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 孫策陸遜平山越,左慈顧邵講玉璽

孫策既走,王朗料定他必是往查瀆而去,他倒是不急,坐等伏兵傳捷報入城。

王朗雖然不傻,奈何他還是沒有看透,世間之事不斷要算因果,還要算人心。身邊嚴白虎開口,“王太守此計甚妙,只是爲何我等不直接出兵於後夾擊孫策,如此畢其功於一役,也省得擔憂孫策日後再起兵報復。”

“非朗不願,只是周瑜多智,怕他在外設伏,反受其害。”

“無妨,嚴某願爲先鋒,帶一支人馬爲太守先行探路,若有變故,太守也好應變。”嚴白虎是真恨孫策,自己當個山大王本來好好的,孫策一來趕得自己四散奔逃。不殺他實在不可平胸中怒氣。

王朗聽嚴白虎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也想一絕後患,省的日後提心吊膽。“如此就有勞嚴將軍啦。”

嚴白虎帶着五千兵出城往查瀆而去,王朗落後一點與周聽跟隨。嚴白虎一路奔襲生怕孫策跑了,出城不到十里就看到前方火光無數,殺聲震天。只聽士兵高呼莫要走了孫策。嚴白虎一聽,心中大喜,看來孫策已經中了埋伏,此時正是自己痛打落水狗的時候。急忙叫人去通知後隊的王朗,自己帶着五千人馬直奔戰場。

王朗得到嚴白虎的回報,一時左右爲難,身邊周聽看出王朗的心思,“太守是否擔憂此是周瑜奸計?”

“不錯,周瑜詭計多端不得不防,可是如果孫策真中了埋伏,走了孫策只怕後患無窮,日後也不好和嚴白虎交代。”

“即如此,還請太守在此等候,末將且去助嚴將軍一戰,若前方有變,還請太守不要猶豫,即刻退兵。”周聽說完,策馬往前加入戰團。

卻說嚴白虎殺到戰場,發現情況不對,戰場上的士兵都只是吶喊卻不見廝殺。一員將策馬攔住他的去路,嚴白虎借火光一看,此將不是孫策又是何人,孫策持槍一指嚴白虎,“嚴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挺槍就要取嚴白虎首級。

原來之前孫策親率大軍連夜往查瀆奔去,離城二十餘里,忽密林裡一聲鼓響,火把齊明。兩側王朗軍殺出,將孫策圍住,孫策大驚,帶着兵馬往回突圍後撤,王朗軍緊追不捨,想要和城中的王朗兩面夾擊孫策軍。可是誰知追了不到十里,兩側同時殺出大隊人馬,左側一軍爲首那將正是太史慈,右側一軍由程普帶領,孫策也倒轉馬頭和二將合圍王朗軍。孫策軍用埋伏反制了王朗的埋伏,王朗軍也沒想到兩軍的身份一下就對調了。自己由設伏的獵人,一下成了中伏的獵物。

待打敗了王朗伏兵,孫策正要繼續往查瀆前去,周瑜卻攔住他,“主公且慢,此處還有一戰,我軍今晚即可拿下會稽。”於是孫策軍呆在原地演了一場中伏的大戲,果然嚴白虎上當了。

嚴白虎正在性命堪憂之時,周聽舞刀殺到救援,嚴白虎藉機逃脫,殺出一條血路望風而遁。可憐的周聽沒想到嚴白虎如此不仗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孫策一槍刺了個透心涼。剩餘的士兵看到自己大將死的死逃的逃,皆棄械而降。

王朗看到前軍沒有回報,知道只怕前軍已敗,再入城已經沒用了,自己手下的兵力已經無法守住會籍。於是帶着殘部往海邊逃走。孫策大勝王朗軍,乘勢取了城池,安定人民。第二天下午,有人帶着嚴白虎的人頭來進獻孫策,孫策看這人身長八尺,面方口闊,一股子英雄氣,於是問對方姓名,原來是會稽餘姚人,姓董,名襲,字元代。昨夜嚴白虎逃跑路上又不停劫掠,不過他也是惡事做盡,報應來了。他剛到董襲家院子裡就被一刀砍了跟着他的殘部也被董襲聚集的鄉勇殺死。孫策一聽心中喜歡,當即人馬他爲別部司馬。自是東路皆平,孫策讓他叔叔孫靜守會稽,令程普爲吳郡太守,收軍回江東。

一回江東,發現陸遜已經在那裡等候他了。原來陸遜之所以敢一千人馬就去征討費棧,那是因爲他早就已經探聽清楚了,費棧雖然黨羽衆多,但是各部兵力並不很多。如此繁重的指揮機構,最適合就是分而化之。陸遜來到丹陽就遍插旌旗,多用號角戰鼓,氣勢浩大,嚇得費棧不敢應戰。晚上陸遜又叫士兵潛入費棧躲藏的深山,擂鼓而進,費棧不知虛實心中驚懼,如此反覆,費棧黨羽紛紛來降,陸遜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了費棧的勢力,最終等費棧實在受不了要和陸遜決戰時,陸遜兵力已經超越了費棧。再略施小計,斬費棧與丹陽城外。此戰不單沒有損失兵力反而得精卒數萬人,陸遜又於回軍路上掃蕩山越,所過之處皆被肅清。

