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一日落成,明國宣告建立。
明國爲大漢明國,乃是大漢朝之下封賞的諸侯國,國主明王牧景,屬大漢一等王爵。
明國建立,明王之名立刻傳西南。
西南所有人都知道,這天下要變了,雖然明國依舊是大漢明國,但是西南更多的人,只認明國,不認大漢了。
明王牧景,自少年隨父起兵,風雨十數年,這一日,纔算是真正的成就一方霸業了。
這消息,不僅僅傳西南。
在三日之內,已經傳遍了整個天下,各方諸侯的目光都忍不住在這時候,向着西南的方向,掃了一眼的。
……
江東。
吳王孫堅剛剛接到了渝都城傳來的消息,就接見了來自西南明國的使臣,這一支使臣隊伍,其實已經抵達江東良久了。
雙方見面之後,洽談甚歡,絲毫不談雙方在戰場上的大事情,始終把表示兩大諸侯國同舟共濟的標題放在前面。
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江東和西南已經是同盟一線了。
其實孫堅這時候,何嘗不想否定牧明,甚至想要直接對西南動兵,打壓明王在西南的根基,狠狠的插西南一刀。
只不過是有心無力。
長沙之戰失利是一方面,賀齊突襲長沙,最後功敗垂成,雖折損不多,可是良機已失,想要再來一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另外最近在江東東南,會稽郡和交州東面的海岸邊,發現了水寇橫行,攪亂鄉里,還上岸劫去了糧食。
你有賊寇出沒是正常的事情,畢竟當今天下,乃是亂世,亂世之中,總是免不了落草爲寇的人,平時這種情況,儘量的減少影響就行了。
但是這一次,他們搶奪糧食,等於越過了江東的底線。
任何一方諸侯,糧食都是最主要最基本的軍方儲備。
這無疑是逼迫江東水師主力出兵的剿賊。
這麼一出兵,在想要對西南的動手,那就是不知量力了,所以孫堅只能求和。
他和明王的使臣見面,算是表示建交的關係。
不過這不代表,孫堅會一直這樣任由西南發展下去了,他會絞盡腦汁,也會壓制西南的發展,這樣才符合江東利益。
吳王宮,有些簡陋。
吳王孫堅跪坐案首之上,麾下文武,左右列坐。
“牧景立國,明!”
孫堅淡淡的開口:“雖是在我們所有人的預料之中,可這一步跨出去,對我們江東而言,將會面臨什麼,你們都很清楚!”
“主公,以目前西南的情況,牧軍戰鬥力肯定還沒有回覆,我們依舊可以嘗試性的進攻!”
一個大將說道。
“不可!”
有人反駁:“如今我們江東也是內憂外患,而且我們已經失去了對戰西南最好的時機,如今明國建立,牧景稱王,這時候對西南動兵,必然會激起他們的憤怒,到時候不管是爲了新建明國的尊嚴,還是爲了他們自己找回面子,恐怕都會和我們死磕,我們江東自然不懼,然而此戰,必然會讓旁人得了便宜,不宜也!”
“此言善!”
孫堅點點頭:“所以孤已經見了明王使者,算是這哪是和明國恢復了和平,接下來,中原之戰沒有決出勝負之前,我們之間應該暫時沒有戰爭!”
衆人聞言,對視了一眼,對於這個決定,他們倒是認可的,畢竟這時候和西南打起來,便宜的是北方。
“不過,趁着這一段時間,我們也需要整合我們江東的實力!”
孫堅話音一轉,殺氣騰騰:“我江東如今有三患,諸位可知?”
衆人聞言,略有些沉默。
他們都是吳國的棟樑,朝堂高層,自然很清楚,如今的江東,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
“子布,你說!”
孫堅冷然的開口。
“一患,乃是山越!“
張昭幽幽的開口:“山越襲我城池,擾我子民,屢次犯境,欺我吳國無人,此乃大罪,長此以往,必讓我吳國不成國!”
“當今天下,乃是亂世,亂世征伐,誰也躲不掉,我江東雖地處大江以南,有天險庇護,境內多有江河,防禦有餘!”
孫堅幽沉的說道:“然而世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吳國若想再進一步,一統天下,雖整合內部,方能踏出大江之北,橫掃東南!”
