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不同軌

司馬懿參與的御前廷議並未帶來什麼有效意義的改進,提倡的久守必失、預防人心思變,以攻代守,干擾田信代漢,分離漢室老臣等等之類的提議也只是個提議。

會議結束,曹爽陪曹叡在園林中散佈,曹爽眉目不展帶着憂慮情緒。

作爲大魏目前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之一,國勢衰敗令他苦惱不已,只恨自己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

雖說如此也能看明白司馬懿的用意,也清楚司馬懿的提議註定不可能施行……朝廷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才達成了暫時停戰協議。

很大的代價,很寶貴的停戰協議。

自武皇帝與漢成祖皇帝爭奪漢中以來,整個大魏就連年作戰,從最初的主動調集兵力攻伐漢軍,再到後來心疲力竭的應對漢軍、府兵一輪輪的進攻。

從曹爽開始有記憶的時候,整個大魏就是不斷的在打仗。

曹爽如此,曹叡也是如此。

當年武皇帝巡視東南,帶着他與妹妹隨軍;那年江淮地多雨,益州戰事又快分出勝負,武皇帝才捨棄孫權,去處理更爲棘手的漢成祖,搶先一步對漢中張魯發動攻勢。

最後曠日持久的漢中拉鋸戰爆發,從此大魏士民連年鏖戰,以至於中原被打空。

若不是有孫權時不時能給與漢軍重要的一擊,以漢軍的推進速度,或許早已扭轉天下格局。

所以面對這個寶貴的停戰協議……不止是曹叡、曹爽,絕大多數的魏國官吏、士民都很是珍惜。

對於司馬懿不切實際的提議……曹叡反應比曹爽更平靜,也就一笑了之。

司馬懿提出一個無法實行,還會招惹各方面誹議、不滿的提議,除了表達堅定的抵抗態度外,估計還想以此污染自身的名望。

或許只是爲了自保。

猜測到這個目的,也就沒有必要細細深究,暫且揭過就好。

反正人是有記憶的,魏國百官士民不會忘記司馬懿的態度,南邊那些人也不會忘記司馬懿做下的舊事,說過的話。

曹叡、曹爽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狀態,過着有一日是一日的日子。

大魏可以躲在宮裡做甩手掌櫃,可三省六部的重臣們不能真的就這麼幹等着。

誰都不甘心引頸就戮,也不願放棄現在的身份地位。

亂世浮沉幾十年、家族幾代人、十幾代人攢下的基業、社會地位,哪能說放棄就放棄?

走在路上被平民不屑瞥一眼都值得拼命、殺人的時代……若非情非得已,誰又願意宣揚、謀求什麼‘以和爲貴’?

如何更好爲未來的決戰做準備,是絕大多數重臣謀求的共同目標。

於是大魏重臣們再一次提倡鑄造、流通五銖錢,以振興經濟的方式增加國力、可動員力量。

神宗皇帝時期就短暫的推行過五銖錢,因爲各種原因又不得不放棄,繼續以布帛、穀物爲貨幣。

帛谷做貨幣,是戰爭時期一種不得已的辦法,是戰時經濟的一部分。

可漢軍也處於戰時,爲什麼能順利推廣五銖錢?

大概是漢軍腹心區域內的吏民對戰爭長遠的未來抱有很大的希望、信心……最重要的是對方治下始終維持着經濟貿易,各種商業行爲的日益活躍,助長了對錢幣的需求。

各種貿易活動裡,蜀錦又是硬通貨,江東、大魏都在以各種渠道購買。真的是應了那句話,神宗皇帝花錢買的每一匹蜀錦,都變成了漢軍的堅韌盔甲、鋒利兵器。

不管漢成祖、諸葛亮還是田信,都在努力保護治下的商業,打擊豪強壟斷,讓利於民,刺激民間的生產積極性、經商積極性。

遠近山民都來投奔,達到了人聚、財聚的綜合目的。

爲了保護脆弱、日益壯大的商業、手工業,和治下百信的生活水準;漢軍幾次決戰獲勝卻不得不退軍,原因就是徵多少糧,就打多少錢糧預算的仗。

從不會因爲戰爭的進度做殺雞取卵的事情,甚至爲了幫助中原兗豫二州的逃難士民遷移南陽,北伐漢軍傾盡儲備軍糧,帶着兗豫士民完整撤回南陽。

結果是很顯著的,南陽人口聚集,逃難百姓緩過氣後就成了漢軍、北府國力的一部分。

與此相對,大魏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簡直沒法細說,幾乎所有有利於休緩國力的政策都與漢軍反着來幹。

越是打仗,國力是越打越弱,民心越打越是渙散,如同一個快要沉默的朽木大船,已經不起更多的撞擊。

這種情況下停戰協議就顯得十分寶貴,可以讓緊繃的大魏吏民好好的緩一緩,也能給大魏公卿一點時間,好研究各種措施政策,進而找一個恢復、振興魏國經濟的切入點。

於是乎,效仿、引進北府各項措施就成了眼下的快捷方式。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先引進、仿造木軌,增加陸地運輸效率。

解決了運輸成本,再做別的事情也就能得心應手、事半功倍。

否則按着老辦法搞無爲而治……那根本沒希望;關東四州有繁複的水系,既能滿足農業灌溉也能用作水運,再加上木軌輔助,僅僅關東四州的恢復速度就會很快。

恢復、發展速度比不上關東四州,更比不上關隴、荊湘地區。

那麼停戰協議對大魏來說就是一個緩期執行的死刑……就沒有實質的意義。

爲了讓寶貴的停戰協議有些實際意義,因此必須革除頑疾,飲盡北府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理念。

可又擔心修築的軌車系統會淪爲己方滅亡的加速器,因此魏國開始修築的木軌……兩條木軌之間的軌距正好比關中的標準軌距斷一尺,是窄軌。

這樣一來即便戰爭初期失利,讓對方奪走部分軌道控制權後,己方卻能提前焚燬車廂,或者把車廂成批次集中儲放到戰線後方。

黃河爲阻,北府再厲害,總不可能把車廂運到河北來……軌道的軌距不同,關隴、關東的軌車即便運來,也用不上。

這種設計……卻讓司馬師感到好笑,有一種掩耳盜鈴的嫌疑。

明明已經劣勢了,關注這樣的細節有什麼意義?

輸了就輸盡一切,正該全力以赴纔對……卻圍着一個窄化的軌道問題討論個不停,完全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嘲笑歸嘲笑,司馬師積極投身軌車修築一事……新的軌車將連同鄴城與薊縣,以此增加對幽雲六鎮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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