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下,喊殺一片。孫策照樣猛打猛攻,雖然士卒傷亡頗多,可是守城的紀靈也不好受。城外不遠處,周瑜親自指揮着大量的弓箭手壓制城頭的敵軍。弓箭又快又急,
“主公,探子來報,袁術又添兵了。”一個親衛冒着箭矢來到孫策身邊,大聲的叫着。這時候的孫策已經開始爬雲梯了,聽到親衛的喊話,才一下子跳了下來。他的周圍不斷有箭矢落下,可是孫策毫不在乎,就那麼接過書信,展開看了一遍。
“收兵!”孫策眉頭微微的皺起,一招手,帶着自己的部下走回軍營。得到他的命令,原本還在廝殺的兵卒才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城頭之上,紀靈擦了擦頭上的血水,長長的才鬆了口氣。這些天孫策瘋狂進攻,可是着實把他打怕了,要不是斷斷續續的還有援軍上來,可能他早就撐不住了,只是,儘管有援軍上來,紀靈的心中已經不向前幾天那麼高興,因爲,在合肥的側面,還有一隻大軍嚴正以待。
“主公,孫策收兵了。”負責瞭望的探子跑進了劉尚的軍營,大聲的說道,“據探路的兄弟說,壽春方面又添兵了。”
劉尚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那個探子行了一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來要不了多久,孫策就會派人過來了。”劉尚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杯的,美美的喝了一口。
“那麼末將這就去準備攻城器械。”太史慈急忙起身,大聲的說道。看了這麼久,他的心中也開始騷動了。要不是劉尚有命令,他早就帶人出戰了。
“不急!”劉尚示意太史慈坐下,悠悠道:“又不是我們要佔據淮南,急什麼?要是孫策不出出血,休想我會出兵!”
太史慈臉色一黑,心中只有對孫策表示同情,暗道一千人一輛霹靂車,還只是暫時租借,主公的要價也太狠了。
返回軍營的孫策也在大發雷霆,手裡的酒盞已經被他扭成了一塊鐵疙瘩,可是這樣還是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怒火。
“這個劉子任,這個劉子任,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拖住了紀靈,他如何能夠那麼輕鬆的奪下廬江!現在倒好,躲在一邊看我們笑話!”
周瑜臉色同樣的不好,聽到劉尚的名字,眉頭就是習慣性的皺起,本來還想附和孫策、幾句,只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聲嘆息,“合肥的紀靈並非庸才,如果沒有劉尚的那種霹靂車,要攻下合肥,恐怕很難。”
“可是一千人一輛,那可是一千個人!”孫策咬牙切齒,大吼道:“難道要我把整個淮南的人口都給了他?”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一千個人不太可能,不過三五百人還是必須的。”周瑜苦笑一聲,暗道誰叫他們必須儘快趕到壽春呢,同時他的心裡也有一絲猜疑,不過很快就消失了,暗道要是劉尚知道袁術手中有玉璽,哪裡可能有閒心來訛詐他們。
“三五百人?三五百人!”發泄過後的孫策也冷靜了下來,他在認真思考周瑜的提議,若是一千人一輛霹靂車,那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不過三百人嘛,這個還是可以考慮的,只是一想到那些人可將是他治下的百姓,孫策的臉上就是肉痛,還有心痛。他的士兵在流血,憑什麼劉尚什麼都沒做,要上來分一杯羹?
“伯符,快做決定吧!我們等不了多久!旁邊可是還有一個呂布虎視眈眈!要是他趁着我們攻打合肥的機會搶先攻佔了壽春。一切皆休!”周瑜之所以能夠忍住劉尚的一口氣,就是因爲旁邊還有個呂布態度莫名。
“呂布!”孫策一瞬間精神突然彷彿有了些變化。變得鬥志昂揚,十分的具有攻擊性。他手中的鐵疙瘩再度縮小了許多,彷彿一個小小的鐵丸子。
“孫策!”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或者高手之間的奇怪感應,當孫策念着呂布的時候,徐州城中,一箇中年男子也在念叨着孫策的名字。
他的身體極爲的高大,雖然是背對着衆人,可是周圍的將校卻不自覺的彎下了腰。場中只有兩個人面不改色,沉靜的坐在一起。這兩個人,一個臉色古板,不苟言笑。一個滿臉威儀,與呂布頗有些神似。
“還有劉尚!”一箇中年文士起身說道。他的鬍鬚不多,看上去彷彿被誰扯去了不少。事實上,這個人習慣的扯着下巴上的鬍鬚,說到劉尚的時候,一不小心,一根鬍鬚掉了下來。
“那公臺你說說,現在我該怎麼辦?”中年文士,自然是陳宮,而問話之人,就是溫侯呂布。不過雖然呂布在問話,可是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陳宮嘆了口氣,他太瞭解呂布,這是個很容易勸動,又很難勸動的人。說他容易勸,那時因爲呂布幾乎很容易就會受人影響,說他難以勸動,那就是呂布一旦自己有了決定,就是九頭牛也別想把他拉回來。這樣的人,你只能影響他,千萬不能試圖去左右他,以前的陳宮就是沒有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的計策很少會被採納。
“敢問主公,你是漢臣,還是袁術之臣?”陳宮沉着的問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心裡是如何的緊張。
呂布沒有立刻開口,他在認真思考陳宮的話。雖然他容易衝動,可是這一次袁術稱帝,就是粗心如他,也明白這時候稱帝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若爲漢臣,又該當如何?”呂布最終還是傾向漢室一些,畢竟袁術這個人總是不那麼讓人放心。
陳宮鬆了口氣,精神也稍微的振作了一些,侃侃而談道:“主公乃是漢臣,袁術卻是叛逆,雖然我們兩家有過婚約,可是如今袁術大逆不道,豈能自投火坑?孫策劉尚,皆是一方之雄,周瑜劉曄,又是智謀深遠之輩,主公新得徐州,名義未正,劉備又盡在咫尺,實在不應過分樹敵。我們何不助順攻逆?主公前有誅董之功,後有平叛之勞,天子聞之,必會賜下高官厚祿!”
