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北方戰事正爭執不下,西邊的軍報又傳到了蕭一手上。
“諸位,韓遂已經過了長安了,此時正往函谷關進軍。”,蕭一將手中軍報傳給在座的各位。
“他可算是過來了,函谷關守將是誰?”
“徐晃徐公明,帶一萬駐屯軍把守。”賈詡插口答道。
“索性長安百姓沒事,不然一可就對不起他們了。”
“這韓遂貪利寡謀,現在一門心思想的就是拿下司隸,哪有閒心禍害長安百姓。”程昱戲謔道。
“可笑那韓遂還以爲司隸此時空虛,自己輕易就拿下了長安,實不知已經中了家主的誘敵深入之計。”賈詡冷笑,“此人見利忘義,見近忘遠。此時就算你趕他他都捨不得走了。”
“正要他如此。”荀彧微笑道,“徐晃有勇有謀,老成穩重。當可當他大半月。”
“嗯,我等倒是不能光讓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
函谷關處,徐晃看着關前一望無際的西涼騎兵。心中盤算這架勢至少有十五萬之重,副將韓福在一旁道,“末將聽說長安不到五天就被韓遂拿下了,真可謂氣勢洶洶呀,我軍雖有函谷之險,奈何兵力相差懸殊。若要阻擋韓遂南下只怕還需請許都增兵支援。”
“韓副將與晃所見略同,長安戰報已經發到許都了,我想以司徒智慧,不日就會派兵前來支援。”徐晃相信蕭一會支援自己,可是他沒想到剛說完,就有小校前來報告,許都的支援來了。
“司徒大人真乃神人,韓將軍且隨我下去迎接一下。”兩人說完就下了城樓,看到城下沒有領軍的將領,倒是有文官毛玠站在一列車隊面前,見到徐晃過來,毛玠率先行禮,“奉司徒大人之命,特爲徐將軍送來守城所需糧草軍械。”
“沒有兵馬?”韓福看了半天發現就只有運輸隊和護送的一隊士兵,並沒有見到增援的兵馬。
“韓福慎言。”徐晃喝止韓福,其實當他看到毛玠的時候就猜到了三分,此時己方與袁紹戰事吃緊,想要抽調兵力過來太困難,就算這糧草也估計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實屬不易了。“還請毛大人替徐晃回報司徒大人,有晃在必不讓韓遂越函谷半步。”
“司徒所說果然不錯。”毛玠撫掌大笑,“玠離許都之時,司徒與玠言說,韓遂雖衆,我料他此次只是徒勞無功而已,一所依仗非函谷之險,乃忠義將軍徐公明。此間物品一定要送到徐晃手中。”
“司徒謬讚了。”徐晃苦笑道,“奈何賊兵勢大,晃只怕要讓司徒失望了。”
“哈哈,將軍不要擔憂,司徒既然說了將軍能夠擋住韓遂,那就一定能擋住,將軍且看。”毛玠將蓋在車上的粗布一掀,露出車上綁着的幾個事物,“此物名叫三弓牀弩,其上聯裝三張硬弓以軸轉車張弦開弓,司徒以機巧助力上弦。需四人全力方可開一弩。弩臂上有七條矢道,居中的矢道擱一枝巨箭,箭矢木幹鐵翎號稱一槍三劍箭,其狀如標槍,三片鐵翎就像三把劍一樣。巨箭長三尺五寸,粗五寸,左右各放三枝略小的箭矢,諸箭一發齊起,一千步內,所向披靡。”
“有如此神器,還愁韓遂不破。”徐晃一下來了精神,“不知毛大人帶了多少牀弩前來?”
“十六架。”聽毛玠一說數量,徐晃又泄了氣了,東西是好,可是太少也起不了作用呀。
“將軍莫要氣餒,司徒囑咐,韓遂此人,見近利而忘遠憂,貪土地而不知進退,缺斷少謀。非徐將軍對手,將軍只需如此這般十五日,韓遂必退。”
徐晃一聽毛玠所言,心中吃了定心丸,“如此,晃必不辱命。”
第二天,韓遂派人下戰書,徐晃派兵出城迎戰,隨行還帶着一架三弓牀弩。兩軍擺開陣勢,徐晃手指韓遂道,“韓將軍,你與我主公乃是舊相識了,你我兩家向來秋毫不犯。今日你爲何要來奪我主公城池?”
