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總是留不住的,太陽一出來就會融化掉,道路也變得暢通起來,忙着運貨的商人又準備出發了。
曹府上下都在清掃積雪,曹嵩站在大門口看着街道,心想這一年又快要過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過的怎麼樣。
曹昂照顧曹茗已經兩天了,雖然照顧人是個苦差事,但是他一點都沒覺得辛苦。
曹茗的房間內,曹昂正與曹茗交談內心,他發現曹茗今天的狀態很奇怪,說起話來就像個小孩子,就跟自己的弟弟曹昂一樣。
曹昂的心裡面有些不安,會不會是傷勢惡化了,待會兒還得找大夫來看一眼。
“公子今天的飯食來了。”僕役按時送來了飯食,大部分都是精細的菜,甚至其中還有一些藥膳。
送飯的僕役將飯菜擺好,因爲曹茗的傷沒恢復,所以曹昂只能陪她一起吃。
“我們先吃飯好了!”曹昂扶着曹茗下了牀,除了方便和洗澡之外,他都會一直陪着曹茗。
曹茗用手碰了下筷子,然後搖着頭說:“茗兒不會用筷子吃飯,想用勺子可以嗎?”
曹茗的話嚇了曹昂一跳,就連旁邊的丫鬟都愣了,怎麼好端端的不會使筷子了。
曹昂遲疑了下說道:“若是妹妹想聽笑話,大哥一會兒給你講,我們先吃飯好了。”
“我不會用......”曹茗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看來她並沒有對曹昂撒謊,顯然是因爲吃不到飯着急了。
“快拿勺子來!”曹昂心想這下子可壞了,曹茗的病情是真的嚴重了,難道是吃的藥有問題。
丫鬟連忙拿來了勺子,曹茗總算是安分了,曹昂見到這一幕,也沒有了吃飯的慾望。
曹昂囑咐丫鬟道:“我出去找母親商議,你先照顧她吃飯,記住把她當孩子對待,千萬不能惹哭她了。”
“諾!”丫鬟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皇后娘娘昨天還正常,今天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一定是病情突然又惡化了。
曹昂出了房間之後,一路奔向丁氏的房間,結果在半路上碰見了曹嵩,還差點把老太爺給撞倒了。
曹嵩皺着眉頭道:“你這孩子一向穩重,怎麼今日變得魯莽了,莫不是府裡面出了事。”
在曹嵩的印象當中,自己的孫子是最穩重的,而且還被朝廷舉爲孝廉,今日怎麼走路都要飛了。
曹昂連忙解釋道:“祖父息怒,都是孫兒心急去找母親,所以才衝撞到了您!”
曹嵩心想這兩天府內比往日寂靜,肯定是出現了什麼特殊的事情,這件事既然能瞞過自己,那麼一定是丁氏下的命令。
想到這曹嵩質問道:“這兩日府裡面一定出事了,別以爲我年紀大了就能糊弄過去,你老實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曹昂心想一定不能說實話:“祖父多慮了,全府上下都在爲過年準備着,都是想給您一個大的驚喜。”
曹嵩聽完曹昂的解釋後,心想這事情一定不小,否則以曹昂的性格,不會刻意隱瞞自己的。
曹嵩帶着疑惑說道:“對了茗兒怎麼不出來,她都在屋子裡好幾天了,按理說瘀傷應該無大礙了。”
曹昂敷衍道:“因爲妹妹說她這幾天累了,想要在屋子裡讀一些書籍,所以我們纔沒有去打擾她,讓她專心在屋子裡面用功。”
曹嵩點着頭說道:“我尋思怎麼沒見到茗兒,原來她在屋子裡面用功那,行了你去找你母親吧!”
曹昂如釋重負地離開了,剛纔差一點兒就露餡了,幸好祖父沒往那邊去想。
迴廊內。曹嵩碰見了一名男性僕役,這名僕役原本是廚房裡面的,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有人病了,需要廚房特意送飯過去。
“你站住!”曹嵩突然間喝住了僕役,僕役見到曹嵩之後,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僕役是丁氏特意安排的,丁氏之前特意交代過,倘若碰見一些緊急的情況,就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僕役弓着身子說道:“小人見過老太爺,不知道老太爺找小人何事?”
曹嵩質問僕役道:“你不是應該在廚房裡麼,爲何無緣無故來此行走,是不是家裡面有人生病了?”
僕役笑着說道:“回老太爺的話,小人什麼都不知,您還是去問夫人吧!”
