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拉着劉辯進入謝府,心中只有情郎的她,卻沒有注意到劉辯一身貴重的華服,身後的下人也挑着幾擔的禮物。
進入謝家內堂,劉辯讓楊再興等人在殿外等待,自與謝道韞來到正殿,謝奕自與趙匡胤飲酒,謝道韞拉着劉辯先來拜見謝奕,謝道韞介紹道:“劉郎,這個就是我爹爹,這位是二叔謝安,這位是我弟弟謝玄……”
“小子見過岳父,二叔,小弟!”劉辯也不客氣,向着幾人躬身行禮,喊的也是無比的親熱。
幾人之中,謝安面對劉辯的行禮,居然也起身回了一禮,而謝玄此時還是個少年,謝玄少年時期行爲還十分浮誇,是個公子哥兒,面對劉辯的行禮只是點了點頭。
而謝奕更是理都不理劉辯,與趙匡胤喝着酒水。而趙匡胤看着劉辯,只感覺有些眼熟,但卻想不起劉辯是誰,畢竟時隔將近五六年之久,當初參加討董之戰的劉辯還不過是個少年,身材瘦弱,如今劉辯已經完全長大成人,與當年的樣貌可以說有天壤之別。
一邊的謝奕又不停勸酒,因此趙匡胤只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卻沒有仔細去看劉辯,詢問其姓名,畢竟劉辯與他都是客人,若是如此卻不禮貌。失了禮數還在其次,若讓謝家的人才不喜那就虧了。
然而謝奕看都不看劉辯一眼,卻讓劉辯頗爲尷尬,劉辯身旁的謝道韞不由得跺了跺腳道:“爹爹,劉郎喊你呢?”
“來,主公喝酒!”謝奕好酒,又不想搭理劉辯,只與趙匡胤喝酒。
這個舉動卻是讓劉辯很是尷尬,謝玄見此,連忙吩咐下人:“再去添張案上來,酒肉碗筷也置辦一份。”
“多謝二叔了!”劉辯看着,心中感覺謝安好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謝安笑着點了點頭道:“家兄好酒如命,若有怠慢還望見諒。”
“豈敢豈敢……”劉辯笑着迴應,不過一會下人在謝玄上添上一案,劉辯正欲坐下,位上的謝奕卻將酒樽一拍,酒水登時濺滿桌案,謝奕指着劉辯罵道:“此人是誰?我不是宣佈不見任何客人嗎?誰將他放進來的,給我驅逐出去!”
劉辯身子一僵,左右侍奉的下人更是不知所措,謝安擺了擺手示意下人退去,謝奕臉色鐵青看着劉辯道:“我是謝家家主,我在這裡還沒有你坐下的份!”
“爹,你幹什麼?趙兗州在這裡,也不怕人家笑話?劉郎你坐!”謝道韞怒視謝奕,卻將劉辯按在案上坐下。
劉辯擺了擺手道:“既然岳父讓我站着,我便站着好了。”
“劉郎你不必管我爹爹,他……”謝道韞解釋道。
劉辯笑道:“無論如何,父母養育之恩不能忘,不管他們做什麼,你都不能心生怨恨。”
謝奕聽了看着劉辯道:“你還算懂幾分禮數,我且問你,你哪裡人士,可有功名在身?孝廉,茂才甚至參加科舉的功名可有?”
“小子洛陽人士,至於功名,暫時還沒有!”劉辯搖了搖頭道。
“劉郎,你……”謝道韞看着劉辯眼中有些失望,她以爲劉辯能夠前來,就算不能獲得與謝家平起平坐的身份,起碼也有些功名,不想劉辯卻是庸碌了一年,毫無作爲。
“沒有功名,那你有何能力娶我女兒啊?”謝奕冷笑道。
“你武功可爲將?治國可入相?智謀可運籌帷幄?”
劉辯搖頭道:“不可。”
“既然不可,這個亂世你如何能照顧好我的女兒啊?女兒你看見了吧,你念念不忘之人其實一無是處,別說我不給他機會,來人啊,將他給我驅逐出去!”謝奕擺了擺手,一臉不耐。
“劉郎,你會吟詩作賦啊,快賦詩一讓爹爹看看。”謝道韞急道。
“吟詩作賦乃是小道,附庸風雅罷了,恐怕也不能養活你,岳父大人是吧?”劉辯看着謝奕,嘴角一勾道。
“若只會吟詩作賦,不過一廢物書生罷了,這岳父莫要在喊,你配不上,快快離開,不要掃了我的酒興!”謝奕擺了擺手道。
劉辯身邊的謝道韞看着劉辯一臉焦急,死死抓着劉辯的手,劉辯拍了拍謝道韞的手,高聲道:“我雖然武藝不足以爲將,治國不可入相,智謀不足以運籌帷幄,但我之才,可不是岳父所能領會的。”
謝奕冷笑道:“你且說說,你會什麼才能?”
