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禽

第三更。

——

在發生了“高素事”後,荀貞與馮鞏的關係一直處得不錯。——荀貞初登高家門時,因擔憂他的安全,馮鞏差點去“救他”。此時見是他來了,荀貞便叫衆人稍等,帶了陳褒、江禽兩人迎接上去。

“馮君來了?……,你前幾天去陽翟訪友,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剛回來。”

“這大冷的天,下起了雪,你又是剛回來,怎麼不在家好好歇一歇?急匆匆地跑來作甚?”

“昨晚回來就想去舍中拜見荀君的,幾日不見,甚是想念,只因回來的晚了,不便打擾,因而沒去。”

荀貞笑道:“你來得巧,今日主練刀劍,正好可以讓里民們見識一下你那柄出自‘劍遊昌’之手的‘寶劍’!”往馮鞏的腰上看去,見插在他腰間的卻只是一柄尋常長劍,而不是曾在他家中見過的那柄“寶劍”。

馮鞏苦笑說道:“荀君就不要嘲笑我了!我那柄‘寶劍’也就能唬唬沒見識的鄉民,荀君見多識廣,豈會不知若真是出自‘劍遊昌’之手,一萬錢如何能夠買到?”

陳褒、江禽兩人都笑了起來,荀貞也是一笑,拉住他的手,說道:“走,先隨我看操練去,等會兒再聽你講你的陽翟一遊。”

“荀君且慢,我有兩件急事,先聽我說完不遲。”

“噢?何事?”

馮鞏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戲志纔給荀君的回信。”馮鞏去陽翟前,曾對荀貞說過,荀貞因寫了封書信拜託他轉交給戲志才。離初次見戲志才已快有一個月了,荀貞一直沒有見過他第二面。其間,荀貞專門去過一次陽翟,但恰好趕上戲志纔出遊,沒能見着。

荀貞驚喜地問道:“你見到他了?”一邊說,一邊接過信,因怕被落雪打溼,只略看了下信封,就先塞入懷中收好。

“去陽翟的第一天就見着了。……,只是他這個人真不好找,先去了他家,他家人說他兩天沒回去了,問去哪兒了?沒人知道。我沿街打聽,最終在一個酒壚中找着了他。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他連着博戲了兩天兩夜,正歪在賣酒的婦人身邊呼呼大睡,怎麼叫都叫不醒。沒奈何,我只得先把他載回家。次日又去,才得了這封回信。”

荀貞笑道:“戲志纔不拘小節,上次他來潁陰,便是先在壚中博戲了半天,隨後纔想起找我族弟。我雖與他交往不多,但深知此人實有卓越奇才。若有得罪馮君處,還請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原宥。”

“‘不拘小節’、‘卓越奇才’。……,荀君說得甚是。”

“怎麼?”

“我的朋友也是這麼評價他的,不過除了這兩條外,在我那朋友的評價中還多了四個字。”

“哪四個字?”

“‘爲情所鍾’。”

“‘爲情所鍾’?”

“荀君不知麼?我聽我那友人說,他有一個表妹,兩人青梅竹馬,本都談婚論嫁了,卻因他舅氏貪財,前幾年,將他表妹改嫁給了邑中富戶。他爲此慟哭了一月,乃至嘔血。”

“竟有此事?”陳褒、江禽兩人聽了,嘖嘖稱奇。

荀貞雖也驚奇,但他不願在背後說人閒話,只是將此事記下,隨即岔開了話題,問道:“你不是說有兩件急事?另一件是什麼?”

“昨天我動身回來時,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馮鞏壓低了聲音,說道:“鮮卑又犯我幽、並二州了!”

鮮卑本役屬匈奴,後漸勢大,自檀石槐盡據匈奴故地後,更是佔地萬里,幾乎年年犯境,嚴重時乃至一年數十次,和羌人一樣都是帝國的大患。大前年,熹平六年,奉當今天子令,漢軍三道並出,討擊鮮卑,卻反被檀石槐擊敗,“死者十七八”。從此後,其勢愈張。

或許尋常的百姓不關心這些,但荀貞出身名門,有前世的見識,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天下即將大亂,對此類邊境胡患的消息還是很重視的。馮鞏與他相交有一段日子了,對此較爲了解,故此在聽說了這個消息後,便“投其所好”,急急忙忙地過來告訴他。

荀貞默然片刻,仰臉望了望紛紛揚揚的雪花,說道:“這麼冷的天,咱們的日子尚不好過,更別說遠在北地、大漠的鮮卑胡人了。每逢入冬,鮮卑必抄掠邊州,已成常事。只恨如今名將或老邁,或身死,相繼凋謝,再無人能似張然明、李元禮爲我大漢守禦邊疆,外御賊患了!”

張奐,字然明。李元禮,即大名士李膺。他兩人都任過度遼將軍,屢破鮮卑。在他們任職的期間內,邊境清靜無事。只可惜,因黨錮之禍,李膺殺身成仁,而張奐今年已七十七歲了。

江禽勸說道:“大丈夫當立功邊境。張然明、李元禮雖或年老、或身死,但我大漢人才輩出,自有後輩俊傑爲國家保境安民,荀君何必如此喟嘆?……,便不說別人,只說荀君。君文武兼備,知兵法,只用兩月有餘便將百餘里民操練得有精卒模樣,假以時日,名入朝廷,必能得天子重用,區區鮮卑胡患何足道?”

