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曹府內宅的密室裡面,四五個太醫正急急忙忙的走動着,躺在牀上的楚河渾身是血,那裂開的猙獰傷口,正被太醫小心的縫合。
他的意識陷入了迷糊之中,朦朧之中,他恍若看到了常山腳下趙雲在向他呼喊:“主公!你現何處?難道不忘了吾等誓言了麼?”
“楚河,你若歸來,我便什麼都給你!”
“主公,你此番去洛陽,幫俺趙九捎帶些胭脂回來,俺那婆姨……”
“楚河……楚河……”
耳旁的聲音,令楚河無法在昏迷,他的意識猛然清醒,雙眼一下子怒目睜開,不禁大聲喊道:“我楚河回來了!”
“醒了!醒了!……太好了!……”
一陣陣歡笑聲不斷的傳入了楚河的耳邊,他不禁扭頭看去,只看到貂蟬花容失色的看着醒來的自己,不斷的咬着脣,欣喜的說道。
旁邊紅梅雙目無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整個人宛若是木偶一般,身旁一個羊角胡的中年男子,正在幾個同樣打扮之人的配合下,小心的縫製着傷口。
陣陣疼痛自破開的傷口之上傳來,但楚河卻並未喊出一聲,他看了一眼圍上來的衆人,卻並未發現幾個熟悉的人影,不禁疲倦的將眼睛一閉輕聲問道:“他們呢?”
周圍的人並不知道楚河問的是誰,然貂蟬卻是知道,她的美目之中閃過了一絲悲痛,帶着淚痕的輕聲說道:“都死了!”
“怎麼死的?我不是勝了麼?這又是哪兒?”楚河猛然睜開了眼睛,心中生出了一股悲痛,雙手微微用力,那縫合的傷口,竟再次崩裂開來。
“楚英雄,你可不要在用力了!你這傷口剛剛縫合,你要報仇的話,也要等到傷好了,這樣下去,你遲早沒命!”山羊鬍中年人溫和的笑着說道,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減。
這時候,密室的石門吱啦一下子打開,從外面走入了幾個人來,只見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黑袍遮掩的人,看樣子極爲神秘,後面恭敬的跟着曹操、龐熊、還有幾個面生的武士。
“楚英雄,你醒了太好了!此番若非是龐太尉深謀,孟德機警,恐怕你便要落入張讓的手中了!”說話的是一個聲音熱切,帶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嚴之聲,聽的楚河不禁皺眉。
旁邊的曹操恭敬的上前一步,看着眼中殺意無限的楚河笑着說道:“楚兄,你現在在我家的密室裡面,這位爲當今聖上!”
“陛下……”楚河不禁大驚失色,不禁失聲說道,他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會見到靈帝,而且聽靈帝的語氣,似乎對自己極爲敬佩一般。
“楚兄弟,你那侍衛忠勇的很,身上連受了三十多處致命傷,卻仍佔不退!俺退的匆忙,只帶回了一具兄弟的屍體,還請楚兄節哀!”後面的龐熊眼中光芒強盛,看着楚河低聲說道。
這時候,那山羊鬍子的中年人完成了手術,擦掉了額頭的汗水之後,便指揮着那些幫手爲楚河包紮,那敷在身上的藥,令楚河不禁悶哼數聲。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敢殺我的人,我便要他全家死光光!”楚河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沒有什麼階級觀念,身體的痛楚令他想到了那一路照顧自己的兄弟,不禁咬牙切齒的說道。
一旁的漢靈帝卻不以爲意,他此番出來會見楚河,爲的便是看看楚河是何等人物,在外他便聽聞了楚河手下忠心,此番見楚河受傷,聽到手下爲他身亡,氣的便要馬上去殺敵,那表情神色並非佯裝,心頭不禁一片歡喜。
此等忠義之人,正是他所需要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曹操,漢靈帝來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旁邊的貂蟬知道來人身份非凡,在人進入裡面的時候,便轉過身將面具戴上,拉着紅梅退到了房間的一側。
不多久,衆太醫幫楚河收拾完傷口之後,便紛紛離開,恍若沒有看到漢靈帝一般,倒是那山羊鬍的中年人,抱手對着漢靈帝行了一禮,笑着說道:“陛下,楚英雄的傷並無大礙,修養個十幾天便可恢復,如今卻是可以下地行走,只是切不可做些強烈的運動,以免傷口崩裂,傷患復發!”
“元化醫道聖手,有你在朕頗爲放心!只是還請先生多在曹府逗留幾日,等楚河的傷好一些再走!”漢靈帝抱手一笑說道。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轉身朝着外面走去,頓時之間,整個密室裡面便剩下了楚河幾人。
楚河嘴中唸叨着元化兩字,思忖了許久,便是沒有想到東漢末年又哪一位太醫叫元化,正思考之間,卻聽到漢靈帝道:“楚英雄,朕且問你,男兒大丈夫該當如何?”
“男兒大丈夫自當是建立一番偉業,我既來到了這裡,便是要強漢無敵,揚我大漢神威,令天下萬族敬仰!”楚河心中想到了和趙雲的誓言,不禁輕聲說道。
漢靈帝不禁一拍椅子,欣喜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驚喜的說道:“好!好!好!強漢無敵,強漢無敵!好一個強漢無敵!那朕在來問你,朕要準你殺掉張讓,卻不讓人知道是誰人所殺,你卻要如何去殺?”
旁邊的曹操和龐熊都被楚河的一番話說的震驚無比,曹操臉色微變,看着楚河的眼睛多了一絲的欣賞,龐熊卻是滿眼的敬佩和折服。
“要殺張讓容易的很,但這事情必須要趙忠幫忙!”楚河的話卻是讓周圍的衆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而那一直都是呆呆的紅梅卻是猛然擡起頭,不禁快走兩步,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楚河的牀前。
衆人不明白紅梅爲何如此,漢靈帝微微皺眉,看着紅梅不說話,當下便問道:“其他人可否?朕還想讓你幫朕將趙忠等人也一併除掉!”
“陛下!你用十常侍的目的因何?”楚河也顧慮不了那麼多,張讓他是必殺,如今東漢已經風雨飄搖,眼看便要傾倒,漢靈帝若是不想用他,也不會如此大費周折的來見他。
漢靈帝看了一眼左右,眼中卻是露出了遲疑的神色,許久才輕嘆了口氣說道:“室內都是信得過之人,朕也便敞開肚子說話,朕用十常侍,爲的便是節制外戚軍威,其實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陛下!張讓此人陰狠歹毒,下手果斷,且目中無君,毫無人性,而趙忠雖驕橫,但卻以陛下爲首,臣以爲楚英雄所言及是!且殺張讓還可讓趙忠等人懼怕,以立皇威,讓他們一心爲陛下行事!”曹操忽的抱手說道。
遲疑的漢靈帝並未說話,而是直直的看着楚河。
楚河看着那黑袍下的一雙散發着灼灼光芒的眼睛,眼中神光堅定的說道:“陛下!我殺張讓的決心,天翻地覆而不改!且我的計劃不動一兵一卒,只需要孟德和熊兩人配合即可!”
“好!你若能殺張讓,我便拜汝爲兄!官至王公!孟德封侯,龐熊封尉!”漢靈帝要的便是楚河的這一句話,朝中認識漢靈帝的人,都知道漢靈帝爲何如此寵信十常侍,這是秘而不宣的事情,他要聽的便是楚河的決心。
第三更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