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漢軍佔領了前營,兩萬長矛則列隊在通往後營的上,對曹軍可能會到來的反撲嚴陣以待,而數萬大軍開始迅速進駐,數千士兵則在忙碌地築營,鞏固對前營的佔領。
對於漢軍而言,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要繼續進攻後營,而是要徹底佔領前營這處爲重要的戰略位置。
劉璟站在大營後門的眺望塔上,遠遠望着數裡外的曹軍後營,這時,天色已麻麻亮,可以清晰地看見大隊曹軍正緩緩撤回後營,可以看見後營黑黝黝的寨牆,以及寨牆上密密麻麻的曹軍士兵。
“州牧,我們幾時進攻後營?”旁邊馬岱小聲問道,他摩拳擦掌,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劉璟微微一笑,回頭望着他反問道:“爲什麼要進攻,不戰而屈人之兵豈不是更有意義?”
“可是”
馬岱總覺得不對勁,上方谷的戰略位置如此重要,曹軍怎麼會輕易放棄?他心中思不得其解,劉璟負手一笑,“最遲兩天後,曹軍必會放棄上方谷撤軍。”
渭水河谷,一支萬餘人的漢軍正在疾速向西行軍,這是從上邽縣出來的漢軍,目標是二里外的冀城,由大將趙雲率領,這也是漢軍佔領上邽縣的重要目的之一。
在上方谷被曹軍堵死的情況下,從上邽縣打開一個渭水河谷的出口,這樣漢軍便能進入渭水河谷,對上方谷的曹軍施壓。
這一帶地勢平坦,人口稠密,到處是大片的農田,一望無際,可以說渭水河谷是整個隴西的精華,一旦佔領了渭水河谷,也就控制了隴西的經濟及糧食命脈。
趙雲軍隊已經行軍了一天一夜,漸漸靠近了冀城,這時,兩名斥候騎兵從西面疾奔而至,奔至趙雲面前稟報道:“啓稟都督,冀城就在二十里之外,防禦十分嚴密,城門緊閉,據說城內已無民居,全部是軍隊。”
趙雲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渭水河谷一都有曹軍的烽燧,他的軍隊過來時烽燧已點燃,冀城肯定有了充分的準備,事實上他也並不是爲了進攻冀城。
冀城牆高城闊,他們沒有任何攻城武器,怎麼可能攻下冀城,但他們卻可以斷絕冀城和上方谷的糧道,可以進攻上方谷的後方重地祁北堡。
趙雲立刻下令道:“軍隊掉頭向南,去祁北堡!”
一萬軍隊調頭向南,向上方谷方向浩浩蕩蕩殺去,到下午時,漢軍抵達了祁北堡,這裡便是祁山道的終點,正好位於上方谷和冀城的中間,南北兩條官道在這裡交匯,曹軍爲了便於糧食運輸,在這裡修建了一座軍城,作爲糧食和軍資的中轉站,城中存儲了大量糧食和兵甲,有一千軍隊守衛。
儘管趙雲軍隊攻打冀城不現實,但攻打祁北堡卻是輕而易舉,當趙雲軍隊抵達城堡,並沒有立即攻城,而是在城堡東面兩裡臨時紮下軍營,等待天黑的到來。
祁北堡已點燃了求援的烽火,柱濃煙直衝天際,同時向冀城和上方谷求援,一向平靜無憂的局勢驟然緊張起來,堡中守將名叫張橫,是夏侯惇的心腹部將,官任副校尉,漢軍的突然殺至使他緊張異常,整整一個時辰,他都站在城牆上觀察敵軍的動靜。
漢軍沒有立即攻城,而是在兩裡外駐紮下來,這讓他略略心安,但曹軍很快發現,漢軍從遠處森林內採來大量樹木,這又讓張橫緊張起來,他意識到,今晚漢軍很可能就會發動對軍城的進攻
夜幕漸漸降臨,夕陽早已落下,最後一絲晚霞也開始消褪了,天邊泛着淡青色,霧一般的暗黑色開始籠罩這片盆地。
趙雲和劉正站在一處高地眺望這座軍城,祁北堡位於一條河流的南面,這條河流向東注入渭水,上邽縣就在這裡河流的下游,只是有高山峽谷阻攔,漢軍無法直接沿河過來,只能先繞到冀城,再南下祁北堡。
祁北堡高約兩丈六尺,沒有護城河,位於一座平緩的丘陵之上,地勢稍高,從大軍進攻的角上看,奪下這座軍城並不容易,這一點劉璟當初派他們東進時也考慮到了,特地派劉正的鷹擊軍跟隨他們前往。
對於鷹擊軍而言,攀上這座城池問題並不大,況且只是一座周長六裡的小城,劉正指着城池對趙雲道:“東面和南面的地勢稍微平緩,我們可以從這兩邊進攻,我準備投入五人,足以對付城上的守軍,但我需要將軍派弩兵掩護。”
趙雲笑着點點頭,“這個沒有問題,我們派四千弩軍掩護你,劉將軍準備什麼時候進攻?”
劉正回頭看了看正在空地上準備上城竿的手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他便笑道:“半個時辰後發動進攻!”
趙雲當即回頭對傳令兵道:“傳令給冷苞將軍,命他準備四千弩兵,半個時辰後出發!”
