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一聽蔡風飛這樣說,就跳起來,直直的看着窗外,兩眼顯示出了無比的恐懼和絕望。
蔡風飛見了,急忙過來拉着蔡夫人的胳膊搖晃道:“姑媽,姑媽,您沒事吧?”連喊幾聲,蔡夫人才回過神來,看了蔡風飛一眼,緩緩坐下嘆道:“這小子竟是算得這樣準。之前我也偷偷找人算過命,那算命先生就說過,建安十三年,就是你姑父的大限之日。哎——,鳳兒,我這命怎麼就這樣苦?他還說什麼來?”
“他說曹操是天下最不講信譽最歹毒之人。”
“這人人知道,不用他說。”
“他說,據他預測,建安十三年八月,曹操就會帶兵殺過來。這時候姑父已經不在人世了,曹操駐兵襄陽城下,所有荊州官員勸您帶着劉琮投降曹操,連伯父蔡瑁和表哥張允也是這樣勸您。沒有法子,您進帶着劉琮投降了。結果,曹操就封了劉琮做青州刺史,限即日啓程赴任。在赴任路上,曹操又派于禁帶兵將您和劉琮那個啦。”
“哪個啦?”蔡夫人瞪大兩隻眼睛尖聲喊問。
“殺啦!連你娘倆還有我,一起殺在路上。”蔡雲飛說到這裡,就摟着蔡夫人的肩膀輕聲哭起來,蔡夫人瞪着兩眼,好長時間沒有緩過神來。
蔡雲飛見了,急忙止住了哭聲,過來端起一杯熱茶水,雙手遞給蔡夫人道:“姑媽不要焦急,現在不是曹操還沒有過來嗎?劉琮說了,只要從現在開始做手準備,招攬人才,鼓勵農桑,練兵自保。憑着荊州這上千裡的地面,上百萬人口,曹操的陰謀就不會得逞。”
蔡夫人低頭想了好一會,擡頭喘了口粗氣道:“也是,但是,你姑父身體越來越差了。這可怎麼辦呢?”
“哎——,姑媽,養兒防老嘛——連鄉下老百姓都知道,您怎麼就忘了呢?我大表哥劉琦已經三十多歲了,應該叫他擔當起荊州以後的大事了。”
“恩?恐怕他不是那樣的材料!喝酒吃魚行,過日子的事情卻不敢依靠他。”蔡夫人說到這裡在也不吱聲,只是直直的看着門外想着事情。
住了一會緊緊地咬着嘴脣冷笑道:“我自有法子把這事情辦了。從此後卻由不得別人了,我一定要這樣做了!”蔡夫人說得斬釘截鐵。
蔡風飛聽了心中有了着落,就答應着起身道:“姑媽要是沒有事情我這就回家安排一下,家裡還有點事情沒有作完。”
蔡夫人也不吱聲,只擺了擺手,蔡鳳飛就起身告辭出來。
??????
劉琮要到長沙去,名義上是爲了向黃忠學習射箭,其實還有一層打算,就是爲了考察一線荊州各郡的實際情況,瞭解一下各郡衙門官員的思想動向以及政治軍事動態,以便爲自己將來接受荊州大事做準備。
他自己估計,在蔡雲飛的努力下,蔡夫人一定會抓緊時間,督促老爹劉表把荊州接班人的事情確定下來,並且自信,這接班人的人選非自己莫屬。
老爹劉表只所以拖延不表態,也有他的打算,劉琮知道。
結婚前後這些日子的努力,就是爲了督促老爹及早確定下來自己的身份,以便及早開展工作。
劉琮始終覺得時間不夠用,不是嗎?四年的時間,老爹若是安排自己掌管荊州大事,四年的時間已經不算長了,再拖延下去,可真是晚了。
所以,他就一邊安排蔡鳳飛從蔡夫人這裡下手開展工作,一邊自己出馬到下邊州郡調查情況,聯絡感情,以便爲將來自己接受荊州工作做準備。
這時候,正是九月初三的上午,劉琮帶着樑柱兒麻桿和賴胖子三個僕從,騎着馬上離開襄陽南門往江陵進發。
劉琮和魏延走在前邊,樑柱兒他們和魏延的兩個勤務兵在後邊不遠處跟着。
魏延此時也就是二十一二歲,黧黑的面目,兩眼炯炯有神,騎馬走着,一路上始終讓出劉琮半個馬頭,絕不超前,話也不多,劉琮問起來就說幾句,不問起來就只顧趕路,卻是馬前馬後的照料着,生怕劉琮吃了虧。
這令劉琮心裡十分舒服,越發增加了對魏延的喜歡。
出了襄陽南門以後,走了不到十幾裡,路面就是沿着襄江右岸往前延伸。
魏延騎在馬上看了看左邊的襄江,又扭頭看了看右邊的荊山,就吩咐自己的兩個勤務兵:“你兩個打馬上前,在小主人前邊走路,先行個百八十步的,好好觀察這一路上的情況,如有生人出來要及時攔住盤問。”
劉琮知道魏延的用意,就笑着說:“魏將軍,這裡是我們的地面,不會有曹兵出沒,放心走吧。”
魏延道:“我知道,劉公子。還是謹慎一些爲妙,以防萬一。”
劉琮聽了就不再說什麼,任憑他自去安排。
這樣有走了一段路程,太陽升高了,天氣越發熱起來,劉琮掏出手帕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扭頭看見魏延臉上也有汗水淌下來,卻是不顧地擦拭,只是全神貫注的觀察着路上的情況。
劉琮就問:“魏將軍,我們到長沙去一直沿着襄江走嗎?”
“不呢,劉公子。先騎馬從襄陽到江陵,然後在江陵登船順長江而下,入湘江後走不太遠就進了洞庭湖,過來洞庭就直達長沙了。呵呵,劉公子不要焦急,到長沙恐怕需要三四天的時間。要是順當的話。”
騎馬行路快,劉琮魏延一行早上離開襄陽以後,走了幾十里路,就離開襄江右岸往江陵而來,中午以後繞過荊山,在荊山前邊驛站吃了午飯,然後上路急行,不用天黑就到了江陵。
晚上在江陵宿了,魏延吩咐留守在這裡的長沙士兵:“連夜將所購貨物裝船。明天一早開船回長沙。”士兵答應着自去辦事,魏延跟着出去到碼頭上督導裝船,劉琮自和樑柱兒他們先睡下來。
第二天一早,魏延過來說:“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這樣吧,我們抓緊時間吃飯,飯後就開船。這些貨物長沙等着用呢。劉公子您看這樣急促可以嗎?”
“魏將軍只管看着安排,怎樣辦都好。”劉琮吩咐道。
於是大家起牀抓緊時間洗涮了,匆匆吃過早飯來到碼頭上。
昨天下午,魏延已經派人將自己借來的馬匹送還給荊州駐軍兵營,同時連劉琮他們的馬匹也委託給他們看管。這樣,回長沙的帆船上就只裝載了貨物,沒有馬匹在上邊,就顯得清靜多了。
“反正從這裡到長沙都是走水路,馬匹是用不着的。到了長沙以後,劉公子要出門辦事情,哪裡的馬匹有的是。”魏延這樣說。
劉琮聽了點點頭。
於是,魏延指揮帆船就離了江陵碼頭,慢慢行到大江中心水道,船工就拉起風帆,那一江秋風將船帆吹鼓得膨脹起來,又是順水,這貨船就離弦的箭一般沿江而下,不到天黑就來到洞庭湖邊的湘江口上。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