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之上,衆匈奴兵眼見金光一閃,一個白衣人竟是駕乘一隻金色的大鳥衝了上來,頓時一愣。只是有些腦子轉得快的,卻是忽然想起了那個流傳已久的傳說,臉色卻是不禁一變。只是尚未見那對如同輪子般的巨大武器,一時間有些猜疑不定。
要知道當日見過柳飛的匈奴兵,如今已是盡數死去,尤其最後那百餘人,死狀之慘,死法之離奇詭異,實是讓匈奴人難以忘懷。而大魔神這個傳說,便是由那百餘人和見過那些人的口中傳出的。
此時,城頭上很多匈奴兵並沒想到這些,只是眼見柳飛之身一人上來,且意態瀟灑,不禁有些發懵。柳飛卻是不管這些,他自當日蔡琰被擄那事起,便對匈奴甚是痛恨。又想起史上記載蔡琰在此過了十二年,被迫嫁與匈奴左賢王,還生了兩個孩子,想想這些事,柳飛的怒氣便是勃勃而發。
眼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匈奴兵們,冷冷一笑,意念動處,金翅已是長鳴一聲,尖喙一伸一縮之間,已是立斃一人,大翅展開一掃,在驚呼聲中,又是兩人翻滾着向城下落去。衆匈奴兵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來找麻煩的,登時鼓譟起來,刀槍並舉,齊往前衝。
只是尚未等靠近,便突覺眼前白光一閃,接着身上便是一疼,便淪入永恆的黑暗之中了。後面的匈奴兵卻是看的明白,但見一條小小的白蛇,自柳飛懷中竄出。剛一接近人羣,便是一陣烤肉地味道,離着近的幾人立時便成了火人,而面對着那小蛇的人,卻被那小蛇噴出一口氣,而迅速凝成一個個冰柱。於是,在這城頭狹小的區域裡,便很快形成了一個冰火兩重天,衆匈奴兵不是被凍死便是被燒死,瞬即已是倒下一片。
與玉兒這邊的詭異相比。那邊金翅卻是血腥了許多。爪撕喙啄之間,金翅拍動之際,直是一片血肉橫飛。一衆匈奴兵莫說去圍攻柳飛了,便是眼前這二獸。便已是讓他們根本對付不了,眼見殺戮仍在繼續。俱皆不禁膽顫心驚。但因着匈奴軍法極嚴,卻是無一人退後,受了過多死亡和鮮血的刺激後,漸漸的衆人的眼神已是紅了起來,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
城下郭勇夫婦已是看的目瞪口呆,月寒兒滿面駭異,美目圓睜,一張小嘴張地能塞下一個雞蛋。直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地事情。郭勇畢竟早有準備。此時已是恢復。轉頭見了妻子如此模樣,不禁好笑。輕輕拽了她一下,道“寒兒,讓兒郎們上吧,趕緊破城纔是正理”月寒兒渾身一激靈,靈魂歸竅,轉頭望着郭勇,道“夫君,這柳先生還是人嗎”郭勇苦笑,道“他是不是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們再不出兵,回頭一定會被柳先生罵的不是人了”月寒兒這才猛省,令旗揮動間,隱藏的兵士喊殺聲中,一起躍出,徑往南門衝來。
柳飛在城頭眼見匈奴兵悍勇,又見下面漢軍破門費勁,不由微微蹙眉。不再袖手,突地仰天長嘯,長嘯聲中,但見他身上突然光芒大現,昊天刃已是破體而出,嗡然聲中,似是怪柳飛好久沒有召喚它了。柳飛兩眼光芒大盛,意念動處,昊天刃已是帶着地獄而來的死亡氣息飛臨到衆匈奴兵身前,一閃而過。
此時,猛地聽到在匈奴兵後面傳來一聲駭然地叫聲“大魔神,是大魔神”,衆匈奴兵聞聽這三個字,頓時均是窒了一窒,然後瞬即,大魔神三字便如同瘟疫一般在衆兵士之間蔓延開來。衆匈奴兵此刻再無戰心,撲通撲通已是跪滿一地,所有人均是全身顫抖趴伏在地,不敢擡頭。城上城下忽然一片靜寂,和剛剛殺聲震天的情景比起來,顯得是如此突兀。
柳飛也是一愣,眼見匈奴兵盡皆跪倒,便也召回玉兒和金翅。此時,巨大地昊天刃如同一輪太陽般,靜靜地浮在其身後,柳飛長身傲然站在那光環之內,左肩上盤着白蛇玉兒,右側則站立着巨鵬金翅,整個城頭便浸在昊天刃那濛濛的光亮之中。柳飛便當真如同一個蒞臨人間的神祗一般。
