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紀靈敗亡,袁術麾下韓浩、張勳、紀靈、陳紀四路大軍已去其三,平輿合圍之危頃刻間解除。待得曹艹回到城中,荀攸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其中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不但英明盡喪,還要連累主公。
曹艹回到平輿,已是五更時分,眼看就要天亮,但卻並未歇息,而是讓下面準備了酒菜,卻是要慶功。
非是曹艹急迫,而是因爲曹純必須儘早趕回陳留,曹艹不得不壓住全身疲乏,抓緊時間慶功。
“此戰大勝,子廉、子和功莫大焉!”曹艹舉起酒杯,笑道:“當然,公達更是功不可沒。諸位,請乾了這杯!”
“幹!”
“陳留空虛,雖然暫時瞞過了張頜,但爲防疏漏,子和還得緊急趕回呀。大兄就不留你了,且飽飲飽食,再行上路。”曹艹道:“現今大破袁術三路兵馬,雖然眼下形勢頗好,但唯恐袁術竭力反撲,子和帶來的精銳還得留在平輿。至於那數萬俘虜,就要交給子和帶回陳留,哈哈,讓袁公路的兵去打袁本初,實我願也!”
曹純起身抱拳,道:“非袁術的兵,而是大兄的兵!”
“哈哈哈說得好!”曹艹大笑,心下甚慰。
一番酒宴過後,曹純當即帶着張勳三人,領着五萬餘俘虜,趁着天色微亮,迅速北歸,望陳留而去。
曹純走後,曹艹並未休息,卻與荀攸秉燭相談,商討接下來的進攻策略。
且不說曹艹又有何計策對付袁術,再看劉表。
劉表撤回大軍,僅留了足夠人馬與文聘鎮守荊東北,坐鎮宛城,其餘兵馬盡皆調往江夏,二十餘萬大軍,以蔡瑁爲主將,黃祖等爲副將,大軍開拔,進攻廬江。
與此同時,九江孫堅次子孫權,趁着袁術正調遣兵馬,準備合圍曹艹,將其驅逐出境,對內控制薄弱之時,帶着一干家眷老小與黃蓋等約莫四萬兵馬,打出了九江,從歷陽渡過大江,進入了丹陽郡。並以極快的速度拿下了石城、秣陵、江乘、湖熟、句容、蕪湖、溧陽、丹陽八城,兵鋒直逼丹陽首府宛陵!
坐鎮丹陽的袁術部揚州刺史周昕連發告急文書十餘,請求袁術支援。
袁術正做着將曹艹趕出汝南,重新奪回失地的美夢的時候,先是有孫權造反而去,接着便傳來劉表進攻廬江的消息,把他搞得焦頭爛額,一時間竟捉襟見肘。後,又得周昕求援,正準備分撥兵馬,南下鎮壓,卻又得到曹艹擊破韓浩、張勳、紀靈三部兵馬,張勳、陳蘭、樂就投降,韓浩、紀靈身死的消息!
“怎會如此!?”
袁術披頭散髮,一雙眼睛通紅通紅,仿似擇人而噬一般,口中暴喝怒斥不停,將一干屬下駭的戰戰兢兢,不敢言語動彈。
“紀靈、韓浩死了!張勳、陳蘭和樂就投降!我袁術還有人可用嗎!?我豫州還守得住嗎?!”
袁術厲聲咆哮,像受了傷的野獸一樣。
“劉表賊子攻我廬江,孫權小兒擊破丹陽,我袁術兩州之地,卻一片烽火!你們說,該怎麼辦?!說啊!廢物!全都是廢物!”
袁術一邊厲聲大吼,一邊亂摔東西,良久之後,胸中怒氣才漸漸被壓制住。
這時候,堂下袁渙纔敢說話:“主公,唯今之計,只能調遣兵馬攔截,至於汝南”
“汝南”袁術怎不知袁渙的意思?
如今曹艹擊破了他三路重兵,汝南之地,可以說已經落到了曹艹手中。若無孫權、劉表之事,尚且還可集結重兵,奪回汝南,可惜如今三面臨敵,根本就抽不出兵馬來!
也就是說,放棄汝南。
袁術心疼萬分。汝南可是他竭力打造爲首府的地方,如今卻丟了!
“曹阿瞞!你欺我太甚!”
袁術低着頭,牙齒要的嘎嘣響:“終有一曰,定會讓你連本帶利還回來!”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袁術猛的擡起頭來,陰冷的眼神讓袁渙連退數步。
“主公,唯今而言,只能盡力抵擋,多保全一切領地了。”袁渙如是道。
一旁的閻象起身,直視袁術,道:“還請主公下令,調遣陳紀、雷簿、楊奉三位將軍回撤兵馬,鎮守下蔡、平阿、義成,防守曹艹;令李豐、韓暹、袁胤三位將軍出兵陽泉、成德、合肥,反擊劉表。”
“你要我放棄豫州東部三郡?”袁術聞之,眼睛一眯,寒芒乍現。
“不錯!”閻象卻不畏懼,道:“如今曹賊勢大,我勢弱,只有收縮防線,集中兵力,才能阻其南下。至於廬江,絕不容有失,否則主公僅剩九江一郡之地,再無翻身之機!”
閻象的話說的十分難聽,袁術很是不喜,道:“何爲一郡之地?丹陽呢?吳郡呢?南部揚州呢?!”
“主公,而今孫權攻打丹陽,主公尚無力南顧。而且淮南之地與揚州中間又有長江天險,等主公穩定了九江、廬江,想必孫權也打下了丹陽等郡,那時,揚州如何還能算在主公名下?”閻象肅然道:“而今只能竭力穩住淮南二郡,除此別無他法!”
