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掩護之下,明軍一支兵馬直接衝入魏軍營盤之中。
“殺!”
氣勢如虹的殺意爆發。
“殺!”
“殺!”
明軍將士的士氣瞬間提升到了極點,在黑夜之中衝鋒,不足半刻鐘的時間,已經把魏軍前營陣盤給衝破了。
“怎麼這麼順利?”
雄武雖不是一個有智慧的將領,但是卻也不傻,傻的話只能當一個衝鋒陷陣的先鋒兵卒,當不得一營校尉。
他一衝進來,就發現了,魏軍的抵抗力好像減弱的很少。
他們和魏軍交戰過。
魏軍雖然戰鬥力不如他們,但是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他們衝破了陣型。
“新兵?”
雄武看一眼戰場,看着那些魏軍兵卒節節敗退,臉上在火把光芒映照出來的那種恐懼是騙不來人的。
這應該是第一次上戰場的將卒纔有了表現。
他頓時明白了。
這就是一個誘餌。
這時候雄武想起來沙摩柯的囑咐,打要快,撤也要快,不能逗留,不能遲疑。
他迅速下令:“撤!”
一個衝鋒之後,雄武沒有任何的逗留,沒有任何的遲疑,迅速的撤出去了。
“撤!”
“撤!”
明軍的精銳是建立在他們的紀律之上的,軍令一下,任何都擋不住。
“怎麼撤了這麼快?”
魏軍營盤之中的一員副將看着這一幕,微微皺眉。
按照這種情況來說,明軍應該是再接再厲,繼續深入,不斷的衝擊魏軍營盤纔對的,但是沒想到一個衝鋒,殺上數百將士,就迅速撤出去了。
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來人!”
“在!”
“擂鼓,通知將軍,明軍撤出去了!”
“是!”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陣斷斷續續,彷彿有節奏的鼓聲響起來了。
“撤出來了?”
埋伏在山坡處的閻行有些疑惑:“這是爲什麼?”
“哪有這麼多爲什麼啊?”
賈詡搖搖頭:“明軍可精明着,很難讓他們上當的,這時候不用等了,立刻出擊,能殺多少是多少!”
“好!”
閻行點頭,他迅速率軍出擊。
兩軍在道路和農田之間穿插,這時又是夜色籠罩,哪怕拿着火把,都很快看清楚幾步之外的人影,這樣的遭遇戰,打的是非常突然的。
雄武反應很快,他本來就是穿插過去了,所以他們沒有逗留。
大概折損了不足五十餘將士,就順利把主力都撤出去了,並沒有讓閻行堵住了一個正着了。
“可惡!”
閻行不甘心:“來人,給某家傳令,某家要親自追……”
“將軍,稍安勿躁!”
賈詡壓住了閻行,道:“本就是夜襲,雙方交戰,多有不便,他們奔襲而來,迅速撤出去,都是有計劃性的,我們貿然出擊,很容易上當的!”
在賈詡的勸解之下,閻行只能壓住自己的怒火,返回營盤,可營盤這時候有些亂,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傷亡如何?”
閻行雖然是想要讓這些新兵作爲誘餌,也讓他們積累一些戰場經驗,在他們在殘酷之中學會作戰。
這種訓練的方式太過於殘酷了,一般情況之下,他們都不會這樣做,只是如今雙方對戰都已經到了一個極點了。
所以他們只能不擇手段,因爲他們輸不起了。
“稟報將軍,戰死一千八百兒郎!”
副將稟報說道。
“怎麼會,才這麼一小會的時間,他們連前營都沒有攻破,怎麼可能斬殺我們這麼多的將士?”閻行暴怒。
“將軍,其實死在敵軍倒下的將士,不過四五百,其餘都是因爲突然遭到進攻反應不及時,然後使勁的往後面擠回去,被踐踏死的,被自己的武器失手斬殺的,一千餘人之多!”
副將低沉的說道。
“廢物,一羣都是廢物!”閻行大怒。
“這種情況,亦是無奈,新兵上戰場,不管訓練多久,生死之間,總是害怕的!”賈詡倒是非常平靜。
“可他們抵擋不住敵人,纏不住明軍也就算了,自己亂起來,居然炸了營,這是何等的恥辱!”
閻行一雙眸子散發這冷厲的殺意,看着一個校尉。
衆將噤如寒蟬,不敢擡頭看半眼。
“算了!”
