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大清早的打擾人的清淨”被驚醒的袁尚有點慍怒的喝道。
“請三皇子恕罪!但事關重大,小的不得不此時趕來通稟三皇子啊!否則小的罪責就更大了。”
袁尚看來人真是有急事,只好繼續說道“到底是何事?你現在就說出來!”
那人只好隔着門喊道:“啓稟殿下,漢軍出現在鄴城南郊了!”
袁尚驚道:“什麼!?”
此時甄宓也醒了,輕輕將放在自己身上的袁尚兩手移開,說道:“殿下國事要緊,勿要纏綿與牀榻之間。”
袁尚這才急忙下牀,穿衣束帶洗漱後出得門來。牀上的甄宓翻個身,兀自安然睡去。
聽聞鄴城南郊受襲的消息,袁尚第一反應是“一定是底下人弄錯了”。經過再三確認後,他又以爲是早年被趕走黑山賊又回來了。
直到侍衛提醒他,對方是人馬俱鎧的重騎時,他才相信真的是漢軍來襲了,黑山軍不可能裝備的起這樣的重騎。
正當袁尚拿不定主意,手足無措時。又有內侍來報—逢紀求見。逢紀是袁紹指定給他的少傅,此時也得到詳情,匆匆趕來見他。
逢紀急匆匆的對他說道:“殿下,此時汝不帶兵追擊漢軍,更待何時?這對你未來大業可是至關重要啊。若殿下沒有任何行動,只怕聖上會有所想法。相反,殿下若能重挫來襲漢軍,必能讓聖上另眼相看。”
袁尚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道:“可某不知道漢軍到底來了多少人馬。這勝負難料的…而且鄴城更是不能有失。”
逢紀嘆口氣,耐心解釋道:“殿下請放心,深入我腹地的漢軍斷不可能有多少兵馬。而且他們必定是輕裝簡行,孤軍深入,沒有後援接應。只要殿下帶數千我大趙鐵騎,再由其冀州各地守備兵力配合。一但將他們咬住,就能最後吃掉。這樣一來,殿下可是立了大功,未來這太子之位…”
袁尚聽到這,眼睛一亮,立刻吩咐左右:“傳我軍令,立刻集結鄴城羽林衛和城防五營精騎,追擊寇掠我腹地的漢軍。”
袁尚趕到九里屯時。他只見到餘煙嫋嫋,被燒成白地的村寨,還有村寨外嚎啕大哭的屯兵和家眷們。他們見袁尚帶兵趕來,紛紛撲上前去,跪伏在地,懇求袁尚爲他們復仇以及給予救濟。
袁尚問清楚漢軍去向後,沒有更多理會這些人。帶着四千多精騎繼續向東南方向追趕。一路上,又見到許多如九里屯般被襲破的軍屯,順着倖存兵卒的指點繼續追蹤下去。
最終,袁尚發現漢軍大致是向濮陽方向行去。隨軍的逢紀略一思索,就對袁尚說道:
“殿下,這股漢軍遊騎沒有後繼補給,依靠隨身攜帶的糧草最多奔馳五百里。所以他們定是要從濮陽渡過黃河,而後與至今還固守鄄城的程昱裡應外合,解鄄城之圍之後,入鄄城獲得補給。”
“敢問老師,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逢紀微捋鬚髯幾下,而後胸有成竹說道:“請殿下速派快騎通知濮陽渡口的守軍,以及正在圍困鄄城的我部,要他們加強戒備防止漢軍偷襲,特別是看護好渡船。另外通知南邊定陶的審配,讓他調集重兵北上濮陽鄄城一線,與我部伺機合圍漢軍。如此一來,我們必然能有所斬獲。”
袁尚點點頭:“就依老師之計而行。”
……
濮陽渡口以西三十里處,有一個小營壘。它位於去往定陶的糧道上。僅駐守有五百袁軍步卒,平時做爲輜重隊的休整之處。
這一日,營壘中兵士們正啃着大餅,喝着熱水。遠處已悄然行來一大股鐵騎。這股騎兵並沒有飛馳而來,而是小步慢跑,顯然是爲了節省馬力。
營壘望樓上的兵士開始沒有在意,這裡本就是在交通線上,大股兵力從此經過也是常有的事。但當這隊騎兵抵近營壘時,崗哨才發現不正常。僅看甲冑坐騎和兵器,就知道這不可能是袁軍的騎兵。
當崗哨們發出“敵襲,警戒”的告警之聲時,對方已開始策馬加速,向營壘奔馳而來。
當這些重騎距離營壘還有三十仗時,營壘中的箭矢就急不可耐的紛紛射出,射在人馬鎧甲之上叮噹做響,有的被彈落在地,有的箭簇射入鎧甲卻不能深入。
這些重騎轉瞬就衝到營壘三仗之外,隔着一條不過五尺的壕溝,向營壘的木柵寨牆甩出一支支飛爪。而後策馬反向奔馳。隨着“咯喀喇…咯喇”一連串木板斷裂的脆響,一段二十餘仗的寨牆頓時被拉倒在地。
後面的重騎也飛馳而來。在倒塌的寨牆處,縱馬一躍,就跳過寬僅五尺的壕溝,衝入營中。營壘中的步卒手忙腳亂的用長矛禦敵,卻被一支支馬槊無情的刺入身體。接着重騎又掄起了狼牙大棒。營壘之外,近千輕騎飛羽分爲幾股,兜圈轉着,弓射着試圖從營壘中向外逃竄的袁兵…
戰鬥持續小半個時辰,大火在營壘中燃燒起來。徐榮正策馬在外觀戰,他心裡盤算着,自己已在冀州腹地橫貫五百里,但糧草還有一些,此戰後要不要馬上撤出。
片刻後,袁尚的大軍滾滾而至。逢紀望着正在燃燒的營壘,說道:“他們剛離開不久,我們抓緊時間,定能追上。”幾個倖存袁兵步卒被帶到袁尚,逢紀面前。一問,才知曉對方向着正東而去。
逢紀狐疑道:“不應該啊,此處正東走出二十里就是黃河岸邊,在濮陽東南三十餘里處。在那裡如何找到渡船渡過黃河?”
袁尚急道:“先不管那麼多,我們追上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