“你方蕭一殺我義兄,我今日起兵正是爲義兄報仇而來。”
徐晃一聲冷笑,“你義兄馬騰乃是大忠之人,奈何我等各爲其主,戰場廝殺死傷難免。只是晃聽聞馬將軍一家卻早一步被人滅了門,如此喪心病狂之人才是人人得而誅之。”
“你,”韓遂被徐晃一番諷刺,老臉憋得通紅。
徐晃卻沒有給他想辯解之詞的時間,“今你不知死卻來奪我城池,今日讓你開開眼界,也好知難而退,莫要丟了大好性命。”徐晃說話間,士兵將三弓牀弩擡了出來。當着韓遂的面,上齊了一大六小七支弩箭。遠處的韓遂看的明白,曹軍擡出的是一架牀弩,那最中間的弩箭居然是鐵翎,如同一杆短槍一般。不過他並沒有把這東西放在眼裡,西涼蠻荒之地,民風彪悍。硬弓強弩他也見的不少。如今自己離曹軍足有四百步,他就不信曹軍的弩箭能到自己面前。思索間,曹軍的牀弩已經上好了弦。
“韓將軍,看好啦。”徐晃右手一揮,有曹兵用大錘一敲牙機。砰,一聲悶響,七支弩箭如雷霆閃電轉眼離弦。韓遂只覺的眼前一花,他還沒看清來箭,耳邊就傳來了數聲慘嚎,自己感覺身下一空,還沒回過神來,已經掉落塵埃,待韓遂爬起來一看,自己的戰馬已經被那支巨箭射了個對穿,由前至後,連慘叫都沒來的及就已經魂歸西天了,同樣的六枝小箭都射中了韓軍將士,倒不是韓遂手下慫包,實在是弩箭太快,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弩箭已經釘在了他們的骨頭上。氣力將他們全部推翻在地,哀嚎連連。
韓遂從地上站起來,一頭的冷汗,心中強自鎮定。望着徐晃道,“你莫要誆我,如此神器,豈是遍地就是之物。你想用這一利器嚇退韓某。”
“看來韓將軍還沒有看透,晃今日給你看這牀弩,只是希望將軍知難而退,將軍知我主公正與袁紹交戰,實在不想和韓將軍費神糾纏。如果此時韓將軍在此糾纏不休,實在不是我家司徒所想見到的,不過,似乎韓將軍似乎不信。”徐晃說完,於懷中掏令旗一舉。只見城牆之上現身出無數的牀弩,每五步就一架,擺滿了整個城牆。
韓遂一看此番景象,一股涼意由腳底往頭頂衝,韓軍中躁動不已。徐晃見韓遂半天不說話,以爲他還不信。手中令旗往左一揮,城上有五架牀弩射出三十五支弩箭,直直飛射如韓軍陣中。又是一連串的慘叫,有個倒黴鬼甚至和自己的馬一起釘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最慘的是這個倒黴鬼居然還剩下一口氣,喉嚨中發出地獄般的嘶吼和一股股鮮血,旁邊的戰友直接嚇得癱軟在地,兩股之間留出黃色的液體。徐晃彷彿覺得一次不夠,令旗又往右邊一揮。三十五支弩箭如同死亡的陰雲飛撲想韓軍陣中,死神的利刃再次乾脆的收割了數十條性命。
韓遂還呆在原地,知道徐晃手中令旗往前面一指,對於死亡恐懼的本能讓他開始行動,正待轉身逃走。只聽身後咔嚓一聲,徐晃回頭一看,自己的帥旗居然被一支巨箭打斷了,那支箭釘在離自己只有三步遠的地方,尾部還兀自顫抖着,韓遂心道好險,剛纔自己要是轉身只怕斷的就不是旗杆而是自己了。“撤,撤軍。”
韓遂用盡全力喊出撤軍,韓軍將士如蒙大赦一般慌不擇路的往本營撤去,徐晃也不趁勢追擊他。
韓福看着離開的韓軍,“恭喜將軍,韓遂被將軍嚇退了。”韓福爲什麼說韓遂是被嚇走的呢?原來城上的牀弩,除了左右和中部各佈置的五架,其他都是徐晃用木板做的樣子貨,要是這三下嚇不住韓遂,那徐晃也只能選擇和韓遂硬抗了。
徐晃吐了口氣,“哪有如此簡單,韓遂此時深入我司隸腹地,眼看司隸將收入囊中如何會輕易放棄。我等這虛張聲勢之計只怕堅持不了幾天。”
“那我等當如何處之?一旦韓遂醒悟過來,惱羞成怒一定會舉全軍沒日沒夜,直到拿下函谷纔會罷休,我軍區區一萬人馬。如何能支持十五日?”韓福心中擔憂。
“那韓副將以爲我們當如何?”徐晃看看韓福,他是守洛陽的老將,因爲在任的時候收受賄賂,被人檢舉,本來是要開除軍籍,貶爲屯田兵,是他同事孟坦作保,才讓他到這裡做個副將,戴罪立功。如今大敵當前,自己還是要多多留意他纔是。
“不如我等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立草人在城牆之上,然後全軍攜關內百姓一起往洛陽而去。再匯合洛陽守軍一起對抗韓遂。”
“韓將軍慎言,司徒叫我等守函谷十五日,其必有考慮。我們棄關而走,韓遂入關後不去洛陽,在我腹地肆虐,怎麼收場?我的如何對的起司徒重託,你若怕死,我發一封文書,你幫我去許都報個信。”
韓福目光一閃即逝,低頭道,“將軍教訓的是,末將願追隨將軍堅守函谷,對抗韓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