如今他已是一方諸侯,吳國大王,若是說,他甘於現狀,天下人都不相信,所以也沒有必要在自己人面前裝模作樣,反而有損誠信。
他就直說了,他想要一統天下,想要把天下的大吳的天下,而不是甘於大漢吳國。
一統天下,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拋開私心,身處亂世,此乃大義也,大義之所向,江東上下,皆然一心。
“因此,征伐山越,已是刻不容緩!”
孫堅眸子一掃而過:“何人願爲主將?”
“父王,兒臣願戰!”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孫策,孫策之戰意,霸道如狂獅,渾身的氣息,烈烈如大日,這一刻,大堂之上,所有人爲之矚目。
包括坐在啊了次席上的少年。
孫權徒然之間,呈現出一雙碧色的眸子,眼神有一抹說不出的妒忌。
這是孫策的霸道。
是他沒有的。
然而,他很快就放鬆下來,一張古波不動的臉龐,讓人看不出深淺來了。
坐擁天下,非霸道可行。
昔日西楚霸王,何其霸道,最後不也是敗給了高祖劉邦嗎,來日方長,他還有機會的。
“吾兒悍勇,乃是我吳國之福!”
孫堅點點頭:“此戰,汝爲主將,可點將出徵!”
“諾!”
孫策站起來,渾身的戰意勃發。
“記住!”孫堅囑咐了一句:“山越之民,雖爲蠻夷,然而在我江東境內,亦爲我吳國之子民,能不戰而降,可不戰,能俘虜之,不殺!“
這一點,是他看了一些來自西南明國的資料之後,決斷的。
明國能折服蠻族。
他吳國也能讓山越臣服。
“是!”
孫策想了想,也沒有拒絕。
“我吳國尚有二患,爲何之?“孫堅目光栩栩,看着衆人。
“其二,乃海患!”
賀齊踏步而出,拱手說道:“大王,近些年,海上突如其來多了一些賊寇橫行,此事頗有蹊蹺,然而不管如何,他們掠我吳國糧食人口,此乃大罪,必須要剿滅,方能平患!”
“何人願意平患?”
孫堅再問。
“末將願率軍前往,平定禍患!”
賀齊拱手,低沉的說道。
長沙一戰,雖非戰之罪,然而敗了就是敗了,輸給了牧軍,賀齊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如今局勢,他也看得名錶,短時間之內,不會有大戰。
此時爲了挽回在孫堅心裡面的影響力,他必須要有些功績。
“那就勞煩公苗了!”
孫堅點點頭。
當這事情決斷之後,朝堂上倒是變得有些寂靜了。
吳國三患,其一乃是山越,其二乃海寇,其之三,很多人走知道,然而卻很少人敢說出來了。
“父王!”
這時候少年孫權,突然站出來,拱手說道:“我吳國有三患,其之第三患,乃內患,百姓不安,天下何以安,兒臣願替父王巡視各地!”
“仲謀懂孤也!”
孫堅開懷大笑。
這第三患,就是那些世家門閥之患,不說出來,是不能撕破臉皮,可不給他們一些壓力,他們就會得寸進尺。
孫權這時候站出來,正合孫堅之心。
接下來,孫堅必然以孫權的名義,開始對吳國官吏開始整頓,這無疑是對江東的世家門閥一個的挑釁。
…………………………
官渡。
一座山上。
曹軍建寨,連營十餘里,不過營寨之中,兒郎們的士氣倒是比較低沉,畢竟他們吃了一場敗仗,不少戰友袍澤都把生命留在了戰場上,自然而言就影響了他們作戰的士氣。
主營之中。
曹操披着一件外袍,跪坐在案前,看着一些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有時候忍不住咳嗽幾聲的,在延津一戰之中,他受了一些傷。
雖然不要緊,但是也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主公!”
這時候郭嘉從外面揭開門簾走進來了。
“奉孝來了!”曹操微微一笑:“可是有好消息?”
“不太好的消息!”郭嘉搖搖頭。
“那可就不太愉快了!”曹操嘆氣:“這些天,好像都沒有聽到好消息!”
“牧景立國了,西南明國!”
郭嘉輕聲的道。
“早就預備有了這一天,終究是會來的,也對,雒陽之戰,我們輸的有些慘,他自然要趁着這一次機會,再下一城!”
曹操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低沉的說道:“明國,一方諸侯國,以下可取代上朝,等於給了他一個堂堂正正拿走天下的名義,日後在想要壓得住此獠,恐怕就難了!”
