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欺負人。”熙倩有點委屈,扁着小嘴小聲說。
“誰讓你這麼可愛?”張靖心裡愛意綿綿,忍不住想親熙倩迷人的小嘴,不過看到熙倩水靈靈的大眼睛,擔心熙倩羞得掉淚,只好強忍着心中的騷動。
熙倩許久沒有說話,身體微微顫抖,道:“清平師兄,你願意娶我嗎?”
張靖將她攬在懷裡,道:“我願意娶你,我十八歲才能大婚,大婚以前你一定要等我。”
熙倩並沒有詢問原因,雙眼露出十分堅定的神色,道:“我會等你,如果家裡人逼婚,我就像崔穎娟那樣出籍。”
張靖十分感動,將熙倩擁在懷裡,溫柔地說道:“我想娶你,我發現已經愛上你了。”
熙倩的大眼睛忽閃一下,一種甜蜜的幸福涌上心頭,她將頭埋在張靖懷裡,囁喏道:“也不知是怎麼了,明知道你和鳳舞好,可總是忘不了你。”
張靖遠遠望見有人朝這邊走來,摟着熙倩的纖腰,道:“我們往林子深處走走。”
林子中央有一圈低矮的槿木叢,有顆大樹根蜿蜒地露出地面,中間一截平緩處,像是天然的案几一般。張靖用衣袖輕輕拂出塵土,拉着熙倩一起坐下,柔聲說道:“外面來了不少人,應是兩羣人在此約戰,都是低年級的小孩。”
陷入熱戀中的熙倩,十分乖巧地偎在張靖懷裡,道:“清平師兄,我父親思想很傳統,我擔心家裡不同意。”見張靖扭過頭來看她,擔心張靖誤會,接着說道:“我前面已經說過,寧願出籍也要和你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說,若是家裡人同意,結局會更完美一些。”
張靖笑道:“你不必過於擔心,我父親與你叔父關係很好,家裡人逼得急了,你就到青州找你叔父,只要如實說明情況,你叔父會幫我們的。”
熙倩不由有些詫異,道:“你父親與家叔交好?”
張靖點點頭道:“我可以向你保證,若你叔父知道是我,他肯定會幫我們。”
熙倩有些半信半疑,心道荀彧是青州刺史,張靖父親只是國學分院老師,兩人即使相識,層次相差太大,關係也好不到那裡去,遇到這等大事,荀彧怎能不幫家族而幫別人?
熙倩可以這麼想,卻不好說出來,若是言語不妥,或會引起張靖誤會,好不容易與張靖定情,怎能行此引發波折之事?其實熙倩心裡還藏着一事,就是張靖與鳳舞的關係問題,若是張靖與鳳舞感情真好的話,熙倩不介意與鳳舞共事一夫,她介意的是能不能得到正妻的身份。
此時林邊傳來爭執聲,聲音略顯稚嫩,顯然是低年級的少年。張靖騰地站起身來,道:“倩兒,你在此稍候,裡面有我兄弟,我去打發他們離開。”
兩羣人都是十多歲的少年,是國學一年級弟子,雙方各有十餘人。東面那夥人爲首者名叫蔡元,是荊州蔡家人,族長蔡瑁幼子,長得五大三粗,選學兵科,身後都是同班弟子。蔡元指着西邊一人,道:“黃超,你可敢與我單挑?若你輸了,以後就認我是老大。”
姜述諸子除了張靖和董名,餘子化名皆取皇族諧音,在國學登記時姓黃,黃超就是皇十四子糜貞之子姜超。姜超主修兵科,選修金融,與蔡元不在一個班,身後跟班都是同班同學。
姜超正要還嘴,忽然面露驚容,道:“四哥,您怎會在這裡?”
衆人扭頭看時,見到來人真容,不由皆屏息靜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張靖身爲國學四俠之首,四哥兩字一出,這幫小屁孩頓時鴉雀無聲。
張靖並沒因爲黃超是弟弟而偏袒,冷着臉將黃超叫到身邊,問道:“爲什麼在此胡鬧?”
姜超這些小弟弟與張靖最是親近,並不害怕他,指着蔡元道:“蔡元欺負我班同學,我看不過眼,上前勸阻,與他起了矛盾,約在這裡決戰。”
張靖招呼蔡元過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認得我嗎?”
蔡元崇拜地看着張靖,恭聲答道:“四哥英名遠揚,小弟自是認得。”
張靖道:“黃超剛纔說你欺負人,可有這事?”
蔡元略一遲疑,也不諱言,道:“這……確有此事。”
張靖皺眉道:“爲人當爲俠義之士,鋤暴安良纔是本份,欺負弱小算什麼本事?”
蔡元鄭重地點點頭,道:“四哥教訓得是,小弟知錯了,這就過去道歉。”
張靖扳起臉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超是我兄弟,你們年紀相仿,應該互助友愛,共同扶助弱小纔對。好了,你們散去吧。”
蔡元小小年紀也是個人物,拿得起放得下,守着張靖之面,先向一位瘦小弟子道:“兄弟,我做的不好,請你原諒。”又對黃超道:“超哥,此事是小弟不是。”
黃超人小鬼大,趁着張靖給他撐場面,上前握住蔡元的手,道:“好說,以後我們要聽四哥的話,扶助弱小,鋤暴安良,行俠仗義。”
兩名爲首者向張靖行禮告辭,兩隊併成一隊,沿湖邊向南走去。張靖望着姜超一行遠去,苦笑着搖搖頭,道:“兄弟多了確非好事,操完那個的心又操這個的心。小超這個脾性手段,倒是可以培養一下,以後接我衣鉢,也可以照顧年少的弟妹。”
“那個少年是你弟弟?你有很多兄弟嗎?”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張靖回過身看時,見是熙倩從林中走了出來。
張靖摸了摸鼻子,嘆了一口氣,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從小過繼給張家,所以不同姓,很少有人知道這事。雖不同姓,畢竟是骨肉血親,遇到事情怎能不管不問?”
張靖、黃超的身份雖需保密,但熙倩心思很細,一味隱瞞反而會惹起熙倩的好奇,以荀家的勢力,豈能查不出真相?張靖這番說詞,說的確是實情,神色顯得有些黯然,頓時將熙倩注意力吸引過來,安慰道:“清平師兄,別想不高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