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徹底穩定南蠻族人的心,王旭在接下來的時日裡,奔波於南中之地,親自會面各大小聚落頭領,細緻瞭解他們的想法,深入瞭解南蠻聚落的狀況,也簡單地說些自己引領南蠻的策略,溫言安撫。
這讓他在南蠻族人心中的威望更高,也受到了更多的愛戴。
時間匆匆而過,兩個多月後,南中數郡基本完成初步掌控,王旭更是大膽提拔南蠻族人中的有識之士,讓這些族羣的先驅者,與益州調派過來的官員一起,共同治理南中。
本來極受他器重的李恢,在這期間也展現出高人一籌的手腕,提出很多切實可行的治理辦法,再加上其本身軍政皆通,心懷仁義,潔身自好,又比較親近和了解蠻族,所以最終被正式授予南中都督一職,全權負責南中事宜,但受益州刺史監察。
同時,一心爲了族羣的發展和進步的蠻王,也被任命爲南中副都督,分管蠻族事宜,統帥蠻族,也協助李恢處理南中事務。
起初,王旭還有些擔心蠻王或許不太服李恢,沒想到李恢卻是能言善辯,而且深悉蠻人心理,很快就得到蠻王的認同和肯定,再加上蠻王下定決心讓蠻族人走出大山,走向與漢人一樣的強盛,所以非常配合,兩人在短短時間內,就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和默契。
此外,蠻族內部很多知名的青年勇士,像濮突和濮阿那,還有孟獲等人。均被王旭徵調進入軍中任職。
這些做法。不但讓他得到了強大的助力。還令南蠻族人對其更加愛戴,也更加相信他。
須知,南蠻人雖然歸入大漢很多年,也被納入大漢子民的範疇,可卻沒有任何地位,那些漢人官吏,在他們眼中就是高高在上,一些小聚落。甚至被一個縣令收颳得擡不起頭。
少數混居在漢人城鄉的南蠻族人,更是地位低下,活得很是艱難,若遇到開明的父母官還好,若遇到歧視他們的,那可真是有苦難言,而且之前掌權的益州本地士族豪門,大多都歧視他們。
不是蠻人心裡甘願受到壓迫,而是他們被大漢的軍隊打怕了,世世代代也不是一次兩次反抗。可無不是遭到雷霆鎮壓,好些聚落因此煙消雲散。所以只要還能活下去,沒有被逼到真正的走投無路,就不願意反抗。
因此,在大漢做官,是蠻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王旭這個聖主,卻用這個實現了他的第一個承諾。
這一手,歷史上的諸葛亮也做過,而他也得到了南蠻族人世世代代的愛戴和尊敬。
自此,南蠻族人陷入了狂熱之中。
隨後,王旭宣佈徵召南蠻勇士,編入荊益二州的主力軍中,待遇和升遷機會都與其他兵士等同。
本意只是爲了加深兩族聯繫,同時也補充荊益二州的戰力,沒想到卻徹底炸了鍋。
不但他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連提出建議的郭嘉也同樣沒想到。
蠻族勇士們聞訊,就像是瘋了一般,無數人要參軍。
十日時間,人數已經飆升過四萬。
王旭匆忙尋找蠻王和幾大部落首領商議,結果卻得到一個瞠目結舌的答案。
蠻王說:“聖主,南蠻勇士本身就崇尚戰鬥,加入軍隊,不但有薪奉糧食可領,還管飽,甚至殺敵多還能做官,做將軍,死了還有一定補償,可在南蠻兇險的一些山地內,死了沒人知道都是常事,這種好事兒誰又會不願意呢?”
王旭傻眼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並不是他覺得戰士多不好,荊益二州如今也不是養不起,重要的是,軍中成員的比例!
