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客棧裡一片寧靜,人們大都進入夢鄉。
睡夢中的劉協突然被一陣腳步聲吵醒。腳步聲雖然很輕,對於保持了前世的警惕性的劉協來說,已然足夠讓他驚醒。
他腦海中一閃,想起白天客棧中的那兩個灰衣男子,當即穿衣而起,提着劍竄出窗戶,手中飛抓早已飛出抓住屋檐,翻身輕輕的落在房頂上。
夜幕中,兩個黑影朝最邊上一間房的房頂上迅疾奔去。
劉協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背後。
那兩個黑影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臉上也蒙着黑布,奔至最後一間房的房頂,在房頂上固定好飛抓,順着繩索輕輕的蕩了下去,吊在窗口,點了點口水將窗紙輕輕的捅了兩個洞。
窗內一個美貌女子正在牀上深睡,渾然不覺窗外有人。
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根細管對着窗內吹入一縷白白淡淡的輕煙。
過了幾分鐘,傾聽屋內無動靜,便拉開窗戶翻了進去。
屋內只有那女子一人,雙目緊閉,顯然已經昏了過去。
兩人四處掃視了一遍,然後相視一笑。其中一人掏出一個大布袋,兩人快步走向那女子牀邊。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冷笑,兩人大驚回頭,只見一個滿臉殺氣的少年站在他們身後。
兩人眼中殺氣一凜,不約而同的掏出短刀,快如閃電的向劉協上下兩路刺了過去,乾脆利落,沒有半點遲疑。
短刀剛剛遞出,只聽兩聲輕響,兩人頸骨斷裂,一聲不響的癱倒在地上,短刀掉落在地。
“敗類。”
劉協暗罵一聲正要彎腰將兩人的屍體提出去,突然頭上風聲響動。
電光火石之間,他來不及多想,縱身一躍向那牀上的美女撲了上去。
就在他身子正要落下時,牀上的女子突然睜開眼睛,手中的一道寒光閃出,一柄鋒刃逼人的匕首朝他刺來。
劉協伸手急抓那女子的手腕,將匕首一把推開,身子輕輕的壓在那女子身上。然後順手手腕一抖,那女子力氣不如他,手中的匕首尖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一張大網從房頂上落了下來,掉在牀邊。
兩個女子手持長劍從屋頂的橫樑上跳了下來,兩柄長劍指着牀上的劉協,卻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劉協將匕首架在身下那女子的咽喉上,眼中殺氣騰騰的低喝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設計害我?”
那女子夷然不懼,冷笑道:“因爲我不知是你喜歡多管閒事,還是故意搗亂。剛纔你不出手,此兩人就落在網中,乖乖的回答我的問話,但是你卻出手擊斃了他們,有殺人滅口的嫌疑。”
劉協神色一愣,隨即笑道:“我生平最痛恨**賊,所以被我見到必殺之,絕不留活口。”
那女子露出嘲諷的笑容:“你倒像條漢子,不過現在如此欺負弱女子,卻不是大丈夫的行徑。”
劉協哈哈笑道:“弱女子?剛纔我要是稍稍慢一點,就成了你們的網中之魚了。若非我機警,知道牀上纔是最安全的,此刻豈不是被你們欺負了?”
那女子又羞又惱:“你就不能起來說話?”
劉協這才似乎感覺到自己壓着一個軟玉溫香的絕色美人,兩團高聳而渾圓的軟肉正頂在他胸前,這姿勢實在是太**了。
一股少女的清香襲來,沁入心脾,劉協只覺心頭一蕩,神思恍惚起來,而那女子卻滿臉羞紅,豔若桃李。
房間內風光一片旖旎,可惜一柄鋒利的匕首和兩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大煞風景。
劉協慢吞吞的說道:“我倒是想起來,問題是後面兩位姑娘用長劍逼着我不準起來,非得叫我壓着你。”
背後兩個侍女呸了一聲,急忙撤回長劍。
劉協哈哈大笑,翻身下牀。落地那一剎那,身影一閃,隨着兩名女的嬌呼聲,兩柄長劍已被他奪下,扔在地上。
手中的匕首一揚,射在牀頭上,劉協對着那女子一抱拳道:“告辭!”
“且慢。”那女子突然叫道。
劉協轉過身來。
“請問英雄尊姓大名?”
“古小虎。請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笑道:“我叫海日圖雅,真名。”
她將真名兩個字說得特別重。
劉協不置可否,淡淡的笑了笑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海日圖雅一雙墨玉般的剪水雙瞳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才緩緩的說道:“你去鮮卑參加比武招親?”
