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古硫來到陣前時,樑軍已在空地上擺好案几和凳椅。已有幾名樑軍頭面人物坐在凳椅之上。
他將目光在眼前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正中一人身上。此人是個年紀約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看衣冠裝束以及所坐裡的位置,便知他是對方陣營中的頭號人物。
那人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塞古硫坐下。塞古硫也禮節性的摘下頭盔,對那人問道:“閣下是…?”
那人不用等旁邊的朱士行翻譯,便已猜到對方在問什麼,施施然的答道:“孤便是樑王馮宇。”
朱士行將此話口譯完後,塞古硫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樑國的國王竟然親自來到洪沙瓦底。
塞古硫也就是驚疑了一兩秒時間,他立刻恢復常態說道:“尊敬的樑國國王陛下,昨日朱士行轉告你的話說,要和我們簽訂僱傭合約。但昨日我們和加拉瓦的契約還未終結。所以還不能談。”
馮宇聽完朱士行的轉譯,微微點了點頭問道:“那今日可以談了嗎?”
“今日可以,但我們巴克特里亞傭兵團…,只接受雙方自願公平簽署的協議。”
馮宇疑惑起來,問道:“協議當然是雙方自願簽署的,你的意思是什麼?”
“但是現在我們還在貴軍圍困和武力脅迫之中,這種情況下談妥的契約,有被迫答應的嫌疑。”
馮宇愣了半晌,然後又笑了起來,對左右吩咐道:“傳孤的王令,讓南面的我軍防線撤圍,塞古硫的軍團若是通過南面通道,不得阻攔。朱士行,將孤的話譯給塞古硫聽。”
馮宇剛剛說完,左右的樑軍將領如同炸了鍋般,紛紛勸諫起來。
“王上不可啊,這分明是這番將使詐!”
“是啊,王上,我們不能放虎歸山啊。”
“王上,臣有句早就想說了,爲這千把人的番軍傭兵,至於勞您如此費心勞神嗎?要某說,兩天前就應該將他們攻殺了,興許我們還能追上加拉瓦的主力。”
唯有諸葛亮,還在那搖着他的鵝毛扇,若有所思的想着。
馮宇不爲衆將所動,臉色一沉對身旁還在猶豫的令兵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速速去傳令!”
不多時,隨着鼓號之聲,南邊傳來陣陣喧囂,封堵在南端的樑軍兵士從大道上讓開。塞古硫對身邊一名令兵小聲嘀咕了幾句。後者掏出一面小旗,對着遠方揮舞着旗語,月牙高地上的傭兵們立刻列隊行下高地,向南邊撤去。
此時,塞古硫方對馮宇說道:“我們巴克特里亞雄師傭兵團,滿編2268人。除了你看到的這些兵士,我們還有近千人的騎兵,只是因爲他們不適合南方炎熱溼悶的氣候,所以沒有帶來。我們的僱傭報價是每週2000羅馬金幣。這個價格是全包的費用,包括輜重補給等等都毋須僱主操心。當然長途調動,還是需要僱主承擔或額外補貼。”
馮宇又問道:“還有什麼額外條件?”
“在僱傭期間,給我們的任務不得是顯然不可能完成的自殺性任務。否則我們有權拒絕僱主的要求。具體細節會寫在契約合同之中。”
“這個自然,那你們合約定立的期限最長是多少時間?”
塞古硫聽了此話一愣,回答道“我們傭兵團並沒有這個限制,但據我所知,我們的先輩最長一次受僱於人是五年時間。”
馮宇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定五年的合約好了,不過我沒有羅馬金幣給你們,只能給你們支付同等重量和成色的黃金,一年一付,不知道行不行?”
塞古硫聽了馮宇的話大吃一驚,他沒想道馮宇會短期僱傭他的軍團這麼長時間。實際上若是長期合同,價格就應該便宜不少,不想馮宇連價都沒還,就答應了這個價格。
塞古硫滿心歡喜,卻不動聲色的說道:“國王陛下,這當然沒有問題,世界上的黃金都是一樣的。只是還有…”塞古硫將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馮宇瞥了塞古硫一眼,開口道:“閣下有話只管直說。”
塞古硫有點爲難的說道:“我希望國王陛下僱傭我們軍團後,不要立刻讓我們去攻打加拉瓦。這雖然並不違反我們傭兵團的信條和規矩,但卻不符合我們的傳統慣例。”
馮宇呵呵一笑道:“不,孤沒有要你們去打加拉瓦的想法。你們當下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回到你們的領地,在那裡等待我的任務。”
塞古硫現在更是驚訝了,這天上掉餡餅,只拿錢不做事的事真讓他給碰上了。
不過按他們傭兵行業的規矩,不能打探僱主的行爲動機。所以塞古硫也未再追問,立即讓人呈上筆墨紙張,與馮宇簽訂了漢語,希臘語雙語僱傭契約。
馮宇揮揮手,幾十名樑軍兵士立刻擡着兩個大木箱走了過來,打開一看是滿滿兩箱黃澄澄的金餅。塞古硫一看就知道,這兩箱黃金相比十一萬多枚金幣只有多沒有少。
交接完後,馮宇又說道:“你的軍團可以暫時屯守在曼德城外,等洪沙瓦底的戰事結束後,會有艦船送你們回家。另外,你說你們是雄獅團,這意思你們那不只你們這一家僱傭兵?”
諸葛亮鞠身禮道:“王上志存高遠,在北身毒,貴霜境內保持這麼一支精銳部隊和據點的存在,代價僅僅是每年花費兩箱黃金,真是太划算了。”
旁邊的老嚴顏卻撇嘴道:“可他們畢竟不是王上自己人啊,和我們親自駐軍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