南蠻兵士在整個主力軍隊中的比例,絕對不能超過一定程度,不然必定生亂。
南蠻勇士戰鬥力確實強,不但悍不畏死,單兵作戰能力更是出類拔萃,可也有着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缺乏嚴格的紀律和正確的思想觀念,沒有這些,一旦失控,不堪設想。
可這些不是短時間可以改變的,若是數量突然多到無法控制,這些勇士恐怕除了他這個聖主能壓得住,其他任何將領都壓不住,那還不亂了套?他不可能成天跟在南蠻兵士中間。
那時,這支戰鬥力強勁的隊伍就不再是助力,而是添亂,嚴重的添亂,將整個軍隊秩序都打破。
可這些問題是不可能與蠻王等人商議的,隨後,他尋到了郭嘉,詢問其解決辦法。
然而,郭嘉的意思更是異常堅決,要求南蠻軍士人數絕對不能超過六萬,若是超過六萬,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指揮,更沒辦法有效控制。
最終,兩人決定,以只需要最精銳的勇士爲藉口,將人數死死控制在六萬。
蠻族勇士們激動了,此後各處徵兵點,最常見的景象就是,蠻族勇士們彼此鬥力,特別是不同聚落之間,更是鬥得厲害,畢竟蠻族各聚落之間,也因爲生存環境和資源而有着激烈爭奪,蠻王僅是公認的最高統領,但各聚落的很多事,還是各自解決,是一種很原始的模式。
好在王旭和蠻王親自出面,下了死令,不得殺人,不得致殘,不然還不知會鬧成如何模樣。
此後,在南中又待了大半月,眼見初步整合已經完成,王旭也有心返回襄陽,因爲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需要天長日久的經營,一步步腳踏實地的做。
公元199年四月末,當王旭正準備班師回襄陽時,凌婉清突然抵達南中建寧,尋至他的住地。
“婉清,可是袁曹之戰爆發?”王旭見到凌婉清的第一眼,已是疾聲詢問。
“夫君果真料事如神。”凌婉清沒有浪費時間,匆匆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夫君,一個月前,袁曹兩家先鋒軍團在白馬開戰,各有死傷,戰爭已經開始。我手裡這封信是袁紹從北方送來的,與我們諜影的密報幾乎同時到達,想來應該是其催促夫君出兵相助。”
“好快啊!”王旭有些感嘆說:“從我離開襄陽到現在,眨眼又是五個多月了,可這剛剛平下一波,卻是一波又起,真讓我有些力不從心之感。”
凌婉清溫柔地望着他,也是有些心疼,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罷了!”王旭擺擺手,深吸口氣,很快打起了精神,問道:“那西北局勢如何?羌族與氏族那幾個部落的兵馬可已經退去?”
“沒有退走,已經打起來了。”凌婉清苦笑道。
“打起來?怎麼回事?”王旭驚愕:“前段時間不還說局勢穩定嗎?”
“哎!”凌婉清嘆口氣,無奈地道:“若無意外,再拖上些時日,羌族和氏族部落的人自然會退去,可那司隸的鐘繇卻任用了一個青年,年方弱冠,卻精明至極,不知用什麼方法,突然說服那邊的羌族和氏族,將田別駕苦心經營這麼久的僵持之勢都給徹底打破。”
“誰那麼厲害,他叫什麼?”王旭驚奇地問。
“此人複姓司馬,單名一個懿,字仲達,前京兆尹司馬防之子,曹操麾下掾屬司馬朗之弟!”凌婉清快速回道。
“司馬懿!”王旭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驚駭至極。“誰舉薦的?鍾繇什麼時候找到此人的?”
“就是前不久。”凌婉清皺眉說:“具體不是很清楚,但聽傳聞好像是司馬防帶着他去看望鍾繇,結果鍾繇說他是王佐之才,竭力說服他在其麾下做事。”
該死的,司馬防閒着沒事兒不在家裡待着,去看什麼鍾繇,真不嫌事兒多。
王旭心中憋氣地暗罵,可又知道純粹是瞎抱怨,沒有任何意義,越想越覺得不對,眼皮直跳。
“對了,司馬懿已經親自奔赴羌族軍中,爲其出謀劃策。”凌婉清見其久久不語,接着說道。
“真的!”王旭驚問。
“嗯,絕對屬實!”凌婉清肯定地說。
“這真是……”王旭張了張嘴巴,想罵又罵不出來。
不行,司馬懿雖然才二十來歲,但決不能大意,此人之纔不能以常理度之,稍有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心裡默默地想了片刻,王旭果斷出聲詢問:“如今那邊戰局如何?”
“田別駕與黃忠將軍領兵據險以守,令其暫時不得寸進,漢中太守魏延親自率軍鎮守陽平關,暫時也沒有遭到攻打。”凌婉清說。
“嗯!”王旭點點頭,想了想,說道:“婉清,你先命人傳訊襄陽,讓蒯越立刻放下手中所有事務,調任益州刺史,即刻奔赴成都。另外傳令坐鎮成都的徐庶,讓他馬上返回襄陽,接替兵曹掾一職,還有,順便幫我將郭嘉叫過來。”
“諾!”凌婉清雖然不明白他爲何突然這般緊張,但還是應命而去。
王旭獨自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心中異常煩躁,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西北邊的情況不能大意,田豐不識得司馬懿的厲害,說不定略微大意,就着了他的道,這可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將定好的部署都給打亂了。
不多時,郭嘉匆匆趕至,見王旭神色焦慮,不由問道:“主公,喚屬下何事?”
“奉孝,我希望你親自去一趟西北。”王旭沒有囉嗦,開門見山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