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外可是熱鬧起來,城市之外是無數的俘虜,已經被幷州的軍隊所控制,根本無法反抗,只能抱頭蹲在地上。
而作爲黑山軍的統帥,張燕已經被帶到了城內,正五花大綁的注視着面前陳儀的背影,心中可是非常的不甘心。
“你這是要綁我綁到什麼時候啊?”
張燕看着被士兵帶到了一處房間,看着面前的房間非常的明亮,而此時帶領着自己到房間的陳儀已經坐下來,語氣急不可耐的向着對方詢問道。
陳儀臉色沉重的看着張燕,看着他那滿臉的絡腮鬍子,用手不斷摩擦的下巴,揣摩着對方的心思。
他可知道對方恐怕是沒有真心實意的願意投降給自己,畢竟張燕是被逼無奈,爲了保全自己和手下將士的性命,最終才選擇投降。
如今的陳儀可不敢把自己的信任交給對方,畢竟張燕和其他的武將不同,在歷史上他可是在黑山附近橫行那將近二十多年,是地地道道的山霸王。
張燕有着如此的光輝歷史,要想真正的投降一個人,除非對方有着滔天的權勢,否則這樣的人物很難心甘情願真正的投降。
“張燕,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我覺得你還是休養休養幾個月比較好,這帶兵打仗的事情,你暫時就不要管了,好好在太原城裡面玩樂也挺不錯的!”
陳儀看着張燕,目光沉重的注視着自己,頓時面色極爲平靜的對着對方說道。
現在張燕身上的匪賊氣息實在是太濃了,自己需要在這段時間之中剝奪對方的兵權,打磨打磨對方身上的銳氣,纔敢真正的用他。
至於現在,自己手下的武將雖說不多也夠用,多他一個張燕不多少,他一個張燕不少,爲了保險起見,陳儀還是決定先冷遇一下對方,打磨打磨對方的銳氣。
“你說什麼?你這個臭小子?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山帥,你竟然讓我休養?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張燕原本還以爲對方會禮賢下士親自幫自己鬆綁,然後好言相勸,再委以重任,他張燕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
自己可是黑山帥,是要成爲山賊王的男人,怎麼可能被這小子阻攔我成爲山賊王的夢想呢!
陳儀看着張燕整個人就要爆發了,但是陳儀依舊是保持着淡定的面容,語氣極爲隨意的說道:“那又如何,你現在只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我武藝高強,能征善戰!”
張燕聽到對方所說的話,不服氣的說道。
陳儀呵呵一笑,冷哼一聲:“你只不過是階下囚!”
“我縱橫黑山這麼多年,周圍的諸侯對我敬若泰山!”
“呵呵,你只不過是階下囚!”
“我手下黑山將士有百萬之衆!”
“呵呵!你和你手下的將士都是階下之囚!”
張燕整個人都完全炸了,面色憤怒的對着陳儀吼道:“你能不能不用階下囚回答我!”
“呵呵!”
陳儀看着張豔這憤怒的樣子,用着輕蔑的眼神盯着對方,最終嘴角上揚,微微的冷哼出兩個字。
張燕聽到對方那呵呵呵呵的,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心裡卻是非常的後悔,早知道就不該意氣用事,最後落到了這個該死傢伙的手中。
“張燕,你就好好的在太原城待着吧,我沒把你送到天牢之中,已經算是很對得起你了,以後看你的表現,我再決定怎麼處理你!”
陳儀看着張燕那滿臉不服氣的樣子,頓時輕輕的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極爲柔和的說道。
張燕聽了陳儀的話,目光有些認真的看着對方,這傢伙真的是和其他的諸侯與衆不同,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對我。
現在哪個諸侯見到自己不是極爲尊敬的,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對自己好像根本看不起自己這黑山帥的身份。
而就在陳儀準備命令手下的士兵將張燕帶下去的時候,只見一名胖子匆匆忙忙的趕來,將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直接告訴了面前的陳儀。
黑山軍既然重新推選出於毒爲新的黑山帥,並且直接對着陳儀所在的幷州下戰書,打算要爲張燕報仇,向幷州出兵。
“於毒!這是哪個山疙瘩裡面出來的?”
