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從沒有光彩生機變的有了色彩,染點點流光,洋溢在優美的眼眸,染癡醉。
那些花,隨着女孩的漫舞,顏色越來越鮮豔,而花香也越來越濃郁。
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孩才發現身後有人,停下漫舞,轉身看向他。
“你,爲什麼不跳了。”他的聲音有着稚嫩,卻格外好聽。
女孩一愣,神色卻有着不悅,“我想跳跳,不想跳不跳。”
男孩微楞,卻未曾說話,看着這片花海,“好美。”他流光眼眸看向女孩,“你知道這花叫什麼嗎?”
女孩靈動的眼眸染困惑,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那你爲何不給它起一個名字?”
聞言,女孩眼的困惑盡散,染點點笑意,“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但卻變得猶豫,“可......起什麼好呢?”
“你在這裡漫舞是爲什麼?”
“我第一次見到這些花兒的時候,它們很小,而且看着隨時都會死去,我聽別人說,給花兒唱歌會治療它們的病,而給花兒跳舞,會讓它們心情變好,所以,每次進宮,我便會來這裡。”
“你對它們真好,希望它們不要忘記你。”
“不要忘記我?那......叫做勿忘我怎麼樣?”
“勿忘我......”男孩點了點頭,“很美。”
他們的笑,是那麼美,那種相視而笑,卻刺痛夜傾憐的心,有什麼一點一點歸回記憶。
“勿忘我......”她緩緩念道,頭痛卻更加厲害。
她的話,讓身旁的沐離歡一愣,那雙流光眼眸迅速看向她,“你果然還記得。”隨後重新看向這片花海,“第一次見你,我們爲這片花海起名爲勿忘我,憐妹妹,你做到了,你讓我從那一刻再也忘不掉你,永遠存在心揮之不去,呵,可你卻忘了我。”有什麼在他眼凝聚,是痛苦,他笑的那麼痛,伴隨着晶瑩流下來,他竟哭了。
晶瑩滴落到她的手,好清涼,溼潤涼意劃過她的手心,夜傾憐猛然回頭,他的淚,他的痛,刺進她的心裡,頭痛的感覺,伴隨着莫名的心痛,翻天覆地涌來,她用另一隻手撫額頭。
“你忘了我,從此這裡再也不是勿忘我,再也沒有了初見你時的色彩。”
“不要再說了,不要.......”伴隨着他的話,頭痛更加的深切。
“爲什麼!爲什麼不要再說了,你告訴我,這樣的感情,你讓我怎麼能忘,怎麼能不愛你。”他的聲音聲嘶力竭,眼的淚水滑落。
“你不要再說了,你放開我!”夜傾憐看着他,拼命的掙扎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此刻,她只想離開這裡。
“你不要再想了,今生今世,我都不會放開你。”他放開了扣住她的手,卻用雙手抱住她的肩膀,神色接近瘋狂,“我們從小便相識,這種情,即便你忘卻,我也忘不掉,即便你失憶,也永遠都揮之不去,你現在如此傷我,對我可公平!可公平!”他雙手搖晃着她的肩,她身的吻痕刺痛了他,“你說話啊,你告訴我,這麼對我公不公平!”
“嗯......”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失聲悶哼,雙手死死的抱着頭。
感受着她痛苦,沐離歡一愣,眼染恐慌,“憐妹妹。”
夜傾憐的腳步變得踉蹌,更是沒有方向的亂竄,卻逃離不了他的掌控,那頭痛席捲了每一個身體。
“憐妹妹,憐妹妹,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他的身體變得顫抖,眼更是沉痛與恐慌。
“你滾開!”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開他的雙手,下一刻,拼命的逃離這一片花海。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沐離歡眼滿是驚懼,“不,你不能離開我。”下一秒,衝前去,從後面死死的抱住她。
“你滾開!滾開!”在他的懷用盡全部力氣掙扎,卻仍舊離不開他,而此時他們仍舊站在這片花海。
“憐妹妹,你不能離開我,沒了你,我便是生不如死。”他從身後死死的抱住她,讓容顏埋在她的髮絲,嗅着她獨有的幽香,眼滿是癡醉。
“你放開我,沐離歡,你無恥!”
“我無恥?那落輕離呢?他因爲你失憶,而趁機讓你愛他,從我的身邊將你奪走,難道他不無恥嗎!”
“你胡說,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與他並論,沐離歡,我恨你!”
“憐妹妹,你說謊,你不會恨我,我們自小相識,相知相惜,你是愛我的!”
“你做夢,我愛的人一直都是落輕離!”
“不!”他聲嘶力竭,“是你忘了我們的感情,纔會愛別人,你愛的人原本應該是我,原本是我!”
