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領着本部人馬,押着糧草輜重,徑自往營寨而去。天黑漆漆的,這一行隊伍倒是拉出個長長的火龍,映的半邊天空都是紅的。身爲袁紹的親信大將,雖然韓猛亦是知道趕不上顏良文丑二人,但是最起碼和張郃高覽是一個級別的。只不過張郃高覽運氣較好,在河北四庭柱中混了個位置。要是僅憑武藝,統兵,韓猛自認爲絕不會在張高二人之下,更何況張郃一手訓練的大戟士已然陪葬了高順的陷陣營。至於鞠義,離開了那個先登死士,他還有別的好吹噓的麼。哼哼,看看,押運糧草如此大的事情,主公爲何不交與顏良文丑,亦不交予鞠義,反而是自己,這說明了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地位可是十分重要。還有數十里就到了,恩,到了之後主公肯定會讚賞自己做的好吧,畢竟,沒出什麼岔子。不過話又說回來,曹操軍有那個膽子麼,便是有那個膽子,除了典韋許褚,其餘諸人的武藝自己還不放在眼裡。
正胡思亂想,忽聽得一通鼓響,隨即一彪人馬便從前面殺了出來,韓猛大吃一驚,隨即領軍迎上前去,口中怒喝道:“大將韓猛在此,來者何人?”
只聽的呵呵一聲冷笑,一將手執大斧領兵直殺了過來。韓猛見狀已明瞭,曹操陣營中使用大斧作爲兵器也只有那個徐晃徐公明瞭,當下一擺兵刃,催軍迎了上去,當下兵對兵,將對將,糾纏起來。
就在此時,韓猛直覺的天色大明,心中暗叫不妙,轉回頭去,卻見自己押運的糧草已然大火四起,民夫亦是四散奔逃,更有一曹營將領領着軍馬在四下趕殺並放火,正是史渙。
韓猛欲回軍相救,徐晃見糧草已燒,倒也不作追趕,就欲回軍。此時,就見側翼又殺出一彪人馬,急待看時,卻是打着顏字和文字旗號,正是顏良文丑,卻是引兵前來接應糧草,不想正趕上廝殺。
徐晃不敢糾纏,欲待退走,卻哪裡來得及,正在暗暗叫苦之時,就聽的咚咚鼓響,又殺出一彪人馬,看去卻是許字並夏侯大旗,卻是曹操恐徐晃有失,命大將許褚夏侯惇引兵接應。當下兩方人馬廝殺一陣,各自退去。
“蠢材,蠢貨,”袁紹對着跪在地上的韓猛就是一頓臭罵,本來就接連打的不順,這下可好,連自己的糧草也被劫了,這幾十萬大軍人吃馬嚼,可不是個小數目,雖說眼下還能支持,但這糧草要是能押回來,豈不更是寬裕。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都是打老了仗的人,這點還能不知道麼,糧草讓人劫了,難道你讓我學曹阿瞞那個傢伙,做人脯充軍糧不成。雖說是程昱那個傢伙一手承辦的,但沒曹操點頭,程仲德他敢下這個手麼。韓猛也是個純正的軍人,倒是知道這趟差事辦砸了,只是跪在地上,頭緊緊低着,也不敢擡頭回話。
一頓臭罵過後,袁紹看着跪在地上垂頭喪氣的韓猛,氣不打一處來,這可是僅排在顏良文丑之後的將軍,和鞠義張郃高覽一個級別的。但眼前這個樣子,怎麼看都惹人生氣,而且丟了糧草輜重也是大罪,總要處置一下吧,當下喝道:“來人,將此人拿下,重責二百軍棍。”
當下就把大帳中的諸位嚇了一跳,雖說大將的身體俱是十分強健,但這二百軍棍下去,韓猛可就再也猛不起來了。顏良文丑急忙上前求情,畢竟自己二人帶兵接應,沒有迎接回糧草也是有過的,韓猛是二百下,自己至少也得五十下,雖說能撐過去,但誰也不想就這麼捱上頓軍棍是不。審配向來是忠心耿耿,自然見不得袁紹這邊的大將就這麼沒了,亦是相勸求情。
袁紹喘息了一會兒,也知道自己是一時氣急了,只是要維護身爲主公的威嚴,還是要處罰的,當下道:“既然諸人求情,這二百軍棍暫且記下,且許你戴罪立功。”
韓猛聞言大喜,又急忙向顏良文丑審配道謝,至於那一直默不作聲的鞠義,韓猛也懶得去看他,至於逢紀郭圖辛評等人,亦是不作理會。袁紹見他謝個沒完,當下又是一陣心煩,喝道:“且下去,包紮一番,再來聽令。”韓猛急忙退下去了。
審配見韓猛退下去了,遂道:“主公,糧草乃是重中之重,烏巢乃是吾軍屯糧重地,須得大將把守。”
話音方落,逢紀已然笑道:“自交戰以來,正南兄先用弓弩手破夏侯惇,後獻土山之計,再用弓弩手破曹操大營,只是敗於劉子揚發石車之手,更使掘子軍,亦被劉子揚掘壕而破。今番卻是獻了一出好計,糧草重地,非大將不能守而。”審配聞言,陰沉着一副臉,也不與他爭辯,逢紀討了個沒趣,亦是不再發話。
