讓人將連越救出後帶到了我的身邊。我幾乎沒能看出眼前這個氣息奄奄的漢子便是連越。

連越原本肥胖高大的身軀已經瘦得只剩下了骨架,長期沒有見到陽光,讓他地皮膚變成了一種蒼白的病態顏色,頭髮也變得花白,喉頭哽咽卻說不出話來,原來祈峰害怕他將繆氏寶藏地事情告訴他人,用藥將他毒啞。雙腿也被打斷。整個人的模樣慘不忍睹。

我嘆了一口氣,沒想這個名滿天下的盜墓賊竟然淪落成這副模樣。

連越認出我之後,不禁熱淚縱橫,伸手不斷向我比劃着什麼。

我明白他的意思,讓陳子蘇取來紙筆。

連越含淚寫道:“主人,連越一直都在等你……”

我緩緩點了點頭,低聲道:“你放心,今日你所受的一切磨難,我會幫你全部討還。”

連越寫道:“冷孤萱逼我帶她去找繆氏寶藏。這妖婦知從何處得來繆氏寶藏的詳圖,確定繆氏寶藏就在韓國境內的佛謁山中,我隨她來到佛謁山七巧峰。果然在山谷之中找到一片遠古建築地廢墟,歷經半月探詢之後,我們竟然在廢墟中找到一條通路。”

我全神貫注的觀看着連越的筆下。

連越寫道:“走入通道之中,我方纔發現這裡和我原來所挖掘的墓葬,完全不同,無論建築格局還是墓室方位都是我所從未目睹的,機關設計更是前所未見,我心中實則是激動到了極點。”

我明白連越因何要激動,他面對這種新奇的墓葬,心情如同好武者遇到絕世武功一般,就算冷孤萱不讓他挖,只怕他也要挖掘下去。

連越寫道:“我推斷出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繆氏寶藏,觀察良久之後,確定開挖的位置,可是挖掘真正開始之後,方纔發現這裡機關之複雜遠遠超出我的想象,單憑我一個人地力量根本可能進入墓室的核心。”

連越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冷孤萱爲我找來二十名韓人,協助我地挖掘,可是隨着挖掘的深入,我發現她的行徑變得越發古怪。她似乎急於找到墓室的核心,不給我們任何的喘息之機,讓我們日夜不停的挖掘,那些韓人首先忍不下去,有兩人想要逃走,被冷孤萱在衆人的面前殺死,死亡的確對其他人有着一定的震駭作用,爲了生存,那些韓人不得不繼續手頭的工作,可是挖到中途的時候,幸再次發生,坍塌的土層掩埋了六名韓人,也讓我們半月的努力全部白費。”

我低聲道:“冷孤萱不會輕易放棄的。”連越點了點頭,接着寫道:“我重新測算之後發現,我們挖掘的方向並沒有任何的錯誤,而且每次挖掘都是我精心設計洞穴的走向,應該不會發生坍塌的現象,可是發生這件事之後,我只好另選挖掘之所,就在我們再次接近墓室核心的時候,怪事發生了,我們手下的韓人開始一個個生起了怪病,沒有人再願意挖下去,他們也失去了挖掘的能力,到了最後,除了我和冷孤萱,其他人竟然全都死去。”連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顯然那段回憶讓他痛苦萬分。

過了許久。連越方纔慢慢穩定了情緒,繼續寫道:“我們兩個繼續向下挖掘,終於成功靠近了墓室地核心,進入地宮之後。我方纔發現,我們辛苦挖掘到最後竟然挖到了理葬坑中,也就是墓室的側室。上天好像在故意作弄我們,側室的房門根本就是用精鋼鑄成,而且從外面反鎖,根本沒有辦法通過。”

我忽然想起了冷孤萱,她歷盡千辛萬苦方纔找到繆氏寶藏,眼看一切就要成功之時,卻重新淪爲泡影,她的心情該要如何地沮喪。

連越寫道:“冷孤萱瞬間萬念俱灰。整個人沉默的嚇人,我擔心她遭受如此刺激之下。精神失常,會做出對我利的事情,趁她備的時候,悄然逃走,沒想到冷孤萱居然回頭看了看我,並沒有追趕。我再不敢留在繆氏寶藏之中……”

我點了點頭,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輕輕拍了拍連越的肩膀道:“你放心歇息,等到康復之後,一切都會好轉起來。”