江禽不知荀貞的心事,荀貞的喟嘆一方面是因外患,但更多的是爲即將到來的內患。可以預想當黃巾起事後,曾經強盛無比的帝國必將會內外交困,正如這風雪一般,風雨飄搖。不過,此中意思不足爲外人道也。荀貞看了他一眼,喃喃地說道:“‘大丈夫當立功邊境’。”

最早見江禽是在許仲家的院子裡,被秦幹趕出去後,他憤而拔刀。當時,荀貞以爲他是一個魯莽的勇夫,但隨着接觸得日深,對他的瞭解也越來越深,卻又發現他進退有度,分明是一個頗有心計之人,也曾因此暗忖,莫非他那日的拔刀是專門做給許仲的朋黨們看的?

有了這層的顧慮,雖因江禽在諸遊俠中的地位僅次許仲,不得不拉攏親近,但對這個人,荀貞一直都自覺不自覺地抱有警惕。今日,又聞他口出豪言。荀貞心道:“又或者這一句話纔是他的肺腑之聲?”拍了拍他的手,順便將他肩膀上的落雪打落,出言讚賞,“張然明少立志節,與友人言:‘大丈夫處世,當爲國家立功邊境’。伯禽,你剛纔的這句話正與張然明此句暗合啊!”

江禽哪裡知道張奐早說過類似的話?登時大喜,問道:“果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

“早就聽說張然明與段紀明、皇甫威明並稱‘涼州三明’,是我大漢良將。果然不假!”

剛還對荀貞說“何必喟嘆”,江禽自己卻也緊跟着喟嘆起來。他握住佩刀的刀柄,顧望遠近飄雪,嘆氣說道:“唉,可惜我生在中原,沒有能生在邊疆!家中又有老母,不能遠遊。‘立功邊境’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更也不知今生能不能如張然明一樣威震鮮卑胡奴!”

記得很早前,荀貞聽杜買說過他的志向,說他“連百石吏尚不敢想”。江禽只不過是一個黔首輕俠,論起志向來,“立功邊境,威震鮮卑”,卻是遠勝杜買了。剛想起杜買,就聽見他在遠處招呼:“荀君,要不要開始操練了?”

“這就開始!”

荀貞止下思緒,當先帶頭,餘人隨後,一行人行在漫天的雪下,迎着寒風,朝向精神抖擻、等待操練的里民們走去。

26 鄉中四姓55 買馬(上)203 當治上田糧產豐83 襲陣兵退夏侯惇(一)92 襲陣兵退夏侯惇(十)92 虛席問賊進退意58 曹子孝奉令趨行262 荀休若鹽鐵開府19 闖中軍咄咄逼糧 到帥帳訝見有客1 邯鄲陌上九月秋(一)31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二)62 五角鼓聲聲悲壯(下)38 初步38 列得嚴陣詈以挑222 臨將戰復授機宜43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四)56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六)83 威震陽翟(上)57 無信不立丈夫舉 圍而不擊事可疑5 大計155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32 君爲虎士14 唯恨之流年悄逝62 其猶穿窬之盜也21 甲兵四千向神都(上)153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111 朝中爭鬥起風波(下)21 甲兵四千向神都(上)47 天下之事何事不成17 虛席相問上策何45 渡汝過澺沿途聞51 故事229 卞騶黃巾待驅行42 君臣自古固多疑137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三)8 程嘉獻策難吳輯60 鎮東結與糜家婚10 督郵在此(下)34 勝威使樑不戰遁 五更悄然過劉營69 樂文謙領兵北上42 鮑信燭下勸離洛69 樂文謙領兵北上39 忽報胡軫襲追到 進去不知何其神259 宣文教何勞三請89 陳荀分被董卓徵 兵編別部號安郡73 大丈夫寧鳴而死5 風雪夜刺(下)1 雙喜臨門(上)67 本以霸王道雜之76 演武薦賢(上)27 如夢57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七)45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六)27 甲兵四千向神都(七)75 時當秋收堂上議 夜讀淮南閨中樂229 卞騶黃巾待驅行4 郡吏士民齊聲請 潁川太守掛印歸92 北海郡邑黃巾滿 孔融襟抱稱名儒49 選編死士98 幸有螟蛉機變才184 揀選英俊充州任65 奉孝高臥懷棲逸9 督郵在此(上)49 郭公則拍案痛斥 曹孟德座上借兵92 事了掛印江湖去(下)79 聞聽道上辱郡丞(下)100 棄郡而走袁伯業81 捕拿張直(上)39 班底15 搜山千騎入深幽(六)90 襲陣兵退夏侯惇(八)19 闖中軍咄咄逼糧 到帥帳訝見有客7 每思內戰常齧指32 陽平文謙侵如火 常山子龍穩似山99 郭奉孝惑敵擾鉅野117 袁本初議廢天子 戲志才笑其無謀65 邀得念舊仁厚名123 三戰盡復東郡地(八)291 王太守課政州最(四)146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十三)27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八)85 風捲雷動誅鄴趙(一)103 孔德信報刺史病 荀貞再表孫文臺69 荒年之谷揚名威 巧舌如簧動人心51 動手前夜193 荀徐州爲子儲才32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二)62 田使君退還平原1 虎士25 鄉有野賢86 慈仁兵則不能使 將軍臨機最無情17 兵者政之輔,政者兵之基(上)40 蹴鞠81 漫笑將軍弱無膽 當斬青綬以勵氣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32 督郵一怒(中)101 許逢共上辣毒計 二袁不謀而意和82 冠軍將呼太史慈(四)120 晝聚虎狼爭爲戰 夜宴當以軍法行4 郡吏士民齊聲請 潁川太守掛印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