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血雷珠的張光祖,心情是忐忑不安,不知他們的情況怎樣,“會不會連累雷雨? 萬一勸說無效,連雷雨也要受牽連,咋辦?” 隨着時間的推移,張光祖的內心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受盡煎熬,一顆心真的是七上八下,緊張到了極點,緊握短劍的手被汗水浸溼。
“怎麼出不去呢?” 張光祖實在憋不住了,“就算死也要同雷雨一起死!” 他在不大的藏身之地亂轉,想出去,就是出不去,內心焦急萬分。十月的天氣,山上已是雪花紛飛,他的頭上卻流淌着焦急的汗水。
小石頭將他的一切看在了眼裡,是不是主人的真心朋友,它當然有責任把關,見到張光祖的這番着急的表情,還算是滿意。
待雷雨將關嘯軒收到血雷珠後,小石頭接到雷雨的命令,放出了張光祖。
“雷雨,你怎樣了?” 張光祖一出藏身之處,急忙衝向屋前空地上的雷雨,邊跑邊急切地問道。
“沒事,收拾了一個,還有三個!” 雷雨笑着道,有些事他當然不會讓他知道,解釋不清。
“你受傷沒?” 張光祖看到他的衣袍,被劃破了幾道口子,一身熱氣騰騰的樣子,關切地問道。
“怎麼會呢,不過是練練手,切磋了一下而已。” 雷雨笑着道。
“沒事就好,我擔心慘了,你那地方怎麼也出不來,我都快急瘋了。” 張光祖說着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
片刻後,那三個尋找張光祖的人,回到了屋前空地上,看見雷雨、張光祖好好地站在那,不由得一驚一喜。喜的是:“胖子終於出現了,今天做掉這兩人,鄧爺定會大大獎賞一番。” 驚的是:“關師兄哪去了,怎麼會放掉他們,自己卻沒了人影?”
“桀桀,到處找你不着,沒想到你自己竟會自動跑上來送死!” 一個身體乾瘦、右嘴角上有顆大黑痣的人傲然地說道,三個四層境的人對付兩個新毛頭,怎麼着也不會吃虧。
“送死? 你們上山來,才真是送死呢!” 雷雨笑着道。
張光祖見那三人逐漸接近雷雨,上前一步,用身體擋在了雷雨前面,一把短劍緊握手中,一臉的堅定、絕然,“就算明知是死,我也要死在雷雨的前面!”
“真有種,這時候了還想護着同夥,一起上,殺了他們!” 那臉上有黑痣的人狂妄地吼道,率行祭出長劍,衝了上來。
“小胖,你退後一步,看我收拾他們。” 雷雨一拉張光祖,迎頭衝了上去,木棍挽起圈圈棍花。
三人對望一眼,不待明言,二人出劍聯手迎向雷雨,一人掉轉大刀,轉向張光祖。修爲都是四層境,幹這類事也不是頭一回,論默契、論配合,真的無可指責。
右嘴角上有顆大黑痣的那人,名叫董曉峰, 二十二、三歲,在玄照峰外門弟子中,是出了名的惡人,跟隨鄧振雲的時日最長,他們乾的壞事中,大多數的事都有他的份,是鄧振雲最貼心的人物。
說起門派的外門環境,某種程度上比世俗更爲糟糕、更爲殘酷。都是從小開始修煉,幾年下來,不過二十歲出頭,個個的修爲多少都有些增長,身具靈根、有些機緣的小部分弟子,幾年的苦修,脫穎而出,將一衆同門師兄的修爲遠超,當然會更加刻苦的修煉,力求在修真一途走得更遠。
剩下的絕大多數弟子,眼見修爲上不去,成道之心慢慢涼薄,失去了修煉的動力,逐漸意識到自己在修煉一途已被淘汰出局,成仙成神的幻想破滅,那種失落感,那種被遺棄的心理逆差,該是多麼的強烈,只剩終生混日子了。
在這種頹廢情緒作用、心理變態後,所做的事情,會更加的肆無忌憚,手段更加的恐怖、更加的殘忍。
與董曉峰聯手攻擊雷雨的人,名叫王梓宸,出身俗世貞豐縣城的一個大家族,從小養尊處優,進宗門也是想學些本事回去後稱霸一方,更是成心交結一幫外門勢力,以後好爲已所用,與鄧振雲這夥人,一拍即全,幾年來也是手中沾滿了同門師兄弟的鮮血。
二人實力相當,都是身具豐富的實戰經驗,在各宗外門勢力間地火拼、較量中,憑藉着豐富的實戰經驗,常常是險境脫困、反敗爲勝,極爲兇悍。
王梓宸是那次在楊柳鎮圍毆張光祖的八人中的一員,見到過雷雨地發飆,清楚不能小覷眼前這個煉氣二層境之人,所以長劍出手,全用的是狠招,完全不留絲毫餘地,不給對手任何反擊的機會。
董、王二人聯手出劍,場上頓時殺氣洶涌,劍光飛舞,將雷雨籠罩其中,電光石火中與雷雨的木棍,就相對了數十回合,二人攻防兼顧,無隙可乘,劍光棍影翻飛。
煉氣四層境修爲,還做不到御劍隔空擊殺、取人性命,全靠平身所習劍法,運用身內的真氣,增強劍招的強度、身手的敏捷度。
雷雨此時,一心兩用,既要面對二人的長劍攻擊,也要顧及張光祖的安危,一時間也被逼得連連後退,衣袍上還被擊來的長劍劃破了幾處。
張光祖雖說平時修煉很是刻苦,前不久達到了煉氣二層修爲,只是完全沒有實戰經驗,此刻面對一臉兇像,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四層境的對手,說不慌那真是騙人的,只是他現在也橫下心來:“橫豎都是死,再怕也沒用,不如拼死一搏,那怕死也要咬對手一口!” 舉起手中的短劍也迎了上去。
與張光祖交戰的那人,名叫歐海波,擅長用刀,身具煉氣四層境修爲,將那一口闊葉彎刀,使得是虎虎有聲,橫掃豎劈,剛迎向張光祖,幾刀揮出,張光祖就處於險象環生之中,除了不斷向雷雨靠攏,幾無還手之力,只是此刻他十分清楚:“退縮、害怕、逃跑,都會立即斃命,除了強拼,沒有退路!”
俗話說:“穿皮鞋的怕穿草鞋的,兇狠的怕不要命的。” 此時的張光祖的表現,正好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
雖然憑他的修爲,決不是這個歐海波的對手,換了平時,在有一線轉圜餘地時,他決不敢與之對抗,只是此時,已到了生死存亡、你死我活的地步,也豁出去了,不畏生死,揮動手中的短劍,做着殊死的抵抗。
那姓歐之人,攤上了修爲如此低下的張光祖,當然心中十分的爽,通常情況下,幾個回合,就能解決戰鬥,殺人他可不是第一次了,對修爲低下的人,他用刀通常是大開大闔,聲勢奪人心,先將對手的心理防線擊潰,然後一刀斃命,酣暢無比。每當擊殺對手的最後一剎那,看着在他刀下,流露出恐懼、無助的眼神時,他那嗜血的快感、滿足感,會讓他回味幾天。
數十個回合後,刀鋒一轉,變掃爲劈,歐海波想完成這最後的一刀,他期待着對手臨終前露出的那讓他亢奮、誘人、回味的眼神。
“就現在吧!” 他嗜血的吼道,漂亮的一刀直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