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進化者沿着甬道不斷前進,然而這甬道似乎沒有盡頭,到處是猩紅的熔岩和細窄的道路,加上火焰焚燒,衆人大汗淋漓,精力不斷流失,很多人因爲精疲力盡而躲不過熔岩的噴涌而喪命。
此時進入火之魔山的進化者隊伍異常的平靜,經過秦戈和烏鴉的聯手大開殺戒的震懾,以及在火焰中承受着高溫不斷攀爬,他們已經沒有心思明爭暗鬥,而是機械的拓寬甬道向前行進。
就連秦戈也覺得渾身發軟、雙腿發顫,而一同前來的衆人,也只有烏鴉、鍾判官和彼岸花三人隨行,其他人已經因爲體力不支而被岩漿吞噬。
突然,隨着前進甬道越來越狹窄,連一隻腳都放不上去,只有奮力的推開石柱才能出現腳一樣寬細的甬道,秦戈甚至覺得十常侍在玩弄自己,想將自己玩死,就如同第一關,能不能通關根本不是憑你的本事,而是十常侍的意願,規則都是由他們定的。
隨着前進衆人在烈火的炙烤下嘴脣龜裂、精神渙散已經油盡燈枯,秦戈由於一力護持烏鴉等人,不斷的推動石柱,此時即便是他也感覺骨酥筋軟。
“秦兄!可有破陣之法!”狂猩帶着幾個手下湊了過來,此時他手下的精銳折損大半,無奈之下過來討問秦戈。
秦戈苦笑的搖了搖頭道:“十常侍深不可測,我等在其眼中猶如螻蟻,而且他們行事一向無法揣度,誰知道在搞什麼鬼!”
“難道就這樣等死!”葉乘風早就焦躁不安,他的風雲會只剩下寥寥無幾。
秦戈沒有回答,揮動拳頭繼續推開面前的石柱開路,他這不只是多少次,秦戈已經將這種魔火激發力量的感覺深入骨髓。
衆人見此便知道沒有解決之道,只能繼續前行,前路漫漫,猶如無窮無盡,隨着前行不斷有人掉隊,就連彼岸花最終也葬身岩漿,烏鴉因爲是術士,早就體力不支,秦戈將他背在背上前行。
秦戈此時渾身打顫,因爲缺水的緣故,身上的肌膚都開始乾裂,烏鴉能感受到秦戈的虛弱掙扎着道:“將軍,放下我,我還能走!”
秦戈搖了搖頭艱難的攀行道:“這地方古怪,不能死在這,我們不能死在這!”說完揹着烏鴉搖搖晃晃的前進,不斷揮動拳頭費力的推開岩石。
烏鴉知道秦戈的秉性便不再說話陷入沉默,秦戈凝聚力量揮拳擊打石柱時,烏鴉突然毫無徵兆的,猛然從秦戈的身上跳下去主動投入岩漿中,他不想拖累秦戈,將生的希望留給了秦戈。
秦戈看到烏鴉被岩漿吞沒的身影沉默片刻,繼續開始前行,這便是軍人,見過太多的同伴離去,他們的心早就堅如鐵,但是感情確越來越深。
“秦兄在哪服役?”秦戈與烏鴉的舉動頓時引起了狂猩的注意,外界很多勢力都調查秦戈的底細,然而秦戈猶如無根浮萍一般,就突然在高階宇宙崛起,很多人傳言現實世界秦戈就是個宅男屌絲,所以無法查證,然而如此人物豈是簡單之輩。
狂猩一直覺得秦戈很眼熟,但就剛纔與烏鴉的這個舉動,足以看出秦戈和烏鴉絕對是軍人,而且是久經沙場的軍人,也只有這樣纔有如此的軍人情誼。
秦戈淡淡一笑道:“猩王!你真搞笑,大家都快死了你還這麼八卦!”說完不再理會狂猩繼續向前走,隨着機械式的前進,狂猩、葉乘風等人也逐漸力竭而倒下,最終只剩下秦戈機械式的擊打石柱孤獨前進,以及沉重的呼吸聲。
秦戈的意識逐漸模糊,身軀逐漸僵硬,他不知道自己機械的前進了多長時間,只是用盡力氣不斷的前進。
執念!在秦戈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用盡一切力氣揮擊出了一拳,不過這一拳耗盡了他的所有力量,已經是強弩之末,擊打在石柱上輕的連聲音都沒有發出,然而這一拳似乎帶着一種莫名的力量,猶如投入池水中的石子,整個試煉陣泛起了漣漪,一瞬間秦戈穿透火牆,整個人直接昏迷過去,爬在一處幽暗的空間內。
而在他不遠處,蹇碩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秦戈。
