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谷之中,議事廳之上,同樣的環境,但是不一樣的是座位。
坐在首位之上的已經是太平聖女張寧。
側位之上的是牧景。
而陪坐上位的魁梧如虎的黃忠。
原來這裡當家做主的白波黃巾四大旅帥,已經淪爲副將之位,左右分成兩個隊列坐在下面的位置之上。
位置就是的地位。
如今白波黃巾已經被張寧黃忠掌控了,張寧是聖女,以聖女之名,可統帥黃巾將士,黃忠在這一戰之中,徹底殺出了威名,黃巾上下,無不信服。
當然,更讓四大旅帥刮目相看的是牧景,想想牧景不僅僅以三寸不爛之舌解救了李樂胡才兩位旅帥的兵馬,還說服了匈奴軍站在他們這一邊,成爲了這一戰的絕響。
這影響力,讓他們不寒而慄。
“四位,白波危機已過,今日某再給爾等一次機會,你們還有得選擇!”
牧景聳聳肩,道:“牧氏不強人所難!”
“選擇?”
楊奉和韓暹對視一眼,微微苦笑。
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
忘恩負義,他們做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他們也看懂了環境,想要在這亂世之中生存,他們都做不到,所以必須依靠一方,或許依靠牧氏,並非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牧世子,吾等二人之命,乃是你救的,日後願以微薄之力,效忠牧相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李樂胡才率先走出來,拱手效命。
他們的命是牧景救回來的,在他們最艱難的時候,差點全軍覆沒的時候,牧景孤身入匈奴,以命博弈,才把他們安然的從清屏山裡面揪出來。
白波黃巾,大多遊俠出身,他們兩個也是,遊俠本來就注重義氣,這一份恩義,他們願意以命相報。
“二位言重了,同爲黃巾一脈,我們團結一致,纔有未來!”
牧景身上冉冉而起一種氣勢,氣吞山河的勢:“當年大賢良師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們做不到,只要我們團結,終有一日,黃天上神會眷顧我們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話說的就是讓黃巾子弟聽的,也讓他們聽的心血沸騰。
“以前是我們誤會的牧相國忍辱負重之心,從今往後,當爲牧相國馬首是瞻,重拾我黃巾大業,再續大賢良師之志!”
楊奉和韓暹這時候也下了最後的決心,俯首效命。
四大旅帥,已經全部歸降。
白波黃巾僅存不足三萬兵馬,已經歸於旗下。
接下來討論的就是整編問題。
“白波黃巾歸降朝廷,必會成爲朝廷一軍,我會提議上奏,建立白波軍,蛇無頭不行,白波黃巾落今時今日之境遇,無非就是郭太渠帥的戰死,所以今日我們要挑選出一員主將,率領白波軍!”
牧景第一個排除的就是張寧:“殿下爲主尚可,爲將不足,況且我決不能讓殿下涉險,不然我父親會第一個殺了我,諸位可千萬不要懷疑我父親對殿下的忠心!”
衆人聞言,對視一眼,微微一笑,也認可了牧景這句話,讓張寧率軍冒險,他們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至於爾等,非我偏私,能者爲尊,你們若有能力一統白波黃巾,就不會讓白波黃巾羣龍無首,被人撲抓到了可乘之機,幾乎覆滅!”
牧景的這句話讓四大旅帥面紅耳赤。
他們不得不承認,若非內亂,即使白波黃巾元氣大損,也不會遭遇這樣的局面,畢竟白波黃巾屹立河東數年,早有根基。
“所以我提議,讓漢升將軍擔任白波軍的主將!”
牧景道:“漢升將軍各方面能力你們都見過,他雖非黃巾出身,可作爲吾父心腹愛將,他亦爲黃巾兒郎,我相信他會對黃巾兒郎更好!”
“我們沒意見!”
楊奉和韓暹考慮半響,很爽快的答應了。
第一點,他們和黃忠交手過,五招都走不過,算是被打服了。
第二點,此戰之中,黃忠的表現足以讓他們的心悅誠服,從白波谷道絳邑城,不足一百里的戰線,被黃忠玩出了新花樣,他們以最微弱的損傷換來的一場場勝利,哪怕渠帥郭太尚在,都做不到的事情。
“既然楊帥和韓帥同意,我們也無話可說!”
胡才和李樂雖沒有經歷這一戰,但是他們向來弱勢,楊奉和韓暹都答應下來了,在加上有牧景支持,自然也無話可說了。
“諸位支持,忠深感榮幸,日後一個鍋裡面吃飯,還請多多指教!”
