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弓箭手乾笑兩聲,解釋道:“大將軍,我不是讓下面那人閉嘴了嗎?你剛纔的話,可還算數?”
“滾!”田豐瞪了他一眼,微怒道:“廢物東西,我讓你殺了他,你看你乾的什麼好事。”
袁熙目光呆呆的看着城樓下面五支圍了一圈的箭支,又轉頭朝着剛纔射箭的士兵看了看。
這莫非也是那個牛人?
不過田豐這個時候,還是顯露出了他作爲一個謀士領軍的不足,那便是對於猛將的不敏感。
看着那個士兵憋屈的退下,袁熙忙朝着田豐道:“打的起來不?”
田豐搖頭道:“他們要是攻城的話,少說得三天。”
“何意?”袁熙有些不明白,人家都攻打到城下面了,包圍圈還正在合攏,就算沒有攻城雲梯,那也不過是明日就能建造好的東西,何至於等到三天後?
田豐還沒有說話,袁熙就看見公孫瓚大軍他們身後忽然黑煙滾滾,接着熊熊大火從地平線上飛衝起來。
田豐大笑道:“公孫小兒又中我計也,賢侄,看我先小敗他一仗。”
袁熙大吃一驚:“你想出門迎戰?”
“賢侄莫慌,且看我軍神威。”田豐也不解釋,大喝道:“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
陣陣大鼓聲音響了起來,袁熙猛地朝着城樓下望去,果然見到剛纔還整齊劃一的公孫瓚鐵騎,忽然像是失了瘋一樣,開始混亂起來,一時城樓下面人仰馬翻,一片狼狽。
袁熙遠遠看去,正中間的白馬義從到底不是一般的騎兵,雖然也能看到他們胯下的戰馬不時的有些掙脫之意,但是那些白袍的騎士還是穩穩的控制住了坐下戰馬,整齊劃一的緩緩後退。
“開城門,出擊!”田豐忽然大聲喊道。
“殺!”
城下一股鐵流直接從石頭城中竄了出去,宛如出閘的猛虎一般,兵士健碩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以排山倒海之勢朝着前方已經緩緩退軍的公孫瓚大軍衝去。
響亮的嘶喊聲,震人心絃,袁熙聽得極是熱血澎湃,但是公孫瓚那邊的足足數萬騎兵,田豐派這不到三千的袁軍出去,真的能有效果嗎?
很快事情的結果讓袁熙知道田豐到底是有多恐怖了,只見石頭城下方,公孫瓚的那些騎兵像是沒有一點戰力一般,竟然面對袁軍的追擊,嚇得落荒而逃。
終於鐵騎似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羣山。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戰場血腥異常,但結局卻是單方面的屠殺。
公孫瓚後面的騎兵這個時候終於穩住了陣腳,但是他們並沒有上前營救,被袁軍蹂|躪的近千騎兵和上來援助的步兵。他們依舊在緩緩的有序後撤。
袁熙皺着眉頭終於看出了哪裡不對,他扭頭看着田豐問道:“將軍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後面怎麼着火了?”
田豐舒暢的吐了口濁氣,笑道:“還不是賢侄提供了妙計,不然我安能贏此一戰?”
袁熙聽得滿頭霧水,還是想問,可田豐就是顧左右言他,愣是不給他詢問的機會。
這個老滑頭,袁熙知道想從田豐嘴裡問出什麼真的沒戲了。
轉念想想,自己出的計策?他似乎沒有做什麼,那如何才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出了計策?
他心裡隱隱感覺這和趙雲有關,但是一時半會又琢磨不準。
石頭城遠處,熊烈的戰火升起的濃煙,這時候已經滾滾着瀰漫到了這邊。袁熙微微嗅了一口,並無發覺煙味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放眼望去,一匹戰馬上,風中獵獵招展的‘公孫’字旌旗,已然殘破襤褸,斜斜的插在馬背上,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城樓之下更是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卻無人向前清理,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着,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袁軍的追擊,卻依然持續。
袁熙有些受不了這種氣味,皺了皺眉頭和田豐說了一句,便往城樓下去。
路過剛纔那個射箭的士兵時,頓住腳步,有些期待的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弓箭手趕緊抱拳回道:“小的太史慈,將軍可喚我字義。”
“太史慈,子義?”袁熙眼睛猛地睜大,他上下打量眼前身體單薄的士兵,這不就是神箭手太史慈嚒,不然一小兵哪裡還會讓自己稱呼他的表字,只是他這麼會出現在這裡?
袁熙腦袋有些不夠用,但是記憶畢竟是記憶,袁熙只能拐彎抹角的去試探,要是直接隨便詢問,指不定會被人看做什麼。
“你跟我來。”一個籍籍無名的弓箭手而已,袁熙還是有權召去的。
石頭城由於是戰陣前沿,仗沒有怎麼打,百姓就已經跑得差不多了。袁熙帶着袁翔、潘鳳等人自尋了一間還算大的院子。
收拾乾淨後,袁熙坐在一邊,看着太史慈道:“你是哪裡人氏?”
“東萊。”
“東萊太史慈!”袁熙長長出樂一口氣,果然是他。
太史慈面色微有郝然,低頭道:“某隻是一小兵爾,當不得此稱呼。”
“東萊是爲青州之所,子義怎麼跑這裡來了?“袁熙把心裡的困惑問了出來。
太史慈道:“我聽聞袁盟主威名,是以不遠來投,只是到現在還未立有寸功。”
袁熙觀他雖然面黃肌瘦,身子也比較單薄,說話的時候雖然熱切,但是卻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態度在裡面,心下其實也有歡喜。
記憶中太史慈曾北海孔融,不過那時北海是被黃巾軍管亥所圍,現在看來事情還沒有發生。如事情屬實,也就是說現在大哥袁譚還未攻下北海,要知道後來孔融可是被袁譚所滅,當然被殺那就是曹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