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血柱噴出體外後,又凝成一團,變作一個籃球大小,不斷在空中自轉的血球。
姬天賜只覺渾身失去了力氣,那團鮮血似乎是他體內的精血,此時他竟出現了貧血的症狀,頭暈眼花,天旋地轉。
浩淼仔細的觀察着這團飄在他眼前血球,越看錶情越是驚訝,“果真如她所說……”
“此人我可是要活着帶回去。”裴旻在旁抖了抖手中的劍,是在警告浩淼不要殺了姬天賜。
而虛弱的姬天賜此時也看向了浩淼,他心中有些明白這人是在作甚,艱難的問了一句,“是麻衣未來讓你來找我?”
浩淼點點頭,神色陡然變得落寞,面向姬天賜行了一君臣之禮,“微臣雨落,拜見帝君。”
在場之人,除了宇文執面色如常,其他人都感驚訝,爲何這星浮島島主要稱自己爲雨落,還稱姬天賜爲帝君。
裴旻面有不屑,問向浩淼,“呵,他是哪門子皇帝?”
浩淼淡淡瞧向裴旻,“黃帝之子,爲何不可不可稱帝?你不也是炎黃子孫?”
裴旻一怔,“黃帝,軒轅黃帝?”
“正是!”
“呵,這倒是奇怪了,你如何證明他是黃帝之子?”
“以劍爲證!”
浩淼說完,面向血球攤開雙手,目露恭敬。
忽然,天空出現幻象,夜幕悄然降臨,那太陽也依然懸於空中,使得天空一半白晝,一半黑夜。無數繁星掛滿夜空,一輪彎月升起。
黑夜白天之下又出現一副繁榮景象,那是古時的山河,在山河之間,無數黎民百姓忙於農活,耕種、捕魚、家務……人們分成一個個部落而居。
天空中呈現出一副波瀾壯闊的景象,若是清明上河圖放在這裡,連個角落都算不上。
藏書館內一干人無不癡癡的看着天空中的繁華幻象,他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先祖,那一個個部落代表着一個個古老姓氏,整個部落版圖又分作了九塊,當中一塊區域,白天與黑夜的分界線上聳立着一座宮殿,宮殿的牌匾上清楚的寫着“軒轅”二字。
“這……這難道是九幽文明之初?”裴旻看着天空,面露激動之色。
浩淼淡淡講述,“這是人族最初的文明,吾師帝俊曾和我提起,祭族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想要侵佔這個世界,而是要融入這個世界,爲人族建立文明,與人族共生。而人族最初的帝王便是軒轅黃帝,在三皇年代,是祭族領袖執掌着天下蒼生,到了五帝時期,祭族便將天下還於人族,從而,人族開啓了這五千多年的歷史。可悲的是,人族好鬥,這五千年來,人族用戰爭譜寫着歷史,大家本是一家人,又何苦爭鬥。
我原名雨落,曾任‘水正(水神)’一職。這是黃帝飛昇之前建立的一個完整體系,以先知爲首,設九正官職,維持天下安定。無論民間如何更朝換代,我們依舊按照我們的體制世代流傳。我爲第五代水正,雖不生於黃帝年代,卻效忠於黃帝,效忠於先知。
那一年,初代先知姜恪黃,命我與火正共同討伐帝俊。火正長我千百歲,爲第二代火正,名姜正,與先知同爲火族。姜正持軒轅黃帝之佩劍乘龍討伐帝俊,但乘龍刺向帝俊時,又分作兩塊石籍。帝俊說,那是先祖不願殺他。我接過其中一塊刻有日月星辰的石籍,清楚的聽到先祖的聲音,先祖讓我追隨帝俊。我想,那定是黃帝之意,於是我勸說姜正,想必他也同樣聽到了先祖的聲音,可他卻認爲那是帝俊的妖術,還斥我叛變。後來,我帶帝俊夫婦與一干水族中人隱於海洋,同時,那塊刻有日月星辰的石板也被我帶走,而姜正帶着另一塊石板回到了東土。
時代變遷,物是人非,這麼些年來,我一直派人潛於世界各個角落,悄然觀察天下大事,可世間除了戰爭還是戰爭,唯我星浮島算得上是一片靜土。從第二代先知起,九族也開始分裂,人們貪圖世間榮華富貴,渴望權利,九正官皆在民間任了職務,忘了黃帝最初留下的使命。於是,天下便成了這般模樣,而東土之人也不再聽命與先知。
直到去年,我才又看到曾經姜正帶走的那塊石籍現於世間,此石籍萬不可被心術不正之人奪取,於是,我冒名參加了封神杯贏走石籍。帝俊老師曾教會我天地雙修之術,晚年時期,我被規則所困,卻也在雙修之術中悟出一門功法,重塑命魂,躲避了規則。
如今,兩塊石板都在我手中,我卻也不能將它們變作原有的樣子。現在,我才明白了,乘龍劍的主人並非是我,而是先帝遺子!”
隨着浩淼一聲大喝,天空幻象忽然變換成兩道流光射入他的雙手之中,兩塊石板逐漸匯聚成型。
尼古拉心中一驚,縱使他料到這石板大有來頭,卻也沒想到來頭如此之大。衆人皆是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兩塊石板成型後又射入姬天賜的血球中,只見血球猛然旋轉跳動,金光乍現,紅色的血液竟變作了充盈光輝的金色血液。
血球又化作一股流水朝着姬天賜胸口匯入,而那兩塊石板已不見蹤影,想必是融入了姬天賜的血液中。待得金色血液完全進入姬天賜體內,姬天賜整個人緩緩飄飛了起來,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無不散發着金色的光芒,成了一個耀眼的光球。
九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光芒又逐漸散去,姬天賜的雙腳落在了地面。他的整個身體上佈滿了古銅色的文字與圖案,文字是九幽的古文字,圖案是日月山河之圖案,與那石板上的內容一致。
姬天賜的頭髮開始極速生長,轉眼變成了他兩年前的樣子,而那文字圖案又逐漸隱去。
這時,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一條長龍從姬天賜的胸口緩緩探出頭來。
裴旻以爲是自己眼花,他看到了一條活生生的龍,一條和九幽書籍裡描述的一模一樣的龍,只是這龍的體型小了很多。
此龍一經飛出,便環繞着姬天賜全身上下,龍頭現於姬天賜的右肩,龍尾環於姬天賜腳下。而姬天賜眼中忽然爆閃一道金光,接着,他的長髮無風自舞起來,眉目神情變得威儀不可侵犯,真如一位上古帝君降臨凡間。在場之人竟要忍不住想要跪伏。
這時,姬天賜攤開右手,只見長龍又化作一道金光射入姬天賜的手中,一把古樸的長劍呈現。
裴旻一見此劍便不由長吸一口氣,這劍沒有任何光輝,通體土黃色,劍身劍柄刻有文字圖案,神秘而古老。此劍制式看似九幽上古之時一把尋常的劍,但這劍的氣勢卻讓他感到,此劍定是天下第一劍,是萬劍最初的樣子。
恍惚間,裴旻又覺得這是一把土德之劍,承載萬物,似先祖之靈,似星辰所化。回想那軒轅黃帝正是土族領袖,莫非此劍真是那傳說之劍?
此時,車古觀內軒轅殿,黃帝雕像手中那把石頭雕刻的劍閃過一道金光。而金光過後,劍身劍柄之上現出了大片文字圖案。
清風道長立於雕像前輕聲自語,“孩子……你果然是他的子嗣。”
姬天賜看向手中乘龍,同樣輕聲說出二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