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先生,千尋是因爲我才失蹤的,我一定會找回千尋,給您一個交待的,”我堅定的說着,內心卻無比空虛。
我以爲,千尋在救我之後,一定是回了天心市,還想着登門向她致謝。
但如今的情形,卻多少讓我明白了些什麼。
也許,善澤經是千尋私自偷來的。
作爲沐家人的至寶,我不知道,這本經書,對於沐春風意味着什麼。
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讓沐春風知道這件事。
女兒失蹤,家族秘寶被他們所得,無論任何人,在遭受這樣的打擊之後,都很難再振作起來。
“好,我沐某人就再信你一回,限你十天之內,把千尋給我找回來。不然,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說完,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呵斥聲。
目送着我六叔他們離開老宅,我收起眼淚,決定踏上征塵,去尋找千尋。
千尋一向是個愛乾淨的女生,如今的情形,我真的很難想象,她會是一種什麼處境。
我默默的在心底祈禱,讓我早點遇上千尋,不要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以西陵縣獨特的地理環境,我應該能夠查到,千尋大致出走的方向。
因爲,進出西陵的道路,有且中有那麼兩條。
只要我能夠找到交警局的監控錄像,就能夠看見千尋最後出走的方向。
我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趕緊收起自己的眼淚,拿起手機,給王大眼去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王大眼是乎很好奇,我爲什麼相隔這麼會,又打他的電話,只聽見他好奇的說道:“家主,您找我有什麼事?我馬上過來。”
我說:“不用了,大眼,你幫去弄清楚一個女人的去向。查一查今天進出西陵縣的各條道路。我不需要你一定查出她的下落,只要你能弄清楚,她最後消失的方向,就算是立了一大功。她的照片,我已經用微信發給你了。儘快去辦吧。”
“是,家主,我一定不辜負您的重託。”
手機那頭,王大眼信誓旦旦。
丟下手機,我便靜靜的等待楊大眼的到來。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千尋的去向。
事不宜遲,我不希望千尋的個人安危出現任何紕漏。
心亂如麻的在大院裡來來回回的踱步。
一個多小時之後,我的手機終於開始鈴聲大作。
我飛快的接起手機,手機那頭立刻傳來了王大眼氣喘吁吁的聲音。
“家主,這個女人,他最後消息的方向,是臥龍嶺。”
“什麼,你說清楚一點,你是說,他來了屠龍鎮?”我驚奇的大聲說道。
對面的王大眼用力的嚥了口唾沫,接着說道:“是,不過也不是。”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我不耐煩的說道。
那頭的王大眼用力的清了清嗓子,咳嗽兩聲說道:“她是去了屠龍鎮,但屠龍鎮各大路口的監控視頻,我也全都看了,她不僅去了屠龍鎮,最後消失的地方,還是神農大山。”
“你是說,她進山啦,”我心裡咯噔一聲,怎麼也不敢相信,沐千尋一個人敢私自進山。
她身上可曾帶有足夠的裝備?
她可曾請了嚮導?
她一個人進山去幹什麼?
難道,她有什麼想不開的地方,準備在山裡了結自己的生命?
我越想越害怕,不知道千尋爲什麼會選擇神農山的方向。
但不管怎樣,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我立刻急迫的說道:“她什麼時候進的山,可曾有人作伴?”
王大眼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說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緊跟在她身後的,有兩輛黑色的大切諾基,我查了他們的車牌號,它們屬於山陽列家。”
嗡得一聲,我腦子瞬間大了。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千尋爲什麼獨自一人,會向神農山的方向前進。
她一定是發現了身後的跟蹤,害怕引火燒身,最終害了自己父親和我,所以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神農山的方向。
電話那頭,王大眼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什麼。
但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我抓着手機,飛快的跑向我的邁巴赫,我要去找我的千尋。
不管她在哪裡,現在一定十分危險。
也許,她剛從酒店出來,就被列家人給盯上了,我必須快點找到她。
坐進駕駛位,把手機扔在儀表臺上,一腳油門,邁巴赫如同離弦之箭,飛速的駛出了狄家大院,向着神農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千尋,你一定要等我,我來救你了。”
我在心裡不停的祈禱着,希望上蒼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自己所犯下的致命錯誤。
但多年以後,當我回憶起這一晚,更多的則是對於千尋的愧疚。
也許我終其一生,也沒有辦法償還千尋對我的愛。
但這份愛卻時刻督促着我,不斷前行,去追求真理和光明。
千尋用她的行爲告訴我的東西,使我一生受益非淺。
是他給了我斷續戰鬥下去的勇氣和意義,告訴我這世間,還有最真摯的愛,最永恆的守護。
車子一路開向臥龍嶺深處。
從西陵縣去往神農山腹地,有且只有這一條路。
我相信,以千尋的智慧,她把列家人引向這裡,就一定會去找二爺爺幫忙。
我們一起去過的臥龍村,一定是她此行的終點。
那裡有她熟悉的老周夫婦,在他們的帶領下,她可以進山逃避。
邁巴赫在寂靜無人的山道上飛速的向前駛去。
也許僅僅在數個小時之前,千尋的車子,就曾經從這裡飛馳而過。
我心急如焚,前所未有的集中注意力,開向臥龍村。
半夜十二點多的時候,我的車子終於如願以償,開進了臥龍村的地界。
遠遠的,就見在老周家的地坪上,前後停着三輛車。
前面一輛,赫然就是千尋的那輛奔馳GLA,後面兩輛,不出所料,正是列家人的大切諾基。
一腳剎車,邁巴赫嘎得一聲,停在了切諾基身後。
我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一把拉開奔馳車的車門。
裡面空空如也。
身後的大切諾基,也靜默的敞開着四門,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不光是車子裡,在我的邁巴赫強烈的燈光下,老周家的屋門敞開着,像是一張黑洞洞的巨人的嘴,沉默的張開着。
我大聲朝着屋子裡吼道:“老周,周嫂。”
“老周,周嫂,周嫂,周嫂……”
一連串詭異的迴音,響徹山谷,讓人不由自主的頭皮一陣發麻。