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五月初五日,尚不是月圓之夜,更沒有什麼前世中,那著名的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雖然說鄧瀚所來的荊州,於許都而言倒也算的上是西南偏南的方位,不過鄧瀚卻不會天外飛仙,而且他此來許都,也不僅僅只是一劍西來。要是算上鄧艾和周不疑這兩個小子的話,此時的荊州來使中,倒是有大大小小的好幾把劍呢
當然鄧瀚手上的青峰劍,卻是當年在上庸的時候,在鄧瀚特意的指點下,打造而出的一般百鍊劍,以當世沒有的技法打造出來的三尺長劍,卻很是鋒利。當然此時的趙雲還沒有那種從那曹操的背劍將軍夏侯恩的身上得到那般曹操甚爲喜愛的青紅劍,不過在益州和荊州合二爲一之後,鄧瀚卻是讓手下人將在益州隱居的三國中的第一鑄劍大師蒲元給找了出來,讓這位在三國的後期才因爲爲蜀國先後造出了不下於三千把七十二煉的寶刀而聞名的神匠,在這個時候就能夠顯名於荊州,通過蒲元的漢中自是爲荊州的一衆高官武將都各造了一把佩劍,卻是比歷史上劉備給手下人配備的蜀八劍,數量更多,當然因爲有了鄧瀚,其劍在品質上自然更比歷史上的蜀八劍爲強。
劉備在讓蒲元將劍造好之後,自是爲關羽,張飛,諸葛亮,龐統,徐庶,趙雲,黃忠,馬超,鄧瀚,陸遜,法正,魏延等人都分得了一把。
至於鄧瀚自己之前就有的百鍊青峰,卻也在蒲元大師的手上,又給狠狠的加強了一下。原本鄧瀚的青峰劍,長三尺,而今卻是又有所增長,變作三尺六寸,畢竟當年鄧瀚初次拿劍的時候,還沒有完全的長成,而今隨着時間推移,鄧瀚不僅身體上更見偉岸,而且心智上也已經成熟了,卻也是爲了和他的身體相匹配,相應的這劍的長度也有所增加。
不管如何,這而今的青峰劍卻也是又獲得了新生。像長劍這些東西,長久的使用總會有所磨損,雖然是有越磨練越鋒利的說法,然而劍卻也是有其壽命和靈性的。鄧瀚自然不是一個好的劍客,卻也不是一個武將,對於寶劍的維護,自是沒有什麼看重的,不過而今的荊州卻是有蒲元這樣的高人,對於寶劍的保持,卻是不用像鄧瀚這些人操心的。
兩天的時間,看似還有些,不過也只是一晃之間,就到了。
沒有達成入宮面見天子的糜竺,卻也沒有什麼懊惱之意,畢竟如今的許都城中的,曹操的威勢,雖然沒有在向外的荊州,江東,還有遼東等地得到展現,不過或許是曹大人正在執行這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畢竟不管如何說,天子總是天子,他曹操在外征戰的時候,對於許都城內的情勢總是不能放心的,許都總是他曹操大業發展到如今的根基之地。
而對於天子的名位,雖然這些年,隨着他對於朝中異己勢力的清除,幾乎沒有什麼明面上對於天子的忠誠之人,不過在他們自己內部,卻也還隱藏着不少對於天子帶有好感的人存在的。
畢竟有許多的人,和他的情分非比尋常,而這些人對於曹操勢力的影響還是很大的,於曹操而言,他還是需要再將這些人給以很好的安置的。
而今這次聲勢浩大的劍道對決卻同樣是他對於那些人的再次試探之舉。
曹操畢竟征戰多年,而他身邊也有着不少的名劍,像青紅,倚天,還有如今佩戴在身上以曹操的字命名的孟德劍,除了這些曹操自己鑄造的,當然還有他從別的諸侯的手上奪得的寶劍,當然這其中還是以當年從袁紹那裡得來的思召劍,名氣最大,卻也是因爲當年袁紹的勢力最爲強大的原因。
所謂的劍道,於曹操而言,卻是沒有什麼的,畢竟他如今所要實行的乃是王霸之道,有這一點,便足以讓他耗盡心神去履行這一道,再言其他,卻是人力有時而盡的。
