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扯他媽的蛋!”,李凱不屑的將玉璽丟在馬車的角落裡,有了這東西就可以保證成爲真龍天子?好吧,真龍天子也不過是用來唬人的,一刀下去還不是要死?
這塊玉璽也就是人們的執念寄託而已,沒啥大不了的,倒是這塊玉璽本身是塊上好的玉石,能值不少錢,如果不是因爲還需要用這東西辦些事情,李某人說不定早就把它拆了;
玉璽...他可是會害死人的,無論是之後的孫堅還是袁術,都是因爲他而死,李凱將這塊玉璽提前拿來一是因爲他自己要用到,二就是避免今後的袁大少爺出現不理智的情況;
至於孫堅嘛...他相信只要有他在,有戲志纔在,孫堅不敢有什麼異動!尤其是聽說他最近兵馬盡喪,已經正式的歸降在了袁術的麾下!那麼戲志才能將他放跑了?真是笑話!
“還有多久就要到洛陽了?”,李凱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個車是個敞篷的,他躺在一堆金銀財寶上,那種清脆的響聲讓他很是喜悅;
“回先生的話!已經到了函谷關外了!路途還很長,您要不睡一會吧!”,曹性恭敬的說道,呂布怎麼對李某人的他都看在眼裡,就是呂奉先暴躁的喊打喊殺的時候也沒見他下手,反而是捏着鼻子忍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李凱搖了搖頭:“放緩速度!估計李儒不會這麼就放過我們的!他會想辦法削弱我們的實力!用不了多久徐榮就會過來!等着瞧吧!”
曹性一愣,沒有說話,可是隻行進了兩個時辰不到,前方部隊出現騷亂,傳來了笑吟吟的高喝聲:“溫侯何在?有相國的命令傳來!我們二人還有其他的任務!”
“果然!”,李凱閉着眼睛,隨即找了一塊黑巾蒙上了臉頰,躲進了曹性給準備好的馬車,這是他特意要求的,呂布笑道:“可是徐榮、徐將軍?呂奉先在此!”
不一會兒一員大將策馬行來。透過車窗的縫隙李凱看到了他的樣子,一個非常儒雅的男子,身長八尺,面冠如玉,脣若塗脂。比之郭阿多那個小白臉子也是不遑多讓。比起郭汜,他身上更是透露出了濃濃的書卷氣質;
“溫侯!許久不見了!聽聞溫侯立下了不少功勳,徐某還是非常羨慕的!哈哈哈!”,徐榮拱了拱手。說着好話,他頗爲了解對什麼人說什麼話這個道理,可以看出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不願意因爲自己的傲氣、言語等小事兒引起別人的不滿;
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對方還是個危險人物。呂布拱了拱手笑道:“難得徐將軍掛念,不勝榮幸!不知相國有何命令?在下莫敢不從!”
“相國詔令,因遷都長安攜帶衆多的百姓,速度很慢,李先生害怕關東聯軍窮追不捨,所以讓我們斷後,設下埋伏,等待關東軍的到來!”,徐榮說道:“這些金銀財寶我也專門帶人運送回去。免得給我們添累贅!”
“咳咳...”,一陣咳嗽聲從遠處的車廂中傳出來,徐榮驚奇道:“不知車廂裡的是何人?”
有些事情只要看一眼便知端倪,整個幷州軍都沒有人乘坐馬車,更遑論是帶蓬的馬車。不知道其中承載的是什麼人物!
呂布笑了笑:“那是我...剛剛找到的弟弟!只是他自幼多病,如今更是染上了嚴重的風寒,未能迎接徐將軍真是抱歉了!還望贖罪啊!其實...徐將軍可以將這些東西完全護送回去,至於關東軍!有我呂布在。諒他們也沒有那個追擊的膽子!”
徐榮轉念一想,覺得呂布...今天是不是有些太詭異了?從前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李儒給他的命令是監視呂布的動作。所以他不能離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相國說要我們小心謹慎!徐某可是不敢因爲自己懈怠而導致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呂布挑了挑眉毛,道:“哈哈哈!那就期待與徐將軍共同聯手了!話不多說,還是先把這些累贅先運送走吧!”
