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異還沒明白地母珠的陰陽之理,還有些擔心,道:“這次比上次的力更大十倍,可有把握。”
“天地只分陰陽,有力是陽,無力是陰,力大力小,無非陰陽。”地母珠滿臉自信,說的話又脆又快,到彷彿繞口令一般。
“那就好。”於異笑了,對白骨神巫道:“即然地母珠有把握,要不乾脆我也不變身了,直接由你去對付修老怪吧。”
“不要。”白骨神巫依在他身上:“你是我的男人,外頭打架的事,當然是男人出面。”說到這裡,她面帶紅霞:“你得勝回來,我再慰勞你。”
她先前彷惶無主,想不到於異隨便一動腦子,這天大的難事居然就解決了,女人果然還是要有男人啊,在這一刻,她只恨不得化身絲蘿,一生一世就這麼纏在於異身上。
於異還逗:“怎麼慰勞。”
白骨神巫玉頰紅得要滴出水來,瞟一眼邊上的地母珠,雖有些羞,卻還是低聲道:“怎麼樣都可以。”
還真是千依百順啊,於異即便是個木頭,這會兒也差不多要化了,不過外面有更好玩的,且不急,自己的女人嘛,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玩,伸嘴去白骨神巫嘴上啄了一下:“好,等我殺了修老怪,捉了鬱老兒,回頭拿你下酒。”
這話,還真是獨有於氏風味啊,聽得白骨神巫整個兒心尖子都麻了,乖乖的應聲:“嗯。”
“那你變我的樣子吧。”於異捏着訣,對白骨神巫一指,白骨神巫布起罡來,不是抗拒,而是幫着於異行訣,自然變得順暢,剎時變成於異的樣子,到比於異變她要象得多,這也不奇怪,一則她細心,她看於異,相比於異看她,那可是細心多了,二則她自己也運起了罡,等於是兩下合力,效果自然是要好得多。
“我也變。”於異把身一搖,自己變成白骨神巫的樣子,左手地母珠,右手天珠:“走。”閃出螺殼。
於異兩個在螺殼裡變身的這段時間,外面的紅日大巫等人卻在死命苦撐,修子奇三煞化虎,一煞間隔,兩煞壓着龍虎窮追猛打,龍虎本弱於雙虎,又給一虎隔開,失了聯手之力,更不是對手,雖然竭力反抗,但身上煞光仍是大塊大塊的給撕咬下來,龍虎的身軀先前都有五六丈長短,給雙虎左右一口右撕一塊,雖然沒有整體崩散,但體形也小了一大圈,龍虎都只剩四丈左右的身軀,而修子奇的虎煞情形就要好得多,雖也給撕咬着小了一圈,卻仍有五丈左右,身軀的對比反而越反明顯了。
這樣凝煞成形,再不懂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眼見着龍虎給壓着打,身軀也越來越小,所有人都知道,龍虎大落下風,鬱重秋那面自然是歡聲如雷,不絕喝彩:“這一口咬得紮實。”
“給它一爪子。”
“按住按住,不要讓它跑了。”
明白的,知道這是鬥煞,兇險絕倫,不明白的,還以爲是鬥雞呢,可以下注不?