五月初五,這一天,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的諸多朝中大臣,卻是很早就準備着趕赴曹操在太和殿之前設立的宴會。這一次盛會,雖然是因爲鄧瀚和史阿兩個人比劍求道之事而引起的,不過在曹操而言,未嘗不是他藉此而像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各個勢力的使者,以及朝中的諸多大臣再次展現他自己威勢的好機會,在太和殿之前,以此時天子的情況,自然是不適合在這裡出現的,誰讓他正在瘋癲之時,若是因爲在這裡露面,而弄得在這麼盛大的場面上丟醜的話,於天子本來就很是淡漠的名望,更是雪上加霜了。
話雖如此說,然而也正因爲天子的缺席,自是可以讓諸多朝臣以及來使看到在太和殿前他曹操的勢力如何。
畢竟這裡可是太和殿
到了這個時候,像鄧瀚和史阿的劍術對決到更像是這場政治表現之後餘興節目罷了,如史阿這樣的大劍師,在曹操的眼裡卻是仍然如同那些戲子伶人一般的存在,除非他能夠給曹操勢力的發展有所建樹,不然的話,在曹操的眼力自然便是無用之人,他曹操先後三次下令招賢,卻是爲他曹氏的基業穩固而做的人才的儲備,有道是有才無德,也可,自是因爲那些道德高潔之人,定然很少能夠會和他曹操一心合意的。
當然若是荊州方面沒有後來的糜竺被派遣來此,或許此次代表荊州將華佗神醫護送到許都中來給天子診病的鄧瀚,也就是此次劍道對決的當事人之一,卻也是被曹操當作伶人的對待,儘管鄧瀚還代表着荊州,爲荊州的使者,儘管他身上還有着天子親口承認的詩酒仙的名士之稱,不過這些在曹操的眼裡,總是比不得他們自己的實權重要,卻也是他曹操要刻意貶低打壓的。
畢竟在衆多的朝臣之前,不管你身份如何,亦或是名望如何,可是不過是一個在衆多朝臣及各方來使的眼前,做着劍道表演的一個小人物罷了。連帶着,在這樣情況下的鄧瀚所代表的荊州,卻也在有意無意之間會讓人所小看。
親身來到了太極殿前,鄧瀚便巡視一番此間的佈置,以他如今更進一步的心境,對於這些內中所能蘊含的事情,卻是能夠在段時間內便一目瞭然,而且對於這些事情,沒來由的鄧瀚卻是不僅沒有生出什麼怨氣,更是心下但又歡喜,或許是放下了那一物,放下顛倒夢想,放下雲煙,放下空欲色放下懸念,多一物卻添了太多危險,而今的鄧瀚卻是少了一物,而那貪嗔癡之念,更是會少一點,只有這般萬物不由己心,始終能夠保持這性靈剔透的心境纔會讓鄧瀚能夠更爲貼切那分對於道的體悟,自然能夠感受到太極之中蘊含的大歡喜。
隨着目光,鄧瀚自是見到了曹丕,曹植,以及曹衝,當然還有他當年見過的郭嘉,賈詡,程昱,華歆等諸多人,至於說荀?,以及荀攸卻是或被幽禁,或身體不適都於家中靜養。
當然還有許多鄧瀚未曾見過的朝中大臣,至於那些如今已經不在世的人,自然都是已經被曹操在世事變幻中給淘汰了的,對於曹操的這些舉動,於鄧瀚而言,卻也是正常的舉動,畢竟這個時候乃是古代,政治上的你死我活,卻是不將對方全盤打到便不算完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些事情於這些政治人物,殺伐果決卻都是一把好手的。
當然在這些人當中,鄧瀚卻也看到了夏侯衡,夏侯霸等一衆夏后氏的兄弟,他們自是跟着一幫子曹操麾下的青年才俊待在一起,畢竟曹操所佔據的地方,雖然地盤比歷史上小了不少,不過這些地方的精華而且這些中原之地,自古就是人文薈萃之地,自然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儘管如今的荊州也很是先後承繼了劉表傳下來的大力的發展文學教化之事,不過畢竟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種教育人才的事情,卻是個長期的任務,像曹操麾下這些地面上的那些歌世家大族的人才的培養可是有着不止一代,兩代人的積澱的,而荊州方面在這方面還欠缺點時間的積累。