“呵,即便我沒有失憶,沒有忘卻一切,我也不會愛你,因爲我愛的人是落輕離,一直都是,原本是!”此刻,不知爲何,她會說出這段話,好像從心靈的深處便感覺愛的人一直是落輕離,可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失憶前愛的人到底是誰。
她的話刺痛他的心,他原本染着流光的眼眸充血色與不敢置信,“不,不可能,不會的,你不能愛別人,只能愛我。 ”他顫抖着將她擁緊,容顏埋在她的髮絲之間,卻仍在搖頭,“不,不會的......”
用力推着他的手臂,身後,他卻抱得更緊,死死的掙扎,根本沒有作用,那頭痛卻仍舊蔓延。
清風拂過,拂起他們的衣衫,站在充滿憂愁浪漫的花海,多麼美,像那花的名字,勿忘我。
一股熱流,涌丹田,想也沒想,夜傾憐便對着身後之人揮去一掌。
“嗯......”一聲悶哼聲從身後傳來,帶着溫度的熱流染她的肩膀,是鮮血。
血從他的嘴不斷流出,於此同時,那種心痛從她的心口洶涌蔓延開來,甚至代替了頭痛,此刻,不只是動用內力的緣故,還是因爲沐離歡的緣故,心,往常都要痛,他的眼卻有着執着,仍舊抱着她,呼吸卻變得微弱,“憐......憐妹妹,不......不要離開......我。”
一道掌風掃來,繞過了夜傾憐,直直打在沐離歡的身,那一刻,他有機會躲開,只要放開夜傾憐可以躲開,可他卻沒有。
一口鮮血,從他的嘴吐出,染紅了那藍色的花,他死死的看着夜傾憐,向她爬去,“憐妹妹......”
沒了沐離歡的牽制,夜傾憐渾身的力氣早已用光,此刻更是軟軟的倒了下去,一雙手,攬她入懷,看着沐離歡即將接近她,落輕離又是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他身。
掌風把他的身體掃起,飛到空,重重的落到地,壓碎了身下的花。
“我的花,我的花。”他目光呆滯痛苦,看着那被自己壓碎的花,如同一個丟了糖的孩子一樣痛苦的哭泣着。
將她抱在懷,他如詩如畫的容顏,在月光下染幾分朦朧,眼卻是冰冷如寒,連這夜色都冷了幾分。
他的懷抱好清涼,帶着淡雅的梅花清香,讓她好想入睡。
看着那花海髮絲凌亂,嘴角染血的沐離歡,落輕離想起剛剛一幕,若不及時趕來,他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的眼眸清澈如水,卻格外冰冷,好似要將人活活凍死,凝聚內力,他想殺了他。
“輕離......”她的聲音帶着難掩的虛弱。
落輕離看向她,眸光恢復往常的溫柔,卻也只對她,“憶兒。”
“不要,不要殺他。”她閉着眼睛,已經無力睜開,“留着他的性命,算是在這片花海,我與他最後的了斷。”
她的話,讓那花海的人一愣。
落輕離的眼染複雜,內力久久不能收回,他真的想殺了他。
“輕離......我想回家了,你帶我回家......好不好。”她用力拉住他胸前的衣襟,好像在撒嬌。
不知過了多久,看着她,他說道,“好。”
他們的身影如同神仙眷侶,刺痛着沐離歡的心,他努力爬起,大喊,“落輕離,爲什麼!憑什麼!你我一同遇到她,可她愛的人爲何不是我!”
落輕離抱着她,溫柔的看着懷已經睡去的女子,緩步走着,不理會身後那嘶聲力竭的聲音,如同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直到,他們的身影快離去,他的聲音淡淡傳來,“你錯了,我與你並非一同相識她,而我,在你之前......”
花海,他的雙手緩緩垂落,雙眸失了流光,只剩呆泄與絕望,也是,沒有遇到她之前,他是絕望的,那流光,也是因她而生,她走了,自然帶走了他的一切,“哈哈哈......”他的笑聲傳遍整片花海,傳遞每一朵花瓣,那笑聲隨着鮮血涌出,是那麼絕望,那麼悽慘,那麼痛,他一襲藍衣如同花的顏色,藍色的花海瀰漫着浪漫憂愁,此刻那花色變得更加暗淡,花香也變得很淺很淺,好像也在流淚,爲這個當初深陷花海的男孩而痛苦,他的笑,痛到不能呼吸,因爲,空氣都是痛的。
年少匆匆時的驚鴻一瞥,註定了流光在難忘卻,還記得花海白衣長裙的女孩,在藍色花海,讓我遇見,像是命註定,送給我的禮物,勿忘我,此時此刻,卻化作最悽美的煙雲,十年相思之情,回報的卻只是,抱歉,卻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