孫策以雷霆之勢掃蕩山越,江東震驚,歙諸險縣大帥祖郎、焦已。聽聞嚴白虎和費棧都被滅了,心中大驚,爲求活命,率部投誠豫章顧邵。孫策趁熱打鐵,讓黃蓋,董襲等將分別派兵往山越活動頻繁地區,山越各部不敢與敵,紛紛投降。孫策藉機收強者爲兵,弱者爲民。孫策兵力激增到數十萬。

四大家此時才發現自己是養虎爲患了,此時孫策兵多將廣,要對付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關鍵是孫策如今麾下這數十萬大軍,就是數十萬張口呀,要是他來個殺雞取卵,殺四家已充軍費可怎麼辦?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顧邵從城外回自己家,卻見自己府門口站着一個道人,那道人葛杖瀨衣,瘸一足,眇一目。看着顧邵似笑非笑,口中做歌,“世人不知死將至,只看眼前祿與名,道人自有天機道,只待世人把話問。天機,且看生死。但救愚蒙。”

顧邵一驚,道人的死字嚇到他了,他一把攔住道人,“仙人有禮了,此處乃是顧某寒舍,還請進門喝杯清茶,指點一二。”

道人和顧邵進了府中,顧邵開門見山,“我聽仙人似有話教邵,還請當面見教。”

道人摸摸鬍鬚,“顧太守,心思敏捷,果然是有緣之人。實不相瞞,貧道前日在路上見太守烏雲蓋頂,客宮有血光隱現。只怕近日刀光之災大漲,心有不決,現於臉上。”

顧邵懷疑的看着面前的道人,這人不會是孫策派來試探自己的吧?道人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道人是世外之人,不摻和世間人事,此來只是有人逆天,只爲替天糾錯而來。”

“哦,”道人的話讓顧邵好奇了起來,“不知道仙人所說的是誰?”

道人沒有直接回答他,反問道,“大人覺得項羽此人如何?”

“霸王項羽,一代英雄。就算高祖劉邦也不無佩服。”

“如此英雄卻爲何不是高祖對手?”

“蓋因他剛愎自用,只知蠻力。有謀士卻不知善用。”

“哈哈哈,世人愚頑,只知以一己之見觀天地之理。道人且問你,一個莽漢,怎知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之謀?一武夫有怎等無數壯勇跟隨。他若非命中有格,何來霸王之局?”

顧邵被問住了,古人可沒有心理學一說,也不知人格魅力一說。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因,道人接着說,“相傳當初秦皇南巡行至洞庭湖時,風浪驟起,所乘之舟行將覆沒。始皇拋傳國玉璽於湖中,祀神鎮浪,方得平安過湖。嬴政不知,此是有一黑一黃兩龍於湖中爭鬥,皆因秦朝將亡,祖龍龍威已散,兩龍欲奪九州大權。爲的就是那傳國玉璽。誰知那玉璽一入湖中就被湖神接取,止住兩龍爭鬥,蓋因此時秦朝氣數未盡。8年後,湖神見時機已到於華陰平舒道歸還玉璽於始皇帝,並明言,“持此還祖龍。”黑黃兩龍也知時機已到,於是投胎轉世化爲人形,推倒大秦。黃龍既是高祖劉邦,那黑龍正是霸王項羽。”

“照仙人所說,黃黑兩龍不相上下,爲何項羽敗於高祖?”

“高祖於芒碭山起義,殺白蛇蟒王,纔有後漢王莽之亂,那王莽正是蟒王轉世,不過這是後話。蟒王也屬龍形,只因誅殺同族毀了自己氣運,所以高祖一直弱於項羽。直到後來入咸陽得玉璽,借祖龍之氣。之後就有了十面埋伏,逼死項羽於烏江?項羽於死之前看破天機,所以才留下遺言,‘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

顧邵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個典故,腦子已經有點跟不上了,道人繼續道,“黑龍雖亡,然而心中不服,輾轉數世,蓋因他是龍種,所以命中與玉璽有緣,可惜其父卻沒有這麼大的命格守住玉璽,反而落了個萬箭穿心。後來他將玉璽轉讓,與天換來了江東一片基業。”

顧邵此時已經聽出來了,這個道人說的黑龍就是孫策,難怪這小子有霸王再世的威名,但是他既然將玉璽讓出去了,是不是意思他這一世也只是一方霸王,難成真龍天子?“不知仙人尊姓大名?”

“貧道左慈,字元放,道號烏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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