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緄和荀爽點了點頭,隨後便站了起來,離開了大殿,衆多荀氏子弟,也在他們走了之後,紛紛離開。
荀彧卻一把跑上前去,抓住了方纔被稱爲公達的那人。
“公達慢走,我有話要說。”
荀諶一見,也趕緊跑過來,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
“休要理會文若,還是隨我走爲好,數日前我得了一本孤本典籍,正要與公達探討一番。”
這荀公達一臉無奈地看着二人。
“二位叔父,小侄還有有事要辦,還請叔父見諒。”
兩人還想說些什麼,荀璟從後面追過來,一把分開了他們。
“嘿嘿,你們兩個傢伙啊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以爲我不知道麼?公達如今不管是不願出仕也好,或者不曾找到明主也罷,你們又何必強求呢?走走走,我帶你們三人去喝酒,今兒你們誰要是不喝個一醉方休,我荀璟非打爛他的屁股不可。”
這荀璟在家族中,那絕對是個特例,敢這樣說話的人,整個荀氏也就只有他一個了,偏偏幾位家主都對此視而不見,擺出一副默認的態度,讓衆人大爲不解。
而偏偏他有個臭脾氣,他主動來找你喝酒,你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必須得應承,如果敢拒絕他喝酒的邀請,呵呵,那之後一段時間絕對會小麻煩不斷,煩都能給你煩死。
因此三人一聽他要請自己喝酒,臉色不但沒有歡喜之色,反而都是哭喪起了臉。
不過荀彧卻看到荀璟忽然悄悄對自己眨了眨眼睛,這讓他轉憂爲喜。
“荀璟兄長可是難得回家族一趟,既然有興致喝酒,小弟自當奉陪,正好借喝酒,行一個酒令,也好考校考校這些時日我等所學之成果。對了,多日不曾見過奉孝,不如將他一併喊來。”
荀璟大喜:“好好好,說起喝酒玩樂,也就是郭奉孝最對我的胃口,你們這些傢伙,才氣有餘,豪爽不足,唉,比起奉孝可是遠遠不如啊,不過這小子色心太強,這方面我也不如他了,估計等他妻妾成羣乃至子孫滿堂的時候,你們這些傢伙連個屁都還沒有,哈哈……”
就這樣,其他兩個人就被他們拉着出了大殿。
洛陽城天牢之外,劉赫隻身一人到此,只不過此刻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先帝遺詔在手,當今天子皇叔,又有如此大功,劉赫名正言順以平亂的名義和大將軍的身份,派兵接掌了洛陽、長安,以及整個司隸地區。同時丁原一死,整個幷州除張楊控制的上黨郡外,其餘地區也自然被劉赫接管。
此刻的劉赫,脫下戎裝,換上了一身紋金錦袍,英俊不凡。
劉赫從天牢之中緩緩走出,步伐穩而堅,比起以前,着實穩重了不少。
守門的獄吏躬着身子,十分恭敬地跟在後面。
劉赫出了天牢之後,原地站定,轉過了身,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布袋,裡面叮噹作響。
“拿去喝酒吧。”
那獄吏接過錢袋,欣喜異常,趕忙跪下連連磕頭,等到他們起來以後,發現劉赫早已走遠。
劉赫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如今他的府邸,便是在前任大將軍何進的府邸基礎上,稍加改動而成。劉赫本就不喜鋪張浪費,不願新建府邸,所以便居住於此。
“想不到這賈詡早在我前去奪取牛輔和李蒙兩處大軍兵權的時候,他就已經悄然離開了洛陽,不知去向。”
劉赫這次忽然去天牢之中,並不是想要探望董卓等人,而是想要追問那位三國時期絕頂謀士賈詡的下落。自攻下洛陽之後,賈詡就不曾出現過蹤跡,所以劉赫纔不惜屈尊去天牢打探。
只是根據李傕和郭汜的說法,自從劉赫傳來消息,說已經通知了牛輔李蒙二人,準備夾擊盟軍,請董卓親自去虎牢關督戰之後,賈詡就曾經力勸李、郭二人,說此事有詐,萬不可行。
李、郭二人雖然對他的說法也是十分相信,奈何彼時董卓根本聽不進旁人勸諫,連李儒尚且被打入死牢,他們哪裡敢去觸黴頭?