劉協走了一步臭棋,連帶他也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了。
“我們還有機會的!”
郭嘉輕聲的說道。
“放心!”曹操笑了笑:“孤可不是一個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人!”
他想了想,問:“賈文和那邊,可有消息?”
“尚且未有!”
郭嘉道。
“你意爲賈文和之策,可有用?”
“打蛇打七寸,吾認爲,若是袁軍渡河,此策乃是最好的戰之策!”郭嘉拱手說道。
“延津一戰,非敗而敗,本就出乎我們的部署之外,如今得需謹慎了,戰場之上,太多的意外了,稍有不慎,我們恐怕就要自吃苦果了!”
曹操低沉的說道。
延津一戰,算是給了他一個很大很大的警鐘,本以爲可以佯敗,然而沒想到,卻差點就被斬殺在了北岸。
戰場叵測,有時候再好的部署,也反應不過來,反而弄巧成拙。
延津戰役之中,若非曹軍事前準備撤兵,那麼就算東翼被攻破,有大軍進攻過來,他也能迎上去,拼一場,不至於慘敗如斯。
“嗯!”
郭嘉點點頭,他也在警惕那一戰,再好的部署,也要契合戰場的變化。
………………
延津。
袁軍軍營,相比於曹軍的的士氣低落,袁軍如今是士氣高漲,這一仗大勝仗,打出了河北霸主的的威風。
袁紹也有些飄起來了。
擊敗了多年的宿敵,他的心情,自然有着想不到的愉悅。
“元昊,此戰吾等是否該乘勝追擊,絕不給曹孟德反應之機!”袁紹蠢蠢欲動,要率軍渡河,追擊曹軍。
“主公,我軍雖勝,然而疲憊不堪,此時渡河,若有不利,萬一被殺一個回馬槍,難免受挫!”田豐不算是一個絕對謹慎的人,改冒險的時候,他也會冒險。
只不過,如今的時勢,他倒是認爲,該忍一下,步步爲營,方爲正道。
“你就是太過於小心了!”
袁紹不悅。
可即使他不悅,田豐依舊建議:“主公,吾等遇曹軍,乃是生死之戰,萬萬不可急!”
袁紹雖不悅,倒是倒是聽得進去。
“可即將入冬了,若不能入冬之前渡河,吾等豈不是的要等到來年開春?”袁紹不願意給時間曹操恢復元氣的,
要知道,爲了打這一戰,他可是連青州都放棄防禦了。
此戰不勝,則敗。
“那就開春在打!”
田豐壓低聲音說道:“主公,我們的糧草,也不足啊,需要時間從河北籌措,若是渡河,必須要足夠的糧草,建立一個糧倉,讓我們無後顧之憂,方能正面作戰!”
“此言有理!”
袁紹倒是被說服了。
“主公!”
這時候,一個將士走進來,拱手說道:“西南剛剛傳來消息,牧景立國,明國!”
“此賊真可恨!”
袁紹聞言,冷冷的說道。
對於牧景拿了他的雒陽,轉過頭就成爲許都朝廷的明王,他是很憤怒了,還讓自己變成了幾乎全天下的公敵。
“雒陽一戰,助長了牧軍聲威,如今得朝廷之召,牧景稱王,並不意外!”田豐安慰說道:“日後有機會,此獠還是能拉攏的,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對決曹賊,方爲最重要的,既然他牧景要立國,我們也買一份好,給他一個明王之位,又如何!”
袁紹聞言,倒是認爲田豐說的沒錯,這時候倒是不能徹底的把牧景推向曹操那一邊,等到轉過頭來,在收拾他,也不遲。
“不過我倒是擔心,河內的情況,雒陽之戰之後,河內必有一戰,我軍能不能擋得住,尚可未知!”
田豐眼眸有一抹憂心。
……………………
此時此刻,北國已風雪百里。
燕王劉備,於界橋,返回了薊城,畢竟入冬之後,此戰就難打了,他只能先回來,兵馬倒是依舊壓在了界橋之上。
“牧景立國了?”
劉備聞訊,冷笑了一聲:“亂臣賊子!”
普天之下,非劉而封王者,皆亂臣賊子也。
“大王,是否把張繡撤回來?”
斗笠中年低沉的問。
“如今還是不行,待河內之戰有了結果,再把張繡撤回來!”劉備想了想,道:“留他在哪裡,也能壓一壓牧軍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