“哼!誰剛纔說風涼話譏諷我的陷空之陣!烈火之陣也不過如此!”畢嵐嬌滴滴的陰笑聲傳來,空間中迷霧閃動畢嵐出現在秦戈身前,一把將秦戈提起來嘆道:“可惜了!是個帶藝的!走吧!侯爺要親自見他!”說完手一揮,帶着秦戈以及蹇碩消失。
張讓斜靠在石椅上,輕輕逗弄着身前的彩色鸚鵡,給它餵食着金豆。
九位常侍身影出現,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面前,猶如晚輩面對長輩一般,畢嵐將秦戈放在張讓腳下。
張讓手輕輕一揮,秦戈被火焰風乾已經乾枯的身軀快速回復原狀,張讓輕笑道:“此子竟然體內流淌着大秦贏氏血脈,嘖嘖!胡昭這老小子真是應了那句古話‘不動聲色幹大事’,就剛纔的表現來看,此子的資質看得我都有些心動了!”
秦戈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擡頭看到面前聳立着十人,頓時心中一驚,從地上跳起來並抽出碎牙做出防禦姿勢,而當看清楚是十常侍時,秦戈則向爲首的張讓一禮,恭順的站在一旁。
“怎麼?秦將軍征戰天下,乃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我等不過是你們眼中的閹黨,哪裡受得如此大禮?”張讓聲音尖細帶着幾分沙啞輕笑道。
秦戈從張角處知道了張讓的恐怖,誰知道這妖人有沒有什麼讀心術之類的手段便如實回稟道:“侯爺恕罪!秦某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所以時刻保持狡兔的性格,故而如此失態,而當看清諸位侯爺後,我覺得不管如何防禦都沒什麼用了,畢竟狡兔在獅虎爪下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畢嵐冷笑道:“你如何斷定我們是獅虎,你就是狡兔,要知道我們不過是你們眼中的宦官而已,只知道搬弄是非與婦人無異!”
秦戈神色誠懇的抱拳道:“侯爺明鑑!我是進化者,我雖然不知道侯爺的手段,但來到這個世界混了這麼長時間,我知道有多高的權位,就有多大的本事,現在我與侯爺們的權位相差十萬八千里,那麼實力也必然如此!”
“哈哈!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張讓撫掌大笑道:“秦戈!可願意加入我陰葵聖宮!”
秦戈一聽這話下體頓時一涼,他現在還是個處男,還沒有享受男人的快樂,他可不想變得不男不女,不過此時可不敢得罪這些老妖怪們故作驚詫道:“難道侯爺要收帶藝之人,不過我聽說這在仙魔兩界是收徒的大忌!”
張讓淡淡笑道:“我既然敢收你,那自然有辦法清除你的傳承!”
秦戈頓時感激涕零的一拜,猶如農奴翻身把歌唱一般道:“終於找到救星了,侯爺你一定要救我,那胡昭老頭當日強行說我什麼天賦異稟、天下罕有,更說我是什麼狗屁陽虎轉世,強行將傳承印在我身上!還在我的靈魂中搞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禁制,我現在身家性命都在這老頭手中捏着,侯爺如果能救我脫離苦海,我定然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秦戈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張讓肯定用秘法探察了他的魂魄,至於探察到了什麼他不清楚,但按照張角的說法,能夠辨別出他的門派定然輕而易舉,所以直接扯出胡昭的虎皮做大旗,畢竟這一招可是百試不爽。
一直沉默的張角不禁吐槽道:“你小子還真敢說,一副孔明先生逼良爲娼的感覺,要是讓孔明先生知道你暗中如此編排他,非扒掉你的皮不可!不過,你這招禍水東引的確不錯,孔明先生名震天下,尤其是他那鬼神般的陰謀算計,定然讓這些魔道妖孽聞風喪膽!”