從那之後,他們就再也不曾見到過賈詡,第二天一早發兵前往虎牢關,二人就想戴賈詡一起去,卻已經找不到他的蹤跡了。二人本想去孟津港和函谷關打探他的下落,只是當時軍情緊急,所以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賈詡果然名不虛傳,看來他早就看穿了我的計劃,見規勸不成,生怕洛陽陷落之後,我將他和董卓等人一併清算,所以提前就偷偷溜走了。此人一向擅於自保之道,只是不知如今逃去了哪裡。唉,當初只顧大計,一時疏忽,忘了教飛鷹衛暗中打探此人,以至錯過此等智者,實在可惜。”
自從當初在雁門謀劃進取洛陽失敗,而被董卓搶先一步之後,劉赫就念念不忘要找尋一個真正絕頂的軍師,以自己和崔鈞等人的謀略,對付黑山軍和胡人,自然是綽綽有餘,可是要應付之後羣雄爭霸的局面,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唉,軍師啊,我的軍師……”
“報大將軍,崔司馬求見。”
劉赫忙道:“哦?快快有請。”
自劉赫做了大將軍後,開府治事,府內可以設置長史、司馬各一人,從事中郎二人,掾屬二十九人,令史御屬三十一人,從旁協助大將軍的政務,另設中護軍一名,統帥大將軍府衛隊。
而崔鈞便做了大將軍府司馬,程良做了中護軍,崔鈞的那位兄長崔均崔符平,也被收入了大將軍府做了一個從事中郎。因此衆人對崔鈞的稱呼自然就成了崔司馬。
崔鈞走了進來,拱手作揖。
“屬下見過大將軍。”
劉赫聽了這話連連擺手:“拉倒拉倒,大將軍這個稱呼還是罷了,州平還是和以前一樣稱呼主公吧。”
崔鈞笑道:“呵呵,主公有命,不敢不從。”
劉赫指了指一個座位,崔鈞坐了下去。
“州平此來有何要事?”
“哦,這半個多月來,依照主公吩咐,各位將軍將俘虜的董卓麾下十數萬大軍,分批帶出來集體審判,令其互相舉報同僚罪行,同時令三輔之地的百姓都前來告狀,依照罪行輕重進行處罰。”
劉赫點了點頭,這確實是當初他頒佈的軍令。
“那結果如何?”
“回主公,董卓麾下共十八萬大軍,虎牢關戰死和致殘大約三萬,剩下十五萬人,調查後犯下重罪者有兩萬多人,已當衆處死。還有五萬多人罪不至死,當衆杖責六十,還有五萬多人輕罪被鞭打三十,剩餘的近三萬人,並無大過。”
“如此一來,我軍總共原本約十二萬人馬,加上從牛輔和李蒙手中奪取的十三萬朝廷精銳兵馬的兵權,以及收降了一萬多關東軍,還有這董卓的十三萬人,還有丁原出征以及留守西河郡的六萬兵馬,又收攏了幷州與司隸地區的分散的部曲兵馬,還有各地縣兵郡兵,加以篩選整編之後也有四萬餘人,如此一來,我軍治下共有大軍五十萬左右。”
劉赫一聽,當即眼睛大亮。
“五十萬?這次可着實是收穫豐碩啊。”
即便是他這等心境,此刻也難免語氣激動。
“有了如此大軍,收拾了各路諸侯,令天下重歸一統,當是指日可待矣。”
劉赫面帶喜色說道。
不料這時崔鈞卻來潑了一盆冷水。
“主公怕是想多了,幷州各郡,除上黨郡在張楊手中,其餘各地,包括司隸等郡縣,還有各處港口、關卡,都需要兵力鎮守,尤其洛陽與長安兩地,都需重兵把守,所以我軍能夠隨時調動戰鬥的兵力,不過十五六萬而已。而且其中大部分還需要嚴加訓練,破費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