一路向西,從洛陽至長安,橫跨了整個司隸州,相距兩百里左右,可董卓非要帶上那些平民百姓,並且用軍士看押着他們,不准他們逃亡,一路上...已經出現密集的屍體了!
夏日炎炎、躁動的氣氛令人不安,大量的蚊蟲圍着那些死屍不停的打着旋兒落了下去,臭味兒瀰漫,一副人間地獄的樣子!
馬車之中的李凱面色冷峻,強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感覺,雙眸越來越冷——董卓變了!他變得更加徹底了!他真的已經不是他了!遙想當年那個身形偉岸的將軍,豪言壯語間有匡扶天下之志,拯救蒼生之能,而如今...也只是一個魚肉百姓的混賬東西!
李凱將雙手握的越來越近,泛白的關節,指甲入肉的疼痛感都沒有被他察覺到,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殺了董卓!殺了董卓!殺了董卓!
這個念頭猶如星星點點的火星逐漸發展成了燎原之火!怒不可擋!怒火攻心!
或許從前他對殺了董卓這件事情還抱有一定的牴觸,自己畢竟與他還有些交情,可現在,這些交情已經用盡了!他不能容忍一個殺人魔王繼續殘害無辜的人!
不是想要裝什麼英雄,也不是想談什麼仁義,只是——氣不過!蒼生何辜?竟慘遭此難?背井離鄉,橫死荒野!連片縷遮身都做不到!這不是一個人能夠容忍的事情!
既然他有能力,有機會除掉董卓爲何不去呢?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這句話在李凱心中轉動千遍!
而另一邊,十八路諸侯齊聚洛陽,洛陽的大火已經燒了足足一天了,大部分的建築早已倒坍,到處一片火海與焦黑,生靈塗炭,這是真正的生靈塗炭!往日巍峨的宮殿也早已剩下殘磚敗瓦,一抹焦土了!
“啊——!蒼天啊!爲何你就不開眼呢?”,大儒孔融、孔伷嚎啕大哭,哭的不僅僅是這座城市。更在哭這個無助的漢王朝,哭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能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
西路聯盟軍、東路聯盟軍早已匯合到了一起,袁紹還是那個袁盟主,攻破了汜水關似然不是他的功勞,至少他掛着盟主的名頭。這一次董卓...敗逃了?
反正他現在已經達到了目的。他已經成功了,至少在天下人眼中這個聯盟軍是勝利的!那麼他這個盟主就可以獲取那最大的名聲!袁紹道:“嗨——!還是救火吧!千古雄城不能就此毀於一旦啊!”
“是啊!是啊...”,跟屁蟲倒還是有的,王匡這個死了。還有喬瑁這個;
曹操怒道:“一座殘敗的破城要他何用?董卓必走不遠!加之攜帶數百萬人口,速度緩慢,只要我們追上定可以戰而破之!不知諸公可有想隨曹某一起前去的?”
衆人明知曹操所說得很有道理,卻沒有人願意付出實際行動,喬瑁道:“戰爭足足打了兩個月餘。士兵乏力,士氣低落...我們折騰不起了!如今董卓被擊敗,我等還是慶祝一下,昭告天下人吧!”
袁術倒是有些意動,可惜被戲志才一把拉住了,袁大少爺作爲西路聯盟軍的頭頭攻破了汜水關之後名聲大噪,隱隱與袁紹可以分庭抗禮了,但是戲志才深知槍打出頭鳥,樹大招風的道理。勸道:“樹大招風,主公還是表現的低調一點的好!”
“可是...孝先還在呂布手上!”,袁術低聲的說道:“我很不放心!要不偷偷的派人過去看看?”
戲志才轉念一想:“也好!就派...喬蕤去吧!讓他率領輕騎五百,幫助曹操!我想孝先定是在籌謀着什麼,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傳信過來。還請主公寬心!”
