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李凱甦醒了,無節操的呻吟着,前所未有的飢餓感襲擊了他,睜開疲憊的眼睛,一邊漆黑的景色,只有不遠處的油燈偶爾晃動一下,依稀可聞的是星夜中的蛐蛐躁動不安的鳴叫;
“你醒了?”,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在他身邊的人站立起來,遮擋了整個火光,這是呂布,也只有他纔有這麼寬厚的身板:“來人!給小先生備些吃食!快!”
李某人有些疲憊,精神上的消耗很大,黑暗中他能看到呂布枯槁的面容,眼睛中佈滿了血絲,心中有些感動:“多謝溫侯掛懷了...真是令我感動啊!”
呂布一翻眼睛:“感動個屁!要是沒有事兒我纔不會替你守夜,像是守靈似的,晦氣!”,話雖然這樣說着,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嘴角上有了一絲微笑;
從相互之間隔閡深重,不停的鬥嘴甚至是動手,到現在的彼此信任,一個俘虜與一個將軍之間,建立起了一定的友誼,或許沒有那麼深厚,卻也是很難得的;
“發生了什麼事情?”,軍士端來一些米粥還有肉食,李某人的眼睛頓時泛起綠色的光芒,狼吞虎嚥的開始進食,含糊不清的說道:“你說,我聽着,詳細一點!”
呂布嘆了口氣:“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怎麼叫也叫不醒,郎中也看不好!他孃的...這三天發生了三件大事!也不算是三間...總之,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三天了?這麼久?”,李凱喝粥的手都停頓了下來,想想也是,人有自我保護意識,尤其是在精神上受到創傷的時候,潛意識會進行自我修復與規避現實,與系統的碰撞中他也是受了不輕的傷;
“恩!三天了!”,呂布點了點頭,伸出寬大的手掌:“第一件事兒!按照你的設想。我們穿着聯盟軍的盔甲襲擊了他們...取得了不錯的戰果,還殺了河內太守王匡!這也算是唯一一件好事兒了!”
停頓了一下,呂布的話有些顫抖:“第二件事兒...李傕兵敗汜水關!僅以身免!”,僅以身免...這是什麼意思?就是敗的一塌糊塗,只能自己保住自己!可以想象汜水關的情況。西涼軍已經全面潰敗了!
“用的什麼方法?按照汜水關的堅固程度幾乎與虎牢關不相上下啊!李傕身邊也是有着六七萬大軍的。據說滎陽徐榮也向那邊開拔,西路聯盟軍也僅僅二十餘萬人...沒有道理啊?”,李凱放下了食物,吃貨此時也是震驚不已;
呂布閉着眼睛說道:“據那邊逃散過來的人說。聯盟軍裡有一個謀士設下了連環計,先是挑戰李傕,三天之內連敗九陣,李傕得意忘形,大軍盡出...被人用水淹了!徐榮也是在關破之後才趕到的。目前正在那一帶與聯盟軍對峙!”
“還有一件事呢?”,李某人好奇的問道,這兩條消息都還沒有達到毀滅西涼軍根基的地步,遠遠沒有,不足爲懼;
呂布碩大的拳頭我攥的嘎嘎發響:“相國決議遷都!我知道這是李儒的建議...他給我發來命令,讓我儘快趕回去,爲董相國籌集物資...挖掘皇陵!這是相置我於死地啊!此後,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於我?”
天下人將怎麼看我?是啊!挖掘皇陵?那些忠誠於漢室的人會將呂布罵的狗血淋頭,埋汰一遍又一遍!
“那你想怎麼樣?”。李凱敏銳的覺察出呂布現在有些異樣的情感,即使他現在已經失去了謀士附身,這麼長時間的學習也足夠他分析一些事情,他的眼裡與感官都還在,剩下的只是繼續學習、提升、積累。正如陳系統所說遲早有一天,她會看着李凱的臉色過日子,而不是李某人看她的臉色;
呂布有些掙扎:“我現在算是明白丁原爲何在臨死的時候告誡我,太小看名聲的力量了!我現在頗受困擾。如果繼續與董卓合作,將來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如果...反叛,那麼天下人更會坐實我三姓家奴的名聲!孃的!”
想當初他爲何會認丁原爲義父?原因很簡單,在丁原的部隊當中他早就安插了許多自己的人,只等着有機會接收罷了,後來遇到了董卓,看準了董卓沒有繼承人這一條,他想故技重施,可不管是親父還是義父,只要是你動手了,那這個惡名你將永遠也洗刷不掉!
呂布很後悔,他自以爲聰明的選擇了捷徑,丁原、董卓這些都是有野心的人,而且都是沒有子嗣的人...可惜,走捷徑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種代價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勸你一句,不要輕易叛離董卓,至少目前不可以!不然...你還會被聯盟軍所戲耍,他們會拿你當槍使,而不是真心的接納你!聯盟軍不管有多麼強大,他們還是一盤散沙,各有心思,董卓纔是當下最爲強大的那個人!