鄧瀚自是已經被告知了他們的對決卻是不會給安排在宴會的初始,畢竟曹操趁着這個時候,還要好好的表現一番他如今的文治武功,在衆多的朝臣以及各地的使者面前,不做些事情,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鄧瀚還在人羣中當然的看到了他今天的對手,史阿劍師,不知爲何,這位大劍師,今天卻是身穿了一襲白衣,讓鄧瀚看到,似乎真像是看到了那古龍筆下的那些大劍客。
此時的史阿,給鄧瀚的感覺,卻是少了許多的鋒銳,不過相對於他身邊的那些人,還是有着很多的冷漠。本來閉目養神的史阿在鄧瀚看到他的時候,卻是猛地雙眼一睜,向着鄧瀚所在的方向便望了過來,鄧瀚卻是報以微微一笑。史阿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點頭爲禮。
此時的鄧瀚卻是不刻意的去追求那些個,這個時候,卻也不需要再去準備什麼了,雖然說也有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說法,不過此時他們將要比的是劍,而且他將要碰撞的也不是什麼銀槍,可是這個時代在王越之後的最強的劍客,史阿
鄧瀚卻也不需要去做哪些,他所要做的就是去感悟這此間的氣氛,讓他能夠適應這種氣氛,畢竟太極劍可是很注重意念的,而若是能夠和當時的情緒氣氛,完全的合二爲一,對於他的劍術,在氣勢上,在氣場的控制上,當然能夠佔據一定的優勢的。
比試,不僅僅是單純的技藝上的比試,彼此對於天時地利人和的掌控卻都是能夠體現一二的。
在場的諸人中和鄧瀚親近的,卻也之時在鄧瀚入座之前的短暫時間內來到之前給鄧瀚佈置好的座位前打過招呼,之後也都迅速的離開了,畢竟鄧瀚他還要在不久之後和對面看着很是冷靜,一臉酷意的史阿對決。
相互落座,太和殿之前,廣闊的場地上,自是早就是一個個橫看成排,豎看成行的整齊的座次,而在這座次的中央位置自是一個高兩丈,方圓二十丈的大高臺,這自然便是鄧瀚他們待會就要登上的擂臺。當然在那之前卻是爲重任要表演的舞女歌姬所要佔據的地方。
雖然五月初五乃是惡月惡日,不過對於曹操來說,這位梟雄對於這些卻是很不看重的,畢竟以他的所作所爲,已經是殺得罪惡滔天,畢竟他所做的那些個屠殺,有許多是很沒有道理的。
這般的屠殺早就讓他成爲了當今天下最大的惡人,對於這樣的惡月惡日當然沒有什麼忌諱。
待到場的客人都已經落座之後,自是該正主上場,當然此時的正主自然不是天子劉協,而是丞相曹操。
“丞相大人到”一名侍衛卻是聲嘶力竭的大聲喊道衆人的迎奉中,身材不高的曹操,卻是在一衆護衛的護持之下,當先而行。
雖然如今的曹操年歲漸長,而且看他頭上的髮際間更是白色更多,不過即便如此他的樣貌卻也依然沒有太多的改變,或許是因爲他的霸氣未變,故而即便是他已經年僅六旬,卻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在他的身上體現。
“呵呵,今日還真是個好日子啊,”曹操卻是徑直走到位於太和殿門下的正中位置上,原本像這種在這裡舉行的大場面,那個位置都是給天子留下的,不過這個時候,已經近乎沒有人回想起就在這太和殿的後面的深宮之中,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當然荊州的一行人卻是還記得,不過其他人卻是在曹操的威勢下,有意無意的在故作着忘卻。
對於這樣的情勢對於鄧瀚他們而言,即便他們有心起意說話,不過也是於事無補,畢竟這裡是許都,而且天子的表現又不給力,機緣湊合下,自然不能空出那個位置,倒像是更加的提醒着衆人,此間的主人不能,才讓人代他行此事的。
事不可違,不妨順其自然。
“今日諸位濟濟一堂,只因近日來鬧得許都城中人人關注的史阿劍師和鄧瀚小友的一場劍道上的彼此切磋,而今孤忝爲此事的主持,自然不能讓這一場人間盛事,寂滅無聞,故而召集衆位來此,一是爲了即將進行的對決之事做個見證,讓我們好一睹當今天下間最爲高超的劍法,還有就是也趁着這個盛會,讓我等這些平日裡總是忙於政事,爲大漢殫精竭慮的當朝諸公也有個休息的片刻,有道是勞逸結合,天下太平如此之久,黎民百姓能夠盡享大漢之恩義,卻也是多虧了諸位大人的努力,而今天子不豫,且先由孤在這裡謝過諸位”