秦戈聽到張角的聲音不禁誹腹道:“靠!老東西!剛纔烈火試煉中我差點死了好不好!我叫了你千百遍你卻見死不救!”
張角失笑道:“我還不是爲你好!這烈火試煉可是難得的心境試煉之地,不僅可以掌握魔道神通火焚奧義,對你修煉朱雀形大有裨益!而且火之試煉可是仙魔兩道有名的執念試煉之陣,魔道最講究的便是執念,你以執念之力破開了烈火之陣,這纔有張讓愛才心切,準備即便得罪胡昭也要收你爲弟子!不過你小子小心點,別真被人給閹掉!”說到最後張角幸災樂禍奸笑起來。
張讓眯着眼斟酌片刻笑道:“他胡昭即便手段通天又如何,只要你心甘情願的答應入我門,我有理走遍天下,又何懼他!”說完張讓向秦戈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過去。
秦戈頓時下半身涼颼颼的連忙央求張角,差點快哭了道:“老東西!你快想想辦法!老子可不想當太監,我還是處男,我還沒享受人生,我如果被閹掉,我也不活了!”
張角被秦戈給逗笑了道:“哈哈!其實人生的三千萬煩勞一半在那個禍根上,反倒閹掉有利於修道!你以後可以拋卻紅塵,跟我修行無上大道!”
秦戈真的急了道:“我不是開玩笑,如果我真被閹了,我就跟你同歸於盡,我一定找南華老仙自首把你供出來,給我陪葬!”
張角頓時無語,不過看秦戈一副狗急跳牆的模樣,是真的急了,也不再開玩笑道:“一會你放開心神,讓孔明先生賜予你的華蓋遮蔽你的靈魂,再看我的手段!”
秦戈將信將疑的走到張讓身前,張讓捏了個法決輕輕點在秦戈眉心,然而手剛觸到秦戈眉心,整個人突然猶如觸電一般,尖叫一聲飛離座位。
張讓渾身一震,臉上竟然有一團紫氣涌動,良久張讓似乎恢復過來,公鴨嗓尖叫道:“胡昭!真是好手段!你好狠!”蹇碩、畢嵐等人一驚,頓時圍了上來,張讓和十常侍開始密語。
張讓尖細的聲音差點將秦戈耳膜撕破,不過此時秦戈心中惴惴起來,害怕張讓惱羞成怒殺他滅口,心中忐忑的問張角道:“你老小子不會是吃這閹人的豆腐吧,搞得他失身一般!這閹人不會對我打擊報復吧!”
張角的隔夜飯差點吐出來暴怒道:“老夫堂堂玄門正宗,豈會碰那骯髒的閹人!我只是將我的五雷正法掩蓋在華蓋之下,只要張讓想要強行破除華蓋禁制,必然可以察覺五雷正法的氣息,魔道最懼五雷正法,而且孔明先生以陰人手段聞名仙魔兩界,傳說他的師父,上屆霸道聖師,那位可是在仙魔兩道橫着走的存在,就連南華在他面前都要退避三舍,而他正是死在孔明先生這位得意弟子的手中!當時孔明先生不過散仙之境,那位可是邁入金仙的存在,二人之間實力整整差了一個天仙之境,張讓被五雷正法的雷威震懾,必然以爲孔明先生布置了必殺後手,所以驚懼之下才會如此失神!別說張讓,就算南華老仙也不敢踩這雷!”
秦戈聽完張角的講述,心中一突,沒想到胡昭竟然有這樣的黑歷史,然而他與胡昭接觸了很長時間,不僅沒有感受到胡昭身上有一絲的冷酷無情,反而感受到一種長輩的舐犢之情!
“你說師父弒師!我不相信!”秦戈心理掙扎了半天,最終咬着牙道。
這種大逆不道、無情無義之事,秦戈還是不相信胡昭能夠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