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落頭領名叫拖利都,一聽對方果然是北府兵,頓時緊張起來。右手搭在刀把上,兩眼緊盯着對方,生怕對方會突然出手襲擊自己。同時開口道:“我就是,你來此要做什麼?”。
他周圍的丁零兵士已經向前圍去,封住來客的左右後方去路。對方卻絲毫沒有驚恐之意,大大方方的拱手說道:“某奉北域長使府節度使之命,前來給汝部下勸降書。北海周邊丁零各部必須歸附北府,否則我北府軍只能大殺四方。”
拖利都聽了這話,牙一咬,手一揮道:“給我拿下!”,周圍丁零兵士齊聲稱諾,刀槍劍戟將來人圍住。
那個北府信使冷冷一笑,將手一舉。雪橇上剩餘的一個人突然取出長弓,彎弓搭箭。拖利都以爲對方要射自己,驚得連退兩步,正要高聲喊:“動手!”時,一支響箭破空而起,尖嘯着射向空中。
拖利都嘴角又抽搐兩下,驚懼的叫道:“你…你們後面還有伏兵?”他的話音剛落,三個火球突然從天而降,正落在聚落中的空地上,立刻騰起熊熊烈焰,雪地上頓時融化出三個小水窪。
一個距離烈焰較近的丁零人被石腦油濺上,他的袍子頓時被點燃起來。這個丁零人驚恐的吼叫起來,在雪地上連翻幾個滾纔算將火焰撲滅,人已是灰頭土臉。
此時,北府信使歷聲道:“不錯,大軍就在某的身後,你們若是不降,今日便是汝等的末日,你們的部落將從草原上消失”。
他說話時,聚落外已是號角聲齊鳴,犬聲亂吠,數以百計的雪橇向此處疾馳而來,整齊的排在聚落對面的雪地上,揚起的雪花漫天飛舞。那些看上去就異常精銳的步兵,手持大盾和矛槍從雪橇上跳下,列起軍陣。
拖利都嚅囁着嘴脣,卻一直沒說出話來。冰天雪地的極寒季節,窩在窩棚中的馬匹都萎靡不振,根本無法用於作戰。要部落成員和對方精銳步卒進行步戰,無異於以卵擊石,更何況對方還有可以發射爆燃火球的神器。
當他想降又下不定決心,話說不出口時。數百名丁零男女老幼被押了過來。那北府信使又輕描淡寫的說道:“上一個部落沒有投降,就是如此下場。我們按草原上的規矩辦,男人都殺光了,這些婦孺將做爲奴隸。如果你們不降,你們的下場是一樣的,若是降了,這些奴隸就分給你們部落了。”
他說話的同時,數千北府步卒已列成盾牆,以整齊的軍陣步伐向聚落中推進。矛槍的槍頭如林般探在盾牆之外,發出瘮人的寒光。
拖利都長嘆一口氣,單膝跪下說道:“我丁零拖利都部願歸附北府節度使,忠於樑王。”…
……
兩個時辰後,同樣的事情在另外一個部落上演。特殊的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就是丁零部落盟主撥差爾本人。
撥差爾做夢也沒想到樑軍能在寒冬季節出奇兵找到自己。他不甘心束手就範,但是又迫於對方兵威,心中反覆思緒,打好了另外的主意。
他對北府信使說道:“我不是別人,正是丁零盟主撥差爾,若是我降了,就等於所有丁零人願意歸順樑國。所以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我得召集丁零各部的人前來議事。只要大多數人不反對,我自然會帶領丁零各部來歸順北府節度。另外我們需要北府的節度親自進行受降儀式,以表示北府的誠意。這樣我才能說服丁零各部。”
信使呵呵一笑道:“這個不難,實不相瞞,我們的節度使此次親自統軍出征。你將諸部首領召集做出決定後,若願意獻降。自可去此處不遠的我軍營地獻降!”
信使將此事回覆給等在外面的呂布,旁邊的龐統聽了,呵呵一聲冷笑,對呂布說:“節度,這定是那撥差爾的詐降之計,不過我們可以將計就計,乘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呂布聽完龐統詳細的計劃後道:“士元的計劃可行,某隻有一點疑慮,若這拖利都又反叛我等,將計劃泄露給對方,或到時不按我們計劃行事,如何是好?”
龐統冷笑道:“到時,就由不得他了,除非他不顧及他家人的性命…另外,我們也能考驗他是否出賣了我們。若他前來告密,我們纔會將計劃告訴他,並以保護他家人的名義,將他的家眷接入我們軍中看護起來。如此我們便可保萬無一失。”
隨後,樑軍留下一小隊斥候秘密監視撥差爾,其餘人等返回他們所佔據的那個丁零人聚落,耐心等待着。
這邊,撥差爾也迅速行動起來,派出多路信使向聯盟中的各個部落送信,緊急召集他們來議事,而且還要帶上人馬。
當然隔得遠的部落,這種天氣不可能帶來人,更不能帶馬過來。所辛大多數部落都在附近,他們集結起部隊,跋涉幾十裡的冰雪之路,來與撥差爾會盟。這其中,當然包括拖利都。
拖利都來之前,遣人將消息悄悄的告訴了北府軍,呂布與龐統互相交換下眼色,龐統不動聲色的對信差吩咐道:“回去告訴你們的首領,讓他放心去與撥差爾議事。不過爲了他的安全,先不要向撥差爾透露他已投降我們的事。”
撥差爾開始爲衆人佈置起自己偷襲的計劃。最後他說道:“若是這個計劃成功,我們將一舉剷除掉呂布,甚至因此可以南下反攻漠北的北冥城。也許這是我丁零人崛起於草原的一個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