“今日我們可以盡情的享受此間的榮華富貴來人上酒請諸公盡情暢飲”曹操自是令道。
對酒歌,太平時,吏不呼門。王者賢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鹹禮讓,民無所爭訟。三年耕有九年儲,倉谷滿盈。斑白不負載。雨澤如此,百穀用成。卻走馬,以糞其土田。爵公侯伯子男,鹹愛其民,以黜陟幽明。子養有若父與兄。犯禮法,輕重隨其刑。路無拾遺之私。囹圄空虛,冬節不斷。人耄耋,皆得以壽終。恩德廣及草木昆蟲。
天地間,人爲貴。立君牧民,爲之軌則。車轍馬跡,經緯四極。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於鑠賢聖,總統邦域。封建五爵,井田刑獄。有燔丹書,無普赦贖。皋陶甫侯,何有失職?嗟哉後世,改制易律。勞民爲君,役賦其力。舜漆食器,畔者十國,不及唐堯,採椽不斫。世嘆伯夷,欲以厲俗。侈惡之大,儉爲共德。許由推讓,豈有訟曲?兼愛尚同,疏者爲戚。
曹操自是建安七子之一,卻也是詩歌文賦都有一手的,此時見到這般局面之下,又看着衆人都對於他適才入場之時的恭迎,卻是也有些志得意滿之感,又是觥籌交錯間,自然難免有些詩性,難以抑制,自是大聲的喝出了他的文賦。
畢竟曹操也是當世有名的文學家,以及詩人,此時連接兩首卻是他對於此時天下的情勢的判斷,以及對他心中理想的渴求。
端起酒杯唱起來,青春逝去就不在。
就像早上的露水,它經不起太陽曬。
我的呼喚很豪邁,我的憂愁很無奈。
要想忘掉煩心事,惟有放縱把醉買。
綠綠是你的衣帶,悠悠是我的情懷。
一聲不吭爲了啥,對你無言的關愛。
鹿嗷嗷叫得乖,只吃野草不吃奶。
身邊要是有了你,唱唱跳跳真愉快。
月亮團團掛天外,啥時才能把它摘。
摘不下來真悲哀,真悲哀啊真悲哀。
心肝我向你表白,緊緊摟着不離開。
過去的故事,談談今天的時代。
月亮明啊星光衰,一羣烏鴉往南拐。
繞着大樹直徘徊,就是不停好奇怪。
不怕太高是山脈,不怕太深是大海。
周公昔日噴飯菜,曹操今天納賢才。
鄧瀚雖然被人稱爲詩酒仙,不過今時今日的他,自然需要表現的不合時宜一點,畢竟他還有一場重要的比試在等着他。旁人也很都知趣的沒有去打攪他,至於他身邊的鄧艾和周不疑,卻也是很是安穩的坐在鄧瀚的身邊,只是默默的打量着這裡的一切。當然在場中同樣保持一派安靜的地方還有史阿以及他身邊陪着他的那些歌弟子,畢竟他們都是跟着史阿多年的弟子。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師父這個時候的習慣。畢竟史阿這些年來總是和人在比鬥着,渴求達到劍道的極致,然而可惜的是,隨着時間的推延,能夠讓他拔劍的人,卻是越來越少,故而讓他在自我感覺終究要接近劍道極致的過程中,卻是變得越來越緩慢了
身爲史阿的弟子們,自然是見慣了他們的師父的勝利,而對於此時的情形,他們也是太過熟悉不過了,以往只要他們的師父認真起來,一旦進入了他自己的狀態,總是會無往而不利,故而這些弟子們卻也是相信,此次的對決也是一樣。
當然他們這做弟子的畢竟沒有打到他們的師父史阿的境界,同樣的他們對於史阿的幫助也只能是在這個時候保持這安靜,給以他師父一個平心靜氣的環境,自我靜思的空間,雖然此時離他們不遠處就是紛紛擾擾的歡歌酒場,即便是他們的師父即將要登上的那高高的兩丈的擂臺,此時上面也有着一羣盛裝的歌姬旁氣勢恢宏的皇宮樂師們的伴奏下,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高臺上往來舞動着。
