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超高的猶太人說,在未得到一雙新鞋子之前,舊鞋子是萬萬不能扔掉的……
黃炎本來還想着,央求欣怡再回藥坊,取來一些硝石,自己琢磨着研究研究火藥,可誰料,就因爲自己的一時口花花,便被人家給拒絕了……
“小欣欣,要不要今晚,把您明年的生辰,提前過了呢?”黃炎一臉諂媚着誘哄道。
一想到昨夜的旖旎歡好,欣怡的俏臉上,倏地漫起一層紅暈。
“中看不中用……這等生辰禮物,不要也罷……”嬌羞忸怩了半天之後,丫頭這才近似咬牙切齒着,從齒縫中擠出一絲細微的聲音來。
哇呀呀!
氣煞我也!
怎麼說,哥也是鐵血真漢子,純情美少年,人民好兄弟……
臂上能跑馬,拳上能立人……
十步殺一人,一夜御十女……
“咳咳,這個……”黃炎被嗆了個半死之後,黑着個老臉,訕訕道,“你確定,那晚你看過又用過了?”
“你——”黃炎一番極爲露骨的反擊過後,欣怡當即嫩臉羞紅,幾欲滴血,“哼!藥坊裡沒有硝石的!”
“大姐,這個可以有的……”見着眼前這位嬌豔小護士,像是要化身噴火母暴龍,黃炎忙低聲哀求道,“您可不能睡過就忘義,拔鳥兒就無情啊……”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你這登徒子——”丫頭徹底抓狂而暴走了!
後院里正吵嚷尖叫着,忽聽小二在院門外,戰戰兢兢着稟報了一聲,魯老先生與蔡大家來訪……
“嘿嘿!這個,必須有的……”一聽到魯老先生登門,黃炎頓時底氣十足,腰板兒也挺直了起來,咧嘴壞笑道,“小屁丫頭,光知道蛋好吃,不知道鳥厲害是吧?”
調笑完後,爲避免惹火上身,黃炎急轉身開溜。
“黃炎!黃太極——”欣怡被那流氓氣了個俏臉煞白,蔥白纖手恨恨地指了過去,尖聲嬌叱起來……雖然滿心羞憤,卻實在無言以答。
“你——你無恥!”最終,還是小蔡琰聽不下去了,當即端起一隻水盆來,衝着黃炎的背影,憤憤着潑灑了過去……
前院,蔡大家跟魯老先生聽得後宅好一通嬉鬧,二人當即雙雙面露不悅。
“魯先生,這好像是……令侄女的吵嚷聲……”老蔡同志率先老臉一黑。
“咳咳,好像還有……令愛的呼喝聲呢……”魯老先生亦是面有尷尬。
“這也……着實過分了點兒……”蔡大家眉頭擰得更重了點兒。
“可不是麼,就連……黃小哥的名諱都,喊出來了……”魯老先生心頭又一沉。
二老忍無可忍之後,當即齊齊擡腳走向後院。
譁——
誰料,二人剛一走近後院門前,一盆涼水,劈頭蓋臉着揚了過來!
身輕體健的黃小哥,早已閃身躲了過去!
這一盆水,竟然全數淋到了二位長者的身上……
肇事者,第一時間便畏縮到了紅袖身後,其他兩位小丫頭也一道隨了過去……
“胡鬧!”
“放肆!”
受害者,相繼憤然訓斥起來。
逃逸者,則訕訕地湊了過去,陪着笑臉說道:“這個,家中正在洗衣服呢……”
“誰家漿洗衣裳這般胡來的?真是有傷風化!”魯老先生氣哼哼着訓道。
“婦人不修言行舉止!男子喪失尊嚴威重!當真有失教化!”老蔡同志更是氣到吹鬍子瞪眼。
“喂喂喂!兩位老人家,這裡可是黃府後宅哎!”見着倆老頭兒不依不饒起來,黃炎氣不過地回了一句,“俺家洗衣服就是這個樣子滴!穿在身上就開洗,不行啊?”
“你——”兩位老夫子衝着黃炎,雙雙橫眉怒視過去。
“爹爹息怒,都是女兒的錯,女兒甘願受罰,”小蔡琰一看這事兒越鬧越大,忙站了出來,自行請罪道,一邊又對魯老先生行禮賠罪,“奴家見過魯老先生,敢請魯老先生恕罪……”
“男人說話,女人邊兒去!”黃小哥虎軀一震,霸氣一露,夫威一揚,瞪眼吩咐下去,“紅袖,帶她們回屋去。”
“都不許走!”見着黃炎有意袒護,蔡大家更是氣憤填膺,“老夫今日必須要給爾等好生教化一番!”
