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加強鍛鍊了,昨天去超市買了一提兜吃的喝的拎回家,今天肩膀就痛了……
王一竹站在聖王府後花園一叢竹子下面,低着頭靜靜的看着一隻在他靴子頭上爬行的螞蟻。還有幾個和他同樣打扮,穿着普通棉布長衫的青年站在一旁,同樣恭順的低頭不語。
前面二十幾丈遠的地方,是這座翠竹園內面積最大、陳設最雅緻的一間花廳,聖王府主枝的大少爺王滄浪正捧着一隻白玉簫,坐在花廳的遊廊上‘嗚嗚’的吹奏着。
幾個生得花容月貌的少女靜靜的環繞着王滄浪,無比崇拜的看着他,眼睛裡滿是閃爍的小星星,甚至有少女被‘美妙’的曲子感動得眼眶裡都浮出了水汽。
王滄浪一邊吹奏玉簫,一邊含笑向花廳前淺湖邊的一位白衣少女拋灑着秋波。
少女身穿一件潔白無瑕的長裙,外面襯着九重如煙如霧的輕紗籠,將她襯托得好似雲中仙子一般清麗脫塵。她是王滄浪的表妹玉縹緲,也是王大少爺的未婚妻,同時也是逍遙山有數的大勢力天聖宮的小宮主,是天聖宮主最寵愛的小女兒。
用外人的話來說,這一對兒玉璧般的男女,正是佳偶天成,真正是天作之合,整個逍遙山大大小小家族、勢力的公子、少爺數以億萬計,但是絕對找不到比他們更匹配的可人兒了。
今兒個天氣不壞,陽光燦爛,微風怡人,玉縹緲剛剛結束了長達三月的閉關,藉助一顆藥力強大的靈丹,她突破了上七品的修爲,順利擁有了下六品的實力。
正好有天聖宮的下人湊趣兒,蒐羅了幾件奇珍異寶奉上作爲賀禮,心情愉悅的玉縹緲乾脆帶了人來找王滄浪。未婚妻登門。同樣心情愉悅到了極點的王滄浪雅緻突生,就讓下人去準備一大堆的千年靈芝,準備用來烤兔子吃!
“殺豬一樣的簫聲,純粹敗家子的行徑。”
王一竹站在翠竹下,低着頭暗自冷笑。王滄浪這個蠢貨,如果不是他有一個好出身,是現任聖王的小兒子的話。像他這樣的蠢材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要修爲沒修爲,要心性沒心性,貪財好色到了極致,每天除了想盡辦法搜刮錢財,就是拼了性命的玩弄身邊的侍女丫鬟,偶爾還帶着一羣家丁去聖王府外強-暴幾個民間弱女。這就是王滄浪王大少爺。
但是他是當代聖王的嫡親的兒子,王滄浪年紀最小的一個兄長,都比他大了十八萬歲。對於聖王而言,這真是老蚌含珠,實實在在的對王滄浪愛到了骨子裡。所以王滄浪再胡作非爲,再不是個東西,他依舊可以高高在上。肆意享受聖王府的一切。
甚至王一竹他們這些庶出的聖王府子弟,都得和奴僕一樣聽從王滄浪使喚。
一旁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幾個廚子帶着一羣家丁快步行了過來,他們手上都拎着洗扒乾淨的妖兔‘火雲兔’。一旁已經有準備妥當的燒烤架,這些被香料和香油厚厚醃製過的兔子,正是上架燒烤的最佳時機。
燒烤架下燃燒的不是普通木柴木炭,而是一朵一朵三尺見方,色澤呈暗金色的千年靈芝。猶如雲朵一樣張開的靈智在乳白色的火焰中緩緩枯萎。化爲一縷縷紫色煙霧冉冉而上。
整個翠竹園都飄蕩着馥郁的靈芝香味,王一竹深吸了一口氣,就覺得渾身氣血浮動,體內法力都增加了一絲絲。他眸子裡詭譎的幽光閃爍,譏嘲的咧了咧嘴。
倒黴的王富王大總管,這些千年靈芝,耗費了他多少私房錢?
王滄浪吝嗇成性。想要讓他從口袋裡掏出靈石買這些千年靈芝當柴燒是不可能的,王一竹聽說,王滄浪就給了王富區區一千中品靈石。王一竹算計了一下,想要烤熟王滄浪讓人準備的那些兔子。王富起碼要補貼十幾萬上品靈石,才能買下足夠的千年靈芝。
“倒黴的王富。嘿!如果他對王滄浪起了怨恨之心,那就再好不過了。”王一竹眯着眼暗自琢磨着,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胸前貼肉藏着的那巴掌大小的洞府法寶。
他在聖王府,已經發展了一些對至高無上的主人忠心耿耿的奴僕,但是那些奴僕地位都不高,都是一些普通家丁和低級戰士,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如果能夠把王富吸納進來,讓他也成爲自己的同伴,他就等於在聖王府的中高層圈子裡打開了一條縫隙,未來他就能通過王富,拉攏更多的人,侵蝕更多聖王府的權力。
他只是聖王府一個不起眼的庶子,地位連那些管家都比不上的庶子。但是他認定他比王滄浪優秀一萬倍,聖王府,甚至是整個逍遙山,未來都會成爲他的囊中之物。
不說其他,單單他胸口前藏着的這座洞府中,那些神眷之地的蠢貨們,當他們擁有了和他們修爲相匹配的戰鬥力後,摧毀整個逍遙集都是輕鬆無比的事情。
“我們是神的僕人,而你們終歸只是凡人。”帶着一絲無法言喻的優越感,王一竹擡起眼皮,用眼角餘光看着依舊坐在遊廊上吹奏玉簫的王滄浪。
偶爾他會向玉縹緲掃一眼,他的小腹已經痛得好似刀攪一樣,從小腹下三寸涌上來的熱氣燒得他的血都要沸騰了。這個坐在小湖邊,擺出一副天女降凡不染塵埃的清純模樣,生得有八九分姿色的女人,會是一件很好的玩物吧?