“滾吧!”曹嵩聽完僕役的話後,真想動手打這僕役一頓,但是轉念一想對方可能確實不知。
“小人告退!”僕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夫人交代的招確實好使,這老太爺果真不追問了。
曹嵩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丁氏沒理由隱瞞自己,或許是考慮的太多了,也許府裡面一切都是正常的。”
就在曹嵩考慮事情的時候,一名僕役急忙跑了過來,後面還跟着一名甲士。
甲士拱着手說道:“見過老太爺,我是豫州牧楊大人派來的,找皇后娘娘有事情相商,不知道現在是否方便?”
曹嵩回過神來說道:“原來是州牧大人的信使,老夫剛纔忽然間就走神了,真是對不住您了,我這就帶過去。”
“不行!”丁氏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還帶着少許的汗珠,顯然是用足了力氣才跑來的。
曹昂也跟着丁氏跑了過來,臉上同樣帶着紅潤,想必也是心裡面着急。
“你有什麼事先跟我說,茗兒她正在休息。”丁氏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讓曹嵩輕易地看出破綻。
甲士有些爲難道:“其實我是來送信的,這事與軍政有關係,實在不方便告訴您。”
曹嵩有些惱怒道:“你怎麼也跟着胡鬧起來了,軍政之事耽擱不得,還不帶信使前去!”
“父親息怒,我這就帶他過去!”丁氏決定先把曹嵩支開,其餘的事情就好辦許多了,這信誰看不都是一樣的。
曹嵩生氣地走回了客廳,丁氏雖然不願意惹怒他,但是更不願讓他知道真相。
丁氏領着甲士來到了屋外,同時外面候着的人還有大夫,這是曹昂派人請回來的,想必已經給曹茗診治過了。
大夫拱着手說道:“千金的病我已經看過了,理論上講是一種後遺症,患者會暫時性的行爲能力低下,當然痊癒的希望還是有的。”
丁氏聽完之後鬆了口氣,接着又對甲士說道:“大兄弟真是對不住了,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出了意外,現在意識雖然清醒了,但是你總不能讓孩子決策吧!”
甲士忽然明白道:“您是說娘娘傷到頭部了,現在思維就跟孩子一樣,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曹昂想了想說道:“要不您把信先交給我,我是曹州牧的大公子,有些事情我可以代爲決策。”
曹昂雖然嘴上說的很輕鬆,但是心裡面卻沒有底了,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軍政,萬一要是決策失誤就完了。
甲士拿出密信說道:“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州牧大人讓我轉告娘娘,袁術送來金錢要拉攏他,是否按照計劃來進行?”
曹昂緊張地接過密信,裡面的內容寫的不多,全都是雪狼軍的軍力,還有一些曹茗交代研究的東西。
曹昂剛想說按照原計劃來進行,可是萬一這是個陷阱的話,自己不就犯下大錯了麼。
“就這些了?”曹昂覺得信中內容太少了,甚至沒明白雪狼軍是什麼,這讓自己怎麼去決策呀。
甲士點着頭說:“州牧大人說娘娘比他清楚,爲了防止泄密就沒寫多,請公子快些決策吧。”
曹昂心想事到如今只能取個保守建議,讓他們按兵不動總該可以了,想來這袁術不會進攻他們吧。
曹昂思量再三後說:“請轉告楊州牧,就說讓他們別起紛爭,一切等娘娘病好之後再說。”
“諾!”甲士心想曹公子的話跟沒說一樣,現在看來只能如實稟報了,希望州牧大人能有個好對策。
送走甲士以後,曹昂和丁氏進了屋子,曹茗此刻已經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大哥替自己下了決策。
本來曹茗決定讓楊恆私下裡聯合袁術,先把最大的敵人袁紹解決掉,再回過頭來滅掉實力一般的袁紹。
因爲在曹茗看來袁紹更難對付,而且一旦有外人攻擊袁紹,公孫瓚肯定會參與進來。
到時候袁紹絕對打不過三家聯合,就算袁術故意拖後腿也不怕,因爲雪狼軍的戰鬥力絕對是屈指可數的,所以曹茗纔敢下本去打袁紹。
不過曹茗的計劃徹底泡湯了,若是楊恆不給袁術明確答覆,對方一定會認爲他是袁紹的人,而袁紹跟楊恆又有不少過節,一旦袁術發兵攻打豫州的話,袁紹絕對會背後捅楊恆一刀的。
“你的決定會不會有誤?”丁氏總覺得這件事不妥,這楊州牧一定是曹茗的親信,所以纔會給曹茗私下送密信,也許這事與自己的丈夫還有關。
曹昂撓着頭說道:“書上說敵人目的不明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按兵不動,反正這麼決策不見得是壞事,又或者楊州牧會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