袁術沉默了。
閻象的話,十分在理,根本不容辯駁。
“好吧,下令吧。”
與此同時,洛陽。
袁紹看着眼前這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心中萬分緊張,握着劍柄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你你”
“不錯,大將軍目光如炬。我隸屬於幽州,奉主人之命,有件事要告訴袁大將軍。”黑衣人臉色漠然冷淡,仿似一塊石頭一樣。
“什麼事?”聽聞此言,袁紹總算稍微放鬆了些。剛纔,他生怕此人是劉淵派來刺殺他的刺客。
“我家主人說,曹艹已經擊敗了袁術,豫州就快落入他手中。如果你不想比鄰一個更加強大的敵人,那麼就快快出兵吧。趁着曹艹此時尚未回軍,打下兗州。否則,等曹艹完全平定了豫州,你就不再是對手了。”
說罷,黑衣人一轉身,便消失了。
黑衣人的消失,並未讓袁紹瞬間放鬆警惕,而是仍舊擎着兵刃,立在那裡良久,直直過了一刻鐘,袁紹才長鬆一口氣,癱軟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
呼呼的喘了幾口粗氣,袁紹此時才發覺,後背已經冰冷。
但他不想動。與黑衣人對峙的那盞茶功夫,仿似在戰場上走了一遭那般疲累。
微閉着眼,袁紹心中迴盪着黑衣人的話。
從黑衣人的話中,不難看出劉淵的意思。驅虎吞狼罷了。袁紹是虎,曹艹是狼。而劉淵,則是坐山觀狼虎之斗的獵人。
袁紹心知如此,卻無可奈何。
這是陽謀,赤裸裸的陽謀。
即便知道,自己與曹艹相爭,兩敗俱傷,得利的是那劉淵,但袁紹卻不得不做。因爲如果不做,就先要死在曹艹手中。
袁紹嘆口氣,又拿起桌上的密報看了眼。
“張頜”
且按下中原戰事,再看幽州。
且說那黃忠、魏延二人,駕着馬車,一路安然穿過兗州,過了濮陽,在白馬津渡口,由周泰親自帶人送過了黃河。後又直直北上,穿過冀州,進入幽州。
這天,三輛馬車終於抵達了漁陽。
魏延和黃忠同時跳下馬車,打量着眼前這大氣磅礴的城池,心中仍舊感到十分新奇——雖然這一路上,見過不少同樣風格的城池,但漁陽城終歸是劉淵治所的首府,非那些城池可比擬。
二喬姐妹、黃家母女也跟着下了車,接着,兩個病號,黃敘和孫堅也分別在孫尚香和醫務兵陪同下,緩緩走下馬車。最後,黃忠和魏延各自將孫策和周瑜提了出來。
“這就是漁陽城?”
孫堅擡起頭,打量着這座充滿了新奇風格的城池,滿臉都是震撼。
“這城牆,竟然還不到三丈高,與一般的縣城差不多!”孫策奇道:“這樣城池,不太適合漁陽王的身份吧?”
“嘿,卻不見得。你看着門洞多深!可見城牆之厚。如此厚度的城牆,隨時可加高數丈”周瑜被魏延提着,嘿嘿道。
此話一出,連帶着魏延、黃忠都點頭稱是。
當初,修建漁陽城之時,劉淵本打算將這漁陽建成一座堡壘。後來因爲違制,便擱置下來,只將城牆建了三丈。到如今,卻根本不需要了。
一來,有誰有那本事能打到漁陽來?
二者,劉淵要一統天下,而漁陽並不適合作爲燕京,沒有了擴建的必要。
魏延等人在那邊盯着城牆,討論有關戰略軍事,而二喬等幾個女人,則看上了它的風格,嘰嘰喳喳便說了起來。
這一干人等停在門外,有傾國傾城的美女,有絕世彪悍的武將,有病號,有傷員,端的是一夥奇特的人。路過的漁陽百姓、商賈小販、傭兵農夫,都忍不住好奇的看上兩眼。
而守衛城門的衛兵,卻仿似視而不見。
“文臺兄,別來無恙啊?”
正此時,一個溫潤醇厚的聲音響起在衆人耳畔。
衆人聞言,仿似被吸引住,齊齊轉臉,望向了聲音的來處。
劉淵一身粗布袍服,身邊僅帶了典韋一人,緩步走了過來。
“漁陽王?”孫堅有些不確定。畢竟,他二人見面次數不多,而且時隔數年,劉淵變化不小,一時之間竟有些認不出來。
“哈哈”劉淵大笑,微微抱拳:“文臺兄。”
“這就是漁陽王?”魏延、黃忠、周瑜、孫策以及孫尚香、黃家母女和病怏怏的黃敘,七八雙眼睛盯着劉淵,看着眼前這穿着樸素,身材雄壯高大,面目英挺,卻全無威勢的青年,都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們的心目中,聞名天下的漁陽王,應當是高高在上,就像神一般的人物。而眼前看來,卻於心目中的形象背道而馳。
“子鴻哥哥!”
小喬歡叫一聲,蹦着跳着跑了過來,大喬緊隨其後,眼中竟有些緊張。
“唉,玉兒,瑩兒,好久不見啦!”
劉淵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這兩個俱都姿色傾國,姓格卻截然相反的姐妹,心中很是高興。
小喬跑近劉淵身前,卻立刻止步,神色間竟有些扭捏、羞澀,臉蛋也紅了起來。
“來,過來,讓我看看。”劉淵笑着上前兩步,捋了捋小喬飛揚的秀髮,笑道:“玉兒長大了,呵呵呵”
小喬嗯一聲,低下了頭,兩隻小手絞着衣襟,十分羞澀。
“瑩兒。”劉淵又笑着對大喬點了點頭。大喬心中也是一喜,文靜的臉蛋紅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