陳儀一臉粗惡的看着這回報消息的探子,在看着如今已經被自己所抓獲的黑山軍的統帥張燕,目光緊緊的盯着對方問道。
張燕也一臉錯愕的聽着這個消息,他萬萬沒有想到於毒竟然逃回了黑山。
稍微的思索了一下,他才發現自己在行軍的時候這傢伙好像是突然離開,沒想到是直接逃回了黑山。
而且現在還奪取了自己的位置,看樣子這於毒似乎早就看清陳儀的計策,爲了防範於未然,自己先逃了,卻沒有向自己提醒。
“那是一個極爲可惡奸詐的小人!”
雖然張燕如今被五花大綁的,但是整個人的面色都變得極爲憤怒起來,最終恨恨的咬牙說道。
陳儀看着對方這表情好像是被別人背叛了一半,稍微的思索了一下,他纔想起,對方在山谷之中說過,黑山君只不過是許許多多的軍隊的聯合體而已。
現在的張燕和軍隊的主力被自己所抓獲,但是隻不過是抓獲了一部分而已,如今的黑山之中仍然有着一部分軍隊,而這一部分的軍隊有着其他統領統帥着。
而其中恐怕於毒是這裡面統帥之中威望最大的一個,如今看着張燕已經出事,於是趁機就奪取了整個黑山的政權成爲了新的統帥。
“陳刺史,請求你給我一支軍隊,如今我對黑山的局勢非常的熟悉,在下願意帶領軍隊蕩平黑山!”
張燕現在對於於毒的痛恨遠遠高於陳儀,現在他雙眼通紅,目光極爲沉重的看着陳儀,面色極爲凝重的說道。
陳儀看着張燕主動請纓,整個人都開始變得猶豫起來。
張燕是黑山軍的統帥,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以說他在黑山之中有着絕對的威望,比起這新的統帥於毒的威望更深一籌。
可以說如今若是他帶兵前去平定黑山的話,可以策反絕大部分的人,也可以減少自己的損失,輕而易舉的將整個黑山收入囊中。
只不過自己若是任命他爲統帥的話,恐怕到時候雖然能夠解決黑山軍的問題,但是他害怕到時候自己放虎歸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去把張遼將軍叫過來吧!”
陳儀稍微的思考了一下,心中便有了決策,如今目光凝重的看着身旁的探子,讓他前去把訓練騎兵的張遼帶過來。
房間中張燕目光沉重的看着自己身旁的張遼,再看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正在安排的陳儀,臉上面無表情,波瀾不驚。
陳儀當然覺得讓張燕前去面對這些黑山的軍隊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他也不放心讓張燕一個人去。
於是他安排張遼帶着騎兵部隊,前去平定黑山,而張燕則作爲副將跟隨着前去。
當然這次前去攻打黑山的軍隊全都是張遼的騎兵部隊,也就是陳儀的自己人。
就算張燕此人有不臣之心的話,也無擾亂自己手下的軍隊,畢竟這手下的騎兵部隊可不是張燕手下的黑山軍。
張遼聽到自己有機會帶着軍隊單獨作戰前去攻打黑山軍,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笑容。
正所謂獨自帶兵單獨打仗,可是所有將領的夢想,而陳儀派遣他路作爲這次軍隊的統帥,可以說是給予了他充分的信任。
而張燕也目光無奈的看着坐在位子上的陳儀,對於他的安排,雖然他心中有些隔閡,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能夠被安排出去作戰,已經算是對方給予自己現在最好的信任。
張燕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想了想若是自己能夠幫助對方,這次輕而易舉的平定整個黑山,或許對方就能夠相信自己,到時候也可以在對方的陣營之中,得到一個非常好的位置。
“你們兩個好好的商量一下,張燕可是黑山軍的統帥,對於黑山的地形和軍隊的佈置非常的瞭解,你們兩個商議好了以後早點休息,等到明日便出兵前去攻打黑山吧!”