黃忠站起來,雙手拱拳,謙虛的道。
四人回禮,白波軍的指揮層算是建立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的他們表現的時間,牧景和張寧陪坐,只是指點一下,不參與他們的的討論,他們五人建立的白波軍的指揮部,開始商議和討論白波軍的重編事情。
這一戰雖然打的順利,但是白波軍其實也自傷不少,特別是在北面,胡才和李樂麾下的兵馬,最少陣亡了五分之一,算是元氣大傷。
正規軍隊就有正規軍隊的規矩,白波建軍,那是要呈報上朝廷了,清點剩餘兵力之後,就是登名造冊,然後建營,營列之下,曲,隊,伍,這一個個都要的商議。
兩天之後,白波軍算是建立的一個雛形。
不過這時候有一件事情成爲了黃忠的煩惱。
“世子,我們俘虜的足足一萬兩千西涼將士,如何處理?”黃忠只好求救牧景。
大戰落幕,西涼軍被重創,雖然幾個主將都逃出去了,但是也緊緊剩下不到五千兵力。
將近兩萬西涼將士倒在了白波谷之前。
斬敵八千以上。
俘虜一萬兩千。
這一部分俘虜匈奴軍倒是蠢蠢欲動,想要收去給匈奴人當奴隸,賣小豬一般賣給漢人。
但是牧景怎會讓他們如願。
漢人不爲匈奴之奴。
這是他的底線。
他多給了三千石糧食,換下了這一批的俘虜,現在歸白波軍看管,俘虜營就建立在白波谷的西面,分三營看管,爲了看管這一部分的俘虜,不僅僅消耗白波谷大量的糧食,還牽制白波黃巾的兵力。
這對白波軍來說,就是一個麻煩。
“怎麼處理?”
牧景也有些爲難:“殺不得,留不得,殺了影響大局,也有傷天譴,留下來也是收復不了,西涼軍終究是西涼軍,日後肯定會搗亂,這樣吧,你派人去聯繫一下西涼軍,讓他們贖回去!”
“讓他們贖回去?”
黃忠低聲的道:“這不等於助長他們的兵力嗎?”
“沒辦法!”牧景道:“戰場上廝殺,不算什麼,要是我們殺俘,等於撕破了和西涼的臉面,現在我們還需要和董卓大司馬合作,共同對抗天下羣雄!“
“可西涼人願意花費大價格贖回去嗎?”黃忠道。
“這事情交給衛覬吧!”
牧景沉思半響,道:“他是河東地頭蛇,想必更熟悉如何交涉,我會讓他和你聯繫,你們解決就行!”
“諾!”
“忠叔,張寧會留下來協助你掌控白波軍,我會提前返回雒陽,我返回雒陽之後,會請示父親,讓父親表你爲白波中郎將,你麾下四將,皆爲校尉!”
牧景在這裡不能待太久,如今是寒冬,暫時不會開戰,但是想必這時候關東羣雄已經開始準備匯聚起來了,只等開春,大戰必其,他必須要儘快趕回去。
他拍拍黃忠的肩膀:“我希望明年開春的時候,你能收復白波軍的軍心,把他們帶去關東戰場,我們的戰場,在關東,答應了,日後天下太平,打輸了……呵呵!”
他苦笑一下,這結果,他也預料不了了。
“世子放心,我絕不負世子之期望!”黃忠自信的承諾:“開春之後,我白波軍必入戰場之中,爲世子而戰,爲主公而戰,爲天下而戰!”
說完之後,他忽然有些擔心:“只是世子,我日後不在你身邊護衛左右,唯恐你安全不能保障!”
“放心吧!”
牧景笑了:“天下想要殺我的人不少,可我還能活到現在,說明我命大!”
接下來三天時間,牧景見了衛覬一面,把俘虜的事情交給他處理。
然後他又親自去清屏山,見了一面於扶羅。
於扶羅已經把匈奴騎兵從白波谷周圍撤回去了,駐紮在清屏山,清屏山以北,汾水流域數百里的平原,河東和幷州西河,如今都成爲的匈奴欒提部落的牧場。
“十萬石糧食,僱傭你們匈奴騎兵,一年時間!”
清屏山上,兩人會面,牧景直接開價。
“十萬石?”於扶羅自從當日牧景提議,他就已經考慮了很久,他發現僱傭兵的生存方式,的確很合適如今的欒提部落,欒提部落被趕出了匈奴王庭,想要生存,就要有一種方式,能不臣服漢廷,又能活下去的方式,莫過於僱傭兵方式。
最重要的是牧景開始的價格,讓他無法拒絕。
這可是十萬石的糧食。
“好!”