“張遼,高順,你們認爲呢?”呂布聽得高官厚祿,已經是心花怒放,只是他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看向自己軍中的大將。
張遼毫不遲疑,道:“袁術兵馬多是烏合之衆,其人寡恩刻薄已極,主公助之,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將死之人,助之無益。”高順言簡意賅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呂布大喜,心中再無顧慮,沉聲道:“張遼,高順聽命!”
“屬下在!”
“命你二人速帶本部兵馬前往彭城,我素聞兩小兒之名,今日當去見識一番。”呂布嘴角冷笑,遙望合肥的方向,你們就慢慢的打吧,壽春我就不客氣了。
合肥城外,劉尚的營帳之中,一輛輛霹靂車被緩慢的推出了營地。劉尚陪着孫策周瑜等人站在一邊,正賣力的推銷着自己的秘密武器,“伯符兄,五十輛,這個數目少了點吧,要知道,合肥城池高峻,即使霹靂車強攻,也要砸個十天八天,太耽誤時間了。要不我再借你一百輛,這樣應該能夠壓制住城上的守軍了。”
“劉子任,你不要太得意!”孫策咬牙切齒,恨不能一拳把劉尚的笑臉打回去。只是他努力再努力,終於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惡氣,強笑道:“不必了,五十輛足夠了!”
“是嗎,那我就祝伯符旗開得勝了。”劉尚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天色,好奇的問道:“伯符是打算現在就開始進攻嗎?”
“當然!”孫策猛點頭,進攻合肥那時越快越好啊。這些霹靂車的租金實在太貴了,多耽誤一天,他的心裡就多一分痛苦。
“也好,那我這就命人開始準備進攻。”雖然沒能引誘孫策多借幾輛車,劉尚的心裡總是有些遺憾,不過五十輛也足夠了。反正廬江的百姓已經幾乎被他遷移光了,壽春這邊的純屬是額外所得。
“子任也要進攻?”孫策詫異了,眼神之中,也閃爍着一絲莫名的光芒。他們可是說好了,劉尚攻廬江,孫策攻壽春,這個劉子任難道聽到了什麼風聲?可是既然他聽到風聲,爲何又把人馬分散各地遷移百姓?
劉尚理直氣壯,道:“當然,如果我的人不過去,誰替你們操縱霹靂車?”
“多謝輔國將軍,只是我們軍中也有能夠操縱飛石的士卒。”周瑜急忙說道,他還想請了軍中工匠仔細研究一番呢,怎麼肯讓劉尚的人操控。
“這不行!霹靂車構造複雜,沒有三五年的訓練,休想能夠運用自如。而且這東西製造極爲困難,你們弄壞了怎麼辦?必須我的人親自操縱纔可。”劉尚臉色一正,敲詐是一回事,可是保密更加的重要,他纔不可能把這東西送給對手研究。
周瑜嘴角一抽,暗道你騙人也找個好點的理由啊,你起兵纔多長時間,什麼三五年,鬼才相信。不過,看到劉尚一臉正色,周瑜最終沒有多言,只是緊緊地握住拳頭,臉色輕微的發白。
這人最怕的就是無賴,偏偏這無賴還有兵馬,孫策的心情彷彿夏天的大雪,有一種時冷時熱的怪異。他再也不想多待,帶着周瑜等將就是告辭。
劉尚偷笑一聲,也帶着衆將,領了千餘人,帶着霹靂車前往合肥城外。到底這東西緊要,他要親自看着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