鄧瀚雖然也在安靜的等待着,儘管此時的他還是第一次面對着這麼重大的場面,不管是前世的他還是今生的鄧瀚,卻都還是第一次在這種重大的場面上要去和一個人做什麼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過作爲一個前世中也很是酷愛武俠小說的年輕人,總是會有那種熱血沸騰,希望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身懷絕世武功,仗劍行走江湖,任俠好義,抱打不平的夢想,他鄧瀚有幸穿越到,這個劍術一道雖然已經有所成行,然而還只是初級階段的漢末,他雖然只不過是在前世的時候,粗通太極劍法,然而那點粗淺,在這個各種劍法還沒有什麼套路的時候,實在是一種領時代之先的理論,即便是王越,史阿這樣的當代高人,卻也沒有誰能夠領悟到。
再加上鄧瀚不僅僅是知道太極劍法,而且那些種種不一的武俠雖然大多是小說家們的一家之言,然而畢竟合理之處,都是從實際中推衍而來,自然多少都代表這種種舞蹈上的可能性,這樣一來在鄧瀚的腦海中自然有着不一而足的各種充滿了想象力的技巧。這些可都是這個時代沒有的。
不過這些在以往的時候當然還只是存在於腦海中,而經過了和陳到以及那些白耳精兵訓練之後的鄧瀚,卻也已經將那些可能性和自己的實際結合在了一起,故而此時的鄧瀚或許還依然是劍術上的菜鳥,不過於劍道之上的認知卻已經早就不至於此了。
隨着時間的臨近,鄧瀚卻是察覺到身邊的兩個如兄弟,如徒弟的小子,漸漸的變得緊張,畢竟和對面的史阿相比較而言,不僅是他,還有一直跟着他的兩個小子,卻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局面。他自是有着太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足以讓他能夠在這個時候十分奇異的保持着一直以來的鎮定,更是還有種莫名的安定雜以興奮的感覺在他的身體內緩緩流動。
但是對於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來說,不管往日他們如何胡鬧,他們是如何的天賦奇才,可是事到臨頭,總是難免第一次的緊張。
“怎麼了?”鄧瀚的微微一笑,卻是讓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的情緒在第一時間恢復了。
“呵呵,有些不適應”周不疑說道。
“差不多把,不過是因爲沒到過皇宮,這裡的場面還真是大啊”鄧艾卻是這麼說道。
兩個人的回答,卻是昭顯擂臺他們各自的出身,周不疑雖然也是跟着鄧瀚這麼就,不過他的親族卻都是荊南的一時顯耀,而鄧艾雖然祖上倒是能夠追溯到和鄧瀚同源的鄧氏先人,不過畢竟流民多年,而鄧艾的母親卻有將自家的族譜給丟失了,或許他們家本就沒有什麼族譜流傳,總之出身依然破敗,對於皇宮這裡,相對而言,還真是大場面來的。
儘管荊州發展多年,長安城也已經在這幾年的發展中,逐漸的回覆了以往的舊貌,不過即便如此,襄陽城沒有皇都的那種底蘊,而長安城中卻是現在已經在多年的破敗中,少了那種皇都的氣氛,而且沒有皇室的存在,皇宮只是一羣看上去很是富麗堂皇的房屋罷了。
而這裡的主人雖然姓曹,並不是能夠代表此時真正的大漢,不過氣氛如此,卻是讓鄧艾這些小子感到了其中的厚重。
不過此時經過鄧瀚的這打破了三人之間的那種沉寂,自是在那同時讓兩個小子忘卻了適才的尷尬氣氛。
“其實也沒有什麼,等你們見的多了,也就會覺得其實這些都是浮雲,王圖霸業,終究不比身邊人人安泰幸福來的好”
“所以說,你們兩個小子就在這裡等着,看你們少爺待會領着你們回去,好好的去合昌樓裡大肆吃喝一頓,雖然這裡的飯菜是御廚們做的,你這裡的那個人敢輕鬆自在的吃喝,真是自找罪受啊而且那些飯菜從廚房那裡一路送到這裡,即便跑得再快,還不都給風涼了,吃到肚子裡還不是冰涼的很,實在也是無趣啊”鄧瀚卻是指着一片人羣中說道。