袁紹見狀,暗歎一聲,遂道:“吾籌劃已定,正南,你且回鄴城督辦糧草,休叫缺乏。”審配聞言,點了點頭,也不答言,徑自轉身去了。
袁紹亦不多說,遍看帳內諸將,眼睛落在了一個略有肥胖的將領身上,心中暗歎,你與洛陽之時便追隨與我,常自抱怨不得重要,也罷,烏巢糧草重地便交與你了。當下喝道:“淳于瓊。”
那中年將領略有個哆嗦,隨即睜開略有些迷茫的雙眼,看了袁紹一眼,隨即醒悟過來,當下起身,拱手道:“末將在。”
“淳于將軍,烏巢屯糧重地,須得大將把守,你可願去?”袁紹對這個一直跟在自己左右的將軍,倒是有幾分慰勉之意。
“末將願往。”淳于瓊倒也爭氣,出口便包攬下來,只是那眼中的迷茫並未減少多少。
“主公,烏巢糧草重地,縱然不是顏良文丑二位將軍親自把守,亦可調張郃高覽將軍把守,便是韓猛蔣奇將軍亦可。如何放一隻豬在彼,豈非將烏巢拱手送與曹操?”衆人聞言大驚,急忙看去,不是別人,正是鞠義。
當下,淳于瓊的眼睛也不再迷茫,登時變的血紅血紅的:“鞠義,爾罵誰是豬?來來來,你我且出去,並上三百回合。”顏良文丑聞言,不由一愣,沒想到這平時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淳于瓊竟然也有這麼血性的時刻,只不過,看看你老人家那身板,和鞠義並三百合,便是吾等也不敢自誇能穩贏鞠義,何況你連肚子都出來了。至於鞠義的狂言,二人俱是裝作聽不到,誰不知道鞠義向來以袁紹帳下第一大將自詡,而且鞠義的功勳確實在袁紹麾下也算得上第一,二人倒也明白。只不過主公一心偏愛自己兩個,這也沒辦法,功高震主這句話就是爲你鞠義準備的,何況你平時還那麼狂。
鞠義不屑地撇撇嘴,剛要開口,就聽得一聲冷哼,當下就閉嘴了。這哼聲是袁紹的,鞠義身爲大將,聽風辨聲亦是不再話下,自然聽得出自己的主公現在很不爽。只是,自己一心爲主公着想,難道真的是飛鳥盡良弓藏,現在可是面對着曹操這個大敵呢?
袁紹已然氣得臉色發青,這鞠義,簡直是太不像話了,你說淳于瓊是豬,好吧,即使他真的是頭豬,但也是我親口點的大將,更何況他若是豬,那命令豬當大將的人又是什麼?鞠義淳于瓊見袁紹臉色不好,二人自然跪下來了,等待發落。
袁紹的見二人跪下,這才覺得心裡氣平了些,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和曹操還沒打完呢,自己的兩員大將就要內訌,再想想自己的三個兒子還有那個領着幷州牧的外甥,不禁一陣頭大。定定神,袁紹喝道:“鞠義,你無故辱罵大將,且自去領五十軍棍,而後去鄴城陪審大人督運糧草。”鞠義這才聞言,鬆了口氣,隨即應諾,退了出去。臨走之時,亦是不忘狠狠瞪了淳于瓊一眼。
淳于瓊亦是滿臉的怒火,奈何主公正要發令,不好發作,亦只是狠狠瞪了回去,心裡暗想,以後有你好看的。袁紹又道:“淳于將軍,吾撥兩萬大軍與你,並調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於你帳下聽令,死守烏巢,你可明白?”
“末將遵命。”淳于瓊明白的很,死守的意思若是出事了,自己就可以直接去死了。不過曹阿瞞就那麼點人,還在和大軍對峙,接連交戰,哪兒有空理自己的烏巢。更何況自己還有兩萬大軍,再加上烏巢原有的一萬守軍,三萬軍相當於曹軍一半的兵力,曹操會傻到來打自己麼?哼哼,鞠義,等着以後被老子嘲笑吧。當下淳于瓊領軍往烏巢去了。
“楊雷做青州牧?”曹操不停的皺眉,“諸人以爲如何?”
“楊雷不過一小小徐州兵曹從事,無有爵祿,主公不必理會。”賈詡冷冷道。
“哦?這可是劉玄德親自保薦啊?”曹操略帶些趣味地看着賈詡。
“呂奉先封爵溫侯,且有大功與朝廷,更兼原是北海太守,熟悉青州軍政。主公可命其領青州牧。不過,袁顯思方爲青州牧不久,如今州郡被奪,焉能甘心。吾聞沮授田豐已然領一萬軍抵達南皮,主公可多做思慮。”賈詡已然是一副萬年不變的神色。
“恩,好,駁斥此章,另請陛下拜呂布爲青州牧,命其領軍取南皮。”曹操一臉得色。
“主公,主公,”隨着喊聲,一員將領徑自闖進來。
曹操方欲發火,見是夏侯淵,不由奇道:“妙才,何故如此慌張?”
“主公,且與吾五萬精兵,吾與那張飛不死不休。”夏侯淵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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