本來,作爲聯盟軍的一員,又是智囊團當中的重要人物,我不應該說這些,你應該明白!”,李某人挑了挑眉毛:“我可是不想一個光明磊落的英雄就此身敗名裂啊!”
呂布再怎麼樣手段也算是光明,比起那些政客嘴臉的傢伙,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要好的很多,不管怎麼說,呂布對他還是很不錯的,他需要幫助這個人!
“恩!我知道!”,呂布點了點頭:“那麼這是我第三個請求!我該怎麼在這個亂世生存下去?”
“你倒是很狡猾!”,李某人搖頭笑了:“怎麼生存下去?這是一個長期的規劃,其中就包含了目前給你保命...你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狡詐了”
“跟你學的!與狡猾的人在一起就是一塊榆木疙瘩也會變的!”,呂奉先聳聳肩膀,說起了屬於他的冷笑話;
李凱躺了下去,靜靜的思考着,呂布也不打擾,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眼李凱,不言不語,他知道這是關於他未來的一次談話,一次思考。他選擇了相信李凱,而李凱也選擇了幫助他,那麼就需要謹慎了!這不是兒戲!
良久,李凱睜開眼睛問道:“你瞭解你自己嗎?”
“啥?”,呂奉先不明所以。半晌纔回答道:“或許瞭解。或許不瞭解!但在這個亂世中,每個人不都是希望自己做出一番事業嗎?”
“哦!”,李凱略微點頭:“按照你的性格,驕傲自大、好大喜功、率性而爲...很少有人能夠容忍的了你。如果你想選擇一個明主進行輔佐,就算你保持低調,他們也不見得會接受你,功高蓋主之後的事情可是很恐怖的!呵呵!
那麼!你另外的一條路就是——自己去拼!這條路很艱辛!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不僅僅你自己會受到影響,你的下屬都要受到牽連!如果你真的選擇了這條路,我也會給你制定一條路,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去走了!”
“說來聽聽!我也是需要甄別一下的!”,呂布挑了挑眉毛;
“殺了董卓!接收他所有的勢力!在西涼長安一帶紮下根基!聽着好像很簡單,可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啊!尤其是殺了董卓之後你的名聲也會出現一個低潮!”,李凱淡淡的笑着;
他一直以來幫助呂布也不是無償的,他正在爲自己的另外一個目標進行努力,他不斷地算計着。只有在董卓死的時候纔是他最大的機會!那件事情可以改變天下格局!
呂布沉思:“殺了他?前些日子傳來消息,胡文才以身作爲誘餌,協助李儒水淹了聯盟軍,已經死了...董卓麾下的四個最出色的的大將去了一個,但是其他三個也不是泛泛之輩。尤其是徐榮...還有李儒!”
從相國、董相國再到董卓,這無疑是一個轉變,這證明呂布心裡還是贊成這件事情的!他的野心也是不小的!
“哈哈哈!在董卓的一再墮落中,李儒所起到的效果愈來愈小了!放心吧!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暫時先聽我的就可以了!明白嗎?”,李凱嘴角有一絲鬼魅的微笑:“那麼——我們先聽從李儒的安排吧!”
董卓要遷都。這是爲何?傳言是洛陽城中出現了一句兒歌:東頭一個漢、西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免斯難!所謂的鹿自然是指皇帝!逐鹿天下也是那個意思;
兒歌出現的很蹊蹺,有人推測是那些士族世家的保皇黨搞出來的東西,而實際上呢?不是!至少李儒可以肯定地這麼說!因爲這句兒歌就是他命人秘密散播的!
西涼軍現在實力猶在,面對六十餘萬的聯盟大軍打到現在,打了一個月餘也是勝多敗少,爲何要撤向西涼?那裡能跟洛陽相比嗎?這裡是中原要地,而那時偏安一縷!
李儒也不想這麼早的就放棄,洛陽是中原要地,加上有雄關險隘的阻隔,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人口蔭實、糧米富足,雖然是衆矢之的,可的確是最好的發展地點;
反觀長安,那裡是近鄰西涼的地方,西涼多動亂,馬騰、韓遂都不是泛泛之輩,即使打不過他們也會時常噁心他們,常年的風沙,地廣人稀...怎麼看都不是發展的最好地點;
迫使李儒做下這個決定的原因還是因爲董卓,他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差了,原本有了些起色,又因爲保皇黨的一次策劃刺殺他讓他變的狂躁起來,終日殺人取樂,淫穢後宮...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在洛陽之地想要殺他的人太多了,內憂外患,實在是不適合繼續停留下來了,一旦董卓倒下,西涼軍就會樹倒猢猻散,他李儒也會死在這裡,回到西涼一帶,至少他們在那裡有堅實的基礎;
河東、弘農、西涼諸郡,那都是他們曾經紮下根基的地方,回去了就相當於回了老家,就算有馬騰、韓遂的肘腋,董卓也可以安詳的在那裡渡過一個不錯的晚年;
可以說李儒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謀士,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他實在是仁至義盡了,他不欠董卓什麼,即使他是他的女婿!他也不欠!董卓的這份家業如果沒有他李文優...還指不定是什麼樣子呢!
