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太守,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西涼,是爲了尋回聖旨。”曹性一邊注視着馬騰的神情,一邊說道,甚至曹性心中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來一句,什麼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如今天子在外而等在此,必須全力營救之類的話,若是放在後世這算得上是道德綁架吧,但如今身處如此情況,曹性決定還是賭一把。
只是讓曹性未曾料到的是,當馬騰知曉的全盤的過程之後,只是略一沉吟了半晌,隨後便看着曹性,點了點頭說道。
“曹性沒看出來啊,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忍辱負重,不惜千里迢迢的從幷州跑來西涼,就爲奪回聖旨,我馬騰心中感動,你且放心,我手中尚有兩萬可戰之兵,無論是於公於私,我都會幫你搶回聖旨的!”
馬騰與曹性商議完了之後,馬騰就招來了兩個軍士,吩咐他們帶曹性去好好休息,那兩個軍士將曹性請出了府衙之內。
走了一段距離,曹性他們三個人向後望去,那兩個護送他們的軍士已經離開了此處,陳虎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向曹性問道。
“大哥,你把我們來此的目的,都告訴了那個馬騰,馬騰可靠嗎?”
“是啊,主公,如今我們處於劣勢階段,告訴了他們,我們的目的,無異於讓別人掌握了我們的一張底牌,畢竟弄丟聖旨,這可是大罪啊!”
曹性看了陳虎和鍾起一眼,給了他們一個眼色,讓他們自己體會,曹性只想說的是,他們兩人所說的,難道曹性就沒有想到嗎?只是事到如今,曹性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哈多力投靠了羌人部落,至少在表面上混得風光無比,羌人部落給予了他最大的保護。看今日的架勢,羌人那邊就是擺明了,若是曹性想要動哈多力,那就與他們開戰吧,與羌人開戰無異於是野戰。
但別人少說也有五六萬的兵力,而曹性不過三千人馬,二十比一的地步,除非是兵仙韓信在世,不然曹性還真的打不過啊,故而只能向馬騰等人借兵。
今日馬騰的態度看起來不錯,但實際上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曹性也摸不準,不過過了沒多時,馬騰就派人騰出了一片空地,有軍士過來報告說,這就是馬騰爲曹性等人安排的臨時軍營,曹性走進去一看,無論是房屋還是訓練場所,一個不少。
馬騰以如此規格對待曹性這個外來人,說明馬騰對曹性的印象還不錯,至少沒有刻意的打壓。看到這裡曹性的心中舒了一口氣,但願馬騰如他所想象的那般耿直吧。
不過曹性在軍營中一住就是三日的時間,都未見馬騰有任何消息傳回來,不過到了第四日之時,馬騰終於派出人馬去找曹性。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來到曹性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抱拳說道:“曹大人,我家馬太守想請你到議事大廳一敘!”
曹性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冠,看起來最爲關鍵的環節,終於要來了,他隨着這一名軍士,來到了北地郡的大廳,不過剛一走進大廳,曹性就覺得氣氛沒對。在這個大廳中站了無數持刀帶甲的兵士,不過這些兵士只是站立在一旁,顯然他們只是充當護衛的角色。
而在大廳的中間則擺放了三張凳子,馬騰和另外兩個人坐在那裡。
馬騰看見曹性前來連忙起身相迎,隨後拉着曹性到了中間,一臉笑意的看着其餘的兩人,對他們介紹道:“二位兄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我之前對你們所說的曹性,不遠萬里從幷州而來,就只爲奪回聖旨!”
曹性一聽這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個馬騰未必也太耿直了一點吧,竟然把曹性此來的目的,全部告訴了眼前兩人,這兩人是什麼路數,他還不知道啊。
不過很快,馬騰就一一向曹性介紹道:“曹性兄弟,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韓遂韓文約。”
馬騰有一個結拜兄弟叫做韓遂,這件事情曹性早有耳聞,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韓遂韓遂的年紀也在三十左右,不過他卻不是一身武將的打扮,反而是一身儒士的打扮,看上去文質彬彬,倒有幾分書生氣質。
曹性給韓遂拱手抱拳,而韓遂也是笑着站起來回應。
“這位是張濟張將軍,來是和我們一起駐守北地郡的人!”
