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過後,楊任便把陳任等東吳大軍接進了漢中城,標誌着孫堅的勢力已經真正的延伸到西南了。這個消息對於天下任何一個諸侯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此時,在長安城內,剛剛回到長安城的西涼大軍帶回來了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被董旻帳下將士們視爲戰神的呂布,竟然在這次出征當中,死在了江東陳任的手下!
整個長安城內,氣氛開始空前的緊張,比之幾年前董卓病死的時候,還要讓人感到壓抑。大街上一個路人都沒有,有的只有一隊隊殺氣騰騰的巡邏兵在長安城內來回走動。
在位於長安城以南的一座大宅,正是已經身死的溫侯呂布的溫侯府,只不過人死茶涼,原本熱鬧非凡的溫侯府,如今也是冷冷清清的。
在溫侯府大廳內,卻是出乎意外地坐着許多人,這些穿着白色鎧甲的武將不是別人,正是呂布身前的直系手下,高順以及以張遼爲首的剩餘的六名八健將,還有一些幷州軍的將領。
“哼!”侯成一拍身前的桌子喝道:“他董旻、李儒甚至是李傕、郭汜這種人都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溫侯那麼好的身手,竟然會被殺?這件事情肯定另有內幕!”
宋憲也是一臉陰沉地喝道:“侯成說的不錯!溫侯對我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溫侯,我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這次溫侯隨着他們西涼軍去出征,我就勸過溫侯,不過溫侯卻是相信那李儒,現在卻落了個死得不明不白!”
“李儒?”曹性陰測測地哼道:“這李儒常年都是躲在後面打鬼主意,心思比咱們這些廝殺漢還毒辣!溫侯的死,說不定就是這李儒從中使的壞!”
“好了!”張遼一擺手,皺着眉頭止住了這些將領七嘴八舌地爭論,轉頭對着高順問道:“高將軍!如今溫侯死得不明不白,幷州兄弟們以後也沒有依靠,你說我們應當怎麼辦?”雖然張遼在八健將當中人緣不錯,但是論威望,在幷州軍中,除去了已經身死的呂布,那就算是高順最大了。
高順同樣是一臉的陰沉,雖然他相信董旻絕對不會害死呂布,但是現在呂布已經死了。而這些年來,幷州軍和西涼軍一向是水火不容,現在幷州軍在函谷關受損得厲害,又少了呂布這個支持,恐怕在董旻帳下是很難生存得下去了。
高順擡頭看着整個大廳內的所有幷州將領,滿臉嚴肅地說道:“溫侯之死,我們定是要弄個清楚,但是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在這段時間內,還要各位好好約束自己手下的兄弟,儘量不要去惹事生非,免得被西涼軍那些狗腿子們抓到錯!現在畢竟溫侯已經不在了,想要讓丞相再公平對待我們,恐怕是很難了。”
雖然高順說的話,讓這些桀驁不遜的幷州將領很不服氣,但也知道高順說的是事實,一個個都默不作聲,算是答應了高順的提議。高順轉頭對張遼說道:“張將軍!我聽說你在西涼軍中和幾名將領也算是有交情,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口中知道溫侯死的經過?”
張遼點了點頭,拍了拍胸口說道:“高將軍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末將身上了。”
高順也是點了點頭,忽然面露一絲猙獰,惡狠狠地說道:“諸位都是幷州的兄弟,也都是溫侯的部下,要是溫侯當真是被那些西涼人給害死的,我們絕對不會罷休!”
沒有人出聲應和,但所有幷州將領都是一副堅定的模樣,雙手緊緊握拳,那態度不言而喻。
而此時在長安城另一邊的相府,氣氛也絕對不會比溫侯府好多少,董旻、李儒以及一干西涼軍的將領都端坐在相府的議事廳。
當日在漢水邊,目睹呂布身死,董旻當即氣得吐血,不過經過了及時的救治,總算是沒有什麼大礙。一路上也是好好地休養了一番,到了長安的時候,董旻的身體也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此時看上去,也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董旻轉頭望向座下的文武官員,冷冷一哼,轉頭對李儒說道:“軍師,這漢中傳來的消息,你看有幾分可信?”之前,董旻剛剛接到密報,那陳任在得到水軍救援後,不僅沒有退回江東,反倒是殺了個回馬槍,又跑去攻打漢中城。而那漢中城在此之前也是被楊任一鬧騰,那被董旻和李儒派人收買的楊氏兄弟全都被殺了,張魯也被解救出來。其實這些倒也沒有什麼,對於董旻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害,但關鍵是張魯在面對陳任的攻城,竟然連一點抵抗都沒有,就這麼開城投降了。董旻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差點沒有再次氣暈了過去,連忙派人將西涼軍的各領軍大將和李儒都請到了相府商議。
李儒卻是皺着眉頭,掃了一眼在座的將領,轉頭對董旻拱手反問道:“丞相,這次會議爲何沒有看到幷州軍的將領啊?”