“用人,御下之才,我之麾下可出將入相。運籌帷幄,智謀之士數不勝數,我已經不需自己武能定國,文能安邦。我只需要用人,御下,讓他們精誠團結,爲我所用,能分辨奸邪,善惡,挑選金玉良言,擇其從之,如此天下自定,民自安泰!”劉辯高談闊論,滔滔不絕。
“大言不慚,此乃雄主之能!你身無半點功名,也敢大放厥詞?”謝奕冷笑道。
“若是朕猜的不錯,你說的那個雄主,應該就是朕了,趙匡胤,幾年不見,你不認得朕了嗎?”劉辯陡然看向趙匡胤,一股威嚴散而出。
趙匡胤臉色大變,不自覺站了起來,看着劉辯驚訝道:“你自稱爲朕?你是天子?”
“什麼?”殿下衆人皆是驚訝的看着劉辯,謝奕,謝道韞甚至謝玄等人都是不敢置信的目光,而謝安好似早已經料到,聽着劉辯的言論,點頭讚許。
“趙愛卿卻是好大的忘性啊,當年洛陽你我匆匆一別,如今過去不過五年多,你就把朕給忘了?”劉辯看着趙匡胤輕笑道。
趙匡胤看着劉辯,眉宇間確實有幾分天子的當年的樣貌,而劉辯這一身帝王的威儀,明顯是上位者養成的氣息,這個是騙不了人的。想到這裡,趙匡胤連忙向着劉辯行禮:“微臣趙匡胤見過陛下!”
“趙使君,你說什麼,此人是當今天子!”謝奕滿臉的不信。
趙匡胤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想罵娘,他此來求才,近乎成功。謝安以及謝玄等年輕一輩雖然沒有答應出仕,但陳國已經在他境內,只需軟磨硬泡,不怕他們不出仕。
如今這個時候,劉辯卻來了還偏偏是謝道韞的情郎的身份。謝家會投靠誰,兩相權衡之下,一定是投靠劉辯啊,依他的脾氣,有足夠的兵馬他就將劉辯殺死在陳國。可偏偏他此來只帶了幾百騎兵,陳國境內並沒有其他兵馬,他的兵馬都在沛國境內,而劉辯前來,不可能隻身一人,根本殺不了劉辯,就算此時調兵,也肯定來不及了。他想殺劉辯,劉辯又何曾不想殺他?他此來只帶了幾百騎兵,而劉辯身邊傳說楊再興,楊延嗣等高手形影不離,他自己的處境比劉辯還危險。
此時此刻,趙匡胤雖未一代雄主,但面對劉辯,也不得不服軟。
“草民見過陛下!”謝安謝玄等人此刻都向着劉辯行禮。
“爾等平身吧!”劉辯雙手虛扶道。
而謝奕卻不知如何是好,謝道韞更是不敢置信,自己的情郎由一介白身的身份轉變爲大漢天子,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謝道韞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過來。
“你怎麼會是大漢天子?”
看着謝道韞有些悲痛的目光,劉辯心下不忍,他明白謝道韞不是後世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子,或許自己說出身份,有無數的女子倒貼。而謝道韞喜歡的卻是當初在潁川放浪不羈的劉辯,那個肯揹她下山的劉辯。
“對不起是我隱瞞了身份,不過當時我有要是無法言明身份,你可以原諒我嗎?”劉辯在謝道韞耳邊低聲道。
“我……”謝道韞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劉辯嘆了口氣,眼下這麼多人,劉辯也不好哄她,只得看着謝安,這樣這個風流丞相能夠幫他。見劉辯投來求助的目光,謝安當即會意,對着兩個下人道:“大小姐累了,先扶她回房休息,好生照料着。”
“諾!”兩個侍女連忙上前拉過謝道韞便往後堂而去。
待謝道韞離開,劉辯又想着謝奕躬身一禮道:“不知我如今的身份,可配做您的女婿?”
謝奕一張老臉羞得通紅,聽了劉辯的話更是羞愧難當,他本來脾氣就不好,口無遮攔之道劉辯是有意羞辱於他,冷哼一聲道:“你是天子又如何?我就是不承認你是我女婿,哼!”
謝奕冷哼一聲,卻拂袖而去,甚至內堂都不去了,直接出了府門。而趙匡胤見此,拱了拱手道:“陛下,草民也告辭了!”
“嗯!”劉辯點了點頭,並沒有難爲趙匡胤,給這個大宋的建立者留了些面子。
謝奕拂袖而去讓劉辯頗爲頭疼,謝安解釋道:“陛下,我家兄長就是這個脾氣,還望不要見怪。趙匡胤親自來請,他已經答應出仕兗州,恐怕是……要隨趙匡胤而去了。”
“哎,當初若能言明身份,恐怕也不會弄得這般地步。”劉辯嘆了口氣道。
若趙匡胤沒來,劉辯好說歹說還能說服謝奕,可趙匡胤先他一步前來,謝奕已經答應出仕兗州,謝奕又放不下面子承認劉辯,這個岳父,他恐怕短時間是見不到了。
劉辯也沒有想到此行會半路殺出個趙匡胤,趙匡胤也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劉辯。二人此行的結果都沒有達到預計的目標,趙匡胤沒有得到謝家的人才,而劉辯也沒有讓謝奕認可他這個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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