漢軍的上城竿其實是一種簡單的攀城工具,主要用在沒有護城河或者壕溝的小規模城池,祁北城就是最適合這種攻城方式的一座軍城。
漢軍從森林內採伐來數根杉木,這些杉木生長多年,高七八丈,但漢軍只截取其中四丈,這種木頭最大的特點是筆直堅韌,然後在木杆兩端打入無數的小木楔,便於士兵在杉木上攀爬,然後前端再裝上鐵鉤,另一端削尖,可以插入泥土固定,實際上就是一架獨木梯。
對於普通士兵而言,這種獨木梯難以攀爬,可對鷹擊軍而言,攀爬這種獨木梯簡直易如反掌,他們早訓練得比猿猴還要靈巧,一共準備了一根上城竿,平均五人一根,最關鍵就是第一個人,他是能否登城成功的關鍵,所以必須選用最精銳的鷹擊軍士兵擔任攻,一般都是由伍長擔任。
半個時辰後,冷苞率領四千弓弩手,分兵兩趕赴東城和南城,他們剛剛進入步內,城頭頓時鼓聲大作,一千曹軍向下射箭。亂箭齊發,阻擋漢軍繼續向前。
這時,漢軍也敲響了戰鼓,四千弩軍同時向城頭射箭,箭如飛蝗,密集的箭矢呼嘯射向城頭。
漢軍弓弩手四倍於敵軍,形成的強大箭雨很快便將曹軍壓制住,使他們無法擡頭,而就在這時,五鷹擊軍扛着根上城竿疾奔而上,片刻便奔至城下,攻士兵一手執盾,另一手抱着上城竿的前端,而另外四人抱着後端奔跑,他們配合十分默契。
就在五鷹擊軍士兵奔至城下時,漢軍的鼓聲停止了,這就是停止射箭的命令,四千弩軍霎時間都停止了射擊,幾千雙眼睛注視着鷹擊軍攻城,他們看到了令人歎爲觀止的一幕。
只見每根上城竿的五個人一起向前用力狂奔,前面的攻士兵忽然凌空躍起,藉助奔跑的衝力,雙腳在城牆上疾奔,整個身體依靠上城竿的支撐。
這種攻城方式,鷹擊軍訓練過無數次,早已得心應手,一次奔跑能使攻士兵衝上丈高的城頭,剎那間,攻士兵便已衝上城頭。
漢軍弩兵的停止射擊使曹軍士兵開始探頭張望,但大部分人都萬萬沒有想到,當他們站起身,卻迎面出現了一名敵軍士兵,名攻鷹擊軍士兵敏捷異常,他們一躍上城,舉盾保護住自己,同時放開了上城竿,從後背抽出短戟,迎面揮戟向曹軍士兵劈砍而去,鋒利的戟刃帶出了一陣刺風。
只是在兔起鶻落之間,名鷹擊軍攻士兵已經衝上城頭,殺曹軍一個措手不及,城頭上頓時一陣騷亂,曹軍士兵大喊大叫,顯得十分驚慌,主將張橫意識到了危險將至,他大聲吼叫,“衝上去,殺了他們!”
曹軍士兵緩過神,紛紛挺矛衝上前和鷹擊軍士兵搏殺,此時鷹擊軍士兵並沒有離開城垛口,他們必須掩護其餘士兵上城,他們用盾牌保護自己,揮戟和敵軍激戰,雖然每隻垛口前只有一人,但他們武藝高強,訓練有術,尋找一切有利的位置反擊,盾擋戟刺,絲毫不落下風。
上城竿的鐵鉤已勾住了城頭,後面四名士兵彷彿猿猴一般敏捷地在木竿上攀爬,向城頭迅速攀去,這一切都要高效迅速,必須在短短的時間內完成,否則一旦敵軍組成弓箭反擊,鷹擊軍士兵必然會出現嚴重傷亡。
當然,城下的弩軍也可以用箭矢掩護他們上城,只是弩軍必須配合默契,不能出現誤傷自己的情況,但今晚似乎不用這種配合,鷹擊軍動作十分迅猛,在短的時間內便完成了五人的上城。
城頭的戰局立刻扭轉了,鷹擊軍作戰勇猛,武藝高強,個個皆能以一敵十,更何況城頭只有一千曹軍,不到一盞時間,城頭曹軍被死傷過半,潰不成軍,主將張橫見勢不妙,轉身向城下跑去,兩名親兵已將他的戰馬牽來,“將軍,從西門出去!”親兵大喊道。
就在張橫剛剛翻身上馬,劉正發現了他的企圖,冷笑一聲,劉正從城頭一躍跳下,不等張橫還擊,他手中短戟便飛射出去,這一戟快如閃電,張橫躲閃不及,短戟刺穿了他的背心,張橫慘叫一聲,翻身落馬。
劉正也隨即落地,他一個翻滾躲開兩名親兵的刺殺,拔出戰刀,左右劈砍,將兩名親兵劈翻在地,一刀剁下張橫的人頭,翻身上馬,催馬在城內疾奔,手舉人頭大喊:“曹軍主將已被殺,曹軍主將已死!”
張橫被殺,城內曹軍無心戀戰,紛紛跪地投降,這時,城門開啓,城頭上燃起了大火,城池已經被奪下,城外的漢軍頓時一片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