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是耍人嗎?還以爲要偷襲我們呢”
“這幫扁毛畜生,嚇嚇人,也就在東方王國耍耍狠,跟我們黑月國的大軍面前,也就那樣。”
黑月國的將士們,一個個破口大罵。擺了半天的陣勢,結果這羣劍鳥居然就這麼一飛而過,連根鳥毛都沒落下。
“見鬼”
但是,主持陣法的將領,卻不敢掉以輕心,不敢撤掉陣法。足足過了一刻鐘,也沒看到那劍鳥大軍有返回的趨勢,這才發令。
“撤陣”
乒乒乓乓,陣法撤掉,在罵罵咧咧聲中,各自又坐下,背靠背,一對一對的,準備原地休息。
這可是行軍打仗,白天要行軍,這夜晚就算不能席地而躺,坐着也得休息一下。
坐了還沒一刻鐘,忽然那尖銳的號角聲,再度響起。
“又有敵襲起來,佈陣,佈陣”
這一次,又一批劍鳥,從東方王國的方向,飛馳而來。這一次,同樣大約有幾千頭的劍鳥,在金翼劍鳥的帶領下,清一色都是銀翼劍鳥。竟然沒有一頭是青翼劍鳥。
“鳥背上有人,這一次,是真的偷襲”
“陣法就列,長槍陣,準備出擊”
咻,咻,咻
啾,啾,啾
這黑壓壓的劍鳥大軍,又一次戲耍了黑月國的大軍。這一次,雖然鳥背上坐了人,但是壓根還是沒有發動進攻。從高空中滑翔而過,便是最強的弓箭手,也射不到那種高度。
又一次被耍了。
黑月國的軍士們,有點着急上火了。剛眯一會兒,連續兩批劍鳥大軍飛過,戰又不戰,總是這麼飛來飛去,到底鬧哪樣?
陣法撤去,這一次,倒是過了小半個時辰。
陡然間,那尖銳的號角聲,又一次把將士們從睡夢中驚醒。
“敵襲,敵襲,都起來,佈陣,佈陣了”
慌慌張張,陣法再一次啓動。好在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軍士,就算是睡眼惺忪,佈陣的速度和效率也都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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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陣法很快又布好了。而被偵查到的劍鳥大軍,又一次從東方王國方向飛馳而來。
“這一次,應該也是騷擾吧?這劍鳥,也不過是幾千只,沒有什麼大的殺傷力,真要打,我們外圍的陣法就可以滅掉它們。”
“肯定不會打,這些畜生純粹是搗亂來的,不讓咱們睡好覺唄”
“可惡,東方王國沒有實力,怎麼盡出這種卑鄙手段?”
“兩軍交戰,不堂堂正正對抗,搞這種小把戲,丟人”
軍士們紛紛叫罵,但也無奈的很。誰規定了,兩軍交戰就不能用卑鄙手段?正所謂兵不厭詐。
他們黑月國的統帥,就是一個極爲擅長詭詐之道的軍神。
“唉,撤陣吧,橫豎都是騷擾,他們沒有膽氣跟咱們黑月國的勇士正面交戰的”
“東方王國,都是懦夫”
“東方王國的廢物,有種就下來戰,在頭頂飛來飛去,算什麼本事?”
下面的軍士,紛紛叫罵,試圖激怒劍鳥背上的東方王國武者。
“戰就戰唄”
高空中,傳來一聲迴應,忽然間,所有劍鳥背上的武者,紛紛抽出背後的長弓,那綁着火油的箭矢,忽然如同雨點一樣往下方的營地裡射。
幾千人同時施射,每人射那麼二十隻箭矢,那也足足有十萬只箭矢。
這十萬只箭矢在這麼一片狹小的空間裡,破壞力就很大了。
雖然下方的戰陣擋住了大部分的箭矢,但是還是有少部分的箭矢,落到了營帳上。
這些綁着火油的箭矢,一落到營帳上,便瘋狂地燃燒起來。
接着,就有將士身上着火。
一輪瘋狂的施射之後,劍鳥大軍壓根不停留,呼嘯而去。只留下地面一片火海。
“救火,趕緊救火”
十萬根帶火的箭矢,就算被摧毀了一大半,有那麼幾千根箭矢落到地面,那也足以燃燒起大片大片的火海。
一時間,大軍內部,被這火勢搞的略微有些狼狽。
任飛龍立刻傳令:“黑烏騎士準備,上空戒嚴。遇到劍鳥部隊,立刻接戰,許勝不許敗”
實際上,黑月王國這邊,也裝備了空中部隊,名爲黑烏騎士。
只是,黑月國在這方面條件有限,勉強訓練了一支三千人的隊伍。雖然黑烏論個體,是遠不如金翼劍鳥,頂多與銀翼劍鳥資質相當。但是這批隊伍的人選,也都是高階真氣境,選拔標準非常高,訓練體系也非常嚴密。
比起來,確實比江塵那邊臨時組建的劍鳥騎士隊鬥力強很多。
黑烏騎士升空沒有多久,便迎來了又一波劍鳥大軍。這麼一來,一場空中對射大戰,便如期上演了。
論戰術素養,黑烏騎士無疑要強大很多。
但是,劍鳥騎士也有他們的優勢,那就是劍鳥本身的優勢。劍鳥作爲兇悍靈禽,其防禦力十分驚人,完全不是那種被馴化的黑烏所能比的。
這優勢劣勢一抵消,雙方倒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不過這一隊劍鳥騎士隊,顯然沒有戀戰的想法。與黑烏騎士對射了一陣之後,便呼嘯着盤旋而走。
黑烏騎士甚至懷疑,這劍鳥大軍,到底有幾撥?不回是同一撥劍鳥騎士,在這四周盤旋,飛來飛去吧?