憤憤不已的曹操只帶着自己的五千人馬與袁術資助的五百騎兵上了路,他對這些人已經失望了,失望到了骨子裡!
一座破城市難道就有天子重要?只要天子一天在董卓手裡,那麼他一天就佔據着大義。誰也憾不動!因爲董卓的話就是皇帝的話!而皇帝的話在天下人心中是不會錯的!
“大哥!我們就這麼前去?董卓數十萬鐵騎,頃刻間就能將我們化成粉塵啊!”。一邊疾行,曹仁一邊勸道:“其他人都沒有膽量與我們共同追擊...我們也不應該...”
曹操雙眸一瞪曹仁乖乖閉嘴,嘆了口氣曹操嘆道:“你以爲洛陽就會是什麼平靜的地方嗎?你沒看到各路諸侯之間已經分裂成爲數個聯盟了嗎?他們遲早會自相殘殺!我們實力弱下還是不參與的好!
而且...我們此行並不是爲了擊敗董卓而來的!我們爲的是天子!天子比什麼都重要!不要去想着斬將奪旗!都給我聽好了!如果發現天子,一定要接駕回來!哪怕在他身邊的是董卓,你們可以一劍殺了他,你們也要先顧着天子!
天子纔是寶中之寶!迎駕勤王的功勞...我想天子怎麼也會封我一個幷州刺史、涼州太守之類的官職吧!到那個時候我們纔有資本,纔有能力挽救這個支離破碎的江山!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包括曹氏宗族的曹氏兄弟、夏侯家的雙子星,以及樂進、李典、于禁等人都鏗鏘有力的回答;
夏侯惇小聲的問道:“大兄!各路諸侯之間已經隱隱有了爭霸天下的意思,尤其是劉岱、袁紹他們幾人,他們已經開始進行籌謀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不要再...”
曹操沉默不語,良久說道:“你以爲我這個閹宦之後有什麼資格與他們分庭抗禮?我現在什麼資本都沒有,只有你們這些人才!所以我現在迫切需要的是——名望!漢室忠臣的名號未嘗不見得是一杆大纛!有些東西你還是不要問了,我心裡有數!”
“諾!”,夏侯惇拱手稱諾,說不說話就不說話了,而曹操的真正想法他了解嗎?不瞭解,就連曹操自己也不瞭解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披星戴月,一路追尋,轉眼間已經是深夜中,天空中的月亮似乎都是血色的。夜晚的清風帶有一絲腐屍的味道,藉着星月光芒,曹操看到了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啊——!該死!該死!曹操!是要殺賊!”,屍山血海曹操也見過,腐屍、殘肢他也見過。可從未有今天這般揪心。胃中不斷地翻騰,怒喝道:“出擊——!追擊董卓!殺了他!”
風一樣的騎兵急速開動,過了函谷關便是新安地界,一片坦途。沿途之上的屍體不斷增多,曹操心中的怒火也更加激烈,粗重的喘息昭示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大兄!前方是一個山谷!恐有伏兵啊!”,曹仁叫道,曹操暴躁的打斷:“管他那麼多!爲民除害!爲國除賊!何惜己身?”
這句話喊得慷慨激昂。衆人心中大爲感動,逐漸加快速度衝了過去,而山谷兩側的確有伏兵,李凱也在上邊站着:“溫侯,手下留情吧!我只是說盡可能的!呵呵!當然,你要殺了他們我也不反對!”
呂布挑了挑眉:“不是袁術的人你着急什麼?看旗號應該是曹操吧?你跟他很熟?看不出來你朋友還挺多的!”
李凱摸了摸鼻子,嘆曰:“今日的朋友,有怎能想到回事來日的敵人呢?人生啊!他就像強X,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要學會呻吟中尋找快感!哈哈哈!放箭!”
“狗屁歪理!”,呂布嘀咕了一聲,手中豎起方天畫戟大呼:“殺——!”,這柄方天畫戟與他原來的基本上差不多,就是更加的銳利。在鑄造工藝上遠勝他從前那把;
呂布喜歡得緊,這是李某人從系統中也已給他要的,詐稱是撿來的...呂布也因爲這杆兵器與他的關係拉的更近了一些,有些呆板的他偶爾也會開起玩笑。雖然一點也不好笑...他的呆板實際上就是因爲驕傲過度而引起的冷漠,演變過去的!