柳飛眼見衆匈奴兵盡皆降了,便讓他們打開城門,將漢軍盡數放入。郭勇月寒兒二人一馬當先,率先衝了進來。月寒兒見了柳飛第一件事,便是先伸手戳了戳柳飛的手臂,然後滿面疑惑的喃喃自語着。郭勇眼見妻子這般舉動,卻只是無奈的搖搖頭。柳飛亦是莞爾。
衆人趕至王宮,卻見王宮宮門大開,裡面早已沒幾個人了。原來,當大魔神在城頭大開殺戒之時,宮中衆匈奴貴族便已是接報了,他們自是比士兵知道的多,略一印證,便已是知道定是那傳說中的話兒來了。哪還敢在此多待,急急打開密道,衆貴族便遁着密道全部跑了出去,卻將婦孺老幼盡數拋棄了。
衆人見王庭已空,也未難爲那些婦孺,將之盡數覓地安置。隨即便出榜安民,分派士卒進行守城巡視。將三萬僕從軍盡數留下,由杜晏高天二人暫代城主。然後郭勇月寒兒,領着陷陣營和五千湟中義從騎兵,立時向五原方向夾擊。此時,匈奴已是毫無退路了,要嗎便是決一死戰,要麼便是投降,是以,決不能給其絲毫喘息之機。柳飛自是仍然駕馭金翅,慢慢相隨。
這邊呼廚泉、去卑聽完之後,已然全是沮喪了。半響,呼廚泉方顫抖着站了起來,道“如今大勢已去,我等當先思保全我匈奴一脈香火吧。”說着,看向衆貴族。這些匈奴貴族終日享受,早就沒了當年匈奴地悍勇之氣了。聞聽之下,齊聲贊同。
呼廚泉眼見這些人地模樣,心中也是嘆氣,最終卻只是搖搖頭,令人即刻徐晃處聯繫,言明匈奴部整族歸降之事。自己這邊卻是不再亂跑了,紮下大營,靜候迴音。
三日後,大漢征伐匈奴的兩路大軍終是勝利會師了。兩下合兵一處,歡呼聲震天動地。幾個頭領湊在一起,想及這些年在塞外地苦處,盡皆不勝唏噓。待得柳飛趕至,徐晃、樊綢見了,又是一番抱頭痛哭。樊綢大哭道“先生,稠未給先生丟人,稠做到了”柳飛心中也是微酸,擡手拍拍他,道“好,很好。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樊綢聞聽,心中快慰。
衆人寒暄完畢,盡皆落座。遂商議起匈奴請降,以及後續之事如何安排。樊綢、郝魔當日俱是隨着董卓之人,殘忍嗜殺之念甚深,聞聽此事,想也不想,便提議直接殺了了事,將那些婦孺直接分給有功將士爲奴爲婢便是。
其他幾人盡知柳飛的想法,知道柳飛是斷然不會同意這般處理的。見這兩個渾人說的熱烈,盡皆搖頭。徐晃眼見手下出醜,不由微微尷尬,輕咳一聲,阻住那二人繼續胡說,這才轉頭向柳飛恭聲道“先生心中自是早有腹案,還望先生指點,晃等領命而行,定不叫先生失望了便是。”
柳飛微微一笑,道“如今外域已是平定,剩下要做的無非是發展生產,加強融合了。另外,你等回去後,定要加強騎兵的培養和練習,一旦中原有變,自有人持令來召,屆時按令而行便是。”
衆將聞聽俱皆點頭,這才吩咐將呼廚泉和去卑叫了過來。二人來至,眼見一白衣人笑眯眯的坐在上首,而環伺四周的卻皆是面相兇惡之人。心中不禁一突,暗暗猜測柳飛的身份。
二人忙自見禮道“小人匈奴單于呼廚泉、左賢王去卑拜見各位將軍,今感天兵威武,特來請降,還望納之”說罷,跪地叩頭。
柳飛聞聽匈奴左賢王幾字,卻是忽的站起,走下來圍着去卑來看。去卑直被他看的心驚膽顫,不明所以。呼廚泉也是瞠目不知所以。原來柳飛卻是想起,後世史書記載,蔡琰便是被這左賢王納了爲妾,尚且生了兩個孩子,便要來仔細瞧瞧。但見那去卑髡頭鼠須,面貌猥瑣,極是醜陋,而且兩眼間兇光閃爍,顯然非是良善之輩。想想蔡琰如此佳人卻被這麼個人凌辱了十二年,心中殺機大盛,再也忍耐不住。當下便是揮掌按上去卑頭頂,運力一拍,但聞“喀嚓”一聲輕響,那去卑便突然似是矮了一截,頭顱已是被這一掌生生按入胸腔之中了。
去卑哼也未哼一聲,無頭的軀體上,雙手只是凌空的胡亂舞着,片刻便即撲地死去。衆人眼見這般詭異的景象,均是感到一股寒意滋生,如同身臨鬼蜮。呼廚泉則直接便是兩眼翻白,直接昏死過去了。
月寒兒想起自己成婚當日,曾經出題難爲過柳飛,這時不禁俏臉煞白。柳飛殺了去卑,心下方纔舒服了。他之所以殺了去卑,非唯因着蔡琰,更是因着去卑眼中那股兇意,柳飛一看便知其必爲桀驁難馴之徒,若是留他性命,恐爲日後禍患。只是他一言不發,突然出手,卻是將衆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