清瘦的身體好像一陣風都能把他吹飛出去,李儒深陷的眼窩蘊含風雷:“呂布...現在如何了?”
身旁的軍士急忙說道:“呂溫侯正按照您的指示挖掘皇陵。搜刮大戶...還殺了不少人!看他的樣子好像挺高興的,還私自藏了不少東西...要不要?”
李儒擺了擺手:“隨他高興!走吧!我們也該啓程了!洛陽...也要完了!真是可惜了這個地方!告訴呂布燒了它!”
皇陵當中陪葬的東西真的很多,一車車的財寶被挖掘上來,運走,就是那些棺材也被撬開了。幷州軍展現的很狂躁。暴力的破壞了一切東西,毫無憐惜;
“李儒走了嗎?”,李凱坐在一個金色的棺材上嘖嘖稱奇:“全都是金子打造的,怪不得市面上的金子越來越少!都是這些皇帝、有錢人瞎搞!錢。就是用來花的,用來陪葬可真是可惜了啊!”
呂布心情很是不爽:“李儒剛剛走了!留下了徐榮的部隊!說是要幫助我們,實際上還不是來監視我們的!哼!李文優...”
李凱挑了挑眉毛:“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皇宮裡轉兩圈?長這麼大我還沒進去過呢!走吧!就當是散散心了!別那麼愁眉苦臉的,我答應過的事情我會去做,只是還需要你忍耐。嘴巴嚴點!”
“文遠!點齊五百兵馬!跟我們走一遭!”,呂布一揮手,那邊的張遼開始招呼手下的兵馬,不一會他們就上路了;
洛陽的皇城很大,佔據了整個中心,可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了,李凱有些自嘲的笑道:“想當初我在這裡也只是一個...要飯的!連身上的衣服都是偷來的!可誰能想到一年多的時間後我已經可以左右這座城的生死呢?
所謂莫欺少年窮,就是如此,人生充滿了不確定性。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子,只是在有機遇的時候需要抓住機遇,沒有機遇的時候要創造機遇!我說的對嗎?溫侯?”
“誰知道呢?這種問題你不如問問文遠!他腦子比我聰明些!倒是那句莫欺少年窮很不錯!”,呂布漫不經心的看着洛陽城:“燒了它...是不是可惜了點?”
“你知道我來皇宮是要找什麼嗎?”,李凱淡淡的笑着:“這件東西很少有人能夠經得住她的誘惑。可實際上他也就是一個死物,沒什麼價值的破東西!一塊石頭!”
“破石頭...還很少有人經得住她的誘惑?真是謬論!難道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嗎?破石頭也會當成寶貝?”,呂布撇嘴明顯是不信:“騙鬼去吧!”
“哈哈哈!”,李凱搖頭失笑:“可是它有一個名字。名曰——玉璽!”
“什麼?”,呂布震驚不已:“玉璽...去年十常侍火併何進的時候不是丟了嗎?你怎麼...知道他在哪裡?...這塊破石頭還真是他孃的——寶貝啊!”
“我會掐算!”。李凱得意的一笑,湊到呂布身邊小聲地說道:“這東西你不能起了貪念,你需要在一個適當的時候把他獻給董卓?明白嗎?千萬不要相信什麼天命,那些都是騙人的!”
呂布大笑:“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對一塊破石頭起了什麼貪念,要是找到了,就寄放在你那裡吧!說說,我們應該去哪裡找!”
李某人裝模做樣的的伸出手掌掐算,實際上就是故弄玄虛,扯淡:“在水裡...井裡!具體位置我也說不準,還是讓軍士們探查一下吧!看看哪口井裡有問題!”
“這就行了?你真的會...”,呂布明顯是不信:“既然你都會這些玄學,爲何不相信什麼天命之類的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所謂萬事萬物以人爲本,學以致用,學這些東西就是給我自己用的,而不是用來相信的!跟我去看看皇宮的御膳房,我最想去的就是那裡了!”,李凱隨意的胡扯;
一整個下午都是在這裡呆着的,李某人興致勃勃的拿着那些剩下的食材做了些東西,就那麼吃了一下午:“還沒找到?不應該啊?再找!到了晚上也許會更容易!”
話音未落士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將軍!那邊發現了一口井發出奇特的光彩!好像有問題!”
李凱看了一眼呂布:“走吧!還愣着幹什麼?”
井中打撈出一具宮女的屍體,懷中有一個盒子,打開之後是一塊方玉,缺了一角,上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好了!到此爲止!高順他們乾的也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聯盟軍很快就會過來的!”,李凱將玉璽放到盒子裡,用布包好,渾不在意的拎着,這東西也就是看着新奇,沒啥大不了的;
呂布的確對這玩應兒沒啥貪念,他更震驚的是...李某人真的能掐會算?這是不是有點太內個了?
ps:ps:關於系統,我早想說那就是個幌子,當然,後續劇情中還會有他的存在...求一切啊!
兼職的寫手太苦逼,尤其是我這種還上夜班的!
(網網)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