陳儀看着自己的事情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目光柔和的看着面前的張遼,又望了一旁一臉淡然的張燕,語氣極爲淡然的向着兩人說道。
兩人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在這裡再待着了,於是緩緩的離開了房間之中。
陳儀看着兩人消失的背影,特別是張燕的背影,突然好像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某個人。
太原城的天牢中,可謂非常的昏暗潮溼,而天牢之中可謂是非常的寂靜,如今裡面的犯人麻木的躺在了地上或者坐在牢房中的一角。
畢竟進入天牢中的他們也是知道自己是將死之人,如今就離死亡也就只有一步之遙,就算他們再怎麼反抗也無法反抗死亡的命運。
陳儀臉色平靜的在護衛的保護之下,緩緩的走進天牢之中,看着那在天牢中已經命陷絕望的牢犯,稍微的遲疑了一下,對着一旁的牢頭問道。
“這裡面總共有多少的牢犯?”
陳儀看着這裡面的犯人的人數有些衆多,頓時眼中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語氣極爲平靜的詢問道。
牢頭提到自家刺史詢問自己問題,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恭恭敬敬的向着陳儀回答道:“大概差不多將近有一千多人吧,這些人都是山賊或者是殺人犯,反正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人!”
窮兇極惡,這個名次不錯!
陳儀聽到牢頭說的話,臉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饒有興趣的目光,悄悄的注視着這羣犯人,看着那犯人,雖然極爲的安靜,卻目光之中帶着狠厲的兇色,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許褚,你覺不覺得人人都需要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儀若有所思的注視着這羣犯人,最終突然向着許褚嘀咕道。
許褚愣了一下,眼中帶着疑惑的看着自家的主公在看着這羣犯人,如今的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
饒過這羣死刑犯嗎?
許褚也不知道自家的主公到底是怎麼想的。
陳儀倒是對於許褚不理解感到平靜,但是對於這羣犯人充滿了興趣。
歷史上有許多時候,一個勢力或者一個軍隊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最終將牢房之中的犯人放了出去充當軍隊,而這隻軍隊往往能夠有着強橫的戰鬥力。
畢竟這些犯人都是窮兇極惡的人,卻最終面臨刑法的懲罰而面對死亡,當他們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就能爆發出無限的戰鬥力。
但是這戰鬥力雖然強悍,卻是不受控制的,首先他們是一羣犯人,本身就是一些不守法紀的人。
另外沒有經過軍隊的特殊訓練,缺乏了真正戰鬥的軍隊意識,往往這羣人,憑着自己的意思,獨自一人奮勇殺敵,卻往往不會和其他的人有配合。
不過若是這羣人經過了軍隊之中的訓練,絕對可以成爲極爲強悍的軍隊。
陳儀心中對於這樣的軍隊,倒是有點想法,如今看着自己牢房之中的犯人有這麼多,也適合組建一支這樣的軍隊。
更主要的是自己現在有一個人選可以擔任這支軍隊的統帥,來統帥和訓練這一支軍隊,當然前提是這個人要選擇投靠自己。
“許褚,你派人吩咐幷州各郡的所有牢房之中的犯人全部押送到太原來,我有用處!”
陳儀現在打定了主意之後,悄悄的將目光望向了身後的許褚,語氣極爲凝重的向着許褚說完以後,緩緩的向着牢房的深處走去。
深處的牢房中,關押着一個特殊的犯人,這個犯人如今手和腳都被手鍊和腳鏈完全靠住,根本就無法掙脫。
而如今的他披頭散髮的坐在草堆之上,整個人就呆呆的坐在那裡看樣子極爲的悲慘。
陳儀帶着許褚走了過去,將目光望向了牢房之中,看着那身穿殘破衣服,披頭散髮,面色渙散,早已經沒有當日榮光的徐晃,不由得搖頭嘆息。
徐晃也聽到了外面的腳步,此時艱難的擡起自己的腦袋,目光帶着疑惑的看着牢房外走來的陳儀,整個人眼神都完全變了。
又是因爲他,白波軍瞬間消亡殆盡,而他也成爲了階下之囚,受盡凌辱和折磨,這一切的屈辱全都是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造成的。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若是看夠了,趕快給我滾!”