連越激動的點了點頭。

繆氏寶藏對我來說,早已像先前那般重要,我之所以對它表示關心,並非是因爲其中的財富和寶物,而是因爲和我的生命密切相關的採雪、幽幽和玄櫻。繆氏寶藏已經成爲我找到她們地唯一可能,我不知道上蒼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我靜靜佇立在夜風之中,凝望空中的明月。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當我一步步接近權利巔峰地時候。卻越來越感到權力與江山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經沒有初始時候那般重要。

對韓的戰事終於拉開了帷幕,這場註定一邊倒的戰鬥,在外人看來,更像是一種宰割,可是在高晗在韓國北方高歌猛進的時候,焦信卻陷入了異常艱苦的鏖戰之中,與北方衆將紛紛望風而逃相比,韓國南部的將士和百姓顯得要硬氣地多,依靠複雜的地形和焦信的大軍展開了一場場搏殺與戰鬥,爲我方製造了不少的麻煩。

這段時間我一直留在晉都,很多的內政我都是親力親爲,樹立我在晉國百姓心中的地位。

桌上的軍情奏摺仍然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裡,我沒有任何翻看的慾望,高晗地奏摺無非是彙報他的戰事如何的順利,通篇都是勝利成果地報告。

楚兒端着夜宵走了進來,將夜宵放在我的書案前,微笑道:“我還以爲你當真在批閱奏摺,沒想到你躲在這裡呆呆出神,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笑道:“皇后娘娘教訓的是,我這就開始批閱!”看了看桌上,隨手將高晗的奏摺放在一旁。

楚兒好奇道:“你爲何看都不看便將這封軍情奏摺丟到一旁?”我淡然笑道:“高晗的奏摺向來都是戰果彙報,又有什麼特別?”

楚兒展開那封奏摺,瀏覽一遍之後,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來果然被我言中。

“在你看來焦信和高晗兩個究竟誰能先攻下韓都?”

我向後靠坐在椅背上:“高晗從北部推進,要比焦信順利的多,想必先到達韓都城下的一定是他。”

我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韓都乃是韓國防守最強的地方,高晗在短時間內未必可以攻入城內。若是焦信在高晗破城之前抵達韓都,那麼最終的勝利者恐怕還是焦信。”對兩人的領兵作戰能力,我有着清醒的認識,如果在同樣的條件下,高晗決會是焦信的對手。

楚兒道:“一個凱歌高奏,一個深陷泥灘,看來這次焦信要受到一個小小的挫折了。”

我正想說話,卻聽到門外侍衛通報道:“啓稟陛下,陳先生來了。”

“快請他進來!”

陳子蘇手中拿着一份加急公文,滿臉凝重的走了進來。顧不上向我行禮,便低聲道:“焦信已經攻下濰城。”

我笑道:“這是好事啊,陳先生爲何要愁眉不展?”

陳子蘇苦笑道:“陛下恐怕還不知道,焦信已經下令屠城三日,濰城一帶血流成河。”

我心中一怔,霍然站起怒道:“大膽,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居然下令屠城?”

陳子蘇道:“這封密函,想必就是焦信要給你的解釋。”

我伸手接過,強忍憤怒瀏覽了一遍,隨後將密函扔到地上:“好個焦信!”

陳子蘇道:“陛下,上面可是寫着他要用屠城來震懾韓國的將士和百姓,從而讓他們放棄抵抗?”

我點了點頭,上面的確是這麼寫的。

陳子蘇道:“我曾經猜測焦信會採用一些強硬的手段,可是沒想到他會如此極端,看來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對他意義非凡。”

我嘆了口氣道:“焦信屠城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爲了威懾韓國的百姓,他是在試探我的反應啊!”

楚兒和陳子蘇同時向我望來。

我沉思片刻,方纔道:“陳先生,你馬上幫我起草一份賀文,褒獎焦信取得的戰果,提升他的官職。”

陳子蘇低聲道:“陛下還要助長他的傲氣?”

我反問道:“我有降罪於他的理由嗎?”

陳子蘇離去以後,楚兒忍不住問道:“焦信做出這種事情,爲何你還要褒獎他?”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淡然笑道:“放眼滿朝的武將,再沒有一人擁有焦信這樣的能力,我還要依靠他爲我攻打齊、漢兩國。”

楚兒嘆道:“希望焦信屠城之事,只是因爲好勝心在作祟,若是他真的在試探你的反應,此子決可久留。”

我輕輕撫摸了一下楚兒的背脊,微笑道:“這種煩心的事情還是不要想它了,至少目前,還看不出焦信任何謀反的跡象,或許只是我多慮罷了。”

楚兒點了點頭,秀眉微顰道:“未雨綢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諸葛先生、陳先生、許相國等人一個個都向你提出此事,足見此事不可忽略,焦信就算是經緯之材,你也要及早想出剋制之道纔好。”

我緩步來到前方的地圖前,找到濰城的位置,伸出手指重重點了點,而後找到濰城南面的佛謁山,焦信攻下濰城,便意味着佛謁山已經歸入我大康的版圖之中,繆氏寶藏已經落入我的控制之中,我輕聲道:“連越的傷勢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明日我們便啓程前往佛謁山去遊覽一番。”

楚兒笑道:“你當真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繆氏寶藏?”