賈詡道:“有此經驗,之後對戰,就應該變得好多了,現在休整兵馬,收攏軍心更加重要,不然被他們來一個反殺,我們就淒涼了!”
這時候,他還是要戒備的,明軍很多事時候喜歡出其不意,這是承接了他們的天子的風格。
畢竟天下很多人都知道,明天子牧景,最喜歡弄險,你越是想要猜測,越是容易中他的險招的。
“來人!”
“在!”
“整合所有營盤兵馬,清點將士名冊,休整一日時間,明日下午,準備拔營進攻,兵臨槐水鎮之前!”
閻行無奈,只能忍着這口氣,先解決敵人,再回頭收拾自己的將士。
“諾!”
衆將領命。
這時候閻行問賈詡:“文和先生,明軍突襲,又迅速的撤出去,彷彿預測到我們會埋伏他們的一樣的,這是爲何?”
“以己度人而已!”
賈詡淡然的道:“他們不是預知,而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這一次夜襲,只是試探,一方面試探我們的戰鬥力,一方面在試探我們的部署!”
“原來如此!”
閻行問:“那我們接下來,需要繼續進攻嗎?”
“他們想要逼出我們的部署,我們何嘗不想要知道他們的部署,我總覺得槐水鎮的防禦戰線是有些問題的!”
賈詡說道:“按照原計劃,明天繼續進攻,只要進攻,他們的兵力就藏不住,只要兵力顯露出來,作戰意圖就無可避免的暴露!”
“明白了!”
閻行點頭。
………………………………
雄武連夜撤回了槐水鎮。
“情況如何?”
沙摩柯等待了大半夜的時間,看到雄武回來了,迅速的上前迎接,然後詢問。
別看他運籌帷幄的。
事實上他心裡面也緊張的一匹的,畢竟他是一個武將,不是一個謀士,武將更在意的是結果,而不是享受過程。
他就怕自己的猜測錯了。
那會導致自己的全盤皆輸的。
自己輸了不要緊,要是連累戰局佈置,那就是百死難以辭其疚,甚至五溪蠻的未來都會因爲他的輸而出現生存的問題。
“果然如同中郎將所預料的,他們的確有預謀,營盤雖然佈置了不少兵馬,但是都是後勤兵和新兵,一衝就散掉了!”
雄武稟報說道:“不過他們的主力埋伏在我們來往的路途之間,意圖對我們進行伏殺,幸虧我早點脫身了,並沒有深入,不給他們從後面包抄我們的任何機會,所以折損了不足一百兒郎,順利撤回來了!”
這個折損數字在平時對一個營還是比較大的,但是如今的大戰而言,這就不算是什麼的數字了。
“果然張開網在等我啊!”
沙摩柯冷笑一聲。
“中郎將,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繼續守住槐水鎮!”
沙摩柯並不在意,戰略部署已經出來了,他如今只要把戰術發揮出來,就可以了,這戰術他心裡面也有底氣了。
特別是這一次試探,他認爲他能全身而退,最少不會折損太多的兵力。
“是!”
衆將領命。
………………………………
一天之後,傍晚。
魏軍兵臨槐水鎮了,槐水鎮只是一個小鄉鎮,沒有太多的防禦城牆的,不過地形來說,還算是有幾分防禦力。
“距離我們不足三裡!”
沙摩柯冷笑:“某倒是想要看看,他們敢進來不!”
魏軍自然不敢冒進。
閻行有些衝動,但是絕對不傻,傻的人活不到現在,他看似衝動,很多時候不過只是一個掩護,給自己的增加的一個人設而已。
他更多的是冷靜,保命。
在所以在這時候,他會變得小心翼翼,儘可能的不讓自己上當,不會讓自己折損太多的兵力,特別是自己的嫡系精銳。
“進攻嗎?”
閻行問賈詡。
“暫時不!”
賈詡搖搖頭:“槐水鎮雖然有一定的防禦力,但是在這裡對戰,他們的地形有些舒張開來,所以沒針對我們的兵力優勢,如果他們死守這裡,那麼這個點肯定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主戰場應該在長子城纔對!”
賈詡想不透,這槐水鎮到底有什麼用處,能讓明軍把兵力砸在這裡。
當然,如果是能和長子城和南面形成三角對等的防禦陣型,倒是也能起到的很好的戰術效應。
可如今他們單出兵進攻,並沒有針對戰術的壓制,這槐水鎮,應該沒有太多的作用力纔對的。
能值得明軍死守嗎?
