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偶然情況,異族人儘管沒帶武器,發瘋的人多了,也會傷到士兵。張靖見異族人不少心理崩潰,蜂擁上前直撲,官兵間或有人受傷,擔心形勢失控,下達軍令:就地結陣防禦。
劉開那邊也是險情不斷,異族人羣外圍受壓過大,郡衙門前因有空地,人羣不由自主擁了過來。迫於官兵軍威,異族人雖然不敢上前,但被擠得站不住腳,只能被動地往這邊挪移,竟然擠破路障。劉開見勢不妙,讓盾兵合力上前逼住,重新布好路障,防禦這才重新穩固下來。
外圍停止擠壓,內部頓時安穩不少,隱在人羣中的首領們鬆了一口氣,但是既然聚在一起,已傷了不少族人性命,怎能善罷甘休?首領們商議一會,望見張靖站在西邊不遠處,一齊上前討要說法。
張靖見首領們集體上前求見,讓士兵放他們進來,不待他們答話,喝道:“將逆賊首領拿下!”
親兵聞令上前,兩人按住一個,很快將十餘人捆得結結實實。首領們此時被擒,兵刃臨身,這才真正害怕起來,不由大喊大叫,卻被士兵尋些東西將嘴塞住,押進尉衙去了。
異族人見首領被擒,一齊涌上前來詢問究竟,此時張靖一聲令下,四周忽然涌出無數兵馬,其中還有不少巨駑。異族人見了這等陣式,一下子慌了手腳,衆人推出十餘人,排衆上前求見張靖。
張靖讓士兵放這十餘人進來,不待他們開口,冷冷說道:“姜輝之子姜淡涉嫌謀逆,串通衆首領聚合造反,已成既定事實,你等還要說什麼?”
衆人一聽牽涉謀逆大案,知是殺頭滅族的重罪,一齊上前討饒。張靖不再說話,轉身回衙,衆人見事情不妙,又去央求負責現場指揮的張椿。張椿故作神秘,輕聲說道:“你等只說不知實情,被首領誘騙而來,不就沒事了?”
衆人一聽大喜,其中卻有明白人,眉頭一皺,道:“大人,謀逆屬於滅族重罪,首領既已涉案,我等怎能脫罪?”
張椿小聲道:“你們之中可有出籍者?出籍者無罪,你們只要與大人說自願出籍,說不定能夠免受誅連。”
衆人在重兵圍困之下,聽說能夠保全性命,顧不上別事,又求張椿通報一聲,再次求見張靖。張椿故意辭了數次,才讓屬下一名士兵進衙通報。不一會,士兵出來,向張椿附耳說了幾句,張椿點了點頭,讓士兵帶着十餘人進去。
十餘人早已沒了精氣神,進院以後撲騰跪在張靖面前,皆說不知謀逆之事,自願出籍,請求恕罪。張靖詢問幾句,其中兩人屬於貴族,先讓人押在別室。讓人召戶曹官吏過來,當着大夥之面,爲平民出身者辦理出籍之事。
進門之人只有十餘人,辦完以後相互瞅瞅,推出一人又來求張靖,道:“外面還有兄弟叔伯,與我們情況一樣,能否讓他們過來辦理出籍?”
張靖面露爲難之色,沉吟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衆人如獲大赦,急忙出衙擠進人羣,拖着親近之人重新入衙,辦理出籍手續。張靖早已做好準備,戶曹官吏加上各縣吏員皆在尉衙,當下設了十餘張案几,開始辦理出籍手續。
古時辦理出籍十分簡單,在出籍文書上按上手印,經辦官吏蓋上私章,再蓋上戶曹大印即可。異族人皆在部落聚居,檔案十分集中,所以辦理速度很快。辦完出籍手續的人也不能走,被集中帶到占城縣衙大院,在此辦理重新落籍。落籍者搖號分田,散落在各縣,這樣自然而然地會將同族人分隔開。
自求出籍者越來越多,郡衙門前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千餘人,皆是各部落貴族。此時張靖一聲令下,四周兵馬皆動,將千餘人皆抓拿下獄。
一連三天時間,張靖派兵把守各處路卡,讓人到處散播消息,異族平民懼禍,紛紛到各縣衙門辦理出籍。三日以後,各路兵馬皆動,將涉案部落未辦理出籍者全部抓拿歸案。
陳波、張靖聯名具文,上報州衙、郡衙,細述此案經過。不久,州衙下文,姜輝合族抄斬,國清閤家充軍,郭興勞役一年,聚衆鬧事的異族人出籍者赦罪,未出籍者參與聚會者皆斬,未參與聚會的發配邊州爲奴。
此事牽連範圍很廣,波及占城境內半數部落,其餘部落首領意不自安,紛紛來郡城打探消息。有人受託請尋到張靖,張靖道:“部族聚居乃取禍之道,只須散去族人,其禍可解。”
部落首領們經過這次事件,弄明白了官府的態度,知道以一族之力,萬難與官府抗衡,爲了避禍,回去召集族人商議,無論貴族平民,皆到官府申請出籍。占城異族部落自此支離破碎,威脅一朝根除。
張靖親筆撰寫一份文章,名爲《論新時期部落聚居的危害性及解決方案》,文中剖析占城案例,以詳實的數據說明異族問題以及採取的應對策略,除了說明放縱異族人的危害以外,還詳細闡述了強硬對待異族人的危害性。
姜述讀完此文,若有所思,點名召數人共同商議。衆臣之中,最得姜述信賴的智者,以大將軍郭嘉、丞相賈詡、太尉程立爲首,近年荀攸、田豐、陳羣也逐漸進入核心,加上現任司隸校尉諸葛亮,這七人組成了姜述現在的智囊團隊。
諸葛亮原來擔任東倭將軍,熟知蠻夷之事,讀完張靖寫的文章,不由拍案叫絕,道:“此文切中時弊,改爲公文可以推及邊州,此後境內異族人無內患也。此文是何人所寫?”
姜述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自豪地說道:“老四擔任占城郡尉,用了一些手段,將境內異族分而治之,效果不錯。前期手段激烈些,致使異族人聚衆鬧事,所幸準備充分,及時壓了下去,又因勢利導,根絕了異族內患。老四總結此文,今日剛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