於扶羅伸出手掌與牧景的手掌用力拍了三下:“我們匈奴人,擊掌爲誓,今日你我三擊掌心,已成盟誓,你給我十萬石糧食,一年之內,我匈奴三萬勇士,爲你而戰!”
“第一批糧食,三萬石,在十天之內,會有人交給你們!”
牧景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能把匈奴騎兵忽悠進入戰場,這應該是他來河東最大的收穫了,必收穫白波軍還要的打,那可是騎兵,這個時代的王牌兵種。
“那剩下的糧食呢?”於扶羅問道。
“三個月之後,交付另外三萬石,半年之後,交付最後四萬石!”牧景道:“這樣沒問題吧!”
他的糧食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就算景平商行,想要籌備十萬糧食,都要的費力的很。
不過如果用十萬糧食,換來三萬騎兵。
這生意做得過。
“爽快!”
於扶羅也大笑起來了,有了這十萬石糧食,接下來兩年時間,他們欒提部落的在河東就算後顧無憂了。
於扶羅高興了,牧景也高興了,這算是兩贏局面。
“牧世子,不管我們的交易如何,這個冬季我們能活的過去,你是的功勞,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匈奴人的朋友,對待朋友,我們很大方!”
於扶羅送給了牧景一份臨別的禮物:“聽說你要會雒陽了,我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
牧景看着一個小馬駒,這匹斑色馬駒身上是紅斑加上雪白的顏色,看起來有些瘦弱。
“這麼小的馬,單于大人,你也太小氣了吧?”牧景打趣的說道:“匈奴最多的就是戰馬,聽說匈奴部落裡面可有好幾匹汗血寶馬,好歹你也給我一匹汗血寶馬啊!”
“牧世子,不要小看這一匹馬?”
於扶羅撫摸着小馬駒的毛髮,眼眸之中的有一抹不捨,要是常人,他絕不會把這一匹戰馬送出去:“我們匈奴雖善養馬,可汗血寶馬雖然稀有,我們部落還能養出幾匹,我的父親,羌渠單于最擅長的就是養馬,他曾經去北漠深處,找到一匹雪獒,傳聞雪獒是天神的使者,留着神的戰血,以雪獒配我們部落最強大的戰馬,血駒,無論血駒還是的雪獒,都是草原上最強大的品種,他們之間的後裔,將會是所向披靡的存在,天下除了我父親,沒有人能飼養的出來,一共只有三匹小馬駒,這就是其中一匹,雖不成年,可無論腳力還是的耐力,已經超越成年戰馬!”
“混血寶馬?”
牧景眯着眼,仔細的打量了這匹小馬駒,越發有些貪心起來了:“剩下的兩匹呢?”
“老大最先出世,但是在當年和幷州人作戰的時候,被呂布帶走了!”於扶羅苦笑的道:“當年呂布之強,殺到我陣前,幾乎把握斬殺,這匹馬衝出去,攔截了他,卻被他帶走了!”
“赤兔?”
牧景一下子叫出來了。
“你也知道!”於扶羅後來打聽,呂布胯下有一批戰馬,名爲赤兔,他知道,那是他父親飼養出來三匹小馬駒的其中一匹,年紀最大,已經快成年了。
“我去!”
牧景睜大眼睛,仔細的打量這匹小馬駒:“這是能和赤兔媲美的寶馬?”
這一回撈到金子了。
“拿還有一匹呢?”
“還有一匹?”
於扶羅搖搖頭,道:“那一匹馬繼承了雪獒的所有的血統,渾身雪白,但是在草原上的時候,我們撤退的時候,他狂性大發,走失了,後來聽說一個遊俠少年帶走了,失去了蹤跡!”
“可惜了!”
牧景有些惋惜,不過能得一匹堪比赤兔血統的寶馬,他也很滿足了:“謝謝單于大人的禮物,日後定有所報!”
牧景把這匹小馬駒帶走了。
“兄長,那可是我們部落最後的神血戰馬了!”
牧景離開的時候,呼廚泉有些不甘心。
“對待朋友,我們就要給他們最好的!”
於扶羅看着牧景的背影,道:“他或許是我們返回北漠的一個機會!”
……
……
十二月初二。
牧景在親衛營和神衛軍護送至下,返回雒陽城。
回到雒陽他的第一個消息。
河內反了。
河內太守王匡起兵反牧,集合了上萬河內兵馬,陳兵正對雒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