我淡然笑道:“繆氏寶藏對我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無論它存在與否,現在都已經在大康的版圖之中,都已經成爲我國土的一部分,讓他繼續埋在地下,和挖掘出來,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分別。”

“那你還要去?”楚兒輕聲道。

我的目光變得迷惘而憂傷:“我心中始終有一個難以開解的結,我找繆氏寶藏,並非是爲了什麼財寶,而是爲了一個答案。”

“一個答案?”

我轉向楚兒重重點了點頭。

“主人,連越肯請您不要前去冒險!”連越聽完我的話之後,慌忙跪倒嘶聲懇求道。在御醫的精心治療下,他的身體已經康復,雖然不如昔日那般健碩,可是行動和言語已經恢復如常,相信假以時日,必然能夠恢復往日的模樣。

我略帶責怪道:“連越,你變得讓我幾乎不認得了!”轉身在椅子上坐下。

連越仍舊匍匐在地上,顫聲道:“主人明鑑,並非連越膽小,乃是那片地方實在太過詭秘,主人何必親身犯險呢?若是有任何的閃失,連越只怕萬死難辭其咎!”

我笑道:“我心意已決,無論什麼人勸我,我都不會更改我的決定,連越,我向來清楚你的性情,越是遇到詭異的事情。你心中地好奇心便會越大,就算我不讓你去,將來你找到機會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解開繆氏寶藏的真正秘密。”

連越被我說中心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我來到他地面前。親手將他扶起:“現在佛謁山已經處於我大康的版圖之中,我們只要安排得當,應該會出任何的風險,難道你不願爲我帶路嗎?”

連越惶恐不安道:“主人千萬要這麼說,連越的這條性命早已是主人的,別說是帶路,就算讓連越即刻死掉,連越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前往佛謁山。”

翌日清晨,我和連越一起踏上前往佛謁山的旅途。爲了確保我們此行萬無一失,我們共計帶上了五千名精銳武士,這些武士都是唐昧和車昊等人精心挑選,並親自訓練,武功高強自然不必說,而且每人都配有強大的機弩武器,殺傷力奇大。

我之所以帶上這麼多的武士。表面上是提防途中遇到難民和流匪,私下裡我還有一個念頭,若是當真會在繆氏寶藏遇到採雪她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們幾個搶奪回來。

我們一行抵達佛謁山七巧峰北麓的水晶谷,天還沒有完全放亮,置身於叢林深處大隊人馬繼續在濃密的森林中小心翼翼地跋涉,據連越所說富甲天下的繆期無寶藏地所在地便埋藏在這裡。

樹林裡還是漆黑一片。此情此景不禁讓我們產生了一些錯覺。耳邊聽到陰陽怪氣的叫聲:再不就是猛虎令人發瘮的咆哮,剎那間那咆哮聲壓過森林中所有聲音向我們逼來,考驗着我們的意志。煎熬着我們的神經。我轉過身去,從手下武士的臉上一一掃過,看到的是一張張充滿堅毅和自信地面孔。我的脣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連越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小聲對我道:“主人,我們已經接近死谷的範圍了。”

我皺了皺眉頭,這個名稱多少顯得有些不夠吉利。

連越解釋道:“死谷之中很少有生靈存在,即便是鳥兒也不往這裡飛翔。”

他命令十名武士先行向前方開路,我們跟隨在他們身後約莫三十丈左右的地方,山路異常狹窄,越往前行道路越是崎嶇,不少地方已經被山洪沖斷,我們只好集體下馬,將馬匹留在一片空曠的山坡,另外留下一百名武士看守馬匹。

步行兩裡左右,連越突然伸手示意整個隊伍停歇下來,他緩步走向前方,來到一棵倒伏在山路正中的大樹前,屈身仔細觀察了片刻,方纔轉身向我道:“主人,這棵樹被人砍伐後不久。”