曹性給張濟報了一圈,然而張濟卻表現得沒有韓遂這麼有理,他只是瞥了曹性一眼,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塵,隨便應付了幾句。
雖說張濟表現的不是那麼熱情,但是曹性也沒有在意,他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馬騰爲何帶他來見這兩個人呢?而馬騰也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經過馬騰一番含蓄的解釋,曹性也終於弄明白了前因後果,因爲這裡是西涼靠近羌人的地盤,羌人也和鮮卑人一樣,時不時入境劫掠,上一任北地郡太守,據說在幾年前一次羌人的入侵中,不幸陣亡。
按照道理來說,當地的官員應該將此事上報朝廷,讓朝廷指派一個新的太守,雖說當地的官員的確將此事上報了上去,不過朝廷那邊遲遲沒有迴應,至於說爲什麼,大家都有各自的見解。
曹性猜想,幾年前剛好是爆發黃巾之亂的時刻,漢靈帝一直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估計被黃巾之亂嚇怕了,哪裡還有時間分身他顧。
而黃巾之亂結束之後,漢靈帝再次沉浸在了他的春秋大夢之中,甚至還賣官鬻爵,只顧自己享樂,再加上有十常侍經常從中作祟,所以這件事就這樣耽擱了下來,北地郡遲遲沒有太守。
爲了以防羌人再度入侵劫掠,所以說扶風太守馬騰,自己帶着兵馬想來北地郡防禦羌人的入侵,不過在他來之前,發現有另外一個勢利的人,早就到達了此處。
那個勢利的人自然就是張濟了,不過張濟可不是一個單獨的勢力,他背後站着的可是隴西太守董卓。
不過北地郡這麼大,又有羌人入侵,實在不是什麼香餑餑,大家來此的目的,也只是爲了避免若是有羌人再度襲來,直接攻破北地郡,到時候會入侵整個雍州,所以說大家各自佔了一半的位置,專心致志的防禦羌人。
不過沒過多久,這個韓遂又走了過來,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反正馬騰最終和他是結爲了異姓兄弟,韓遂也不矯情,帶着他的兵馬來到了北地郡,說是要和張濟還有馬騰一起防禦羌人的入侵,最終大家就形成了犄角之勢。
聽到這裡曹性也總算明白了過來,馬騰那日對曹性所說的,他會發兵相助,幫助曹性奪回聖旨的事情,對於馬騰來說應該是真心的,只是馬騰想要從這裡出兵,似乎也沒這麼簡單,他必須徵得其他兩人的同意,大家都是犄角之勢,若是一方坍塌,另外兩方很有可能受難。故而纔有了今日的這個會議。
既然現在來也來了,曹性也不矯情,直接看着韓遂和張濟二人說道:“二位將軍,我的事情想必大家都聽說了,聖旨到如同天子至,如今天子蒙塵,還望兩位將軍能夠出兵相助!”曹性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時不時瞟向四周,他發現馬騰聽到這話那是一臉的莊嚴與肅穆,韓遂聽到這話,雖說臉上的神色不變,但曹性總感覺在他的眼底深處,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至於說張濟最爲放肆,聞聽此言直接站起來,用一種不耐煩的口氣說道。
“出什麼兵,我們連防禦羌人都不夠,還借兵給你,莫不是想讓我們自掘墳墓不成!你自己把聖旨弄丟的,應該是你自己找回來纔對,爲什麼非要牽連我們!”
“嘿,張將軍,你這麼說就有些過火了,若是說聖旨離我們很遠,那也就算了,但如今聖旨就在我們眼前,我覺得我們再怎麼樣也要出手幫曹性兄弟一次!”馬騰說道。
張濟看了馬騰一眼,臉上的神色再度不耐煩了,幾分只見他揮了揮手,皺着眉頭說道:“行啊,要出兵你自己出兵,反正我受我家主公的命令,我的任務就是來此地防守,並沒有讓我主動出擊,若是想讓我主動出擊,那就去找我家主公吧,他如今正在隴西練兵!”
“哎,張將軍,我說你不要這麼激動嘛,大家都駐守在此,都有同樣的目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說話再怎麼也要客氣一點不是!”韓遂站了起來一臉笑意的勸道:“我覺得你和壽成說的都非常有道理,我們大漢王朝的聖旨竟然落在了羌人的手裡,這的確是一個奇恥大辱,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們駐守在此處,隨時有可能受到羌人部落的襲擾,這個暫且不說,並且據我所知,在我們西涼內部似乎也有許多不安定的因素啊,若是就這樣帶兵出去,恐怕我們回來的時候,連家門都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