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得“未婚夫”三個字,呂靈姬臉畔頓時一紅,流露出幾分尷尬。
貂蟬卻心中暗歎:“那位袁大公子出身高貴,必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英雄,可惜上天不佑,竟然會被這小子所敗,還被他生擒活捉,真是蒼天無眼,可惜可嘆啊……”
她母女二人,思緒各不相同。
陶商卻管她許多,只管閒飲小酒。
片刻後,帳簾掀起,半殘的袁耀在親兵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步入了大帳。
說起這袁耀,倒也是相貌堂堂,俊美無比,可惜先前被李廣一箭射瞎了隻眼睛,形像大打折扣,今番一戰,又被英布斬斷了一隻胳膊,更是形象大毀。
現在走進來這個袁耀,獨臂獨眼,形同於廢人一個,何等的悽慘,哪裡還有半分翩翩貴公子的氣勢。
“好端端的一個貴公子,卻被那小子毀成這般模樣,真是可憐可嘆……”
貂蟬看着袁耀這副慘烈狀,心中動了側隱之心,又暗暗的瞪了陶商一眼,似乎又在暗怨着陶商,把這樣一個俊美的世家大公子,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殘忍。
陶商卻對他沒有半點的同情,眼前袁耀落在這般模樣,統統都是他自找的。
“袁大公子,怎麼,聽說你想見我?”陶商自飲着小酒,連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此刻的袁耀,雖然形容慘烈,高傲暴烈的脾氣卻絲毫未減,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霸道氣勢。
他本就是一臉的怒火,眼見陶商這麼輕慢於他,更是怒到眼珠爆裂,撐起力氣,沉聲怒道:“姓陶的,我父皇乃至尊天子,我袁耀乃太子之尊,你若識相就速速放了本太子,否則我父皇一怒之下,盡起傾國之兵前來討伐你,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好大的口氣,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威脅我!
陶商放下酒杯,鷹目諷刺的瞟了袁耀一眼,冷笑道:“我說袁大公子,你嚇唬誰呢,你當我不知道你袁家的底細麼,你袁家父子淮南驕奢蠻橫,早已逼的治下百姓四處逃亡,麾下兵士也逃亡過半,滿打滿算也只能湊起三萬兵,現在你這廢物一戰折了兩萬兵馬,袁術拿什麼來救你。”
陶商一席話,戳穿了袁術的虛實。
袁耀身形一震,暴戾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尷尬,彷彿是被人剝光了衣服。
尷尬只是一瞬,袁耀旋即恢復傲然,昂首道:“姓陶的,休得小看我仲家國,我們還有江東六郡,還有孫策這員虎將,只待他率江東之兵前來,輾死你就跟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哈哈哈——”
袁耀想要嚇住陶商,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陶商一陣鬨堂大笑,笑的肆意嘲諷,彷彿在看一個笑話。
這位袁家太子身形又是一震,茫然惱火的立在原地,猜不出陶商在狂笑些什麼。
“袁術狂妄稱帝,人人得而誅之,你們以爲孫策會那麼蠢,還會繼續爲你父子二人賣命嗎,自己看看吧!”
陶商冷笑一聲,擡手將一封書信,甩在了袁耀跟前。
袁耀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地上的書信撿起,低頭瞟了幾眼,驀的臉色駭變。
那封書信,正是孫策給陶商的親筆信。
張儀這個大忽悠,不愧是天下第一說客,去往江東未久,便憑着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孫策天花亂墜,決心跟陶商聯手,共同對付袁術。
其實孫策早有背袁自立之心,袁術的稱帝,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藉口而已,張儀前來一頓忽悠,孫策當然就順水推舟,樂得跟陶商結盟。
這一封書信,便是孫策親手所書,表明與陶商結盟的誠意。
當年孫策曾在袁術麾下效力,與袁耀也曾有過書信往來,孫策的筆跡袁耀再清楚不過,一看這書信,他便認出是孫策親筆所書。
“孫策,你這吃裡扒外的小人,我袁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我——”震驚的袁耀,又驚又恨,將那書信單手揉的粉碎。
他的囂張氣焰,他的自恃,被陶商這一封信,輕輕鬆鬆的瓦解了大半。
“袁術已經衆叛親離,我陶商此次討伐你父子,上應天命,下順民心,不但要報我的私仇,更是弔民伐罪,救淮南百姓於水火,你以爲,你們父子可以擋得住我的兵鋒嗎!”
