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太史慈跑自己這邊來了,不知道記憶出現了轉差,還是本來就是有這事情。袁熙都覺得自己既然遇到了,就不能飛放走,至於去營救孔融的事情,也不能讓他知道。
不然到時候還得跑了,就玩大了。
心裡想通這點,袁熙拿捏好語氣,微微笑道:“子義平生可有什麼志向?”
太史慈其實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袁熙,畢竟能讓田豐這麼客氣的,除了傳聞中的二公子,又有何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武力據說一流的袁二公子,居然這麼看重自己。
當下忍着心潮澎湃,冷靜道:“子義覺得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應頭頂藍天,腳踏大地,生得其名,死得其所!”
“好。”太史慈單薄的身板,沒想到能說出這般頂天立地的話語,直聽的袁熙都是一陣熱血沸騰,不過男人雖然該有熱血,但是更該知道何時冷卻,袁熙顯然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笑問道:“子義我問你,你想當將軍否?”
太史慈擡起頭,激動道:“我來冀州從軍就是爲了建功立業,征戰沙場,如何不想當將軍?”
好傢伙,反倒將了自己一軍,袁熙也不在意,笑道:“既如此,你先來我手下當着,最多明年,我讓你當上將軍,一展抱負,如何?”
太史慈雖然激動,卻不代表沒有腦子,冷靜下來尋思着道:“將軍何故看上我這無名小卒之輩?”
袁熙朗聲大笑,道:“剛纔城下五箭,具有百步穿楊之能,足以說明子義的不凡;適才別人只見你沒有殺死人,可我看的真切,你只是讓他閉嘴,如此有勇有謀之士,尚不能爲將,豈不是暴殄天物,或說誰還可爲將?”
如果僅僅是剛纔那一幕,袁熙卻有誇大嫌疑,但是再加上袁熙的記憶和太史慈的自信,這一切卻有顯得異常的貼切。
因此此時兩人,一個是覺得自己看到了良將,一個覺得自己看到了明主。俱皆歡喜。
太史慈單膝下跪,拜恩道:“子義謝過將軍知遇之恩。”
袁熙鬆了口氣,忙把他攙扶起來,柔聲道:“子義何必行如此大禮,等到晚些時候,我讓子義真的當上了獨當一面的將軍,再行謝禮也不遲。”
太史慈直起身子,慨然道:“我自青州而來,一路所見頗多苦難,雖想投軍沙場建功,可也知道沒有時機根本難以出頭,如今蒙將軍不棄,初見就要與我將軍之位,子義安敢不捨命相報?”
袁熙聞言心裡更是喜歡,太史慈可能沒有許褚、袁翔、潘鳳等人勇猛,但是獨擋一面的能力絕對強上幾人幾倍,這纔是他現在真正需要的人才。
當下他也不管城外的戰事了,反正田豐說過三天之後公孫瓚纔能有攻城的機會。
“袁翔!”袁熙朝着外面大聲喊道。
“二公子。”袁翔忙從外面走進來。
“去城裡看看,尋找一番,若是有好酒好菜給我買一些回來,一會我們與子義痛飲一番。”
袁翔雖然也很嘴饞,但是進來這座空城,他還真不相信能找到什麼酒水,撓撓頭,也不好違拗二公子的話,只能帶着潘鳳出去尋找了。
隨他回來的只有袁翔、潘鳳,許褚死活叫不回來,非得在城頭看城下戰況,說是不能下城殺敵,再不能看,就忒沒趣了,袁熙只得由他。
因此兩人一走,一個不在,屋子裡一時只剩下袁熙和太史慈兩人了。
和太史慈寒暄一番,袁熙見他手中長弓遒勁,顏色蒼翠,不似軍中弓弩,不由問道:“子義手中可是弓弩,從何而來?”
太史慈面露深色,傲然道:“此乃我家祖傳碧玉弓,遍觀天下,我還未見過有什麼寶弓能與之相比。”
袁熙心裡詫異,心道不會是吹牛吧?你這寶弓再好,能有皇宮裡的寶弓好?或者說自己家裡的弓弩都可能比他這好。
但他觀太史慈也不是喜歡吹牛的人,便想試看一番。
“子義啊,你這寶弓可否借我一試?”袁熙輕聲詢問道。
“自無不可!”太史慈馬上把碧玉弓雙手奉上,鄭重道:“此弓五十又六斤,某臂力有限,可開七石弓。”
袁熙接住,果然入手微微下沉,輕輕摩挲,弓身也果然溫潤如玉,袁熙嘆道:“不愧爲碧玉弓,只是此弓能開七石,我卻是不信。”
這個時候一石爲一百斤,七石就是七百斤,太史慈說他能開七石弓。就是說在弓弦上掛上七百斤的重物,能把該弓拉開一支箭的長度的距離。看着太史慈單薄的身子,袁熙焉能信他?
當然這弓也不過才五十多斤,若說可開四五石弓,袁熙還能勉強能信,不過現在他當然不信。
寶弓和良將,袁熙都想試他一試。
看看到底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還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果然太史慈被他激倒,奪過袁熙手裡的長弓,走到房門口,徑直從身後的箭袋裡掏出一支墨色的羽箭,張弓搭箭,眼睛一轉,對準了屋外的一個兩人環抱不過來的大樹,只聽“嗖”的一聲,羽箭帶着劃破空氣的撕裂聲,直接飛了出去。
袁熙目光呆呆的看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的太史慈,許久才反應過來,他驚訝的倒不是太史慈的能射多遠,或者能射中什麼,他驚訝的是剛纔太史慈的射擊的那個姿勢,一氣呵成的姿勢,簡直太過於帥氣了。
自己要是能學會,在家裡衆大小姐面前,展露一番,還不能把她們迷得死死的?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和太史慈說,他見太史慈傲然收弓,自己又沒有聽到弓箭射中的聲音,忙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觀看。
舉目看去,只見太史慈的那支墨色羽箭,不深不淺的準確射在五六十米開外的一個小樹上。
五十六米已經夠遠了,怪不得自己沒有聽見響聲。這似乎和百步穿楊的相差不多,但單單憑此就敢說他能開七石弓,袁熙還是不信的,五十米遠外,那根羽箭他細細看去的話,明顯只是剛剛進入一個箭頭,也就是說明太史慈的力道已經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