我禁皺起了眉頭,這麼說這一帶應該有人觸摸。我冷冷道:“準備好武器,注意周圍有沒有敵人!”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夾帶着寒風向我的面門‘嗖!’地一聲射至,我前方地兩名武士反應神速,手中長槍,同時向空中撥去,將羽箭阻截在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手下武士手中弓弩瞄準了來箭的方向,弩箭如飛蝗一般向樹叢中射去。,當

樹林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呼,一個男子被射得宛如箭豬一般,從大樹的枝葉中摔落了下來。

“跟這些康狗拼了!”兩側地山林中突然響起憤怒的吼叫,大約一百名衣衫襤褸的難民從樹林中衝了出來,看來我們是遇到逃難的韓國百姓了。

我果斷的做了一個手勢,手下武士舉起武器向他們迎了上去,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根本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轉眼間,那百餘名難民全都被武士誅殺。

我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這些難的確有些自不量力,若是他們選擇逃走,我決不會將他們逼入死路。

連越低聲道:“或許他們是從濰城逃出來的。”

我沉默了下去,這些百姓的心中早已沒有了退路,見到我們,以爲是焦信派出追殺他們的兵馬,所以纔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

我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道:“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走過這片密林,眼前霍然開朗,前方山谷內完全是一片平坦寬闊的土地,土壤像火焰般的紅色,晨曦的籠罩下,這紅色略顯黯淡,大地上更像是染滿了鮮血。

連越的目光變得激動起來,低聲道:“這裡便是死谷了。”

我對眼前的色彩有種說不出的厭惡,紅色的土壤上見不到任何的植被,視野中看不到任何的生靈,死谷果然名副其實。

隊伍緩緩向死谷中前進,可是前行一里左右便再也看不到道路,我迷惘的看了看連越。

連越微笑道:“主人請稍帶,馬上道路便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金色的陽光衝破了晨曦,灑落在這片殷紅的土地上,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幅可思議的景象,紅土的正中憑空出現了一條筆直寬闊的道路,一直向正北延伸出去,道路的盡頭隱約有建築出現。

連越大聲道:“前方便是繆氏寶藏的入口!”

經歷了清蜀山的事情,任何奇怪的景象都無法對我造成震撼,我高聲道:“出發!”揚鞭縱馬,率先沿着筆直的大道,向前方建築物的方向衝去。

雖然可以看到遠方建築的輪廓,可是真正接近它卻耗去了我們整整半個時辰。抵達繆氏寶藏入口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地面的溫度提升了許多。

我凝望不遠處的高牆,這座足足有五十丈左右的高牆,上面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也是如同土壤一樣的火紅色,不知道高牆之後究竟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我和連越並轡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腳下的道路寬約十丈,全部用大塊的雲石鋪成,因爲長時間無人到訪,上面爬滿了藤蔓和青苔。

高牆上僅有一個丈許寬度的裂縫,這裡便是通往神秘墓葬的入口,通過裂縫,又往前走了大約半里左右,一道巨型石拱橋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拱橋宛如一道彩虹橫亙於空中,緩步來到拱橋的最高點,卻發現拱橋的正中裂開了一道大約五丈左右的裂痕。向下望去,一條水流湍急的深澗奔騰流淌在至少三百丈以下的地方,如果從上面跌落下去,肯定逃脫了粉身碎骨的命運。

手下武士取出弩箭,用繩索縛在箭尾,瞄準對面的城牆,將弩箭的鏃尖,深深射入牆體內。他們用力檢查一下繩索,確信能夠承受住人體的重量,然後由兩名先行者率先蕩了過去。

兩人成功越過縫隙之後,這邊又將幾道繩索射了過去,臨時用繩索組成了一道橋樑。

我笑了起來,在這幫武士的眼中我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王者,好勝心不由得生起,我倒要讓他們看看我的本領,我並沒有選擇去走他們搭起的繩橋。

抓住長繩,向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快速的前衝,身體在距離裂縫還有一丈的地方騰空而起,盪到最高點的時候,我大膽的鬆開了雙手,在空中一個騰躍,準確的落在了對側的橋面上。歡呼聲和叫好聲在我的身後響起,我得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向手下武士望去:“還不趕快給我跳過來!”

在我的鼓舞下,那幫武士各顯神通,一個個拿出自己最拿手的功夫越過裂隙來到橋樑的對側。

經過短時間的修整之後,我們沿着溼滑的道路向城門走去。

城門的木質結構早已腐爛,足以看出這裡的歷史相當的悠久。城門上的字跡已經模糊,我好不容易纔分辨出上面刻着‘無極城’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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