因爲呂布的身死,董旻對李儒已經有些不滿了,如今看到李儒不僅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反而像是有些指責自己似得。董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道:“是我沒有派人去相招,不過軍師的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奉先一死,這幷州軍也不能沒有人統領。嗯,樊稠!”董旻在衆將中掃了一眼,忽然點到了坐在楊奉身邊的樊稠。
樊稠也聽到了董旻在叫他之前所說的話,一聽董旻忽然點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中暗喜,慌忙站起身子出列,朝着董旻抱拳喝道:“末將在!”
董旻像是很隨意地說道:“你現在雖然軍職是中郎將,但手中卻還沒有什麼人馬,這幷州軍現在還有數萬人,就交給你來統帥吧!記住!一定要看好了這幫幷州兵,千萬不要讓他們闖出什麼禍來!”雖然很是喜愛不呂布的勇猛,但出身西涼軍的董旻,對幷州軍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好感的,現在呂布一死,對於幷州軍,董旻也不怎麼看重了。
“多謝丞相!”樊稠不由得大喜,連忙拜謝董旻。這幷州軍的厲害,當日在函谷關下一戰,樊稠就看得清清楚楚,那幷州鐵騎和陷陣營,簡直比現在的西涼軍要高出一個檔次。要不是陳任所率領的東吳軍也不差,而且陳任又指揮得當,只怕當日的結果怎樣還要兩說。爲將者,當然希望能夠統帥強兵了,樊稠以前一直手上沒兵沒將,所以不得不被楊奉像帶小弟一般地帶着,現在就不同了,手中有了人馬,樊稠的腰桿子都不由自主地直了許多。
李儒的眉頭卻是皺得更加厲害了,當即便對董旻說道:“丞相,這麼做不太妥當吧?這幷州軍一向都是由幷州將領統帥的,樊稠卻並不是幷州將領,只怕他去統帥幷州軍只會適得其反啊!”
“哼!”聽得李儒這麼一說,反倒是讓董旻越發不高興了,當即便喝道:“有什麼不妥當?幷州軍、西涼軍,那都是我董旻的部下!派誰去統領他們,難道我還要聽從他們那些將領的意見嗎!此事不必多言!樊稠!你明日便去到溫侯府取回幷州軍的虎符!”
“喏!”雖然對李儒阻攔自己接管幷州軍有些不滿,但是董旻的態度卻是讓樊稠心中的不滿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眉開眼笑地朝着董旻抱拳應道。
李儒卻是一臉的無奈,以他的才智,如何能看不出來董旻這段時間對他的不滿。此時,李儒已經是深深後悔當日對呂布的意氣用事採取的放任不管的決定,可是這世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呂布的死已經讓董旻對自己產生了不信任,李儒現在要做的,只有是儘量修復自己和董旻之間有些破裂的關係。
想到這裡,李儒也只有將幷州軍的事情暫時拋諸腦後,剛剛董旻可是在問他意見,李儒稍稍沉思後便回答道:“丞相!依屬下看,這漢中城投降的消息,十有**是真的。從前幾日回來的細作報告得知,我們收買的楊氏兄弟已經失敗,張魯已經被漢中大將楊任和閻圃所救。想必那張魯一定也知道是我們暗中買通的楊氏兄弟,對於我們,張魯必定是恨之入骨!而那陳任,雖然被我們一路追趕,元氣大傷,但在這之前,陳任可是分出了大約有三萬左右的人馬先行報信。要是陳任會合了這三萬人馬,還真是有可能會殺回漢中城。以漢中城現在的防守兵力,那是萬萬敵不過東吳軍的,張魯此人心慈手軟,若是知道自己不是東吳軍的對手,那開城投降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用董旻主動問,李儒不僅回答了董旻先前的問題,還把答案給完完全全地分析了一遍,這就是在給董旻示好。顯然,李儒的這番心思也讓董旻對李儒的不滿稍稍減少了一些,董旻臉色稍緩繼續問道:“若真是這樣,那麼此次我們一番計劃豈不是得不償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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