“耀武兄...殺了徐榮!”。包括徐榮的兵馬在內的五萬大軍全部蜂擁而出,只剩下山包上的李凱與李肅、馬超二人,李凱道:“他將是計劃當中比較難以跨過的一道關隘!必須除掉他!”
李肅點了點頭,輕輕的踢了一腳身下的小柴龍:“憨貨!走了!”,“噗噗噗...”,小柴龍打了幾個響鼻,搖頭晃腦的奔跑下去,顯得輕鬆而愜意;
“突圍出去!”,曹操大驚,真是被怒火衝昏了腦袋,嘴上可以說的很漂亮,行動上可不能那麼幹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對手看起來足足有數萬人,好漢不吃眼前虧,開溜吧!
夏侯惇、夏侯淵一左一右的護持曹操,樂進、曹洪開路、曹性、于禁斷後,六員戰將將他圍在中間向外突圍!
呂布早就盯上他了,赤兔馬火焰一般侵襲而來:“曹孟德——還記得我嗎?哈哈哈!今日畢要取你性命!相國大人可是恨透了你啊!”
曹操大驚:“呂布?”,夏侯兄弟也顧不上許多,叫道:“護住主公!我們來擋住他——!快走!”,說罷,雙雙拍馬迎戰呂布!一出招就是雷霆萬鈞之勢,絲毫不留手!
呂布何許人也?天下第一武將是也!就算是張飛、關羽那個等級的頂級武將也不能奈何的了他,何況是夏侯兄弟這兩個遠不如關二、張三的?只一招就震懾住了他們;
夏侯惇勇烈,使着一杆似槍非槍、似槊非槊的武器,杆部長約一丈二尺,而整個鋒利的刃部,就像是一柄三尺長的劍!能削能砍,能刺能劈,用起來那也是虎虎生風;
夏侯淵迅捷,出刀快速,招招詭異!二人是拼了老命的抵擋呂布,也僅僅是五十招就氣力不支,呂布甩開他們一門心思的奔着曹操去了,夏侯兄弟大急,礙於馬匹的速度卻怎麼追也追不上;
突圍的曹操也不好受,徐榮指揮兵馬不停地猛攻他,樂進、曹仁、于禁、曹洪相繼失散,只剩下他一個人繼續逃奔,聽聞身後的馬蹄聲,回身一望,可真是嚇得他亡魂直冒!
“曹孟德!汝命休矣!”,呂布張狂的大笑,快色的策馬,曹操可就在眼前了!
“休傷吾主!曹洪來也!”,曹洪關鍵時刻持刀而來,努力的抵擋呂布:“大兄速走!我來頂住!”
曹操心中傷感、感動等情緒相繼交匯,一狠心策馬跑掉了,剩下了努力扛着呂布的曹洪,就算是招式當中大多是守勢,又是前所未有的爆發,曹洪也僅僅撐了三十餘招便敗逃,在亂兵中跑掉了;
呂布鬱悶的甩了甩戟,曹操已經失去了蹤跡,追趕也沒用了,算了吧!隨即央央的撥馬回陣,隨手砍了幾個小卒子泄泄氣兒;
阿瞞驚魂的一天還未至此結束,他的戰馬落到了徐榮在那個方向佈下的陷阱,失去了坐騎,只能拔劍與西涼軍搏鬥起來,關鍵時刻又是曹洪!果然是英雄好漢!
他將戰馬讓給了曹操,步行作戰,曹操不肯,但是他說出了一句發自肺腑的話——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公!
五千餘人馬最後突圍的只剩下了幾百人,一直逃到了黃河支流渡河而去,這才擺脫了西涼軍的追趕;
此戰慘敗,曹操痛哭不已!傷心欲絕!一腔報國熱誠就這麼被冰冷的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