陶商語氣突然加重,聲色俱厲,獵獵的豪言,如驚雷般在帳中迴盪。
袁耀猛然擡起頭,再次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傲慢狂妄的氣勢已經大減。
甚至,隱隱已有幾分畏懼。
陶商鷹目刃視着他,冷冷道:“所以,袁耀,你要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再也不是什麼袁家大公子,更不是什麼狗屁太子,你只是我陶商的階下囚,現在我命令你,跪下來跟我說話。”
陶商終於發火了。
想當初,他跟袁術父子可是無怨無仇,他們卻無故來犯,險些把自己給逼入絕境。
陶商有仇必報,這個仇他豈能忘記。
而現在,他沒殺了袁耀就已經算是仁慈,又豈會容這個小子,在自己面前擺譜。
“讓我向你下跪?笑話!”
袁耀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仰天大笑三聲,獨臂往背後一負,昂首挺胸,氣宇慨慨軒昂,儼然一副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血性男兒的氣勢。
這位血性的男兒,用鼻孔瞄了陶商一眼,冷笑道:“本太子身上流着的可是袁家高貴的鮮血,每一滴都是我袁家列祖列宗的榮耀,本太子這雙腿,只跪天地,跪我父皇,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陶謙那些寒門老狗的犬子罷了,還想讓本太子跪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麼!”
最後一句“你配麼”,袁耀故意加重語氣,連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然後,他將身子一側,鼻子一翹,頭一扭,甚至連正眼都不屑於看陶商一下,好似怕髒了他的眼睛一般。
這份氣勢,這份慷慨,竟是震動人心,連帳中陶軍的士卒也被震動。
就連一旁靜坐的那母女二人,也不由爲之動容。
“沒想到,這個袁家大公子竟然也是個血性男兒,竟能不畏他的殘暴,看來我當初是錯怪了他,還嫌他是個獨眼,不願意嫁給他,父親說的沒錯,果然英雄不看外表……”
呂靈姬心中暗自感嘆,悄悄看向袁耀的眼神中,不由平添了幾分敬意。
貂蟬心中也暗忖:“我果然沒有猜錯,這位袁家公子,不愧是出身名門,雖爲階下之囚,卻不爲那小子的威武所屈,不愧是身上流着袁家高貴的血統……”
母女二人在讚歎佩服着袁耀,陶商卻已緩緩的站了起來,手端着一杯美酒,步下帳前,臉上帶着冷笑,一步步的走向了袁耀。
那雙如刃的眼眸中,透露着絲絲凜烈的殺機,袁耀不經意的瞟到一眼,瞬間感覺到徹骨的寒意,暗暗的打了個冷戰。
他那強壓下那份寒意,把高貴的頭顱往旁一揚,冷哼道:“姓陶的,你作夢去吧,本太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你這種人下跪。”
“有骨氣,夠膽色……”
陶商已走到面前,向左右士卒示意一眼,喝道:“來人啊,把高貴的袁大公子,給我按住。”
左右虎士一擁而上,將袁耀雙肩按住,叫他動彈不得。
“姓陶的,你想幹什麼!”袁耀拼力掙扎,怒喝一聲,語氣中卻有些顫慄。
“把棍子給我拿來。”陶商伸出了手。
親兵虎士趕忙將竹棍拿來,放在了了陶商的手心裡。
“有女人在場,今天我就不扒你的褲子了,袁大公子,你可千萬要撐住,別讓我小看你。”陶商冷笑着,將手中之酒一飲而盡,酒杯一扔,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後。
“陶賊,你想幹什麼,放開我——”袁耀還沒看出來,又慌又怒的大叫。
陶商卻站在他的身後,手中竹棍高高的舉起,臂上青筋**,蓄足了力量,停頓了幾秒鐘,突然間揮落而下,朝着袁耀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一聲清脆的抽打聲響起,袁耀身子一顫,嘴巴一咧,立時發出“嗷”的一聲殺豬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