“少爺說的是啊被你這麼我可是覺得餓了,待會少爺你就快點打完,我們就去合昌樓”鄧艾卻是摸着肚子道。
“呵呵,這個吃貨”周不疑卻是笑話着鄧艾,此時的鄧艾難得沒有反駁與他。“少爺你就好好的給我們開開眼吧王越老前輩老說你的劍法,他看不通透,我們也有許多的不明白的,如今倒是可以得證於方家了吧”
“或許吧”
對面的史阿的徒弟們對於史阿有着足夠的信心,可是同樣的鄧瀚身邊額的這兩個小子對於他們家少爺也是有着十分的信心。在他們的心中,鄧瀚卻是從來沒有做過讓他們失望的事情。
該來的,遲早都會來,曹操自是見到了如今在他的威勢之下,無人能夠抵擋,或許還在想象若是能夠在天子的面前讓他再次感悟一下如今他的威勢的話,或許那樣的話,自然可以讓曹操的心情會更有幾分的增益。
卻不知道此時曹操心中掛念的天子,卻也在他們不注意的地方在觀察着他們這些在太和殿前任由曹操肆意妄爲,不顧旁人的意興,雖然天子劉協的心間依然是怒火勃然,然而於這些事情,他卻是有心無力的很。
即便是此時的他想要看看這一場已經近乎驚動了全天下人的劍道對決的場景,居然還要靠着左慈的提攜,他們兩個自然不能正大光明的立於衆人之前,不管是天子還是左慈,都是如此,立於衆人之前,曹操自是會給天子無盡的難堪,以此時劉協的心裡定然是不會容忍的下,而左慈,卻是已經給了曹操不少的難堪,他卻是不會讓左慈好過的。
故而此時的兩個人卻是趁着宮中侍衛換班之際,兼有對於這兩個人疏忽不注意的時候,在左慈的提攜之下,兩個人卻是隱於太和殿的殿頂之上。
站得高,卻是看的遠,此時的劉協卻也因爲身處高點之上,於目光和遠見上,卻也有幾分體悟,不過他擁有這份體悟的時間太短,片刻之後卻是被曹操的言辭和形狀給激的忘卻了那份感悟。
日已偏西,這一場太和殿前的歡宴,卻是從巳時末,已經持續到了申時初,卻是人的肚子總歸有限,而且此時衆人的興致卻都已經從酒食歌賦之上轉換到了那就要開始的對決之上了。
此時原本晴空萬里的藍天之上,不知從何處飄來了幾多白雲,時不時的和高掛在藍天之上的烈日玩起了捉迷藏,似乎也是知道兩位對決的劍客對於烈日的討厭,來此湊趣了。
原本靜坐在位子上的史阿卻是從身邊的弟子手上拿過平常慣用的長劍,孤傲自立,而相應的鄧瀚卻也從鄧艾的手上結過了自己的青峰劍。
同時略有所覺的曹操,自是順應衆人之心,卻讓宮廷樂師以及那些宮女歌姬等都給從高臺之上退下,這裡卻不再是他們應該待着的地方了,如今的舞臺要交給史阿和鄧瀚兩個人了。
此時場中雖有成百上千的人,更有不少的人迎來送往,高下奔走,然而此間的氣氛卻是突然變得凝重,甚至於若是此時有一根繡花針掉落在了太和殿之前,那點輕微的聲響,卻也可能被人察覺。
鄧瀚和史阿彼此相對看了一眼,然後卻是從高臺兩側,各自施施然的拾級而上。史阿固然是一身白衣飄飄,而鄧瀚卻也是因爲記憶中那些劍客的印記,卻也是一身白衣勝雪,如同玉樹臨風一般,飄飄然的來到了高臺之上。
看着對面長身直立,白衣如雪,如亙古以來就屹立在那裡的雕塑一般的史阿,鄧瀚心中不由的很是佩服,如史阿這樣的劍客卻是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他們孤獨的眸子裡終究會掠過寂寞的影子。沉迷於劍道,就註定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人,只有與劍爲伍。 或許起初之時,史阿練劍廢寢忘食,雖孤獨一人,卻沒有深入骨髓的寂寞。練劍有所成是他唯一的目標,那份對劍的熾熱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蓋起來,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種。