不要給他機會,只要給他機會,他就算將自己存下來的所有功勞全部兌換出去,也會求了偉大的主人派下幾個強大的使者,幫他幹掉王滄浪,讓他好好的享用玉縹緲這小娘們美妙的肉體。
真該死,這麼多年了,王滄浪和玉縹緲居然就從沒有離開逍遙山出遊過,如果他們能攜手出遊,並且讓他隨行侍奉的話,他早就幹掉了王滄浪,把玉縹緲這小娘們擺佈成最聽話的玩偶了。
強忍着心頭的慾望火焰,王一竹就和身邊的幾個庶子一樣,畢恭畢敬的站在翠竹下,低頭看着自己靴子頭上那隻橫行霸道的螞蟻。
簫聲突然停了下來,王滄浪放下玉簫,身邊的少女急忙奉上了玉盆、熱水和潔白的絲巾,爲他擦拭細白如玉的手指,同時用特製的油膏,細細的在他光滑水潤的嘴脣上塗了薄薄的一層。
生得面如冠玉、脣紅齒白的王滄浪抿了抿嘴,讓油膏很均勻的分佈在了嘴脣上,又伸出洗得乾乾淨淨的雙手,讓少女們在他的指甲上同樣塗上了一層淡淡的淺粉色油膏。
對着一塊玉鏡照了照,將一縷從額頭上垂掛下來,但是方位偏移了大概芝麻粒大小一點的長髮仔細的放在了他應該在的位置,王滄浪這才緩緩站起身來,保持着雍容華貴無可挑剔的儀態,慢慢的走向了玉縹緲:“小妹,這一曲‘喜相逢’可有點意思?”
玉縹緲眯着眼睛,靜靜的感受着迎面吹來的風,輕輕的嘆了一聲,答非所問的說道:“我聞到了迎春花的味道……”
王滄浪一挑眉頭,他低聲笑道:“小妹喜歡迎春花?趕明兒小兄就把這一院子的竹子給挖了。”
玉縹緲輕哼了一聲,淺淺的說道:“我最討厭迎春花了,這風裡面都是他的味道,真噁心。”
王滄浪的臉皮一翻,吹鼻子瞪眼的轉過身來,向着王一竹狠狠的指了一指:“那個,那個誰,趕緊帶人去外面找找,看看哪個不知道死活的混賬東西,居然敢在院子裡種迎春花,給我把他房子都給平了,把人趕出逍遙山!”
玉縹緲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道:“其心可誅呀。以前我來的時候,都沒聞到這股味道,但是這次,我心情最好的時候,突然有這花味兒飄了過來……”
王滄浪宛如瘋狗一樣跳了起來,他指着王一竹怒吼道:“還不快去?聽到了沒?其心可誅,其心可誅,把那一家人的心臟都給我挖出來,給我凌遲碎剮!”
王一竹和身邊幾個庶子嘴角同時抽了一下,‘其心可誅’,是這麼個意思麼?把人家的心臟挖出來碎剮了,這就是其心可誅?大少爺,知道您從來不讀書,只在女人和金銀珠寶上下功夫,但是這麼曲解詞義,傳出去會丟光了聖王府的面子的。
但是王滄浪就是這麼個人,王一竹恭謹的應了一聲,偷偷的瞥了一眼玉縹緲線條完美的面孔,急忙轉過身,匆匆跑出了翠竹園。
王滄浪笑了,他手掌一翻,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精巧的玉質花盆,一株宛如紅珊瑚,通體紅光四射,並且被一層火焰狀光霧環繞在內的奇花在花盆中開得正好。
“小妹,上次你不是說,想要一株野生的‘赤火佛掌’麼?這可是小兄親自帶了人,在南邊蠻荒中找了好幾個月,好容易才找到的,你看看,這花可開得好?”王滄浪獻寶一樣,將花盆湊到了玉縹緲面前。
剛剛走到翠竹園門口的王一竹冷笑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赤火佛掌,是他在南方蠻荒帶回來的,如果不是這個藉口,他也沒辦法離開聖王府。當然,這花也不是他找到的,而是他無所不能的主人,直接讓使者捎來的。
“用我的功勞討好女人?嘿……”王一竹冷笑着,召集了數十名家族私兵,迅速闖出了聖王府,向着剛纔花香飄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剛剛出門,他就看到了王富一搖一擺的,帶着幾個家丁堵在了一家店鋪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