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了辛評的話,王冬高興的猛一拍手,樂呵呵的道:“辛先生果然如郭祭酒所說,當真是天下奇才,此番來鄴城,咱們實力不足,本是難以行事,不想先生卻是想到借用袁譚的勢力以爲輔助,頃刻間便能奠成大功,當真非凡人可比!此番若是大事得成,王某必然請郭祭酒稟奏曹司空,予以辛先生以重賞,絕不相負!”
辛評衝着王冬拱手作揖,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王先生引見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且隨我到府上一晤,再敘詳情。”
“敢不遵命!”王冬滿面含笑,四下瞅瞅,兩人隨即一同向着西面的衚衕一閃,快速的消失在了夜下的漆黑之地。
二人的身影消失了沒一會,卻見北面的衚衕口,隱隱約約的閃出了一個頭發柔質的小腦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流滴流的,望着辛評和王冬的背影愣愣的出神。
帶着這分疑惑,夏侯涓乘着馬車,回到了府邸,方一進宅院,卻是正好看到了坐在正廳的甄宓的笑顏。
自打在袁紹的靈堂會過面之後,雖然第一次的會晤有些不太愉快,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同樣對袁尚的關心,二人的關係在不知不覺間反倒是越處越好,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夏侯涓屬於袁尚從曹軍的陣營裡搶過來的,除了袁尚和鄧昶等寥寥幾人之外。沒有什麼朋友,而甄宓也是被夏侯涓的天真爛漫所感染,如今二人在鄴城沒事便黏糊在一起,以姐妹相稱,很是得恰。
今日正好趕上甄宓料理完家中的生意,拿着一些上好的綢緞過來瞧瞧夏侯涓,不想這丫頭出城採桑玩耍。故而只得等待,這一等竟就是等到了黑天。
“甄姐姐~~!”夏侯涓一見甄宓在廳中等她,便一展笑顏。蹦蹦跳跳的來到了甄宓的身邊,搖着她的手,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跑到我這來了?”
“還不是爲了等你這瘋丫頭!”甄宓嗔白了夏侯涓一眼,略微怪罪道:“你這丫頭,平日裡瘋瘋張張的沒個正行也就算了,怎麼這個節骨眼上還跑出城去採桑?兵荒馬亂的,萬一出了點閃失,怎生是好?你看天色都這麼晚了,你要是在晚回來一點,姐姐我都想去城中尉府報案了。”
夏侯涓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笑道:“沒辦法,這不是碰見熟人了嗎。所以耽擱了一圈。”
“瞎說,你一個外來的,除了我們幾個,哪裡有什麼熟人?騙人也不知道挑個合理的理由!”甄宓笑着輕敲了夏侯涓光滑的額頭一下,以示懲戒。
夏侯涓擡手揉了揉頭頂。嘟起小嘴道:“我真沒騙你!真是碰到熟人了!雖然忘了叫什麼名字,但我原先肯定是在哪見過那個人.....只是到底是誰有些想不起來了......”
見夏侯涓一副想的認真的神情,甄宓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讓侍女去將奉命保護夏侯涓的侍衛招呼了過來詢問。
通過侍衛的敘述,甄宓大概知道了情況,隨即眉頭微微皺起。問夏侯涓道:“妹妹,你說你與那個人卻是面善?”
“沒錯,我肯定是在哪見過他的!”夏侯涓信誓旦旦的點頭。
“而且還是在大公子袁譚的府邸門前?”
“恩,我回來時正巧路過他那。”
甄宓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而且你還看見他與辛評辛先生竊竊私語,交談甚歡?” ¤Tтkǎ n ¤c o
“恩,我偷偷跟過去看見的.....怎麼了,姐姐,我做的不對?”
甄宓輕輕的揉着下巴,仔細的想了好一會,終於緩緩的點頭道:“看起來,妹妹你似是在無意中發現了一件大事......這件事,咱們得立刻去告訴鄧先生!”
次日,甄宓攜着夏侯涓,前往鄧昶的府邸拜訪鄧老頭。
其時鄧昶老兒的病情尚未痊癒,但在華佗和左慈的照顧下,卻也是一天一天的走向健康,萎靡的神色也漸漸的有了起相。
二女走到屋裡的時候,三個老頭正聯合着一羣丫鬟家僕,玩着一個昔日袁尚曾經傳授給鄧昶的多人遊戲........
“天黑請閉眼!”華佗老神在在,高聲的在院中喳呼叫喊。
所有人唰唰的閉上了眼睛。
“匪徒請睜眼,匪徒請殺人......匪徒請閉眼,士兵請睜眼,士兵請指認.....天亮了,昨天晚上是左慈老蛤蟆死了!”
“去你孃的!”左老兒暴跳如雷,直接從石凳子上蹦了起來,怒氣衝衝的朝着衆人喝:“怎麼又是我老人家死了!哪個不長眼的偷兒,把把用刀鼓動老子,也不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我他孃的就一良民,殺我有個毛用!”
華佗摸着白花花的鬍鬚,點着左慈不滿的道:“坐下坐下,你個刁民,吵吵什麼吵吵,本縣讓你說話了嗎?你這是咆哮公堂!信不信本縣再殺你一次......”
