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正要領着馬軍後撤,不想劉巖卻已經奔來,原本是設計的很好地,此時卻成了前有攔路後有追兵,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恍惚間已經合兵一處,劉巖停下腳步,朝對面的大軍望了一眼,看得出是被自己殺退的那支大軍,當時很得意的將這支大軍逼走,正是想着分化敵人,無論是誰都佩服胡先生的這一計,只是此時卻已經無話可說,卻是將自己陷於絕路,只是劉巖卻並沒有嘲弄胡先生,雙眼急速收縮,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念頭,朝胡先生望去:“胡先生,事不遲疑,你倒是先想個辦法呀?”
不是胡先生不想辦法,本來看到前面有攔路虎,也就只想先退回去,在想辦法將他們引開,但是還沒退回去卻發現劉巖來了,而劉巖的到來卻預示着已經沒有時間了,這該怎麼辦,胡先生心中一沉,急切間也想不出如何是好。
見胡先生遲疑不決,劉巖不由得嘆了口氣,終究沒有經歷過戰陣,平時還能對事情做周密的計劃,但是事到臨頭便有些慌亂了,其實此時還能怎麼辦,趙廣率軍本事想回去霸陵,正好堵在了去長安和去杜陵的咽喉之處,不管想哪裡,卻是根本過不去,爲今之計退回去是不行了,那就只有殺過去,畢竟對面的趙廣新近大敗,全軍士氣正若,自然比身後的六千大軍要好對付,再說了衝過去可以直逼長安,便可以脫身,而退回去卻是一條絕路,劉巖也沒有別的選擇,心念轉動,猛地一舉長矛,高呼了一聲:“弟兄們隨我殺呀——”
隨着劉巖話音落下,近衛營加上馬軍登時狂躁起來,轟然間衝向敵人,只有將領的勇猛才能激發士兵的狂熱,而此時劉巖已經不再想那麼多,大軍一旦衝起來,便是一往無前,必須衝過去,而劉巖鎖定的卻是受傷的趙廣,只要擊殺了趙廣,敵軍就能不戰而潰,只是劉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單憑他是不能殺了趙廣的,但是還有洛寒在身邊。
“洛寒,殺了敵將可有把握?”縱馬之間,有手盾擋住箭矢,劉巖個和醫生,招呼洛寒擊殺趙廣。
此時洛寒也是很激動,折算起來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在戰場上廝殺,心中也沒想那麼多,只是點了點頭:“將軍放心,那敵將不死,洛寒就亡,看我的。”
說話間,馬軍已經倒下六七十騎,而此時也已經快要靠近敵軍了,只見洛寒一聲長嘯,直將手中的長矛猛地全力的朝趙廣擲去,而後,雙手在馬背上一撐,然後已經凌空朝前躍去,眼見着一個敵兵一隻長矛刺來,洛寒絲毫不懼,身子在半空中一扭,便在長矛上一點,借力而起,又在一名敵兵的頭上一點,直將敵兵踩的悶哼一聲,跌下馬去不知死活,而洛寒卻有朝前竄去,手中長劍卻劃過一名敵軍的脖子,標出一股鮮血。
此時,劉巖率軍已經衝入了敵軍之中,長矛平舉,將敵人慣起,拼命地朝前衝去,三角形的攻擊陣型,如同一顆釘子釘入敵人之中,可惜的是少了典韋這等猛將,卻是再也發揮不出那等威力,儘管劉巖很拼命了,身後近衛也是不顧生死的隨着劉巖往前衝,但是畢竟還是無法和典韋再次的時候相比,恍惚間已經慢了下來。
洛寒悶哼一聲,卻被一箭射中,幸好傷的不重,卻依舊拼命地朝趙廣躍去,之下的趙廣身邊的護衛死死地將趙廣護在中央,對洛寒已經深具戒心,已經護着趙廣朝後退了幾步,然後開始彎弓拉箭對準了洛寒。
眼中寒光一閃,凌空在一名敵兵得身上一點,已經反手將棉袍脫下,然後再手中打轉,將漫天的箭雨抵擋不少,可惜還是有漏網之魚,洛寒又是一聲悶哼,卻是捱了一箭,腳下卻不停,眼見着已經逼近了趙廣,這才讓趙廣有些慌亂,正要在朝後退去,卻聽洛寒一聲大叫,猛地將長劍慣出,長劍如虹,耳聽一聲慘叫,竟是急切間,一名兵卒奮不顧身的擋在了趙廣身前,可憐這一劍並沒有傷到趙廣,讓洛寒一陣懊惱,腳下不停,依舊朝趙廣逼去,眼中殺機更勝。