“蔡大家,這裡可是黃府,而且是後宅哎!與你可有一文錢的干係?”黃炎寸步不讓着回道。
“好,好,好……”老同志直氣到一張老臉天青地白,鬍子顫顫着說道,“老夫這就將小女帶走,你我再無絲毫瓜葛……”
蔡邕話一出口,蔡琰的小身子當即重重一滯,俏臉瞬間蒼白一片。
“蔡大家息怒,”不等黃炎再次出言辯駁,紅袖急忙上得前來,深深福了一禮,歉然說道,“都是紅袖管教無方,約束不力,還請蔡大家恕罪纔是。”
既然紅袖以黃府女主,後宅主婦的身份,自行請罪來了,蔡邕自然不好爲難於她。
見着蔡邕面色稍有緩和,但目光卻移向了蔡琰的身上,而小丫頭卻是面色蒼白着,黯然垂淚,紅袖忙將她攬在自己身邊,一邊又笑着說道:“蔡妹妹極具才華,又常爲紅袖摘抄書寫,紅袖厚顏,敢請蔡大家將蔡妹妹留在舍下,也好讓紅袖有所請教。”
“紅袖姐姐……”紅袖的真心誠意,讓小蔡琰甚爲感激,當下即嗚咽着哭出聲來。
自家女兒的動情落淚,讓蔡邕好生傷感,卻又抹不開面子,找不到臺階。
“嗯哼!”好在魯老先生及時打破了眼前的尷尬,“黃小哥,老夫這身衣服還溼着呢!”
“啊,請魯老先生恕罪。”紅袖忙歉然一笑,隨後又趕緊吩咐下去,讓小二拿來乾淨毛巾,爲這倆溼了身子的老頭兒,擦乾抹淨……
“都隨我客堂說話。”忙完之後,老蔡同志仍是老臉青黑,悶悶地說道。
走在二老身後的黃炎,衝着衆女呲牙一樂,甚是得意着暗暗偷笑,卻惹來一片憤恨的白眼兒……
“黃太極!老夫不管你後宅如何……如何,可你總該有點進取心吧?”客堂上,老蔡同志再次板起臉來,完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恨聲訓道,“好男兒縱然不去戰場殺敵,但也要學而上進纔是!若是整日沉迷留戀於後宅玩樂,又豈能仕途揚名,封侯拜相?”
迂腐!
頑固!
官迷!
“……”
黃炎不屑地翻了翻眼皮子,回道:“聖人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作爲男人,如果連家室都照顧不好,又何談治世安民?聖人又曰,勸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古往今來,那些封侯拜相的,哪個不是踩着累累白骨而位居朝堂的?蔡大家啊,人不能自私如此吧?就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枉送他人性命吧?”
“一派胡言!”蔡邕拍案而起道,“這天下已然紛亂如此,你這廝不想着維護道義,輔助朝廷,體恤百姓,卻整日於後宅嬉鬧玩樂!竟還這般胡攪蠻纏!”
黃炎剛要出言反擊,就見着紅袖暗暗嗔目示意,像是要他趕緊好言相待。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見着紅袖暗下懿旨,黃炎忙陪着笑臉道:“好好好!黃炎知道蔡大家一心爲公,克己奉公,大公無私,公而忘私……”
一連串的吹捧過後,黃小哥又接着獻媚道:“之前平亂黃巾,隨後擊退袁軍,以及眼下的屯田令,安民計……這些都是您老人家的功勞,東家的牛丟了,也是您幫忙找回來的,西家的小娘子生了個大胖小子,也算是您……”
“噗嗤——”糜家的小娃娃一個隱忍不住,當即嬌笑出口。
“你——”蔡邕更是面紅耳赤。
“胡鬧!”魯老先生再次客串了一回和事老,一邊也是強忍着笑意,說道,“太極,你方纔所說的,聖人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倒是極爲在理兒。還有那句,勸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更是詩中絕句。卻不知,這前後兩句,究竟是哪位聖賢所說的?”
“哪有什麼聖賢啊,其實,這也算蔡大家的傑作。”黃炎訕訕着笑道。
“你——你可真是有辱先賢,有辱斯文!”蔡邕估計一會兒就該氣成哮喘了……
“呵呵,原來這兩句也是你小子的詩作啊!”見這樣子,魯老先生自然曉得,又是出自黃炎之口,“那,你可有這詩詞的全文?”
“有啊!”黃炎隨口回道,而後卻是一臉的狡黠,“不過,你得用你藥坊裡的硝石來換才成。”
“硝石?”魯老先生微一愣怔,旋而便一口應了下來,“成!不過,你可要把這首詩完完整整寫下來才行。”
“好說!”黃炎見着目的達成,頓時眉開眼笑。
“慢着!”蔡大家一看,方纔二人同時遭了罪,這會兒卻被魯老先生搶了先去,急忙出聲攔道,“黃太極,只要你將這首詩轉贈於老夫,今日這事兒就算了結!如何?”
“好啊!”黃炎一看此事竟然可以一舉兩得,更是笑不攏嘴。
“不可!”魯老先生卻是不答應了,“臭小子!你已經先行答應送與老夫了,爲何又出爾反爾呢?”
“那就……一人一首,二位各憑喜好,自行挑選,總可以了吧?”黃炎不偏不倚着說道。
倆半百老頭兒一聽,喲呵,竟然這般自信滿滿!
這等上佳絕句,豈能說有就有,隨要隨有?
莫非,這小子還是個詩詞簍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