什麼是寂寞?或許,年輕的時候的史阿沒有時間會去回答這個問題,寂寞離他很遠,而且那時候的他應該還是跟着王越在修習,就算偶而涌出的一絲感嘆,也逃不出意氣的影子。可許多年後,就算不願去想起這個問題,卻已經沒有辦法擺脫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時間把寂寞重新裝扮,它把寂寞交給你的時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史阿定然也寂寞,從他決定獻身於劍道開始,寂寞的種子就被深埋於他的心底。他初入劍道,略有小成時,寂寞的影子就更濃了。即便是他身邊縱有萬千弟子隨身,縱使他能夠成爲高官身邊客,有不知到多少的達官貴人迎奉與他。
史阿定然也是個驕傲的人,畢竟他一生所求全都奉獻給了劍,故而只有劍纔是他的朋友,對他們來說,劍道已經成爲了他畢生的性命之道,是他身心性命的安頓之處。
史阿於王越處學劍,然而總歸是沒有沾染了王越那種心切於官位上的勢利,卻是因爲他的劍道已經不是那些可以比的上的,他的全身心已經投入到了他的劍中。然而他總是會發現劍,卻是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歷朝王公帝候,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爲榮。欲求的其中真意,欲探求劍道,卻需要明白劍是入世的,故其道僅能於人間世的歷練上探求。於是他自是如他的師父王越一般飄然而出,踏臨人世,藉柄寂寞孤冷的劍,設立道館,遍尋世間種種可能,以求的出入世間的劍道。
不過王越立館收徒是爲了前程官位,而他卻是想借此而遊歷世間的劍術道義所在,當然兩人的立意並沒有什麼高下,畢竟都是爲了自己的理想努力,不管如何,只要是能夠讓每個人的夙願得償,都是一種人間的幸事。
而鄧瀚來此卻也不是爲了求的什麼,雖然他沒有如史阿那般對於劍道已經刻骨銘心的求索,然而鄧瀚卻是還有着許許多多的對於此身此世的牽掛,故而在這點上,或許只是將那些道館和弟子當作自己求的劍道之憑藉的史阿,並沒有真正的算作了入世,畢竟他的情感在貌似入世的時候,並沒有隨着身體的入世,而跟着入世,這或許便是他的不明白的地方。
故而他雖然一直以來和人比鬥,總是不能從其中得到什麼臂助。
既要入世,不僅人要入世,他的劍,連着他對於劍的感情和專注卻也是需要能夠同時入世的。
唯有誠心正義,才能到達劍術的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論劍。所謂的誠,不外乎誠於人或是誠於劍,然而能夠誠於劍之後,終歸還是要能夠誠於人。劍終歸是俗世之物。而即便是求的劍道的那些人,卻又有誰能夠不再染指人間煙火。
劍道,並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也要懂得人生樂趣,能夠愛欣賞大自然美景。可以任意的品嚐美酒佳餚,娶所愛的女人,幹一切事情,自由得很,能夠有心靈上的心安理得,合乎自然。在別人眼中他是人中的貴族,劍中的神,一身可以有高潔凌人的傲氣,幾乎不近人間煙火。但爲人卻是需要活得隨心,沒有人可以逼他做他不願做的事,他要做的事亦不需要別人求他。或許此時的鄧瀚並沒有意識到太多,他既然應承了和史阿的比劍,自是便自然而然的去做了,儘管他自知本身的能力或許於對戰的時候,還有這不少的不足之處,不過他還是那麼坦然的應下了。雖然他的心境也有太多的起伏的時候,不過隨着進入此間的時間越久,有了妻兒,有了好友知交,有了如今此時此身他能夠擁有的這一切,使的他的心靈在屢次見到了南華,張魯,左慈等人之後,竟是變得純淨澄明。