只是這片刻,洛寒卻已經衝過了大軍,望向趙廣卻已經和大軍拉開距離,中間露出一塊丈餘的開闊地,洛寒也不能凌空躍過去,卻沒時間遲疑,猛地一翻身落在了空地上,一瞬間十幾只長矛刺了過來,洛寒身形一滾,卻終究被刺了一槍,好在只是鮮血直流卻沒有性命之憂,卻趁機搶過來一隻長矛,猛地一番將一名敵兵撥落,人已經合身朝趙廣刺去,眼見着趙廣避無可避,只是一聲驚呼變化做悶哼,卻已經被洛寒一槍刺中,致不致命不知道,但是卻已經沒有了聲息,而洛寒也算是鬆了口氣。
這邊洛寒得手,正是欣喜欲狂,哪知道一回頭,卻忽然見一隻長矛卻已經刺進了劉巖的胸膛,眼看着劉巖被挑落馬下,洛寒不由得肝膽欲裂,劉巖若是意思,洛寒剛剛有了希望的一切,那不是一下子又轉眼成空,自己拼死拼活的又是爲了什麼,不由得一聲北湖,卻已經翻身朝劉巖這邊躍來。
這一切說的複雜其實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甚至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恍惚間洛寒已經殺到劉巖身邊,可惜馬上就要衝出敵人的陣營,就是差這一點,劉巖卻身負重傷不知死活,等洛寒到了身邊,正好趕上一個敵兵有轉槍朝劉巖刺來,而此時近衛營眼見劉巖受傷,缺如瘋了一樣,很多人不顧自己會不會被敵人刺中,竟然只是要殺開一條血路來到劉巖身邊,一時間戰況極其慘烈。
幸好洛寒及時趕到,猛地一槍結果了敵兵,伸手將劉巖抓了起來,此時也顧不得看劉巖傷的如何,單手抓槍擋開刺來的長矛,將一名正在前衝的馬軍給掀了下去,洛寒抓着劉巖便躍上馬去,縱馬衝了出去,此時洛寒是誰也顧不得了,只是救了劉巖朝前方奔去,身後近衛營眼見洛寒救了劉巖,也就無心拼命,夥着殘存的馬軍一起衝了過去,再也顧不得身後那些拼死掙扎的馬軍,這一戰也只剩下不足三百人,近衛營損失更是慘重,但是沒想到的是,胡先生竟然只是被劃上了一下,竟然全須全尾的活着衝了過來。
洛寒抱着劉巖,此時才顧得上看一看劉巖,卻見那一槍紮在腹部,只是流着鮮血,也不知道深淺,不過劉巖到底還是清醒着,見洛寒望來,也只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已經無力說話,一場廝殺加上受傷,劉巖已經耗盡了力氣。
正當洛寒鬆了口氣的時候,卻再也沒有想到,就在此時,趙廣的護衛備份至於,竟然繞過來了,從前方斜插過來,已經朝洛寒而來,誓死要爲趙廣報仇,這都是趙廣德家鄉子弟兵,於趙廣息息相關,自然是不肯放棄。
見到敵人又殺了上來,洛寒雙眼盡赤,知道是衝自己來的,心念一轉,冷喝了一聲,單手一撐馬背,凌空翻下了戰馬,手中長槍已經朝敵兵刺去,一時間,長槍如一隻蛟龍翻轉,不斷地將敵兵次落馬下,沒有了目標,洛寒反而更加得意。
先不說洛寒如何斬殺這些追過來的敵兵,這邊劉巖被洛寒安置在馬上,幸虧有馬繮繩抓住,顛簸着轉了個彎,只因爲前方被洛寒於敵軍擋住,戰馬竟然往北而去,一路揚起煙塵,而近衛於殘軍也追着劉巖而去。
這一路朝北,坐下的戰馬也是全力而行,竟然於殘軍拉開了一段距離,一時間也追之不迭,只能跟着朝北而去,不知跑出多遠,早已經偏出了計劃的位置。
這一路跑過來,也不知多久,早已經甩開了敵軍,就連洛寒也不知道生死,而胡先生也被落下,唯有近衛營還是死死的跟着,劉巖不停下來,近衛營在隋遠的率領下,也不敢停下來,只是有些受了傷的漸漸地體力不支,甚至有的人跑着跑着就從戰馬上跌落下來,多半是已經活不成了,原本一百多的近衛,到了此時還能跟在劉巖身後的也就剩下二十多人,只是也是一個個身上有傷。
不知不覺,前方隱隱的看到了一條大河,即便是隔着很遠,也能聽到轟隆的水聲,這一路幾十裡地奔下來,竟然到了黃河邊上,眼看着戰馬朝河邊奔去,卻依舊沒有停下里的跡象,近衛們都已經臉色大變不斷地招呼,可惜劉巖卻沒有反應,知道戰馬又過了二三里路,終於到了河邊,眼瞅着就快要衝到河裡,戰馬纔有些驚慌,嘶鳴着猛地頓住了馬蹄,只是卻已經有些晚了,留言迷迷糊糊之間也沒有抓的緊繮繩,被馬一貫,也沒有感覺就被甩了出去,正好落在岸邊上,不斷地翻滾着,止不住竟然滾進了大河之中。
“將軍——”眼見着劉巖滾進大河,隋遠一聲北湖,幾乎從馬上翻落下來,連滾帶爬的朝河邊而來,近衛們也一個個衝了下來,只是入目而望,卻已經看不到劉巖的影子,只是滾滾江水朝東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