而苗兵這邊就愁雲慘霧了。
“啊呀,小心它爪子。”
“回頭,快回頭啊。”
“咬它的爪子啊笨蛋。”
雖然也幫着叫,卻一個個氣急敗壞,捶胸頓足,黑白雙羽王也急了,頻頻轉頭看白骨神巫,白骨神巫突然失了蹤,黑羽王還好一點,白羽王頓時急得跳腳,也不顧面子了,親自跑過來問,苗朵兒自然會說話,道:“我師父在作法呢,看着就是。”她其實想不到有什麼法子,但這會兒她全身心的相信於異,即然於異不見了,那就是弄鬼去了,這人鬼多着呢,不信就擺不平修子奇那老鬼,所以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自信。
雖然她的態度有些不恭敬,甚至可以說是狂妄,但白羽王這會兒也沒心思計較這個了,知道白骨神巫在作法就好,天巫作法,應該可以扭轉頹勢吧,不過白羽王還是悄悄做好了準備,萬一大敗,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頭跑吧,鬱重秋再狠,不可能追到白羽苗去。
黑羽王雖然定力要深些,沒有失態跑過來親身打探,卻也頻頻的看着這邊,看白羽王來了又去了,白骨神巫始終不見現身,而場中形勢越來越危急,他老眼轉動,自也有一番打算,但面子上看上去就比白羽王要鎮定得多。
在對面,鬱重秋自然也在看着鬥場,形勢一邊倒,不用說,自然是喜笑顏開了。
鬱重秋也一直在留意白骨神巫,他自然也有消息,知道白骨神巫在黑羽臺上成就了天巫之體,而且還嫁給了於異,白骨神巫居然嫁給了於異,這讓他即忌憚又惱火,之所以想出鬥煞的主意,其實也是對白骨神巫這天巫的身份有些害怕,害怕大打起來,一旦輸了,可就什麼也沒有了,而鬥煞不同,鬥煞輸了,也無損大局,無非認個慫,出點兒財物罷了,只要保得住大軍不散,苗州城不要都沒關係,退回鐵瓦關去,局面仍大有可爲,難道苗兵還追到鐵瓦關去?那不可能嘛,想不到的是,修子奇的煞軍如此厲害,竟然能贏得了黑白雙煞,鬱重秋心裡,頓時就生出了另外的心思,傳下令去:“請修老不要容情,將黑白雙煞徹底打散。”
說着對邊上的黃龍道人笑道:“真人,你上次說,黑白雙煞陣是黑白雙羽最強的巫功大陣,滅了黑白雙煞陣,黑白雙羽差不多也就完了吧。”
“是。”黃龍道人點頭:“黑白雙煞陣千年前就是黑白雙羽的看家法寶,只有祖祠洞裡的長老神巫才能修持,大都督請看,那個就是紅日大巫,他身後兩個應該是東西雙鳥,那邊凝黑虎的,應該是白羽苗天地人三神巫,可以說,這陣中,包颳了黑白雙羽所有最出名功力最高的高手神巫,若一陣而滅,黑白雙羽就如一條打斷了腰脊的蛇,再也不能逞兇了。”
“好。”鬱重秋哈哈大笑。
“黑白雙羽這條大蛇,必將成爲大都督今夜的點心。”成算在一邊湊趣,同時也不忘刺黃龍道人一句:“修老以一人之力,竟就把黑白雙羽所有高手一掃而空,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啊。”
他贊修子奇,那自負苗州第一高手的黃龍道人又算什麼?黃龍道人老臉微紅,向鬱重秋一拱手:“若無大都督全力支持,修道兄也煉不成千煞軍,還是大都督英明。”
“真人客氣了。”這馬屁受用,鬱重秋心下得意,捋須大笑,卻突地目光一凝:“咦,那個天巫哪去了?好象不在輦上了。”
成算沒什麼玄功,眼光看不了那麼遠,雖有月光,也就模模糊糊一片,頓時就一驚一乍的道:“要小心他們行突襲之計。”
鬱重秋也給他這話驚得脖子縮了一下,天巫之名,可不是說着玩的,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對於天巫來說,並不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一時可就有些粟身自危了,眼光四下亂掃,手也摸到了劍柄上,他這劍不是凡品,名爲五祖劍,劍上有五祖之靈,威力極大,不比黃龍道人的黃龍劍差,不過劍再好,也不能帶給他多少安全感。
到是邊上的黃龍道人哼了一聲:“那白骨神巫不過才見佛光,還是傳說的,雖然傳得有鼻子有眼,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天知道,但無論如何,她到底是人不是佛,只要敢來,必得先過了本真人的三尺長劍。”
他這話,總算讓鬱重秋稍稍多了點安心,連連點頭:“是呀是呀,任那白骨神巫再強,總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有真人和大師在,本督無憂矣。”
聽他這麼說,黃龍道人一臉得色,邊上的古杖僧卻始終面如古井,一聲不吭,只是全心注視着場中鬥局。
成算即爲智囊,吃的是謀略這碗飯,真正的鬥場輸贏他是不管的,眼珠子一轉,突然生出個主意,道:“大都督,我有一計,可讓那天巫乖乖的自己送到大都督牀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