“是的。”
海日圖雅眼中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說道:“祝你好運。”
劉協飄身而出。
兩個侍女齊聲笑了起來,對海日圖雅道:“恭喜公主覓得如意郎君。這位公子不但相貌和武藝都是頂尖的,人品也不差,與公主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海日圖雅臉上一紅,眼中露出遲疑的神色道:“他這樣的人中之龍鳳,一個異族駙馬能將他留住麼?”
雖然說離比武招親大會還有二十天,但是早到總比遲到的好。
“幾位英雄等等。”背後傳來一聲嬌脆的呼聲。
劉協等人回頭一看,只見三個蒙着面紗的女子牽着馬從他們背後趕來,見到劉協回頭望來,急忙將面紗揭下,正是海日圖雅和兩個侍女。
海日圖雅對着劉協一抱拳道:“小女子欲往彈漢山探親,卻恐路上馬賊騷擾,可否與幾位英雄一起同行,以保小女子之安全。”
劉協哼了一聲道:“想跟就跟吧。只是你等爲何要矇住面目,莫非見不得人?”
海日圖雅笑道:“我等結仇太多,恐被仇人認出,故此矇住面目,以免多生是非。”
劉協哦了一聲道:“那就一起走吧。”
九人的隊伍變成了十二人,出了高柳城,往彈漢山奔去。
跟在後面的墨小染跟張郃並排馳行,拿着鞭杆捅了捅張郃,輕輕的笑道:“咱們一夜之間就多了個如花似玉的嫂子。”
張郃長嘆了一口氣,神情敬佩的說道:“能當大哥的人,本事自非常人可比。高手風範,令人敬仰。”
墨小染拿着鞭杆敲了一下他道:“你敬仰個屁啊,心裡正在暗自竊喜吧。大哥找了這位美女,就不能娶鮮卑的公主了,你就多了一分機會了。”
張郃顧左右而言他道:“這個屁字說得太粗魯了吧,不似女孩子家說的話。”
墨小染大怒,喝道:“你放什麼屁,誰是女孩子家啊?”
兩人正打鬧着,突然前面傳來一陣號角聲,衆人紛紛一凜。
迎面數十騎滾滾而來,帶着滿天的殺氣衝來。
“下馬放下兵器,交出財物,雙手抱頭,可饒你等不死。”
人人彎刀快馬,身穿皮甲,腰挎硬弓和和利箭,彪悍異常。
馬超臉色一變,說道:“不是馬賊,是鮮卑騎兵。”
說話間,鮮卑騎兵已呼嘯而來,四五十騎將十二人圍在中間。
領頭的一個身材彪悍的鮮卑騎兵大聲喝道:“放下武器,速速下馬。”
他們有四五十人,個個都是馬背上長大的精悍士兵,而劉協這邊人數不過十二人,還有三個女子,在他們看來對手是毫無還手之力的。但是他們顯然不想硬碰硬的廝殺,而是想讓對手主動繳械任他們宰割。
劉協冷冷的打量着他們,這些鮮卑騎兵個個全身帶着血,長長的彎刀上滴着鮮血,似乎剛剛從戰場上歸來。
墨小染突然驚叫一聲:“那邊起火了。”
衆人擡眼朝遠處望去。只見遠遠的村莊火光通天,隱隱傳來悽慘的哭喊聲。
那個彪悍的鮮卑騎兵頭目終於忍不住了,喝道:“我數三下,還坐在馬上者,就地格殺。”
劉協眼中精光迸射,殺氣騰騰的喊了一聲:“殺,不要放過一個。”
馬如龍,戟如電,一道白影瞬間衝到那騎兵頭目面前。那騎兵頭目顯然沒想到對手居然還敢動手,彎刀剛剛伸出,長戟已從他脖頸處閃過。
鮮血迸出,人頭落地,一切都在剎那間完成。
與此同時,劉協背後的四位殺神也齊齊出動,如狼似虎的撲向四周的鮮卑騎兵。
典韋雙鐵戟尚未殺到,背後的飛戟已先飛出,中戟的鮮卑騎兵像稻草一樣撲的從馬上掉落下來。
馬超也不示弱,衝至敵兵面前三步,懷中一隻銅錘突然飛出,打中一名敵兵的頭顱,將那人的頭顱打得粉碎。衝勢未減,又順着馬的奔勢,長槍一閃刺下一人。
張郃和墨小染也並排衝出,長刀和柳葉雙刀齊齊舞出,迅猛的殺向敵兵。
只不過數個照面,**個騎兵已伏屍於馬下。
在旁觀戰的海日圖雅眼中閃過驚駭的神色。除了那小個子以外,另外四人的武藝在鮮卑族人中無人可敵。尤其是劉協、馬超和典韋三人,在她眼裡簡直就是驚世駭俗,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
若是能將這幾人招至麾下,一統鮮卑,重新恢復先祖檀石槐時代的榮光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