“可對持下來,我們也沒有優勢,我們的將士兵力多,消耗也大,不進攻的話,更是消耗士氣!”閻行道。
“那晚上夜襲!”
賈詡考慮一下,說道。
“夜襲?”
閻行想了想,也點頭說道:“可以嘗試一下,我看過這裡的地形,這裡的地形不算是複雜,防禦地形也不算是很明顯,如果夜襲倒是可以嘗試從側翼進攻,展開兵力優勢,把正面的戰場和側翼的戰場接軌,這樣我們就能發揮自己的優勢,打破他們對槐水鎮的掌控!”
“這倒是可以!”
賈詡點點頭說道。
………………
入夜,魏軍發動夜襲,夜襲講究的是速度,魏軍在閻行的帶領之下,速度很快,並非四路殺進槐水鎮。
但是沙摩柯卻好像早有準備。
他分兵攻。
我也分兵應對。
他選擇在槐水鎮死守,自然有他的作戰戰術,在他的應對魏軍進攻的時候,他事先放在北面不遠紮營的兵力進行繞後進攻。
魏軍一般情況能發現的,但是之前卻被明軍給消滅了一波斥候,斥候不到位,所以並沒有發現明軍一營主力在側翼恭候良久。
這一夜打下來,魏軍頓時吃了大虧。
閻行折損了將近兩千餘將士,不得已,只有撤出了槐水鎮,一直往後撤,連撤二十里,才站穩的腳跟。
這一戰,對他的打擊也不小。
而消息,很快傳回雙方的指揮部去了……
……………………………………
“打輸了?”
曹操得到這消息,倒是一點都不意外,閻行精銳兵力不多,新兵多,戰鬥力其實不大,這一戰對他來說,也是試探性的一戰而已。
輸贏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
“奉孝,你覺得槐水鎮對於雙方大戰在地理位置上,可有優勢?”曹操有些不能理解爲什麼明軍在槐水鎮建立防線,能死扛閻行的進攻,兵力不在少數啊。
“看不出來,但是……”
郭嘉眯着眼眸,看着沙盤。
沙盤很直觀的地形圖人浮現在他的眼眸之中,讓他有些入迷。
“但是什麼?”
“如果不僅僅是槐水鎮駐紮兵馬,而是在槐水鎮,馬定山,都駐紮兵馬,那麼連起來,加上長子城的地形,就是一個三方對立的犄角防護陣型!”
郭嘉開口說道。
“長子城南面的馬定山?”
曹操眸子一亮,道:“你的意思是牧景要建立三角防護陣型來應對我們的主力進攻!”
他猶豫了一下,道:“他應該知道,我們的兵力更優勢,三方對立,犄角防禦,看似有優勢,但是在絕對的兵力面前,反而是有些分散作戰力了!”
“嗯!”
郭嘉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你覺得,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有些捉摸不透啊!”
郭嘉苦澀的說道:“剛剛夜樓傳來的消息更是讓我的有些糊塗,明軍的確兵出南郊,但是不僅僅是馬定山,連官道,黨水河,石木山,都建立營寨,駐紮兵力!”
“這是爲什麼?”
曹操頓時眉頭皺起來。
“就是想不透!”
郭嘉眸子劃過一抹精芒,幽沉的說道:“他們擺出了陣型,不像是防禦,而是有點好像針對我們一個包圍圈的進攻!”
他指着沙盤圖,道:“大王,看這裡,官道過去,直通河內,,河內是我們腹背,從這裡橫貫過去,就是朝歌,朝歌一斷,我們就等於被他們反包圍了!”
“不至於吧!”
曹操倒吸一口冷氣:“明軍的兵力擺在那裡,他們那什麼來包圍我們,包圍等於分散兵力,我們幾十萬兵力一箇中心開花,他們就沒了!”
“所以纔有些想不透啊!”
郭嘉笑了笑:“我總覺得,牧天子這一次又要給我們一個驚喜了,這是一個手段層出不窮的人,而且總會給我們獨特的意外!”
“是嗎?”
曹操冷笑:“我倒是拭目以待!”
他想了想,道:“不能等了,我們要出兵,必須要出兵了,而且要針對他們的駐紮營盤進攻,不能給他們太多的時間籌備,孤感覺他們有些着急,越是着急,越是有圖謀,孤不能給他們太多機會,不然孤怕自己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