畢竟空中飛行,跟地面行走不一樣。只要繞個圈子,從東邊來,稍微繞一下,又可以回到東邊的。
只是這麼一繞,就可以個人一種錯覺,似乎有很多撥劍鳥騎士隊。
但是,到底是一撥還是很多撥劍鳥騎士,誰也拿不準主意。所以黑烏騎士的隊長決定追擊一陣,看看這劍鳥騎士隊到底玩什麼花樣。
這邊追擊戰剛開始,忽然間,東面,西面,北面,三個方向,忽然間都涌出一片片劍鳥大軍來。
“該死的,中計了。這是調虎離山佈陣,地面大軍,佈陣”
黑烏騎士被吸引着往南面去了,空中防禦等於被抽空。這麼一來,下方就不能肆無忌憚地救火,必須佈防御陣嚴防高空襲擊。
只是,那火勢燒了起來,不是說佈陣就佈陣的。雖然一個個都是穿戴着甲冑,但畢竟都是凡胎肉體,誰也扛不住那洶涌的火勢。
便在這時,空中這三隊劍鳥大軍,齊齊的發動攻勢,無數箭雨,如同瓢潑大雨一樣,傾瀉而下。
下方有洶涌的火勢,讓得防禦陣型便不如之前那麼穩。
防禦的圓盾大陣一旦不穩,便會出現很多空隙。這對於密密扎扎的箭雨攻擊來說,任何一點空隙,那都是致命的。
頃刻之間,便有一聲聲慘呼傳出來。
接着,更多的慘呼聲,不斷傳來。
有中箭的慘叫,也有被火燒身的痛呼。一時間,大軍陷入了騷動之中。
好在,這大軍訓練有素,短暫的騷動之後,立刻穩住了局面。滅火的滅火,佈陣的佈陣,又開始恢復了有條不紊的狀態。
只是,這麼一輪攻擊下來,雖然大軍主力未傷,但至少有那麼幾千將士,多多少少都帶着一點箭傷。
畢竟,那三隊人馬,上萬人,射下來的箭矢,那也是足足二三十萬之多,就算射不死人,砸也要砸死不少。
騷擾戰和游擊戰的戰術收效,這些劍鳥大軍也不戀戰,在呼嘯聲中,再一次離開。
留得下方的大軍破口大罵。
這劍鳥大軍飛行的高度,根本沒有到他們的攻擊範圍。
從高到低,弓箭的威力雖然減弱,但至少還能形成殺傷力。但是他們從底下朝空中施射,威力自然是要少了許多。
就算是臂力最好的武者,射程也是堪堪夠得着。但是剛好夠得着的距離,又怎麼可能傷得了剽悍的劍鳥?
那劍鳥身上的羽翼,堅硬如鋼鐵,那是變態一樣的存在。
所以,這一戰,打的黑月國大軍是大動肝火,偏偏又沒有任何脾氣。
只是,這黑月國的大軍,誰也沒料到,真正的災難,纔剛剛開始。
忽然間,一名被中了箭傷的軍士,身體十分僵硬地爬了起來,猛然一撲,朝旁邊一名軍士喉嚨咬去。
“啊”一聲慘呼,那名被咬的軍士痛苦地捂住脖子,鮮血順着脖子狂飆而出。
緊着,又一名正被戰友包紮的軍士,眼睛忽然充滿了猩紅,牙齒咯咯咯咯咬着,直接一探腦袋,狠狠一嘴咬在給他包紮的隊友手背上。
“你……他他媽的瘋了啊?老子給你包紮傷口,你還咬我?”
只是,這樣的場面,纔剛剛開始。
一個,兩個……
一聲聲詭異的叫聲,打破了大軍的平靜。各種慘叫聲,喝罵聲,傳遍了整個山谷。
明明敵襲已經結束,可是爲什麼還有這綿綿不斷的慘叫聲?叫罵聲?
一時間,整個山谷的大軍,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這種恐慌的情緒,就跟瘟疫一樣傳播着。
只是,那可怕的毒性一旦形成規模,傳播的速度,可不比這恐慌情緒傳播的慢。
半個時辰過去,整個山谷的大軍,已經亂成一團。一開始,還有軍隊的小隊長,中隊長,以及各級的軍將主持秩序。
到得後來,這種局勢根本控制不了,漸漸失控。
恐懼一旦傳來,就算是鐵軍,也會被沖垮。更何況,這種恐懼根本不是敵人帶來的,而是從軍營內部出現的。
內部的恐慌,遠比外敵來襲更可怕,危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