當然他對於劉備,對於劍術,對於什麼事情都沒有太過的狂熱,然而他卻是十分重視於身邊那些關注於他,爲他付出了掛念的牽絆,他自是醉心於這些東西,然而卻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到了如今或許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事可改變他的心意,即便是此時他面對的史阿在那裡,長身直立,白衣如雪,如亙古以來就屹立在那裡的雕塑一般。
不過兩人同樣的是長身而立,白衣勝雪,一個的表情卻是冷漠孤寂,雖然自是很專注於此時的對劍,然而卻有太多的神情冷點,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冰雕,自是美麗,然而在太陽的照射下,總是會有融化掉的那一刻。而另一邊的鄧瀚固然也是白衣勝雪,不過此時的他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全然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自是因爲他嘴角處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笑意。
在昨天彷彿在昨天
你問我介不介意赴約
我想笑直想笑
但你一臉深沉的靠近
吻我凍得發燙的指尖
繞一圈又繞了一圈
天氣其實不適合走遠
不知不覺相識
吹着白雪
一起寒冷是愛情的作業
離開這門外忘掉你的速度
比想象中快了一些
也很快有人替代你但永遠
下的不會是同一場雪
記憶是天真的孩子
在西門外堆着雪
有時歡笑有時對我苦着臉
當我向它招
一轉身卻不見
然後突然變天下起了大雪
我也是天真的孩子
在西門外迎着雪
有時忘記有時想你的一切
當我忽然醒悟
你不會再出現
我牽起記憶的
走遠
平凡的季節和地點
感情總在發生和走遠。
看着兩個在臺上,形雖形同,神態卻迥然有異的人影,始終沒有動手的意思,待在高臺之下的鄧艾和周不疑,以及史阿的徒弟們,甚至在他們周圍的那些許許多多的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生怕一不小心說話,或者大氣呼出之後,都會惹得這兩個人那一瞬間的拔劍。
即便是之前本將這中對決劍道的事情當作是如同伶人歌姬一般表演看待的曹操,此時卻也在凝神關注着這座高臺之上的兩個人,當然如他身邊的那些諸多曹氏宗親們,卻都對於那高臺之上,一身白衣的兩個人生出了無限的嚮往。
偶爾天空中的透過那些白雲遮蔽而灑落下來的日光,照耀在兩個人的身上,更是彰顯了此時鄧瀚和史阿兩個人的高貴與潔白。
“劍,果然是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在遠處高高的太和殿上的左慈卻是真心的說出了此時他心中的想法,只是讚美,只是感嘆,雖然他自是已經從道術上得道,然而他卻也並不會因此而停下繼續求索的腳步,像這樣的劍道對決,並不是對他沒有什麼好處的,此時的他的臉上自是一副享受的樣子,是那種真正的體味那其中的一陰一陽的對比,陰陽和合是爲大道所終。
“是啊,仙師,不過兩個人爲什麼都不動手呢,他們這般會等到什麼時候啊?”一旁的天子總是眼力不及,加上他的心緒所擾,自然不會有如左慈一般的心境生成。
“呵呵,好好的,看着吧,劉協”此時的左慈卻是直呼天子的名稱,於天子也沒有什麼尊重,不過此時的劉協似乎也沒有情緒。
就在衆目關注之下,卻見鄧瀚忽然道:“你學劍?”
史阿道:“在下就是劍。”
“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你說”
“在於誠。”
“誠?”
“唯有誠心正意,才能達到劍術的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