徐晃見對方目光極爲惋惜地盯着自己,不斷的搖頭嘆息,頓時整個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語氣帶着憤怒的吼道。
陳儀見徐晃這個模樣也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堂堂的五子良將之一的徐晃,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
陳儀當初苦心積慮的打敗白波軍,一方面是爲了能夠統一併州將幷州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而另外一方面就想招攬這名在歷史上留下響噹噹的名聲的徐晃。
只不過陳儀沒有想到徐晃對於自己有着非常大的牴觸,根本是不願意投降自己。
當然陳儀也不願意看着像徐晃這樣的人才落入其他諸侯的手中,最終無奈之下便把徐晃下入了天牢之中關押起來。
說起來這一關就是關了差不多將近四個多月,陳儀要不是看着抓到了張燕,還差點忘了自己這邊還有關押在天牢的徐晃。
“徐公明,你難道就不考慮一下你的老母親嗎?忘了告訴你,如今整個河東已經被我所佔領!”
陳儀面色平靜的看着那目光憤怒的盯着自己的徐晃,眼神中帶着威脅的向着對方說道。
徐晃此時用着艱難的步伐走到了牢房的門口,那凌亂的頭髮下目光緊緊的注視着陳儀,雙手握緊牢房的柱子,不甘心的問道:“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你不要難爲我的家人!”
陳儀看着徐晃那有些粗糙的手不斷握緊着柱子,那凌亂頭髮的眼神中充滿着複雜的神情,有絕望也有期待,有憤怒也有無奈。
“徐公明,卿本佳人,奈何從賊!事到如今,你爲何不願意投降於我呢?”
陳儀悄悄的看着對方凌亂頭髮下的眼睛差不多一會,最終由於片刻語氣極爲凝重的對着徐晃問道。
徐晃聽到對方所說的話,頓時微微的錯愕了一下,那握緊柱子的手也鬆開,目光極爲古怪的看着陳儀。
畢竟陳儀說的話令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是真的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不!絕對不是!
徐晃的腦海中不斷的掙扎着,此時面色凝重的盯着陳儀,整個人的臉色都紅了。
“幷州貪官污吏橫行,山賊作亂,不都是你們這種狗官所造成的,你年紀輕輕就如今擔任這高官職位,這天下何來公平!”
徐晃用着堅定的目光盯着陳儀,眼中帶着鄙夷的說道。
陳儀聽到了徐晃所說的話,知道他對貪官污吏非常的厭惡,但是他從對方的話語之中也聽出了他對於自己能夠擔任這樣的高官非常的嫉妒和懷疑。
說起來也是,陳儀如今二十還不到,就擔任了一方的刺史,可以說是非常的年輕,在整個時代中,一般擔任刺史最年輕的都有三十多歲,有些人甚至到了四五十歲才擔任這樣的官職。
說起來這的確聽起來讓人非常的讓人嫉妒,現在陳儀也對自己開始嫉妒起來。
年紀輕輕就手握這麼多軍隊,又擔任了一方官員,我可真的是年少有爲。
等等!
陳儀心中還不忘對於自己誇獎了一番,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此時發現徐晃正看着自己呢!
“我知道你心中有些不服氣,對於我年紀輕輕奪得了這樣的官職,感到有些懷疑,但是我是有這個實力擔任這樣的官職,你若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出去瞧瞧,看我把整個幷州治理成什麼樣子,你再來懷疑我!”
陳儀此時看着徐晃面色沉重的盯着自己,如今的他也不知道從何辯解稍微的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心中,便有了想法。
正所謂一切的話語之聲都完全是空談,只有真真切切的政績,才能讓對方心悅誠服,只要讓對方看着整個幷州的老百姓對於自己的感激。
陳儀相信徐晃會放下自己心中的成見,好好的輔佐自己,成就一番事業。
徐晃帶着一絲疑惑的盯着面前那認真的陳儀,看着對方充滿信心的眼神,如今的他也開始有些遲疑了,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太過偏激了。
“來人把徐晃放出來,準備好乾淨的衣服,讓他收拾整潔一下!”
陳儀看着徐晃臉上那憤怒的表情已經完全消散,整個人都已經平靜下來,於是轉身對着身後的牢頭說道。
對於自己在幷州實行的政策,他還是非常充滿自信的,畢竟現在的百姓可是對於這位新任的刺史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