“滾一邊去!我老人家今兒就不服這個氣,到底是哪個傻匪跟我過不去,我今兒非得跟他掰扯掰扯.....葛玄,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在我老人家背後下黑刀?師傅我平日裡可待你不薄.......”
葛玄大臉一咧,哭喪着臉道:“師傅,你冤枉徒兒了,其實我是個兵,抓匪的,跟您是一夥......”
“混蛋啊!”一直沒說話的鄧昶狠狠的將木製的身份牌往石桌上一亮,怒道:“都他孃的把身份說出來了!還玩個屁啊!你們這幫爲老不尊的,到底還有沒有點素質!懂不懂個規矩。能不能玩?不能玩該幹啥幹啥去!”
左慈瞅了一眼鄧昶的手牌,頓時勃然大怒。
“好啊!鄧昶你個老不死的,藏了半天原來你是匪徒,說!爲什麼在我老人家背後捅黑手?我老人家招你惹你了!你是不是對我老人家有什麼意見?今兒不把話說明白了,咱爺倆沒完!”
“放屁!老子是匪徒,愛殺誰殺誰!管得着麼你?一點規矩不懂......會不會玩遊戲?不會玩滾一邊去,換人了!”
華佗將身份牌往地上一撩。長嘆口氣道:“這遊戲真是沒法玩,複雜不說,左大蛤蟆還一點都不遵守規則。玩玩就下道,換一個,換一個......有沒有別的好玩的了?”
鄧昶摸了摸鬍子。道:“當初剛回鄴城,三公子還教過我一種遊戲,叫勞什子的三國殺,也不知道爲啥起這麼個怪名.......都是用咱們現在活着的名人爲角色的遊戲,倒是挺好玩,就是太繁瑣,每個人好像還有一兩項特殊的技能......對了,華老兒你在遊戲當中的技能有意思,可以給吃桃兒!”
華佗聞言頓時一愣。
左慈老兒則是興致勃勃,忙道:“那我呢。我呢!我老人家有什麼特技?”
鄧昶上下打量了左慈幾眼,搖頭道:“我剛纔不說了嘛,都是用名人當角色,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放屁!華老兒他一賣假藥的都能配個角兒,我老人家這麼大的半神仙。還不算名人?”
一羣活寶正吵吵在興頭上的時候,卻是甄宓與夏侯涓已然來到他們的身後。
甄宓滿臉笑盈盈,道:“呦,大白天的這麼熱鬧,幾位老人家日子很滋潤嚒。”
“呦!兩個丫頭來了!快做快做,這大白天的。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鄧昶一見兩個丫頭,頓時露出了滿面歡喜的笑容,擡手指了指身邊的石凳,讓她們坐下。
華佗亦是摸着白鬚呵呵笑道:“多來了倆丫頭,快來快來,正好湊角兒玩三國殺!”
夏侯涓嬌笑連連,急忙擺了擺手,道:“阿巴阿巴阿巴!巴巴巴巴巴巴~~”
鄧昶白眼一翻:”得,夏侯丫頭又變啞巴了,誰能猜猜她說什麼?”
甄宓咯咯一笑,抿着嘴道:“他說你們幾位老人家的人品太好,我們倆跟你們玩不到一塊去。”
左慈白眼一翻,道:“嘿!小小年紀,一張小破嘴倒是聽叼毒,倆丫頭的口舌巧,倒是跟袁尚那臭小子的破嘴有得一拼,看着還真像是一家人!”
甄宓聞言面色一紅,嗔道:“左仙師,說什麼呢!哪是神仙該說的話?”
華佗笑呵呵的一擺手,道:“別理這老蛤蟆,他算個狗屁神仙,就是個贗品.....倆丫頭今日齊齊來此,想必不是跟我們幾個老頭子鬥嘴的吧?有事說事,沒事咱們玩三國殺!”
鄧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殺殺...殺你個屁啊!人家孩子來是有正事,你能不能消停兒的!”
甄宓面色一正,看了看鄧昶,道:“其實我們倆人今天來這,還真就是有事想跟鄧公您說一說.......”
見甄宓面色鄭重,鄧昶也是不知不覺間收了笑臉,輕道:“甄丫頭有話但說無妨,都是一家人,跟我你們還客氣什麼。”
甄宓和夏侯涓捋順了一下思路,隨即原原本本,將夏侯涓前番在袁譚府前所看到的,諸如一切的事宜,擇選重點原原本本的跟三個老兒敘述了一遍。
說完後,甄宓猶恐突唐,忙道:“其實這事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我和夏侯妹妹尋思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些事情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如今鄴城主事的審公事務繁忙,我等不好打擾,故而先來跟鄧公知會一下,拿個主意,看看這是究竟是可大可小,又該如何去辦?”
鄧昶摸着鬍子,仔細的琢磨了半晌,點頭道:“袁譚府前,辛評,還有一個看之似故人的河南人......倆丫頭,你們告訴的對,也告訴的及時!這裡面,很可能還真就是有點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